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禮儀課之后，就要去興趣班。

    桑唯選擇的是芭蕾舞。

    嚴格來說，這不是她選的，是第二個收養她的家庭幫她選的。

    除了舞蹈外，還有鋼琴，小提琴這兩種樂器。

    桑唯心想，做小孩真痛苦。

    等以后就做個大人，每天就工作三小時，剩下的時間全部都要用于娛樂。

    跳舞休息的時候。

    沒有人和桑唯一起玩。

    斯溫德勒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爸爸說她被退回孤兒院了?！?/br>
    “??？這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她這會兒沒有爸爸mama了?！?/br>
    “那她是不是再也穿不起漂亮的小裙子，帶好看的小皇冠了？”

    “肯定啦，她都沒爸爸mama，沒人會給她買這個?！?/br>
    “啊她好可憐啊?！?/br>
    有小孩跑到桑唯身邊說，“你爸爸mama真的不要你了嗎？”

    桑唯沒搭理他。

    小孩的同伴拉著他，“你別和她說話，我mama說她是怪物，很可怕的?！?/br>
    “？什么怪物??？她會變身嗎？是那種看起來很嚇人的怪獸嗎？”

    斯溫德勒皺緊眉頭。

    回頭就見桑唯回更衣室換舞蹈服，準備回孤兒院。

    他碧綠色的眼眸看向這群小孩。

    天真，懵懂。

    但也擁有最殘忍的冷酷。

    ……

    桑唯背著小書包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們都哭了起來，嘴里嘟囔著怪物怪獸。

    “？”

    斯溫德勒：“被自己的想象嚇哭了吧?！?/br>
    桑唯唔了聲，還是很好奇。

    斯溫德勒適當轉移話題。

    “我帶你回家？”他神秘說，“我有特殊的辦法?！?/br>
    桑唯被轉移了注意力。

    斯溫德勒說的特殊辦法是背著桑唯飛回去。

    他是想抱的。

    但因為只有七歲，抱不住。

    背著反而輕松點。

    桑唯趴在天使的背上驚嘆。

    “你有翅膀哎?！?/br>
    她好奇的摸著斯溫德勒雪白的翅膀，羽毛柔軟蓬松，摸上去就好像握了把云朵。

    “你就像，就像電視里的大撲棱蛾子?！?/br>
    斯溫德勒：“……”

    想把這熊孩子扔下去。

    桑唯：“你會魔法嗎？”

    斯溫德勒：“會一點?！?/br>
    桑唯：“那你能在云朵上建個樂園嗎？”

    斯溫德勒：“……不能”

    桑唯：“這個世界有惡魔嗎？”

    斯溫德勒：“沒有?！?/br>
    桑唯：“有上帝嗎？”

    斯溫德勒：“沒有?！?/br>
    桑唯難過的嘆了口氣，“你果然是一只大撲棱蛾子?！?/br>
    斯溫德勒：“……”

    沉默兩秒，他帶著桑唯去云朵建樂園玩了。

    在記憶里，改變一朵云朵形態還是可以的。

    就是。

    忘記小孩子玩起來是根本不想回家的。

    更何況。

    那對桑唯來說，也不是家。

    桑唯靠在斯溫德勒的翅膀，拿云朵捏小人。

    斯溫德勒：“要回去了?！?/br>
    桑唯：“我不想回去?！?/br>
    斯溫德勒哄小孩子：“我們先回去，等晚上睡覺了，我們來這里玩，我們可以玩一夜?！?/br>
    桑唯想了想，說好。

    孤兒院里面，那對夫妻又來了。

    女人看著桑唯，她面色有幾分憔悴，“寶寶，老師說你上午裝病逃課了，這是怎么回事？”

    桑唯：“我看到了個天使，我想去抓他?！?/br>
    女人茫然：“什么天使？”

    桑唯：“大撲棱蛾子?！?/br>
    女人：“？”

    “抓昆蟲嗎？還是蝴蝶？”她更擔憂了，“mama和你說過，這些東西有很多都有毒，還很臟，寶寶不要玩這種臟東西?！?/br>
    斯溫德勒冷冷勾唇。

    倘若這不是一段記憶，這對夫妻哪里還能如此蹦噠？

    桑唯忽然大聲說：“他不是臟東西！”

    斯溫德勒微怔。

    桑唯面對這對夫妻尖酸刻薄的言語時沒有任何回應，反而在此刻據理力爭。

    像是在維護自己珍貴的寶貝。

    “他不是！我喜歡他！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

    女人震驚，但很快就哄桑唯，“好好好，我們不說這是臟東西，咱們唯唯以后說不定會成為個昆蟲學家呢?！?/br>
    院長在旁邊笑著勸桑唯。

    說這對夫妻有多在乎她，多喜歡她，一聽說桑唯出事就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趕了過來。

    話里話外都在說這對夫妻的好。

    院長不是不喜歡桑唯，只是有這么好的領養家庭，這么關心桑唯的父母，當然是希望桑唯能去這個家庭。

    至于新添了個弟弟。

    這根本算不上什么問題。

    桑唯充耳不聞。

    等他們說到口干舌燥，男人忽然蹲下身，沒有前幾天的暴躁，反而真像個慈父一樣溫柔：“寶寶看到什么撲棱蛾子了？”

    “爸爸認識一個昆蟲學家，研究過很多你說的那種撲棱蛾子，很漂亮，爸爸帶你去看，好不好？”

    桑唯搖頭，“不用了?！?/br>
    “您上次說的對，我可以給您打一張欠條，以后還您錢?！?/br>
    男人臉色驟變，深呼吸兩次，像是壓制怒火，最終站起身，咬咬牙，“你有心嗎？”

    桑唯歪歪腦袋：“我沒有心的話，就死了?！?/br>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

    那里心臟正在跳動。

    “你們已經得到禮物了，已經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還不滿足嗎？”

    男人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尖叫雞。

    俊美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惱怒與心痛。

    最后像斗敗的公雞轉身離開了。

    深夜。

    斯溫德勒睡在桑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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