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寡婦 第18節
霍鈺將果子和生菌輕放在桌上,想了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笑看著她,低聲說道:“你在氣什么?” 蘭姑覺得他這是明知故問,疊衣服的動作一頓,抬眸睇了他一眼,他竟然還好意思笑? 蘭姑不禁冷下臉說道:“你不如別回來了?!痹捳f完又覺得這話不大對味,好像妻子指責丈夫晚歸一樣。蘭姑臉一熱,瞬間別扭起來,于是又說道:“你要在山上待那么多天,為什么不提前說一聲?也省得我天天煮你的飯,浪費糧食?!?/br> 聽到她言不由衷的話語,霍鈺定定地看著她的臉,不由笑了下,忍不住說道:“說真的,你是在擔心我吧?擔心我跑了?還是擔心我遭遇危險?” 蘭姑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還面帶笑容地調侃自己,眼睛里絲毫不見有愧疚,頓時氣得失去了理智,直接抓起一旁的衣服,往他身上砸了過去,恨恨地罵道:“你少自作多情。誰擔心你了?” 霍鈺反應迅速,直接伸手抓住她砸過來的東西,等一看,卻發現是蘭姑的貼身小衣,登時覺得如烙鐵般燙手,扔不是,不扔也不是,俊臉難以抑制地浮起抹淡淡的紅暈。 蘭姑怔住了,她并不是故意朝著他扔這東西的??粗约旱馁N身小衣被他緊緊抓著手里,蘭姑胸口一陣酥麻,就像是被他掌握著一般,他不會她是故意挑逗他吧?蘭姑瞬間羞得滿臉通紅,這時,蘭姑突然想到自己做的決定,心咚咚直跳起來。猶豫了片刻,她抬眸乜了他一眼,小聲說道:“誰讓你接住的,你把……它還給我?!?/br> 霍鈺從來沒有見過蘭姑這般似嗔非嗔的樣子,那眉眼間透出的別樣風情讓霍鈺心臟驀然漏跳了一拍,他別開眼,以最快的速度走過去將手上的貼身小衣扔到床上。 “我出去處理獵物了?!彼值执介g,第一次面對她時有些緊張感?;翕曊f完便轉身急匆匆地大步離開了蘭姑的房間。 蘭姑看著他那魁偉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唇角不由微微上揚,他不是沒有感覺的吧? 霍鈺出了蘭姑的屋子,崽崽正躲在門口看著他,捂著嘴偷笑著,一副鬼靈精怪的樣子?;翕暥⑽l熱,臉色有些不自在,轉念一想,三歲多點的小孩哪里懂大人之間的事情,于是臉色又恢復從容淡定。 他蹲下身與他平視,捏了捏他與蘭姑相似的清秀臉蛋,溫聲道:“你娘不生氣了,你進去陪著她吧?!?/br> 崽崽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奶聲奶氣地說道:“叔叔,你要和崽崽一起住?!?/br> 霍鈺看著他眨巴眨巴滿是期待的大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微笑道:“好,叔叔和你一起住?!?/br> 崽崽得到霍鈺肯定的答復,頓時摟著他的脖子,吧唧一聲在他臉上留了個口水印,然后放開霍鈺歡歡喜喜地找蘭姑去了。 霍鈺怔住,看著他蹦蹦跳跳的高興模樣,不由搖頭失笑,伸手擦去臉上的口水印,臉上并不見嫌厭之色。 若是林衛在的話,一定會吃驚于霍鈺的耐心與溫和。 不知不覺間,霍鈺已經有所改變,而他本人都未曾發現這種變化。 霍鈺蹲了片刻,才站起身去拿了盞油燈,朝著院外走去?,F在天漸漸變得炎熱,獵物的rou不能留到明日再處理,否rou就不能吃了。 霍鈺捕捉到的這頭金錢豹皮毛很美麗,應該能賣不少錢,念頭一起,霍鈺心中一陣好笑,他什么時候也跟那女人一樣,鉆進錢眼里了。 想到蘭姑,霍鈺腳步一頓,腦海中不禁浮現起方才在屋里的情景,她嗔自己的那一眼似乎一直印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霍鈺展開手,若有所思地看著掌心,那上面仿佛殘留著她貼身小衣的淡淡香氣,鬼使神差一般,他抬起手輕嗅了下,卻發現只是錯覺。等回過神來,霍鈺面色微僵,沒想到自己竟如此孟浪。他懊惱地垂下手,將那亂七八糟的事情拂出腦海,走向院中。 第25章 蘭姑等崽崽睡下之后, 才出了屋子。走出門口, 看到霍鈺把在山上就處理好的rou架在了火上熏烤。蘭姑想到自己所做的決定,心跳不由加速起來,四肢有些發軟。站在門口緩了片刻,她才走到霍鈺的身邊?!耙獛兔γ??”蘭姑小聲問。 霍鈺看了她一眼, 神色已經恢復從容, “不用。你去睡吧?!毖粤T便收回了視線。雖然兩個人更快一些,但他獨自一人更自在點。 蘭姑沒動, 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自從他能夠站起來后,他整個人便越發顯得身形魁偉, 肩寬腿長, 有股頂天立地的氣概。蘭姑站在他身旁, 總覺得自己很渺小,很不起眼。 火焰熊熊,熏rou的香味彌漫開來。一滴汗水從他那如刀裁般的鬢角緩緩滑落至剛毅的面龐,再到達那凸起的喉結。蘭姑看著他喉結滾動了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蘭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帕子, 手捏緊了帕子,走上前準備幫他擦擦汗, 然手剛伸出去,就被霍鈺抓住。 手腕被他寬大的手掌一握,蘭姑心臟竟瘋狂地跳動起來, 身體在發軟,竟使不上力氣掙脫他。 霍鈺側目朝著她看來,視線一低,落在她手上的帕子上。 霍鈺方才雖然沒有看她, 卻一直知道她在盯著自己看,他一直在留意著她,所以她一伸手過來,霍鈺立刻有所察覺。 霍鈺劍眉微不可察地一揚,似明知故問:“怎么?”說著不動聲色地將她往他身前拽了下。 nongnong的夜色中,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危險的沼澤,人的目光一旦陷入其中便再無法自拔。 蘭姑聞到他身上帶著草木的氣息,還有淡淡的汗味,卻不像她聞過的那些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蘭姑并不反感,反而覺得很有男人味。蘭姑的四肢越發的軟,仿佛軟爛成泥,有些站立不住。他的手捏在她的虎口處,力氣不大,但蘭姑只想他用力一點,最好把她弄.疼。 這個念頭剛起,蘭姑臉上頓時泛起紅云,被自己羞恥的想法嚇到了。 之前給他洗澡,看光了他的身子,蘭姑也沒有起旁的心思,如今他衣著完整,什么都沒看見,她卻有些心猿意馬了。她是太久沒有男人了,才會如此饑.渴么?蘭姑擔心被霍鈺看穿自己的心思,于是抿著唇,別開了目光,“我只是想幫你擦擦汗而已?!彼曇糨p輕柔柔的,言罷忍不住抬眸脧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br> 她最后一句話以及那一眼秋波,讓霍鈺無端想到了別的情境上去,體內掀起一陣陌生的熱.潮。他忍不住皺了眉頭,放開了她的手,突然變得客氣而冷淡,“我自己來?!?/br> 霍鈺從她手中接過帕子后,身子不易察覺地往旁一偏,與蘭姑拉開些許距離。自從出了李天寶那事情之后,霍鈺對她心懷愧疚,總是想彌補她,但過程之中,似乎又夾雜了一些別的情緒在里頭,這種感覺頗為復雜。仿佛什么東西正在脫離他的掌控漸漸冒出頭來,令他莫名地感到危險?;翕曄矚g與危險為伍,但在女人這方面,霍鈺敬而遠之,不愿意再繼續栽跟頭。 霍鈺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冷靜地想清楚今后應該如何與她繼續相處,霍鈺隨意用帕子擦了擦額角和脖子,而后把帕子還給蘭姑,淡聲道:“多謝?!?/br> 察覺霍鈺冷淡的態度,蘭姑撲通亂跳的心也變得平靜下來。蘭姑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便也端起了平常的態度,“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币膊恢浪@三天是吃什么度過的。 蘭姑說完不等霍鈺應答就轉身去了廚房,霍鈺見狀便只是搖搖頭,由得她了。 次日,霍鈺是被外頭蘭姑鬧出的動靜擾醒的,醒來時,已是紅日滿窗。他睡了三天一來最舒服的一覺,霍鈺閉眼假寐片刻,才睜開惺忪睡眼,剛從床上坐起,窗外頭驀然出現蘭姑的身影。 蘭姑手半撐著窗子,在外頭朝著他笑,“你終于醒了,再不醒,吃都沒你的份了?!碧m姑看他睡得太久,才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來。 霍鈺看著她,她背著陽光,周圍籠著淡淡光暈,臉上的笑容明媚得似朝陽,明明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野村婦,可那一瞬間,霍鈺覺得這畫面很美好,心跳不禁失了序。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但霍鈺很快便錯開了視線,壓下那股錯亂感。 昨夜霍鈺反思了自己的行為,他和蘭姑之所以變得如此曖昧不清,是因為他沒有掌握好與她相處的分寸,自己的一些舉動明顯讓她誤會了,或許該說,他自己也因色亂了心性。但霍鈺清楚的明白,這份情愫與對牧云音的情感不同,他對蘭姑抱有愧疚、同情、還有令人難以啟齒的想法,只不過那是原始的本能,非因男女之情而起,這種本能與獸無異。蘭姑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霍鈺并不打算辱沒她。所以自今日起,他不會再越雷池一步。 霍鈺的心跳恢復了正常,等他再往窗戶看過去時,窗旁已經空空如也,他面無表情地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走出屋外。 外頭大樹下的竹桌上已經擺好早飯,蘭姑正在給他盛好了稀粥,放到一旁。和崽崽今日也起得晚,所以今天早飯吃得比往日遲。 蘭姑一轉頭,看到站在天光之下,身材顯得異常英俊魁偉的霍鈺,心臟狠狠地跳動了幾下,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昨夜那個羞人的夢,可看到這樣子的他,蘭姑還是難以抑制地回想昨夜的夢,她見過他肌壘分明的胸腹以及那異常雄偉的……蘭姑臉一紅,連忙將想到的畫面拂出腦海。正因為見過,所以夢中的情境才尤為真實,昨夜她看到的那滑過他喉結的汗水最終滴在她的胸口上,燙了她的心。 蘭姑覺得自己整個人快沸騰起來了,她連忙將頭一低,不敢再看他?;翕暡⑽床煊X到蘭姑的異樣,到水井邊舀水洗漱完畢之后,才走到大樹底下和蘭姑崽崽一同吃早飯。崽崽看到霍鈺特別高興,從自己的椅子上下來,要和霍鈺坐在一起。 蘭姑看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看了霍鈺一眼,霍鈺卻沒有看她,拿起一饃饃。 蘭姑見狀不禁晃了下神,那白花花軟綿綿的饃饃被他握在掌心,變成別的東西,他用力的揉.捏著,快要把它捏壞了。 蘭姑腦子變得暈乎乎的,身體也軟.得厲害,心口變得滾.燙,像是被拉扯著。 眼看著霍鈺捏著那饃饃往嘴里送,蘭姑心口不禁怦怦亂跳起來,不禁喊了聲:“別吃!” 霍鈺拿著饃饃的手滯了下,疑惑地看向桌對面的蘭姑,見她面色微紅,雙眸含水,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不禁有些感到莫名,“怎么了?” 聽到霍鈺那低沉的聲音,蘭姑猛地回歸現實,對上霍鈺探究的目光,蘭姑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后臉頓時熱烘烘的燒起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竟然在想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還是當著崽崽的面,蘭姑忍著羞恥解釋:“我剛以為饃饃上有個蒼蠅,但仔細一看,是我看錯了,沒事。你繼續吃吧?!碧m姑說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害羞一般低下視線,連頭也埋了下去。 霍鈺只覺那一眼曖.昧難言,仿佛她內心全部的話語全部都在泄露在那一眼里,讓霍鈺沒由來地心跳加速,未及細想,崽崽嫩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要叔叔喂?!贬提涕_心地把碗捧起來遞到霍鈺面前,秀氣可愛的小臉蛋露出兩小酒窩。 “自己吃?!碧m姑壓下心頭那股雜亂的感覺,出聲說道。前幾日霍鈺不在,崽崽很難過,一直不愛吃東西,蘭姑怎么勸都勸不聽,這會兒倒是主動。還有今晨他一醒來,就說要找叔叔,被蘭姑制止了。平日里也沒見霍鈺陪他玩,也不知道崽崽怎么就如此依賴他?沒良心的小鬼頭,蘭姑忽然有些酸,覺得面前這男人都快把自己兒子拐跑了。 崽崽感受到蘭姑的指責,扁了扁小嘴,眼巴巴地看著蘭姑,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霍鈺看得心軟,不禁溫聲哄道:“崽崽,我們聽你娘的好不好?” 聽了霍鈺的話,蘭姑笑了起來。 崽崽十分聽霍鈺的話,小嘴也不扁了,乖巧地點頭,“好,崽崽自己吃?!?/br> 霍鈺撫了撫他的頭頂,聲音竟然很溫柔:“乖?!?/br> 蘭姑看著內心又發酸了,這次卻是酸自己兒子,面前這男人都沒對她如此親近過,哎。 霍鈺昨天帶回來的幾只野雞都是活著的,霍鈺之前說了,獵物怎么處理由她做主,蘭姑便打算把幾只野雞拿去賣了,多養一日就浪費多一點的食物。 蘭姑把崽崽留在了家里,當她出了村口,走到上一次賣獵物的地方時,遇到了一個年輕男子。 一看到她,男子便走上前詢問道:“大……姑娘,請問你這野雞賣么?” 大姑娘?蘭姑聽著這古怪的稱呼,不禁打量了面前的年輕男子一眼,他穿著樸素,氣質不大像村里頭的人,像外頭人,而且她怎么覺得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百u的,這位公子要買多少?” “全部?!蹦贻p男子說道,說著拿出二百八十文錢遞給蘭姑,“一只雞七十文,四只二百八文,可以吧?” 蘭姑還沒提出價錢,這男子已經給她算得明明白白,蘭姑不禁有些呆愣。上次也是在這里有位老者突然出現,突然要買她手上全部的獵物,還直接給了她五兩銀子,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蘭姑只覺得云里霧里。蘭姑多看了他一眼,突然發現他和之前那位老者長得有些許相似,不禁問:“你是不是有個爹???” 年輕男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誰沒有爹???” 蘭姑臉一紅,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上次有位老大爺用五兩銀子在我這買了很多獵物,我看你和他長得有些像,想問你那老大爺是不是你爹?” 年輕男子目光微閃,遲疑了片刻,才道:“那位老大爺正是我爹。原來我爹拿回來的獵物是從你這買的,還真是巧?!?/br> 這就不奇怪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蘭姑內心暗忖。 蘭姑在回村路上,碰到了孫氏,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手上提著籃子,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她都傷成這樣了,還出來走動,可見那錢六根本不會心疼自己的婆娘。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孫氏一看到蘭姑眼睛露出恨不得生吞活剝蘭姑一樣的神色。 蘭姑見了也沒做理會,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經過她身旁時,聽到孫氏沖著她恨恨罵了句:“毒婦?!绷R完還往地上啐了一口。 蘭姑腳步一頓,她怎么又成毒婦了?蘭姑聽了孫氏的話,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好笑,料她這會兒也沒辦法對她動手,蘭姑冷睇了她一眼,微笑道:“孫娘子,你都摔斷了腿,怎么還在逞能???”蘭姑發現自己也學會了陰陽怪氣。 孫氏氣得滿臉漲紅,雙眸瞪得如銅鈴,“你這惡毒的yin.婦,要不是你詛咒我,我也不會摔傷腿!” 蘭姑見她這樣,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免得她拿拐杖打自己,本來想反駁她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這孫氏向來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蘭姑冷笑一聲,目光陰惻惻地掃向她,故意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最好別再來招惹我,不然我就詛咒你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彼藿o錢六好幾年了,肚子里都沒點動靜,蘭姑知道她最重視這個,在村里頭,女人生不出孩子是要惹人說閑話的,也就孫氏太過兇悍,大家都不敢當著她的面對她說三道四,但私下里肯定免不了議論。 孫氏聞言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看著快要暈厥過去的感覺,“你也別得意得太早,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也想著再嫁?別到時被人當成破鞋一樣拋棄?!?/br> 她揮舞著雙手,大有要沖上來和她拼命的架勢,但又忌憚蘭姑的話,不敢輕舉妄動。 她還沒得到手,談什么拋棄?蘭姑并沒有被她的言語刺激到,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那你便等著看吧?!碧m姑說著不再搭理她,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還沒進院子,便透過籬笆隱隱約約看見霍鈺坐在院中大樹下的竹椅,崽崽被他抱在懷里,霍鈺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出來,蘭姑這才得知他在教崽崽識字。 蘭姑唇角不由浮起抹笑意,推門進去。聽聞聲響,霍鈺的聲音戛然而止,轉頭看向她。 “怎么回來得那么早?”霍鈺問了句,說著合上書,將書放到竹桌上,又把崽崽放了下來。 “走到半路,就有人把獵物都買了,一共得二百八十文?!碧m姑笑道,說著進了屋,把背簍放好,又回自己的屋里照了照鏡子,收拾下自己才走出來。又把霍鈺昨日在山上摘的果子洗干凈放進竹編的小籃子,拿去給他們兩人吃。 蘭姑坐到霍鈺身旁的椅子上,然后把今日賣獵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霍鈺。 霍鈺認真地聽完了她的話,然后微笑回了句:“有這樣的事?”霍鈺一邊說著一邊挑了個熟透的果子遞給她。 蘭姑想到那對奇怪的父子,也笑了笑,然后接過霍鈺遞給的果子,“我可沒騙你?!?/br> 一旁的崽崽看到霍鈺給蘭姑果子不給他果子,頓時不樂意了,撅著小嘴嚷著道:“叔叔,崽崽也要?!?/br> 蘭姑好笑地看著他,這小家伙倒是和她爭起寵來。蘭姑看著他皺著眉頭,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升起玩鬧心思,伸手一捏他的小臉,“不給,叔叔只給娘一個人?!?/br>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翕暵犃颂m姑的話先是一怔,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底浮起異樣的情緒。 崽崽捂著臉頰,沖著蘭姑嫩嫩地哼了聲,轉頭撲進霍鈺的懷中。 霍鈺壓下心頭那股陌生的悸動,搖了搖頭失笑,隨后抓起一個果子遞給崽崽,“你娘和你開玩笑呢?!?/br> 霍鈺雖沒說她什么,但蘭姑看到他無奈的笑容,內心還是感到有些羞窘,好像自己在他面前變成了個幼稚的孩童,她身為人母,還是要表現得成熟穩重一點吧。想到此,蘭姑斂去玩鬧心態,并轉移話題:“你這兩日在家歇著吧,別去打獵了,錢也不急著掙?!碧m姑擔心他還在為那一百兩銀子耿耿于懷,從而拼命的去打獵。 “嗯?!被翕曇贿厬?,一邊伸手幫崽崽擦去嘴上流出來的果子汁水,大概是小家伙太依賴自己的緣故,霍鈺心竟變得很軟。 蘭姑看著他們兩人溫馨的畫面,唇邊不覺露出抹笑容,內心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幸福,要是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下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