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做夢都想夢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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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孫助理聽了,心中不解,明明剛才已經說了準備好了。 雖如此,他依舊聽話地拿起手機給餐廳再次確認了一下,轉身離去前,他瞄了一眼緊鎖的辦公室大門。 奇怪,尉總平時也不會鎖門的。 辦公室里,俞芍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靠在尉淮身上。 快感余波尚未平息,空虛的感覺卻滲透了四肢百骸,微妙又陌生,她不禁再次戰栗。 “餓了?”尉淮低頭看她,輕輕出聲,氣流帶起胸腔震動,震得俞芍耳畔酥麻。 “有點,讓他們等沒事嗎?”俞芍推推他的前胸,尉淮起身,抬手將她撈了起來。 “他們?” “不是說是宴會嗎?” 許久未站,小腿酸軟,俞芍身形一晃,尉淮長臂一伸讓她靠著。 “時間還很充裕?!彼惨粑⑽⑸蠐P,帶了些許笑意,“看來是餓得站不住了?!?/br> 俞芍睨了他一眼:“是啊,中午就把你吃破產?!闭f罷借著他的手臂穩了下身形。 “樂意之至?!?/br> 俞芍見尉淮又是那副不緊不慢的從容樣,心底深埋的好勝心再次被激起,眉峰微挑:“待會兒有誰來?” 既然是宴會,總不能就只有他們兩個吧? 俞芍對尉淮的交際圈不太了解,更別說工作上往來的伙伴。 想必在結婚后,她也是不樂意去摻和他家和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剛才孫助理才會對她如此陌生。 但在此之前,俞芍曾經誤入過尉淮的朋友聚會。當時她正高二,俞丹和他已經離開了明城,去了聞市。 對于聞市,她最大的印象就是那里不怎么跳古典舞,也沒有什么知名舞團,但是俞丹卻很喜歡那座城市,因為那里是她母親生長的地方。 一次,俞芍又跟章恩華吵架,她一氣之下買了去聞市的車票。 聞市的經濟比明城好很多。 來來往往的行人與她摩肩接踵,她第一次在這座城市里失去了方向。 電話那頭的俞丹沒有接電話,俞芍盯著黑色的屏幕出神。 拇指在屏幕上的某個位置停留,長久的沉默之后,她終于撥出了那個號碼。 心跳自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驟然加速,機械的嘟嘟聲夾雜著些許電流,撓到耳廓。 她抬眸,匆匆的行人變得如此遲緩。 俞芍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等到她的一顆心從云端跌入滄海。 “喂?”尉淮的聲音響起,在嘈雜的背景音中,他低低的聲音卻顯得如此清晰。 俞芍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俞芍?”聲音里帶了些許疑惑。 “我在動車站,聞市的動車站?!彼季w紛飛曲繞,她最后只說出這么一句。 尉淮很快就找到了動車站,她像一個走失兒童,乖乖地坐在候車室等他來領。 深秋季節,天氣已經轉涼。 尉淮穿著一件黑色套頭毛衣,淺藍的牛仔褲顯得他雙腿筆直而修長,來的時候頭發有點亂。 好像跟在明城時有點不一樣了。 是離開家就會變得不一樣嗎? 俞芍盯著尉淮的臉看,好像又沒什么區別。 尉淮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怎么了?” 俞芍收回視線,問他:“我姐呢?” 尉淮是開車來的。 他見俞芍一個人,孤零零的什么行李也沒有,只帶了手機,就連充電寶都沒帶,知道她肯定又是跟母親吵架才離家出走的。 天氣有點冷,他伸手按了下車里的圓形按鈕,車里的溫度瞬間暖和了一絲。 俞芍這才知道,晚上恰好是他們學院聯合舉辦的聯歡會,結束后,兩個學院的學生會提出參加一起辦一場慶功宴。 俞丹正好喝了個酩酊大醉,想必才錯過了她的來電。 俞芍“噢”了一聲,又問:“聯歡會,有歌舞類的節目嗎?” 尉淮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說有,他們還排了《昭君出塞》。 他頓了頓:“是俞丹負責的節目?!?/br> 俞芍握在安全帶上的手指緊了緊,《昭君出塞》是她當時沒表演成的節目。 表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輕哼一聲:“肯定沒有我跳得好?!?/br> 尉淮微微勾了嘴角,沒有接話。 沉默是贊同,亦或是反對,俞芍不知道,只知道她渴望認同的一點小小虛榮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聞市的夜景跟明城有著很大的區別,眼花繚亂的霓虹燈將整座城市照得透亮。 遠處的碩大電子屏幕上,性感的模特背對著鏡頭,一把扯過搭檔的領帶,二人旁若無人地親吻。 明城的風氣較為保守,從小在那長大的俞芍根本沒有見過如此大膽前衛的廣告,她慌亂地收回視線,臉頰通紅。 “暖氣太熱了嗎?” “有點?!彼静桓胰タ次净?,只好開了車窗的一條縫,潮濕生冷的風吹進來,緩解了燥熱的空氣。 車子下了跨江大橋,駛入更加熱鬧的市區,大屏上的模特越來越近。 就在俞芍以為她們要從廣告牌底下經過時,尉淮打了個方向,車子向右行駛,轉到了一條人煙相對稀疏的小路上。 車子在低矮的平樓前緩緩停下,俞芍打量了一下這間年輕又小眾的音樂酒吧,隱隱約約能聽到里面嘈雜的人聲。 雖然嘈雜,但音樂鼓點的節奏卻讓俞芍很喜歡,她跟在尉淮身后,進了酒吧。 里面的人看清來人之后,頓了一秒隨即發出一聲哄鬧,有人起哄道:“尉淮帶妹子來了!” “剛剛急急忙忙出去,原來是去找漂亮姑娘了?!?/br> “不愧是尉大公子!” 調笑與起哄潮水般從四面八方響起。 俞芍感覺自己和他像是同時被捆在扁舟上的乘客,隨著起起伏伏。 燈光柔很暗,斜斜的照在尉淮的身上。 她昂頭,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一秒,心臟溫柔地跳著。 知道是誤會,但她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因為這誤會而悸動。 “她是俞丹的meimei?!甭曇羟宓统?。 心臟悶悶地響了一聲。 俞芍的視線隨之滑下,緩緩落到地上,落到他們沉默交融的影子上。 心上的棉花糖變成了酸酸澀澀的味道。 俞丹的meimei,似乎是個非常好用的標簽。 那群人便不再拿她跟尉淮起哄,令她心癢的誤會輕而易舉地被揭過,反而去鬧睡在一旁的俞丹。 幽暗的光灑在俞丹的臉上,醺得她臉上泛紅。 俞芍見jiejie醉得這么厲害,連忙撥開人群將她扶起。jiejie睜開那雙向來溫婉的雙眸,眼里含了酒氣:“又夢到小芍子了?!?/br> 俞芍向下彎了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的jiejie,醉了都想夢見她。 而她,在千回百轉的夢里,卻一直覬覦著jiejie身邊的尉淮。 俞芍一顆擰巴晦暗的心像是直接剝開了,放在熾光燈底下炙烤,她深藏的、迂回的心思在此時無處遁逃。 “俞芍?”尉淮關切的眼眸只有咫尺之遙。 “怎么?” “沒有誰?!蹦腥藢ι纤?,墨黑的眼仁里緩緩醞出她讀不懂的情緒,“只有我們兩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