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寡婦 第20節
方才若是他沒有阻止她的話,她的手會……霍鈺手不覺緊扣床沿的縫隙,指尖似要嵌進去。 他有些煎熬地動了動身子,腦子里糾結半晌,還是忍不住將手伸進衣擺…… 第27章 黑夜會讓人滋生很多不清醒的念頭, 而白天到來后又會百般懊悔,蘭姑便是這種情況。天還沒完全亮, 蘭姑就起來燒火煮早飯, 喂雞淋菜。一想到自己昨夜做了什么,蘭姑心中就不禁感到羞愧,幾乎沒臉面對霍鈺,所以她一早做好了飯, 喂飽了崽崽, 將霍鈺那一份放在飯桌上, 用篾條編的笸籮蓋住, 便躲到屋里做繡活去了。 霍鈺早醒了,但想到昨夜之事,也頗有些尷尬,所以等到蘭姑回屋后才從房間出來。想到自己一向光明磊落, 坦坦蕩蕩, 今日卻躲避起一個女人來,內心不禁心生幾分慚愧。 霍鈺拿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到院中清洗??吹揭路线z留的痕跡,霍鈺想到自己昨夜做的事情, 臉不禁一熱,有些別扭起來。當時想像的畫面更是讓他有些抵觸與自厭。 霍鈺吃完早飯, 與蘭姑打了一聲招呼,說是要上山打獵去了,蘭姑只在里頭應聲,讓他注意安全, 也沒有出去為他準備食物與水。 等外頭沒了聲響,蘭姑才放下手頭的活計,悄悄出了門, 站在門旁聽了一會兒,聽到院門關閉的聲音,她才松了口氣。等了片刻之后,蘭姑躡手躡腳地走出去,打開一條門縫,見院中沒人,才徹底放心地打開屋門,走出去閂上院門,以免有閑人和小偷進來。 明明在自己家里,她卻像是做賊一樣,蘭姑突然覺得好笑又窘迫,當她看向晾曬在曬衣繩上的衣服,想到昨夜的事情,臉上不禁又浮起羞色。 午時,蘭姑在水井邊洗菜準備做午飯,忽聽到院外似乎有人咳嗽了聲,還有翻動東西的聲音,蘭姑有些奇怪。隔壁是個空屋子,蘭姑沒見過屋子的主人,她嫁給秀才的時候,他們就搬走了。但秀才和她說過他們家的一些事情,他們家以前是賣豬rou的,后來掙了點錢,在鎮上買了屋地,闔家搬到鎮上住去了。蘭姑也沒打聽太多事情,只知道那家的兒子和秀才小時候是很好的玩伴,他們搬到鎮上去后,就沒了往來。 難不成他家人回來了?蘭姑透過籬笆看了眼,他們家太久沒來人,屋里屋外都長滿了野草矮樹叢,一些樹上纏滿藤蔓和牽?;?,一眼看過去只有綠油油一片以及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其余什么都看不見。蘭姑并不是個好事的人,見什么也看不到,也就算了,收回目光繼續洗菜。 蘭姑洗完菜,正準備進廚房,忽然看到院門外有人影晃動,是個男人。蘭姑只當又是村里那些沒事干跑來晃悠的閑漢,正打算不理會,外頭的人卻突然說話了:“請問里面有人在么?” 那聲音客氣有禮,倒是有幾分書生的口音,之所以覺得像書生口音,是因為覺得他的聲音和王秀才的聲音莫名有些相似的,都是斯斯文文的感覺。 蘭姑想了想,還是放下裝菜的笸籮,伸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才走過去打開院門,外頭站著一位年輕男子,他容貌端正,穿著齊整。 男子見到蘭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后連忙上前,斯斯文文沖著蘭姑作了一作揖,開口說道:“敢問您是王宣兄的娘子么?” 蘭姑一見他的做派便知是個讀書人,蘭姑和秀才生活幾年,知道他們讀書人最講禮節,忙不迭地還了一禮,蘭姑猶豫了下,才疑惑地點點頭,“你是?”聽他這稱呼像是和秀才是相識,但王秀才只會讀書,幾乎沒什么友人,他認識的,蘭姑也認識,眼前這人,蘭姑沒見過。 那男子文質彬彬地回答道:“嫂子有禮,卑人乃是隔壁屋子主人的兒子王文清,卑人兒時與王宣兄關系很好,常在一處玩的?!?/br> 蘭姑聞言有些詫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她實在沒想到他會是隔壁屋子主人的兒子。畢竟他家以前是殺豬的,蘭姑想象中那屋的主人可能是滿臉橫rou,兇神惡煞的,所以覺得他的兒子應該也差不多,卻沒想到會這樣一個斯文清秀的人物。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秀才已經去世的事情,蘭姑也沒主動提起,只問道:“王兄弟,你有何事么?” 王文清目光不敢落在她臉上,又禮貌地作了一揖,“別無甚事。卑人過幾日打算搬回村里住,今日特地過來收拾屋子,收拾了半日,只覺得口燥咽干,卑人那屋里還沒有干凈的水,想向嫂子求碗水解渴?!?/br> 蘭姑得知他要搬回來住,內心又是一陣驚訝,但也沒問什么,蘭姑點點頭,客氣地回答:“我們孤兒寡母的,不方便請你進屋里去,王兄弟,你在外頭等一下吧?!?/br> 王文清是知道王宣已經去世了的,聽到蘭姑說出孤兒寡母時,他先是怔了下,隨后正打算說些寬慰的話,但蘭姑已經轉身離去。 王文清往院子里看了眼,院子干凈整潔,院子左側有個水井,井邊青苔斑駁,幾只母雞在泥地上咯咯覓食,他一轉頭,看到院子右側的晾衣繩上晾著男人的衣服,不禁面露古怪之色。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正要收回視線,卻看到正屋的門口探出一小腦袋來,正好奇的打量著他,還沒做出反應,蘭姑便從廚房里端著一碗水走出來,遞給他。 王文清接過水,一口喝完,頓時覺得渾身舒快起來,將碗遞給蘭姑,他連忙道謝。 蘭姑微微一笑,“王兄弟不用客氣,不過一碗水而已?!碧m姑和這些讀書人說話,不禁也端起斯文態來。 王文清猶豫了下,方說:“王宣兄的事情卑人聽說了,卑人深感惋惜,只恨當時卑人在外邊游歷,未能前來吊唁?!?/br> 他們讀書人就愛說這些客套話,是真是假蘭姑也不去計較,“王兄弟有這份心意就行了?!碧m姑想了想又問:“王兄弟是和家里人一起搬回來么?”霍鈺如今在她家里住,兩家挨得這么近,蘭姑這里發生點什么事估計都瞞不過他們,蘭姑總覺得有些不方便起來。 “不是,只有卑人?!蓖跷那寤卮鸬?。 蘭姑察覺到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意識到他家可能遭遇了什么變故,不便再多問,只微笑點了下頭。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王文清才告辭而去。 蘭姑等人走遠后,才關上院門,一轉頭又看到晾衣繩上的衣服,不禁輕嘆一聲,只怕那王文清夜知道她家里住了男人,蘭姑內心不禁有些羞愧,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沒做什么虧心事,寡婦再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在娘家時,村里就有個寡婦二嫁的,她有什么好慚愧的。 霍鈺并未去打獵,離開牛頭村后來到離村幾里遠的白石山,山腳下的林子里有一間草屋,是林衛如今歇腳的地方。 這草屋是林衛前幾日發現的。草屋很破舊,里面鋪滿灰塵和蜘蛛網,還有走獸留下來的痕跡,林衛猜測是無人居住了,等了幾日不見有人的蹤影,林衛才放心,打算在這里住下。 蘭姑隔壁的屋子是個空屋,雖然可以當做臨時住所,但到底在村里,容易引人注意。而這里遠離了人煙,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他家爺也不知道何時才會離開村子,他總要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又是餐風飲露,又是打獵,他實在是吃不消。 霍鈺到的時候,林衛正在打掃屋子,廊下放著一破舊的籠子,里面關著幾只野雞,是蘭姑拿去賣的那幾只,林衛還來不及拿去處理。 霍鈺一踏進門檻,滿屋子的灰塵迎面而來,霍鈺伸手揮了揮,收回了腳。沒有繼續進去。 林衛看到霍鈺,連忙放下手中的掃帚,迎上去,正要躬身行禮,卻被霍鈺伸手制止。 林衛也知道這屋子現在待不了人,便從屋里拿了張破舊的木椅,放到籬笆圍成的院子里,請霍鈺坐下。 霍鈺剛坐進木椅中,木椅立刻搖晃了下并發出嘎吱的聲音,仿佛隨時會散架,霍鈺皺了皺眉頭,不禁伸手扶了下椅背。 林衛見狀連忙解釋:“爺請見諒,這是屋里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了,待屬下有空再把它弄得結實一點?!?/br> “無妨?!被翕暱粗喟足俱驳拿嫒?,開口道:“你先歇幾日吧,李天寶的事不急著去辦?!?/br> 林衛面露詫異之色,但很快便斂去了去,卻忍不住問道:“爺是特地來和屬下說這事的么?”林衛有些受寵若驚。 霍鈺定定地看著他片刻,才面無表情地回答:“不是?!被翕曨D了下,繼續說:“以后打到的獵物可以直接拿去賣,然后把錢給她?!?/br> 還是為了那蘭姑大姐……林衛心中有些擔憂,他家爺年輕英俊,血氣方剛,那蘭姑大姐雖是個寡婦,但面皮生得好,人看著也斯文,他以前總聽一些士兵說,寡婦最懂風情,他家爺雖縱橫沙場,但在情場上……總之一言難盡。這對男女日夜共處一室,林衛不禁有些擔心會出事,雖說露水情緣也沒什么,就怕他家爺又栽一次。 “爺,您如今傷勢也好了,等補償完李姑娘,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里了?”林衛忍不住問。 這鄉野之地消息閉塞,京城有什么消息都打聽不到,林衛內心十分著急,看著他家爺從容不迫的樣子,他更加著急。 霍鈺聞言沉默下來,神色變得高深莫測,片刻之后,他淡淡開口:“該是如此?!?/br> 蘭姑想霍鈺今日不會回來,就沒有給他留晚飯。晚飯過后,蘭姑給崽崽洗了澡,抱著他去床上睡覺,他白天沒睡,一沾床沒一會兒便睡了。 這時暮色才剛至。蘭姑洗了澡,又順便把頭發洗了,便坐在院中的大樹下用蒲扇扇干頭發。如今已到五月,再過兩日便是端午,蘭姑明天打算去鎮上一趟,買些過節要用的東西回來。 天漸漸熱了起來,蘭姑貪涼快,衣服上的扣子解了幾顆,露出里面的抹胸以及一片白皙肌膚,那抹胸裝不下她的豐滿,春光便隱隱暴露出來,她也無所謂,反正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 蘭姑撇下蒲扇,正要拿起木梳梳順一下頭發,忽然聽到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蘭姑停下動作看過去,透過竹門縫隙,蘭姑認出霍鈺那一身衣服,忙不迭地把衣服最上頭的一個扣子扣上,隨后走過去開了門。 兩人目光對上那一瞬間,又不約而同地移開,想到昨夜的事情,彼此之間都有些尷尬。 “今日沒有打到獵物?!被翕曢_口打破沉默,一邊說著一邊進院。 蘭姑察覺他的語氣有些冷淡,不禁有些局促起來,仿佛又回到了兩人初遇時的那種氛圍,她扯出抹笑容,“沒關系,獵物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的?!碧m姑關上院門,卻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衣服上沒扣實的扣子向下一耷拉,露出半片抹胸,隱隱看到里面的鼓脹。 霍鈺猝不及防看見,眼神倏忽一冷,隨后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蘭姑慌亂的把衣服扣子扣上,臉上一陣燥.熱,看他的臉色大概以為她有意在誘.惑他吧?蘭姑想解釋,但又無從解釋。 “我先進屋了?!被翕暤卣f道,言罷轉身進了屋。 蘭姑看著他的背影,想要問他吃沒吃晚飯,但嗓子又像是堵著一果核,什么也說不出來,最后只是面色漲紅,一聲也不吭,任由他消失在門內。 他又沒打到獵物,身上又沒錢,上哪兒吃的晚飯?他分明是躲著自己,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處吧?蘭姑心里來了氣,他一個男人就算和她發生點什么,他也不吃什么虧。他要是真沒點意思,蘭姑也不去勾惹他,如今他這樣避著她,好像她是虎狼,要吃了他一眼。他表現得如此抗拒,蘭姑也再放不下自尊和面子去 糾纏他。蘭姑回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拿起梳子梳了幾下頭發,又放下梳子,恨恨地瞪了眼屋內,這男人實在是可惡! 第28章 次日一大早, 霍鈺連早飯都沒吃,便和蘭姑說他打獵去了。蘭姑從廚房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了院門, 蘭姑明知他躲著自己, 卻沒可奈何,只恨得牙癢, 罷了, 他愛吃不吃,求著他吃不成? 明日就是端午節了。蘭姑今日很忙, 要去鎮上買東西,又要上山割點艾草菖蒲和箬葉回來,端午節的時候把艾草菖蒲掛在門上, 可以驅蟲,還可以驅逐妖魔鬼怪。箬葉是用來包粽子的, 蘭姑平時雖是省吃儉用, 但一到過節, 該買的還是會買, 還做的還是要做。其實想想,她們雖是清貧, 但也沒有吃不飽, 穿不暖,而有的人連粽子都吃不起, 這么一想, 蘭姑覺得她該滿足的了。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知足方能常樂。 有些事蘭姑應該昨天就去做的,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拖到今日才做,弄得自己如此忙碌?,F在想想, 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不,應該說是被那可恨的男人迷了心竅,昨日她一整天幾乎圍著他轉,正經之事沒干幾件,以至于昨天為了趕制繡品,她幾乎沒有休息過,夜里更天才睡下。經過這兩日的事情,蘭姑已經幡然醒悟,不能把太多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干活掙錢是最主要的。 蘭姑帶著崽崽到了鎮上,去了吳氏那里一趟,把繡品交給了吳氏,換回一百文錢。從吳氏那里,蘭姑得知那招娣把那繡帕送給他的情郎后,她的情郎竟回心轉意了,而且兩人甚至比之前更加恩愛,還私定了終身,蘭姑聽說這事后大為驚訝,沒想到一帕子竟如此管用。蘭姑不禁想到自己,她那些心思卻不如人家一塊帕子來得有用,而且她的做法還惹得他厭煩起來,會不會那男人也吃招娣這一套?應該不會吧,招娣的情郎是秀才,那個男人可不是。 蘭姑忽然又想到在繡帕上繡相思子其實是霍鈺的主意,可見他應該也是講情調的。就算是如此,蘭姑也沒辦法和這些小姑娘一樣,給他送什么情詩繡帕的,光想想蘭姑就覺得惡寒。 從吳氏那里出來后,蘭姑帶著崽崽去買了做粽子用的粘米、貼門用的天師符、還有蒲酒和五彩絲線等。 蘭姑到了鎮上后,沒多久,霍鈺和林衛也到了鎮上。林衛把從蘭姑那里買來的獵物拿到集市賣了,買的人都嫌野雞瘦,最后一共買了一百文錢,所以他還倒貼一百八十文錢給了蘭姑。上次的獵物也只賣了大幾百文,他倒貼四兩多。再這么下去,他的二十兩銀子早晚都要倒貼完。他家爺出自鐘鳴鼎食之家,又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他侍奉在他身邊,從來沒有為一點小錢發愁,如今淪落到這鄉野之地,才知曉錢不好掙,柴米油鹽貴。 林衛希望能早日回京城,但如今兩王爭位爭得那樣激烈,霍鈺也被卷入其中,遭人背叛,軍情泄露,敗于毫州,若皇帝受jian臣賊子蒙蔽,不辨是非,霍鈺回京只怕會遭遇不測,倒不如在這鄉野之地先隱姓埋名一段時間?;翕暃]有讓他去刺探消息,林衛如今也只能跟著他走一步算一步。 林衛在集市的時候,蘭姑也在,只不過集市人山人海,兩人并沒有碰到面。林衛把獵物出售完,便往霍鈺所在的茶鋪子而去。 那是一家名為五福的茶鋪子,回到那里時,霍鈺仍舊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神色嚴肅專注,像是在沉思著什么。 茶鋪子分為內外兩處,里面是店堂,既狹小又悶熱,幾乎沒人在里面,都坐在外頭的大棚子里,棚子四面都無遮擋物,風吹來倒也涼快,就是灰塵多了些。 林衛走過去時,霍鈺并沒有理會他。為了避免他人注意,霍鈺不許他在外頭向他躬身行禮,于是林衛便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林衛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叫一碗茶來喝,但霍鈺沒有出聲,林衛一時也不敢出聲。坐了片刻,注意到隔壁一桌人談話的內容,不禁一怔,然后看了眼霍鈺。 隔壁的一桌人穿著統一的服飾,手上還拿著刀,看著像是鏢局里出來的人。他們在談論戰事,毫州那邊打仗了,而領兵的主將正是代替霍鈺的趙飛虎,目前形勢未明。 “這趙飛虎名字聽著倒是響亮,就是不知道是真老虎,還是只病貓?!币婚L著山羊胡子的男人說道。 他的幾名同伴聞言大笑起來。另一刀疤男說道:“我看這一戰不一定能贏,都說那霍將軍是天降神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最后不還是輸了,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毖粤T不禁嘆了口氣。 另一個滿臉橫rou,兇神惡煞的漢子開了口,語氣有些不屑:“這霍小將軍還是太年輕,聽說還不到二十歲,毛頭小子懂什么打仗?” 一旁坐著的林衛聽不下去了,一場敗戰就將一個人所有的功績抹滅,未免太侮辱人,林衛正要起身斥責那人。 霍鈺一眼掃過去,凌厲如刀,林衛立刻噤聲,剛離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不敢再輕舉妄動。 從茶鋪子出來之后,霍鈺唇角微微揚起,“這茶鋪子有點意思?!彼谶@里坐了幾個時辰,已經快把這鎮上近來發生的大小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偶爾還能聽到外頭的一些事情。 林衛還在為方才那些人說的話而憤憤不平,一看他家爺一臉輕松悠閑,像是完全沒有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 林衛轉念一想,那些人算哪根蔥,哪里值得他家爺在意?這么一想,林衛也氣消了。 兩人正走著,林衛忽然看到斜刺里有個人閃過,腳步一頓,“爺,那不是李天寶么?” 霍鈺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的確是李天寶,他比他上次見他穿得光鮮亮麗,走起路來滿是輕浮姿態,霍鈺沉了眉眼。 那李天寶幾乎不著家,林衛要找他不容易,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在這時,李天寶突然停下腳步,他慌張地看著前方,隨后轉身溜得跟兔子似的,而他身后有兩個高大的男人追著他跑,也不知道這李天寶又招惹了什么人。 “你跟著去看一下,我先回去了?!被翕暲渲佳鄣?,那李天寶認識他,霍鈺并不打算露面,免得給蘭姑惹來麻煩。 林衛點點頭,也追了上去。 霍鈺行過一帶長堤時,人群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抓竊賊?!?/br> 話剛說完,一人從霍鈺的方向飛奔而來,在經過霍鈺身旁時,他神色慌張地大喊一聲:“給老子滾開!”說罷就一把往霍鈺身上推去,不想反被霍鈺一手鉗制住虎口。竊賊手臂傳來一陣劇痛,還沒反應來,已經撲倒在地上,被霍鈺壓住后背,動彈不同。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領著兩位仆人匆匆趕來,將竊賊手上的荷包一把奪了過來,恨恨罵了那竊賊幾句,又連忙感謝霍鈺。 霍鈺神色未改,只是淡淡問了句:“人你要么?” 那中年男人愣了下,才連忙讓身后兩位仆人擒住那名竊賊,又叮囑他們把竊賊送官去,說完回頭正要和霍鈺說話,不想人已經走了幾丈遠,正年男人見他身材魁偉,又想到他方才的身手,不禁面露喜色,連忙追上前去,攔住他。 霍鈺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瞇瞇眼的中年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