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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長子科舉入仕記 第73節

    酒熱悶燒,卓思衡和佟師沛都不想跑馬,一步慢似一步,揮發身上的熱意,待行至略僻靜的街巷,佟師沛才忽然開口道:“抽空來看看我爹吧?!?/br>
    “佟大人想見我?”卓思衡問道。

    佟師沛搖搖頭:“他身子……不大好了?!?/br>
    卓思衡愣住了:“可是自瑾州回來后我帶家人去拜會的時候……”

    “他這人,要強了一輩子,總不肯示弱……”佟師沛嘆氣的聲音很輕,連飛至他面前的雪絮都吹不散,“前兩天抱著阿熒去院子里玩摔了一跤,大夫說他身上的病積得久,這次一摔有些兇險,叫我備著些?!?/br>
    阿熒是佟師沛和趙蘭萱的女兒佟盛熒,小女孩剛一歲,最是可愛活潑,佟鐸愛得什么似的,宛若掌中明珠,凡事百依百順,哪有當初管訓兒子的架勢。

    卓思衡明白這個“備著些”是什么意思,愕然中難掩悲痛:“真的……這樣兇險嗎?”

    佟師沛緩慢點頭:“是,說是過了冬才敢說有沒有大礙。我爹人已經有點糊涂了,認人不是很清楚。那天蘭萱帶著阿熒去看他,他看著我女兒,卻叫了我大哥的乳名……”他說不下去,聲音已有些哽咽了,“我爹從不在人前多說自己的喪子之痛,但其實我心中明白,他對我的大哥所傾盡的心力與關愛無與倫比,自然在大哥故去后,那份悲痛也是無與倫比的……”

    “你爹總和我埋怨,他太嬌慣疼愛幼子,讓你變得不諳世事,他對你也極是在意的?!弊克己饴砸R頭朝佟師沛邊側靠過來,安慰道,“父母也是人,偶爾難免有偏心,公允如我爹,出門一趟回來,推開門第一件事都是問我二妹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咳嗽,分東西也都是先可著她,難道他就不擔心我的學業和三妹跑出去是不是又惹禍了?難道不擔心幼子小小年紀還得打水碼柴是否傷手疲憊么?他都是掛心至極,可總有些最在意的非得先問了才踏實去說其他?!?/br>
    佟師沛總是愿意聽卓思衡的勸,但這次,他忽然顯得格外固執,只是搖頭:“不是這樣的。你說的這是疼愛,我爹當然疼我,可是卓大哥,父母的寄予厚望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偏愛?我父親再疼我,也不曾對我像對大哥那樣寄予過如此多的熱望……在他心中,最像自己的人是大哥,最可能成為自己的人也是大哥,最會光耀門楣和讓他體會做父親那種滿足欣慰與幸福的,也是大哥?!?/br>
    卓思衡還想開口再勸,佟師沛卻搶他一步又道:“卓大哥,你也是家中長子,可能你自己都根本沒有注意過,父母或許對每個孩子都飽含同等的關愛,但卻對第一個孩子最寄予希望和期盼,這是哪個孩子都替代不了的。我也是有了女兒才忽然意識到這點。那種滿心希冀盼望他誕生的喜悅和忐忑,初為人父的歡欣和不安,對那樣小小一個生命未來的惶惑和殫精竭慮與無限可能的期許……全都混在一處,何等百味陳雜刻骨銘心。卓大哥,不怕你笑話,我和蘭萱經常一夜一夜不睡覺,不是阿熒吵鬧,而是我倆能共話暢想女兒的未來直到天明:將來咱們的女兒能不能像慧衡meimei一樣當個女狀元,她是不是讀書的好天性,有沒有繼承我和蘭萱的那些優點,還是將來要嫁個什么如意郎君,過怎樣的生活……這些我倆每天都不厭其煩的去想,簡直著了迷……”

    “當爹當娘也有個興奮勁兒,我剛赴任當了哪里的新官,也是渾身使不完的勁兒?!?/br>
    卓思衡聽了佟師沛的話,心中滿是暖意,但也知道他還是因父親的事而郁郁,便依舊嘗試安撫,而佟師沛明明說著如此令人柔情滿溢的話,笑容卻是悲傷的:“所以……我忽然明白,當年我爹和娘在大哥剛出生時必然也是這般,而大哥果然沒有辜負他們的期許,這種偏愛得到反饋的滿足,是無法替代的……這大概就是第一個孩子最得天獨厚的幸福了?!?/br>
    “我身為長子,不否認父親母親對我的期許是超過其他弟妹的,但是有一句話,我不是為了勸你才這樣說,而是真心這樣覺得?!弊克己馊崧暤?,“你第一個女兒是個安靜省心的,所以你和弟妹就想著她讀書,若你第二個女兒兒子是個頑皮活潑的,說不定你從衙門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問他今天磕了沒碰了沒,再問阿熒今天識了幾個字有沒有挑食,這才是父母之心多有偏的緣由。孩子的個性不同,脾氣有異,父母擔憂和關注的地方也定然不是一樣,但凡能注意到這些點的父母,才能顯出那份旁人眼里的‘偏頗’來。佟伯父總說你小時候頑皮不堪,鬼點子比誰都多,他也是知道你心不在讀書之上,也不能未卜先知將來會發生的悲劇,才順應你的個性,要你樂天幸福,安享這份無憂無慮,絕不是他對你沒有期望。方則,你如今也已經當爹了,該是時候放下一些心中的執念朝前走了?!?/br>
    佟師沛聽完心震如雷過,再閃過念來已是澄明許多,想起自己之前的話多有刁鉆,也是略覺慚愧,他反應機敏,話也是岔開得最快:“卓大哥,我找你說大概也是覺得你肯定能勸住我才開這個口,果然你是不會讓人失望的??墒堑艿芪疫€有一事不明,得讓大哥給我解惑?!?/br>
    看佟師沛又恢復往日那種有點沒心沒肺的笑容,卓思衡也放下心來笑道:“你問就是?!?/br>
    “大哥你這樣能說會勸,怎么沒哄回哪家好姑娘到自己宅子里給你當夫人呢?”

    說完,佟師沛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看卓思衡面目逐漸猙獰,立刻心道不好,打馬揚鞭頓時開溜,卓思衡奮起直追,二人在雪夜縱馬街道,你追我趕,一時又仿佛回到貞元十年恩科的那個冬春之交……

    在這此聚會之后,果真如其所料,三個人都無休止的投入到奔忙當中,整個年節過完,都沒機會相見。

    卓思衡倒和佟師沛因公事見了兩次面,私事一次。

    頭次是正旦朝會,兩人遠遠看了一眼,卓思衡還記恨這個如今家庭幸福的臭弟弟嘲諷自己,狠狠瞪了他,佟師沛嬉皮笑臉打他身邊經過,也不怕卓思衡在這樣的日子怎么多群臣百官面前不顧體面撩起官袍下擺追著自己揍,非常自信沉著大搖大擺溜達過去。

    私事是卓思衡抽空去見了一次佟鐸,老人臥病看著讓人焦心,不過似乎佟鐸比佟師沛和他聊起此事時好了些,還能訓斥兒子不夠體貼夫人和女兒,要他好好學學怎么當爹。

    最后一次公事見面,便是在二月初,卓思衡去到中京府尹處,安排春壇事宜。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次春壇會來這樣多人。

    世人如今都叫此次全國性質的講學為“貞元春壇”,卓思衡聽著像什么貞元年間春季高峰論壇這種商務會議的名稱,覺得很是難聽,非常想換,可惜根本沒人理他,雖然知道是講壇的含義,又有潤春杏林的美意,可他就是覺得沒有自己努力營造的那種學習氛圍。然而大家還是這樣稱呼,一時帝京人人談論,剛過年節,便已有慕名而來的各地學子紛紛入京。

    不喜歡也得辦公。

    中京府尹名叫蘇谷梁,這是全國上下最重要的幾個職務之一,歷來由重臣或是太子就任,但由于本朝太子年紀尚青也沒有臨朝掌理過半件事務,只能由重臣承擔。蘇谷梁是三朝老臣,在孝宗年間便備受器重,后來景宗繼位,他倒是還上書斥責過景宗不近人倫,就算戾太子有錯,身為弟弟也不能處死哥哥這樣的話,雖然說得還算委婉,可到底觸及逆鱗,被調去偏遠山區七八年,后來才得到重用。

    卓思衡想,這也是他能身為舊臣,手上的實權卻比真正擁立景宗的重臣鄭鏡堂還多的原因。

    蘇谷梁須發已是皆白,可精神頭足夠,嗓門特別大,吩咐人做事喜歡嚷嚷,脾氣也不大好,在他手下做提點中京府界諸縣鎮公事的佟師沛飽受折磨,每天回家都要用耳油來保養聽力。

    卓思衡這次真得見識到此位獅吼功傳人的威力。

    “此次涌入帝京為共襄盛舉的讀書人與商人不下萬余,你們國子監可太會給人找活兒添了!”

    蘇府尹的聲音震得卓思衡耳膜疼,他趕緊解釋道:“國子監雖有預料會有如此多人慕名而來,卻始料未及竟這么多人崇禮尊文。也確實是我們有此不及,特來請府尹大人出面,主持安排此次春壇期間帝京與縣郊的諸多相協事宜?!?/br>
    “你說得輕松,這么多人涌入進來,光是沿途館驛已是難以為繼,若真陸續都到了帝京,群人集聚必有個鬧事爭執,我的人還要去日常維持城內清安,又得替國子監巡邏治安,我都不知道上哪里去給你變人出來?!?/br>
    蘇谷梁即使是在抱怨好像也似吵架,佟師沛偷偷跟卓思衡擺手,要他別信以為真,卓思衡卻也沒真的以為自己遭了申斥,畢竟他是有備而來。

    只見他自袖口里抽出一卷卷宗來,在蘇府尹面前桌上展開,徐徐道:“下官備好了應對之策,請為大人一一釋解?!?/br>
    蘇谷梁略有詫異,示意他說下去。

    “此次春壇乃圣意關切,下官以為,切不可將盛事變為sao亂,故而首要之條便是先做好防務之事,只靠中京府的戍衛與衙兵太過局促,我們可以申調一部分本就日常駐守帝京近郊的禁軍從旁協助,只巡邏朱雀大街與御街兩處要道即可,其余便是入城前的四處郊門與帝京之間?!弊克己獾木碜谏线€有簡單的手繪京郊圖,方便他比劃方位,“其次,大人所擔心的無非是城內涌入如此多的人后,城內人滿為患,又時值余寒未盡早春時節,若有凍餓,豈不有違此次盛會本意,損傷天顏?”

    卓思衡其實不關心皇帝的威信,他真正的關心的只有這些為了聽講學入京和做生意入京的普通人,還有那些本身就在帝京的普通人到底怎么度過這個忽然變得擁擠時期,可是他又不能明說皇帝算老幾,只能順著更容易被接受的辭令來闡釋他的方案。

    “下官有一個想法,請大人容議。在春壇開講后,若是帝京邸店客棧均以住滿,貧窮旅人無處棲身,請允許京中寺廟道觀安置部分士子,比如大相國寺、清都觀等,我們國子監也定會盡可能容留部分士人客商,不會讓大人在職責上捉襟見肘。當然,寺廟道觀我們國子監可以去幫忙疏通,無需大人勞神?!?/br>
    卓思衡想得很周到,蘇谷梁之前也曾想過最好有些籌備,用不上最好,若真到了用上的時候,他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然而卓思衡代表國子監親自來表態配合,還愿意主動承擔一部分事務與責任,為他省去很多繁瑣,是好事中的好事。但他為官多年,深諳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買賣,深知無需深思便知曉卓思衡還有求于他,于是便問道:“還有呢?”

    “下官只想確保春壇順利,并不做他想,故而還有一事,望大人費心?!弊克己鈱⒕砗玫木碜谌匦淇谛Φ?,“在春壇結束后,請大人為國子監行個方便……”

    佟師沛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卓思衡有備而來,蘇谷梁穩坐泰山,兩人交換完條件,一拍即合,當場成交。

    在卓思衡走后,蘇谷梁捋著胡子看著他的背景不住點頭,轉身問佟師沛:“我記得,你們是同榜?”

    “貞元十年恩科同榜?!辟熍婊氐?。

    “好個狀元郎,不讀腐書不作腐儒,智識膽略俱是過人,這樣的人物,將來何愁不能位極人臣?”蘇谷梁贊嘆道,“果然英杰本自少年出。從前我去天章殿問政也見過當時還是侍詔的卓家小子幾次,沒覺得他與從前的侍詔有何不同,淡泊從容的樣子也看不出今日運籌的本領,誰知幾年外任歷練,到底還是長了心胸和本領啊……”

    佟師沛很想說,大人你是以前沒有了解過卓大哥,這小子一直一肚子壞水,特別狡猾,而且最善于隱藏自己,你之前看到的乖巧聽話那都是裝的!但是他怎么會拆卓思衡的臺?吹捧還來不及!于是將卓思衡考科舉時一些經歷經過夸大加工后講給蘇谷梁,聽得老上司不住點頭,破鑼嗓子時不時發出贊嘆聲。

    然而佟師沛卻望向卓思衡方才離去的地方,心中很是擔憂,這春壇和國子監新招學生的事總算塵埃落定,可那些世家官宦子弟都傳出話來,想要針對他們的卓思衡好好吃點虧,眼下悉衡又去了國子監讀書……頭兩件事一完,整頓國子監太學的重頭戲才真正開演,那個時候卓大哥才是真正孤立無援,他到底打算如何應對?即便自己相信他天縱英才,也還是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第113章

    作為登基以來第一次文化盛會,此次貞元春壇受到皇帝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個道理卓思衡從前只是聽過,到了瑾州遇見何孟春和他手下那些清談無用的廢物后,才更深切實際體驗到了此言的不虛——并且如今已經學會了如何抓住這個現象的本質加以利用。

    他將國子監太學開學的日子提前到了二月,美其名曰,希望各位學生都能在三月即將召開并持續兩個月的春壇中學到平常所學不到的東西、積累書本中讀不出的經驗,還會有人蒙受恩詔參加經筵,這是多么難得且寶貴的學習機會??!

    各位學生當然是叫苦不迭百般推諉,然而他們長袖善舞政治眼光拔群的長輩卻都嗅出本次春壇的重要性,聽說國子監太學的學生可以無條件參加,還要選拔優秀學生為諸位大賢引聽坐帷,便連哄帶逼,蘿卜加大棒,將兒子們全趕來提前上學。

    有些學子真的感受到此次開學的不同,可能是家長提前警告到位的緣故,表現得非常老實,也有一些本就向學與個性穩健的,自然期待更多。

    然而二世祖們卻各個丑態百出,仍是分不清眼前形勢,入了國子監便呼朋引伴,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

    但國子監的官吏們并沒有被打個措手不及,他們都已在昨日得到卓司業的指點,提前知道面前的紈绔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也按照卓司業的吩咐,在點到記簿,和查驗身份與隨從時,留了一百八十個心眼……

    然而大家還是震驚了。

    “姜大人,卓大人,這是國子監太學學生的名冊,已都統計完畢?!敝鞑練獯跤踹M了大成至圣先師廟側的廂房后,好一會兒才說出完整的話來,不是因為跑得急,而是氣得胸悶。

    “外面如何了?”卓思衡為他倒了杯茶,將簿冊遞給姜大人后問道。

    那些學生都在內學與外堂之間的院子里,他們此地聽不到什么動靜。

    主簿是個新晉官吏,快人快語,眉毛皺得更快,只是在上峰面前回話還得端著禮數極力忍耐道:“很不成樣子……下官實在看不下去……”

    “怎么個不成樣子,說來聽聽?!弊克己庀袷菧蕚渎犝f書,有種懸念揭曉的快樂。

    但他聽完也還是被震撼了。

    “大人,那些紈绔哪是來讀書求進的?各個帶著三五個伴讀隨從,之前早便告知,只許帶一位伴讀隨侍,但沒人肯聽,李學錄攔下那些多余的人,還險些被圍毆!這都不算過分的……”

    “這還不算過分?”姜文瑞雖然已在卓思衡處做好了心理建設,仍是震驚不已。

    主簿怒道:“長慶侯的世子竟然帶了個……女扮男裝的伴讀來!那女子濃妝妖嬈卻穿著男裝,同長慶侯世子在眾人面前也是舉止親熱不成體統!我去質問,世子竟然說只許帶一個,卻沒說是男是女,不算壞了規矩,還說自己是紅袖添香,這才是讀書人該有的風雅,說罷還竟然……竟然大庭廣眾親了那女子!”

    啪得一聲,姜文瑞將手邊茶杯掃至地上。他是老派文官,自己行正立直,行事古板講究規矩,聽到這里已是氣得嘴唇發顫,指尖都抖了起來。

    卓思衡知道這些家伙會干些離譜的事,但實在沒想到能離譜到這個地步,他今日也算開了眼界,愣住半晌,聽見茶杯碎裂聲,才緩過神鎮定寬慰姜文瑞道:“大人,咱們等的就是這個,不必為此傷身?!?/br>
    “實在斯文掃地!他們的先祖隨太祖出生入死打下的大好基業,后輩卻不知護佑,竟做出如此欺君滅祖的行徑來!”姜文瑞氣急道,“且不說他們的出身高貴,便是普通百姓人家,也沒有到學堂做出這樣喪辱之舉的!”

    他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嬉鬧之聲,跟著方才主簿提及的李學錄小跑進來,急道:“二位大人,幾個學生的家奴起了口角撕扯起來,現下成了斗毆,幾個吏員拉都拉不開!還請大人示下!”

    姜文瑞蹭得站起來,卓思衡卻慢悠悠伸出只手臂攔住他,對李學錄道:“辛苦學錄主持大局,叫吏員去拿些棍棒和繩索,但先別動手,先拿棍棒撥開那些惹事的,自己的安危要緊?!?/br>
    “真的就要他們這樣鬧下去?”姜文瑞揚手一指,氣得胡子亂顫。

    “大人,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來著?”

    “為了恭迎圣上御賜匾額入大成至圣先師廟內得沐香火,再請上集賢堂正堂懸掛?!?/br>
    “是了,那匾額沒到,我們出去做什么?”卓思衡看一眼太陽的位置,氣定神閑對兩位主簿和學錄說道,“我與姜大人皇命在身,暫時脫不開,辛苦二位奔勞對付那些混賬,只是定要小心,欽差來前不必太過激進,盡量不要讓事態擴大保證人員安全便足夠了。今天結束,來日恐還要大家費一日的膝蓋,只是此役一過至少一年半載的好日子是有的,大家定要堅持?!?/br>
    卓思衡在安排春壇一事上條理舒張又事必躬親,加之事事有預先之能,早已讓屬下敬服,如今聽他這么說,心中又也想著看那些混賬能鬧成什么樣,欽差見了又如何說,于是都再三保證,領命離去。

    “云山,這是大事,你也敢……”姜文瑞雖信任卓思衡,卻因余怒未消而忐忑,他總覺得不出去制止,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大人,我們不比旁人,除了膝蓋,還有俸祿要折損,可這是一錘定音的計策,眼下出去控制便功虧一簣,只要等到……”卓思衡話音未落,通傳欽差到的吏員便跑了進來。

    時機已到,二人對視一眼,戴好官帽,一同走了出去。

    眼前的場面非?;靵y。

    原本只是幾個家丁,后來又加上一些學生,緊接著都亂了套,也不知是誰幫誰、誰勸架,你推我搡拳腳相加打作一團,哪有半點國子監生員讀書人該有的樣子?滿地狼藉不說,幾個人身上頭上還都沾了血,衣裳被扯爛的不在少數,護賜匾額的欽差沈敏堯鐵青著臉站在正門臺階上,身后是負責理賜其他與應賞主持儀式的皇帝貼身太監胡百川,他的臉色也是極其難看,而護送匾額前來的禁軍殿前司指揮使楊真正命令麾下禁軍快快將這些不敬圣上的人全都拿下。

    好些學生是聽家中長輩說過今日會有御賜之物送抵國子監的,可打得火熱時,各個都將此事拋諸腦后,如今見到來宣旨的竟然是當朝宰相之一,又有圣上身邊最得力的公公與禁軍撐起排場,這才知害怕,丟了手里的東西呆呆站著。禁軍直接從吏員們手里拿過準備好的繩子,將好些眼見著不肯罷休的人捆住按在地上,個別不知死活的還在那里大喊自己家中長輩的官位和爵位……

    眼看沈敏堯額頭的青筋在太陽下一跳一跳,卓思衡看準時機,箭步沖出去,當場憋出聲哭腔道:“沈相……下官辦事不力,讓沈相見笑了……”

    這情緒語氣過度如此絲滑,連官場混跡多年的姜文瑞都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趕忙跟上表示自己也是失察,二人均是在孔廟內準備恭迎的儀式,卻不知事情已發展至此不可開交,怠慢護送御賜之物的欽差,罪該萬死。

    沈敏堯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他身為宰輔,只是擺手制止姜文瑞的話,前行兩步,冷面視下,聲音不大,威懾卻是一等一的強硬:“都在做什么?圣上御筆題匾在此,還不跪迎?”

    聽到此言,好些仍在梗著脖子大叫的人也如夢方醒,趕忙跪下。

    卓思衡暗道沈相不愧是沈相,不訓斥也不過問,保持中立的冷靜沉著,卻將皇帝搬出壓制場面,控制住了局勢,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說。

    楊真在早年秋狩時對卓思衡印象極佳,又見他今時今日被這些紈绔子弟折磨得都沒了當年縱馬獵苑的少年風采,滿面惶急殫精竭慮的模樣看著便讓人無奈,心中也有些氣,他本就叫手下控制了鬧事最兇且有手上握了器具肆意傷人的幾個,此時細看,幾個是家仆打扮,但也有幾個身著綾羅腰佩美玉,一時沒了主意,不知是否該繼續綁縛這些人。

    他求問的目光去看沈相,然而沈相目不斜視,也不理眼前跪滿一地的人,率先走在前頭,直奔孔廟去供奉匾額,示意后續人等跟上。

    不表態有時等于表態。

    楊真心里有了底氣,也不言語,直走進去。

    胡百川以前見過卓思衡許多次,他隨侍伴駕多年,最擅長的便是體察圣意,他知道皇上眼下最重視的就是卓思衡當的這份差事,于是在姜文瑞和卓思衡面前逗留片刻,低語道:“辛苦二位大人了,圣上那邊我自會交待,大人們且放寬心,勿要為此耽誤正事?!?/br>
    姜文瑞同卓思衡謝過胡公公好意,兩人看對方的眼神都知道已然成事,便都跟上,繼續走完接下來的流程。

    眾人于大成至圣先師掛畫前供奉匾額,宣讀圣上親自撰寫的祭表,由隨行的鴻臚寺禮樂官奏大雅之樂,供奉祭器。一套流程走完,才能請出匾額,送至群賢堂上高掛,至此流程全部走完已過去兩個時辰,好些人都是疲憊不堪,方能喝下第一口水,然而那些被綁著的犯事子弟還在院子里,他們也不敢叫鬧,戰戰兢兢等著結束松綁。

    但他們等來的卻是面容依舊冷峻的沈相用平靜的語調下令:“帶回宮里,交由圣裁?!?/br>
    眾人皆是一驚

    卓思衡低著頭都不敢露出笑容,抬頭時已是憂心忡忡道:“沈相,下官初理國子監便引出如此大的事端,是下官無能,他們到底還年輕,有些仍是孩子,不如先暫且讓他們回家思過,下官自去圣上處領罪?!?/br>
    他這樣說,好些剛才鬧事的有點良心的學生都有些羞慚,心覺自己無禮,給新上任的國子監司業下不來臺,背后還有更猖狂的揚言,誰知這位年紀輕輕的卓大人竟有如此肚量,更是真心關懷他們,實在令人感動。

    姜文瑞也跟上一步道:“下官身為國子監祭酒,更是難辭其咎,若要處罰,也當由下官承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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