誘她入婚 第60節
“……我不要?!?/br> 沈嘉木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就算我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會后悔?!?/br> 她抬眸,平靜而堅定地告訴他: “所以你放棄吧,我絕不會跟予深分手,死也不會?!?/br> 作者有話說: 還有幾章就正文完結啦,更新時間可能不太穩定,大家可以中午十二點來看看,十二點還沒更就是不更! - 第42章 入婚 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展開又合上。 最終, 停在了那句“我絕不會和予深分手”上。 從沈嘉木口中得知來龍去脈的傅予深,心情因這句話而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那時她如此堅定的不想分手,如果她經歷了這么可怕的事, 仍然堅定不移地要和他在一起。 那么, 第二年她跟他提出分手時,又是怎樣的心情。 “……對不起?!?/br> 他喉間發澀,半晌吐出了這三個字。 洛詩抵著他額頭,聲音很輕地問:“為什么要道歉?” 傅予深抬眸凝望她, 漆黑瞳孔倒映著女孩昳麗的眉眼,像是漾開在他眼底的幻夢。 他喉結滾動, 閉了閉眼, 壓住心底那些復雜難解的心緒。 幾秒后,他緊抿的唇微松。 “我只是頭一次發現, 原來我的驕傲, 是那么糟糕的東西?!?/br> 他回想起分手那天,他從昏迷中醒來,得知洛詩已經知道他出車禍的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待會兒得哄哄她, 她愛胡思亂想,肯定被嚇壞了。 可見面時,洛詩開口的第一句卻不是關心他, 而是提出分手。 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她甚至連轉圜的余地都不給,分手說得果斷堅決,那張漂亮清冷的面龐沒有一絲猶豫痕跡,比他們不認識時還要冷淡三分。 也不是沒有試過挽留她。 車禍的傷還在滲血, 傅予深躺在病床上, 眼看著說完分手的洛詩起身要走, 他沉著臉拔掉手背上還在輸液的針, 從床上掙扎起身追上。 他看著前方那道纖細瘦弱的背影,恨不得胸口的怒意能化作一場大火,將她一起燒灼成灰。 他想質問她為什么不在乎他的傷,為什么要分手,又為什么非要在這個時候跟他分手。 但她走得那樣決絕。 自尊心壓在他的舌尖,讓這些剖白的言語全都在齒尖被咬得鮮血淋漓。 他還能做什么呢? 她已經走遠了,她已經不肯回頭,甚至不給他追問緣由的機會。 并且,他也不需要緣由,他們之間分手從不需要原因。 家境的差異,父親的反對,朋友的閑言碎語,還有他不確定的飄忽未來和必須面對的聚少離多,每一條就足矣斬斷他們的感情。 他們能繼續下去,才需要他們無時無刻地對抗那巨大的阻力。 而現在,不過是一方不想再抗爭下去了而已。 于是在春夜空曠無人的街道上,他停下了腳步,目送著她走出這個春夜,走出這段他們竭力維系的感情。 “其實我們可以更早一點和好,你知道嗎?!?/br> 傅予深嗓音微啞,眼簾半垂著,寬厚手掌捧著她臉頰,一邊說著,一邊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肌膚。 “在紐約,我其實有很多次可以見到你的機會,我應該去找你的,我應該繼續糾纏你,直到你和我復合的那一天?!?/br> 眼眶的酸澀蔓延開來。 洛詩哽咽了一下,忍不住告訴他: “你知道我讀研時,去過最多的藝術館是哪家嗎?” 傅予深靜默不語地看著她。 “不是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不是弗里克收藏博物館,也不是現代藝術博物館,”她眼里有淚,唇邊卻噙著一絲笑,“是加利福利亞的克羅克藝術博物館?!?/br> 硅谷正坐落于加利福利亞洲。 也是傅予深在去紐約之前最初落腳的地方。 “每個假期,我都會去加州,假裝是去看展,但其實曼哈頓哪里不能看?!?/br> 洛詩吸了吸鼻子,眼尾泛著緋色: “可是,予深,加州為什么那么大,我去了那么多次,為什么一次都沒有遇見你?” 那時她已經失去了傅予深的聯絡方式,唯一能得知他消息的方式,是他水漲船高的身家,和越來越頻繁的公開亮相。 她可以在網絡上時??吹脚c他有關的消息,也能在路邊的財經雜志上,看到有他照片的封面。 但她在加州人潮洶涌的街頭獨行,假想著再與他想見會是什么模樣時,一個又一個人從她身旁路過,卻沒有一個人像他。 傅予深什么也沒說,只是在她淚水落下的同時輕輕擦掉了她的眼淚,然后攬住她腰肢的手臂收攏,以一種幾乎要將她肋骨勒斷的力量禁錮住她。 “你方向感那么差,哪次不是迷路了等我去找你?” 他的手穿過發絲,掌心扣住洛詩的后腦,將她牢牢嵌入懷中。 “以后不要在那么傻的找我了,不管你在哪里——” 頓了頓,他閉了閉眼,嗓音里帶著宛如誓言般的篤定無疑。 “我都會找到你的?!?/br> - 吃過午飯,時針指向下午兩點。 化驗報告差不多該出來了,傅予深起身準備去給她拿結果。 洛詩躺在病床上刷手機,杯子里的溫水有些寡淡,她正想點一杯別的什么飲料,抬眸瞧了傅予深一眼。 “我可以點杯冰美式嗎?” 傅予深眼皮微動,“不行”兩個字已經到嘴邊了,遲疑兩秒咽了回去。 “為什么不可以?”他語氣隨意,“想喝什么就喝?!?/br> 仿佛早就料到這個答案,洛詩絲毫不意外,笑眼彎彎道: “那你待會兒替我拿上來哦?!?/br> 平時傅予深怕她喝多了生理期肚子疼,這種生冷食物都會對她稍稍限制,至少不能天天都喝冰。 但今天不一樣,不趁他最心疼她的時候趁機得寸進尺,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傅予深瞥了一眼。 呵,不僅點冰的,還是超大杯。 今天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一周,她休想再吃任何冷食。 洛詩不知他心中所想,下單之后就打開微信和蘇曼聊了起來。 蘇曼很識時務,知道傅予深來了,也就不打擾他們兩夫妻的二人世界,她好幾年沒回國,也要忙著和別的朋友應酬,就和洛詩商量先各玩各的,過幾天再在京海碰面。 洛詩回了句好,就聽門外有動靜,以為是傅予深回來了。 “怎么這么快,我的冰美式還沒……” 話未說完就戛然而止。 洛詩看著眼前來人,眉尖微蹙: “你怎么來了?” 出現在病房的,赫然是昨晚才在商務晚宴上的洛衛東。 他視線將床上的洛詩打量一圈,目光在她手臂上的繃帶停駐許久,臉色不佳,開口道: “出什么事了?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要不是昨天我聽到傅予深那小子和他下屬的對話,你進醫院都不打算跟我說一聲?” “沒什么大事?!?/br> 洛衛東眉頭擰得更緊: “這還不算大事?我還不知道你嗎,從小就嬌氣,上了高中摔個跤都能掉眼淚,做菜被油燙一下要念三天,在我面前你還裝什么,檢查結果出來沒?腦袋怎么也包著,是摔的還是有人砸的……” 洛詩看著他圍著自己左右查看,臉上的關心神色不似作假。 ——她倒希望是假的。 最好只是為了跟傅予深拉攏關系才裝出來的父女情誼,這樣干干脆脆,明明白白,洛詩心里反而會更好受一些。 “真的沒事,”她稍稍用力,掙開他,“而且,就算有事,予深會照顧我,不用你cao心了?!?/br> 洛衛東的眼里明顯流露出幾分受傷神色。 近距離看,洛詩才意識到這幾年來,他的皺紋好像多了不少,沒有他從前春風得意時的發福,頭上已經有幾縷白發。 “小詩,你一定要這么跟爸爸說話嗎?” “那我要用什么身份來看你?” 洛詩抬起眼簾,眼尾纖長,沾著點濕潤霧氣。 “是你將我掃地出門,說我是不知道親爹是誰的野種,現在你年紀大了,心軟了,又或者是看我嫁了一個有利可圖的丈夫,又愿意做我這個野種的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