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寡婦 第55節
林衛見蘭姑臉色似乎不大好,連忙說道:“李姑娘,你別多想,爺對牧姑娘已經沒有任何情分,之所以和她見面是有重要之事?!敝劣谑鞘裁词?,林衛如今還不能和她說,但他是站在蘭姑這一邊的。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林衛心里那桿秤已經偏向蘭姑這邊。 林衛這番話徹底驗證了蘭姑的猜想,蘭姑沉默下來,既然林衛不愿意告訴自己具體發生了什么事,那便說明這事不能和她說的,所以蘭姑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林衛走了。 蘭姑沒問林衛霍鈺什么時候還會過來,原本期待的心情變得有些復雜起來。她不禁猜想他們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見面,想來想去都沒想出一個結果。 霍鈺和牧云音之間的事情蘭姑其實不是很清楚,霍鈺不喜歡她在他面前提起牧云音。如果……如果他真對牧云音還有情意,只是因為立場不同不能夠在一起的話,蘭姑想,自己和他或許還是別在一起的好。她雖然并不打算困住他,也沒有不許他去追尋合適自己的人,但她希望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眼中都只有對方,沒有其他人,更不想他是借由她去忘記另外一個女人。 蘭姑在等霍鈺過來給自己一個答案,然而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霍鈺并沒有過來,不止霍鈺沒有來,就連林衛也沒來,這讓蘭姑內心有些不安,總忍不住猜想他那邊是不是出了事。 這一日,天氣很好,陽光和煦。蘭姑要把繡品送到城里的繡坊,便帶著崽崽騎著驢進城了。 到了城里已經是中午。蘭姑把繡品交到繡坊,聽到繡娘們在談論晉王被貶為庶民一事。 蘭姑沒聽過晉王的名字,但既然是一位王爺,應該是皇帝的兒子或者兄弟之類的。 一位王爺突然被貶為庶民,一定是犯了很大的罪過,蘭姑想。她雖然沒什么好奇心,但聽到這樣的大事還是忍不住豎著耳朵去聽。 蘭姑聽了幾句,都沒聽到那晉王為何會貶為庶民,只聽到什么御林軍查封了晉王的宮殿,搜出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說是那些金銀珠寶都是行賄得來的,還在那什么晉王的宮殿里搜到很多兵器,據說這位王爺想要謀朝篡位。 蘭姑聽了疑信參半,還要繼續聽下去,卻被突然出現的繡坊坊主打斷了。 坊主見繡娘們在談論晉王的事,臉色一變,擔心惹上事,斥責了她們幾句,叮囑她們不許再談論這事,然后把蘭姑的工錢結給了她。 蘭姑收到了三百文錢,內心很滿足,同樣多的繡品掙的錢比她牛頭村那時候多了許多。 “蘭姑,你別聽她們胡說八道,皇宮里的事可不是咱老百姓隨意打聽的。聽到的這些事你也別往外說,小心招惹上麻煩事?!狈恢骱眯奶嵝蚜颂m姑一句。 蘭姑慎重地點點頭,就算她不說,蘭姑也不敢亂說亂傳的。 從繡坊出來,蘭姑打算帶著崽崽去一趟霍鈺的府邸,聽說晉王犯了大事被貶為庶民這事后,她不禁猜測這事會不會和霍鈺有關系,便有些擔心起來。 蘭姑和崽崽騎著驢子穿梭在人群中,在轉過另一條街時,前方忽然行來一輛馬車,蘭姑一開始并沒注意,直到崽崽提醒:“娘,是林衛?!?/br> 蘭姑說著崽崽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廂外頭邊上的林衛,林衛恰好也看到了蘭姑母子,先是一驚,然后讓車夫停了馬車。 林衛敲了車門,然后打開門,似乎朝著里面的人稟報了什么。 蘭姑亦讓驢子停了下來,看林衛這樣,霍鈺應該在里頭。 林衛從馬車跳下來,來到蘭姑面前,“李姑娘這是要去哪里?” 蘭姑已經下了驢子,目光看了眼車內,才看向林衛,“我方才去了繡坊,然后想著來都來了,便打算去你們府邸看一下。你們這又是要去哪里?” 林衛道:“爺就在車里面,爺請李姑娘進馬車里說話?!?/br> 蘭姑想了想,點了點頭,“你可以幫我看一下驢子么?” “嗯。驢子我會幫你看好的?!绷中l道。 蘭姑覺得林衛臉上隱隱透著擔憂之色,她沒多想,帶著崽崽走到馬車旁邊,車夫已經把腳凳放下,蘭姑牽著崽崽上了馬車,一掀開簾子,正要進去卻看到車內的人后身子一滯,下意識就要轉身離去,卻被霍鈺拽住了手腕。 “進來再說?!被翕暢谅曊f道。 蘭姑對上霍鈺透著嚴肅的目光,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抽了抽手,卻沒能抽回。蘭姑擔心動靜鬧大惹來麻煩,猶豫了下,還是帶著崽崽鉆進了車廂。 蘭姑抱著崽崽緊緊地坐在霍鈺的身旁,渾身繃緊,目光防備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女人,牧云音,盡管她喬裝改扮了一番,但蘭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女人劫持過她,還想要她的命,現在她坐在她對面,這怎么能不讓蘭姑提心吊膽? 還有,這女人如今還是通緝犯,霍鈺是怎么想的,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她坐在一馬車里? 第86章 蘭姑在看著牧云音, 牧云音也在看著蘭姑。從她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恐懼,牧云音唇角勾起一意味不明的淺笑,這淺笑瞬間讓蘭姑回憶起當初被她劫持, 險些丟命的事情, 內心瞬間感到驚悚起來。 蘭姑繃著身子, 放在一旁的手緊緊攥著,忽然手背傳來溫熱的觸感, 卻是被霍鈺的手緊緊握住, 沉穩可靠的感覺從他的手掌心傳來,讓蘭姑內心的恐懼莫名地平復下來,然后猛然間想起來牧云音還在,不安地瞟了一眼,對上她捉摸不透的眼神,連忙抽回手, 但抽不回,氣得她暗暗瞪了霍鈺一眼,霍鈺卻恍若未覺。 幾個月沒見, 摸到蘭姑手的那一刻, 霍鈺內心頓時感到些許滿足,夢中的虛幻哪里比得過真實的觸感。 崽崽在蘭姑的懷里坐不住, 他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霍鈺,里面亮晶晶的,仿佛閃爍著星子。幾個月不見, 崽崽和他已經有些生疏,想要親近他,卻又不敢靠過去,直到霍鈺看向他, 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微笑:“幾個月沒見,崽崽好像長高了?!?/br> 崽崽立刻興高采烈地爬到了霍鈺的懷中,要他抱,蘭姑本想撈住他,不想被霍鈺搶先一步抱了過去。 霍鈺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讓蘭姑氣得牙癢。 崽崽坐在霍鈺的懷中,然后有些好奇地看向牧云音,他不知道她與他娘的仇隙,突然開口說道:“叔叔,這jiejie真好看?!?/br> 此話一出,車內的其他三人都怔住了。 霍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蘭姑一眼,雖說童言無忌,但霍鈺擔心蘭姑不高興,便捏了捏崽崽rourou的小臉,“小孩子懂什么是好看,還是你娘好看?!被翕暱粗m姑說道,語氣不自覺地透著些許討好之意。 這男人還真是睜眼說瞎話,蘭姑無動于衷地瞥了他一眼,他根本沒必要這么說,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也不會感到不高興。要說不高興也因為他這番話,本來崽崽只是說牧云音好看,他非要做個對此,這不讓她自慚形愧么? 霍鈺看到蘭姑臉上隱隱透著慍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清了清嗓子,旁若無人地說道:“情人眼里出西施?!?/br> 蘭姑不明白他怎么能當前情人說這種不害臊的話,他不覺得尷尬么?蘭姑現在是又害怕又尷尬,擔心這牧云音被他這番話弄得心有不快,再和她過不去,就皺著眉頭,斥責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和你可不是什么情人?!?/br> 霍鈺本來怕蘭姑多想,卻沒想到她根本沒多想,而是拼了命地和他撇清關系,心中一時不知是什么感想。 牧云音靜靜地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在兩人停下對話后,忽然開口說道:“你們還真像是一家三口?!?/br> 蘭姑驚訝地看向牧云音,因為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蘭姑便覺得這話聽得像是諷刺似的,心中更是忐忑,連忙轉頭和霍鈺說道: “你有什么話就趕緊說,我要回去了?!?/br> 霍鈺看出蘭姑的緊張與忐忑,握著她的手腕,溫聲道:“我送你們回去?!?/br> 蘭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和牧姑娘要去何處就去何處,不用管我和崽崽?!?/br> 從她的臉上霍鈺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不悅,不止如此,她還讓他和牧云音單獨待在一起?她是否太過大方了一些,霍有些不由感到有些頹敗。 牧云音很少看著霍鈺這般愁眉苦臉,仿佛受到了巨大挫折的模樣,在她印象中,他永遠是那個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少年將軍,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已經變了。她微笑了笑,“看來將軍還未抱得美人歸啊?!?/br> 霍鈺一怔,然后不悅地睇了牧云音一眼,“不勞你費心?!被翕暱聪蛱m姑,解釋道:“我只是送她出城,宣王安排的?!被翕暷抗獾貟吡四猎埔粢谎?,“她現在是‘已死’的人,翻不起多大的浪?!?/br> 牧云音聞言只是微揚了下眉,隨后閉上眼,做假寐狀。 蘭姑聽不懂他們所說的話,心里還是想要下車,“我騎了驢子過來呢,我坐馬車走了,驢該怎么辦?” 霍鈺微笑,“放心,有林衛在,他會幫你把驢完好無損地送回家的?!笨刺m姑臉上還有著不甘愿之色,霍鈺幾不可察地嘆了聲,“你就這么不信任我?” 蘭姑對上他那有些失望的眼神,突然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繼續爭執下去似乎也沒用,霍鈺估計不會放她下去,想到牧云音現在的處境,蘭姑覺得還是趕緊離開為好,于是一聲不吭地坐了回去,心里卻也有些怨言。 這男人說要見她,結果半個月都不出現,和別的女人坐在同一輛馬車上,還被她撞見,現在還要她信他,他是不是太蠻不講理了? 因為心有不滿,蘭姑所以一路都沒有和霍鈺說話。有旁人在,霍鈺也不好意思說好聽的話去哄她。 馬車順暢無阻地出了城,停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林子里,霍鈺和牧云音下了馬車。蘭姑掀開簾子,看向不遠處樹下的兩人,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蘭姑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有些煩躁,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外人一樣,什么都不知道,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應該去感謝宣王,是他留了你一條命?!被翕暶鏌o表情地說道,目光下意識地往馬車的方向看了眼,見蘭姑正在看著他們,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蘭姑見霍鈺看來,擔心被他誤會自己想要偷聽他們說話,立刻放下了車窗簾。但霍鈺卻以為蘭姑這是生氣的表現,表情變得有些僵。 察覺霍鈺的心不在焉,牧云音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傷感,她幫宣王除去了晉王這枚眼中釘才換來這條命,她沒必要去感激他?!拔覐膩頉]想過要你和那個女人的命,先前劫持那女人引你出現不過是為了得到晉王的信任,只不過我沒想到晉王并沒有完全信任我,會派其他人過來?!?/br> 霍鈺劍眉微皺,“過去的事就別在提了?!彼兴臒o奈,但霍鈺不會因為她的無奈便去諒解她?;翕晫λ缫褯]了情意,還能夠站在這與她好好說話,已經是他看在她說有重要東西要交給他的份上。 牧云音聽了霍鈺的話后沉默下來。他曾說過,等她為了那些戰士們而死的那一刻才會原諒她,當時毒藥發作的她的確是一心赴死的,可當她在癩大夫那里得知他可以幫她解去身上的毒藥后,她瞬間有了活下去的念頭。 曾經她為了活著,她可以做任何事情,什么是好,什么是惡,她不懂,在她的人生里一向是弱rou強食,為了活著,所有人都不擇手段,哪怕殺掉最要好的同伴。她只是想活著,至于為什么而活,牧云音不知道,她只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如今擺脫了細作的身份,牧云音仍舊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接下來的旅程她要去尋找這個答案。 不知為何,雖然她自由了,可她的心依舊感到很沉重,像是背負著沉重的枷鎖,那枷鎖是什么,或許也要她在旅程中尋找到答案吧。 “把你所說的東西交出來吧?!被翕暡辉倥c她多言,霍鈺并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對自己是十分重要的,只是見她說得太肯定,才半信半疑地選擇送她出城。 牧云音并沒有立刻把東西交到霍鈺手中,“我記得你以前一直不相信你爹當年會輸了那一場戰……” 霍鈺目光一凝,不知她為何忽然提起這事,難不成……霍鈺心中剛浮起某個念頭,便見牧云音從袖中拿出一封密札,遞到他面前,“這是從晉王那里找到的,字跡是他的手筆,這密札不能當做證據,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br> 霍鈺還沒打開那密札,心口已然往下一沉,他猶豫了下,還是打開了密札,里面記載著,他爹因功高震主,兵權在握,被當今皇帝忌憚,又有jian佞之臣挑撥離間,皇帝便真以為他爹有謀逆之心。 后來皇帝知道有jian臣想要謀害他爹,勾結他人故意泄露軍情,皇帝卻沒有阻止,反而想出了一個借刀殺人的法子,要借那jian臣之手剝奪他的兵權。這一招最后成功了,霍父不止兵敗,最終還戰死在了沙場上。緊接著皇帝為了掩蓋此事,找了個貪污受賄的罪名,處死了那名jian臣。 或許霍鈺的父親在死的那一刻都在覺得自己愧對皇帝的信任,愧對千萬百姓吧?牧云音神色清冷地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就是你要守的社稷江山。不知道皇帝當初若是知道你父親會戰死,會不會后悔?或者感到慶幸?”皇帝以為這個秘密會被帶進棺材里,卻不想會被晉王發現,晉王之所以查這事,也許是為了將來能夠以此事逼迫皇帝退位?不論是否是這個原因,他都沒有機會再這么做了。 “閉嘴?!被翕暲渎曊f道,手攥緊了那封密札,眼底浮動著戾氣,“就憑這封密札,你覺得我會信么?” “我說過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蹦猎埔粼静淮蛩惆堰@密札給他的,因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但最終還是覺得這事他應當知曉。 “你與你父親縱然是征戰沙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但終究和我沒什么兩樣,只是皇族的一枚棋子?!?/br> 牧云音其實并不希望他再繼續查此事,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洗刷,扳倒了晉王又如何?他能憑借一己之力扳倒那固若金湯的皇朝么? 牧云音知道自己無法勸他任何事情,他們兩人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最后,牧云音只是說道:“如今的皇帝不值得你為他賣命,你想一想,你如今最在乎的是什么吧?!蹦猎埔裟抗饪聪蝰R車的方向,不論如何,她希望他好好活著。 牧云音走后,霍鈺仍站在原地,手緊捏著那封密札,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她臨走前的那句話,他最在乎的是什么?霍鈺不覺轉頭看向馬車內的方向,臉色漸漸沉下來。 第87章 霍鈺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回到馬車上, 蘭姑有些不高興,正想問他怎么這么久,但看他神色凝重, 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到嘴里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送你們回去?!被翕暤? 語氣沒聽出是什么情緒。 蘭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應了一聲“嗯”,將一旁昏昏欲睡的崽崽抱在懷中, 垂著眸,溫柔地幫他擦去額角上的細汗。她內心其實有些不舒服,牧云音走后,他就露出這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是個人都會以為他是對牧云音留戀不舍吧? 回山村的一路,霍鈺都沒怎么主動和蘭姑說話。 蘭姑以為他會和自己解釋他和牧云音的事以及這些天他究竟做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沒說。雖然心中有些失落, 但他既不說,她也不想問。 馬車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兩人回到了蘭姑的家?;翕曄胍獛退阉尼提瘫氯?,蘭姑沒給他抱,一聲不吭地抱著崽崽下了馬車, 一個眼色都沒給他。 霍鈺僵在車內,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他坐在車內片刻,壓下心中的種種情緒,隨之下了馬車。 幾個月沒來,蘭姑的院子和屋子已經完全變了樣,霍鈺并不意外, 他臨走時吩咐過林衛做這些事情,原來的房屋院子實在不結實。 進了院子,霍鈺沒有直接進屋里,而是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院里的菜園子以及瓜棚,那綠油油的一片讓人看得很舒服,比起他那冷冷清清的將軍府更讓他有家的感覺。 蘭姑從屋子里出來,看到霍鈺還在院子里,沒理會他,轉身進了廚房。午時已過,她和崽崽還沒吃午飯,她打算隨便炒兩個小菜。進了廚房,發現已經沒什么菜,打算去菜園子摘兩把菜,一轉頭卻發現霍鈺站在廚房門口,正直勾勾地看著她,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吞噬人似的。 蘭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走到門口,“你讓開,我要出去?!睆N房的門很小,他人又高大,站在那里幾乎擋住了整個門。 “哦?!被翕暵犜挼仄似碜?,讓她出去。只是蘭姑還沒走幾步,就被他從身后擁過來,她瞬間門僵住,后背緊貼著他寬厚結實的胸膛,能夠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怎么可能會這么老實聽話,蘭姑掙扎了下掙脫不開也就放棄了,她知道他們之間門的力量是多么懸殊,“你做什么?快放開我?!碧m姑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