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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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床帳撩開,一只皙白滑嫩的手伸了出來,繆星楚認真探了探脈,眉眼舒展,“經過幾日的休養,蘇夫人身體恢復地不錯?!?/br> 青然掛起了紗幔,一個小圓頭鉆了進來,“娘親,摸摸,不痛?!敝橹樘筋^,笑得像花兒一般地燦爛,她用手摸了摸蘇湘月的手。 蘇湘雪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娘親已經好了,珠珠不要擔心了?!碧ь^看向了繆星楚,“大夫,阿月她怎么樣了?” “你放心,她得到了及時的治療,沒什么大礙?!?/br> 可蘇湘雪的臉上還是掛著擔憂,“過幾日又要被送去見那群禽獸了?!?/br> 她慘淡一笑。 “小紫是要被送給那高官的,紀凡找她幾日了。每回我看她那樣,我都心疼?!泵廊舜箿I,哀愁婉轉,“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br> 繆星楚拿起帕子為她輕輕擦拭淚水,“我會幫你們的?!?/br> 話音剛落,門就被一腳踢開,繼而孫素月被扔了進來,重重倒在地上,她傷未痊愈,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怎么經得起這一番折騰? 繆星楚霍然起身,就要過去扶起她,“孫夫人你怎么樣?” “阿月!” 可下一秒,卻被一個聲音釘在了原地,繆星楚垂下了眼眸,青然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倒是誰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讓孫素月這破身子好轉起來?!币坏缆詭С爸S的聲音如平地驚雷在屋內炸開,“周夫人近來可是悠哉啊?!?/br> 上一次見紀凡還是在見周子期母親的時候,相隔了幾個月,繆星楚依舊能感受到那日得知真相的迷茫和苦楚。 繼而涌上心頭的是對紀凡深深的厭惡。 繆星楚冷笑一聲,“紀觀主好大官威!” 紀凡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體壯膘肥的嬤嬤直接將手中的人再一次扔了進去,這一回是小紫,她看著沒受傷,只零亂的鬢發和通紅的眼睛出賣了她。 想來是幾日后要把小紫送出去,所以現在不敢對她怎么樣。 孫素月掙扎著想要起來去扶小紫,剛一躬身卻被那嬤嬤一腳踩下去,那厚大的腳踏在她的背上,直直將她踩落,嬤嬤腳不離開,還在上頭碾磨了幾下,力道之大。 “就憑你還想反抗?”嬤嬤啐了口水,吐在地上,唾沫橫飛。 這屈辱折彎人的脊背,孫素月不甘,咬牙切齒,拼著命想要起身卻被一次又一次重擊襲擊,她咬破了嘴唇,“你個糟老婆子!還不放開我!” 突然幾道銀光閃現,幾針破空而來,帶著凌冽的氣勢,直直沖著嬤嬤的脖子來,那嬤嬤防不勝防,直接歪了脖子,腳移開,往后倒著,嘴打開著,口水直流,眼睛瞪了出來,好不恐怖,粗肥的身子如一道墻,擋住了外頭的光。 她張著嘴,咿呀說不出什么,只一兩個字瀉了出來,“誰……誰……” 嬤嬤拼命扭著身子想要抓住紀凡的腿,“救…救…我……” 她肥大的手就要攀上紀凡的腿,下一秒就被紀凡一腳踢開,像是踢掉什么臟東西一般。紀凡身后嬤嬤走了出來,她穿金戴銀,衣料不菲,身子肥大健碩,走起路來趾高氣揚,可見是紀凡身邊地位較高的手下。 她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嬤嬤像拎抹布一樣提了起來扔出門外,“滾一邊去!”她聲含沙,聽著格外磨人的耳朵。 被扔出的嬤嬤哎呦地連聲痛呼,鼻涕眼淚直直流下,在地上打滾喊著痛,似是掀她太吵,外頭的人抬著就不見影了,聲也漸漸小了下去,直至最后什么都聽不到。 那健肥的嬤嬤完成任務后走了進來,直直看向了繆星楚,渾濁一片的眼底全然是貪婪和下作,她扯著唇角,舔了舔牙齒和肥厚的唇瓣,“呵呵”兩聲,意味不明。 繆星楚皺眉,本能覺得不適。 青然絲毫不懼,冷著一張臉擋在了繆星楚的面前,眼神如鋒利的刀回敬了回去。 紀凡目光一沉,冰冷的目光射向了青然后面的繆星楚,“周夫人瞎了眼還能準確射出銀針,看來這內里的功夫不錯?!?/br> “及不上紀觀主只手遮天,目無王法?!笨娦浅瓜卵劭粗滞筇幍募t玉手鐲。 紀凡哪里把這樣的一個人放在眼里,繆星楚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扔到一處院落里安心等死便好,又不會礙她的事。 因此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再怎么樣也輪不到周夫人在此處指手畫腳,她們入了普寧觀便是我的人,我想要她們怎么樣就怎么樣!” 珠珠掙脫開蘇湘月的懷抱,直接往紀凡這頭沖過來,“你個壞人,為什么要害孫姨和小紫jiejie?!?/br> 她跑得太快,誰都沒有拉住她,一口咬在了紀凡的腿上,紀凡失聲大喊一聲,接著就抓起珠珠的辮子死死盯著她,“你這丫頭片子,今天是不要命了嗎????” 腿上的劇痛讓紀凡更加心煩氣躁,因而抓著珠珠頭發的手絲毫不客氣,推著珠珠一把往地上撞,孫素月以身作墊背,接住了哭喊著的珠珠。 “珠珠不怕啊,孫姨在?!?/br> 紀凡氣急敗壞,指著孫素月開始大罵,“兩個死了男人的破鞋,還在這裝什么?若不是這小雜種有點姿色,我還能留她到今天?你們能被我選上已經就該感恩戴德,不然留著你們吃白飯嗎?” 她大喘氣,胸膛起伏,“識相的,就好好干,不然這普寧觀多的是墳地給你選!” 這孫素月若不是靠著這張臉,她早就給她扔進池塘里喂魚了,這性子剛強,有幾分血性,壞了她不少事情。 “紀凡你依靠這種手段斂財,就不怕有一日會遭到反噬嗎?你害死了多少條人命?那些無辜的婦女哪個不是聽著你濟善好施的名聲進觀投奔你,可你做了什么?” 繆星楚攥緊了手,聲音冷寒,一句句斥問直戳人心肺。 “笑話!是我給了她們安身之所,給她們一口飯吃。我不過是想得到一點回報罷了,有什么錯?不過是幾個長得漂亮些的寡婦罷了,能被看上是她們的福氣?!?/br> 紀凡笑得肆意猖狂,伸出指頭指著繆星楚,“若論姿色,周夫人這張皮算的上是國色傾城,若非你命不久矣,背后有人保你,我早就把你送出去,千人騎萬人騎后,不知道你還能有此鎮定?” 這話赤/裸,讓人心頭冒火,青然冷聲,“紀觀主!慎言!” 紀凡挑了挑眉眼,忽而笑了,“不過周夫人你放心,我紀某應了人,不會動你。你若是識相的,就走得遠遠的,別來插手我的事情。不然,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遵守承諾了?!?/br> 說完,滿臉晦氣地拍了拍衣袖,就準備往門外走去,今日在這耽擱了夠多的時間,幾日后的宴會還有諸多事情要辦,這群寡婦她還看不上眼,不過是些玩意罷了,死了就換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繆星楚別開了青然,走到前頭去,“紀凡,天道輪回,你且等著?!?/br> 她周身氣勢沉穩,從容不迫,背脊挺直,目光深冷。 紀凡頭也不回,“整個普寧觀都是我的,我看你們怎么飛出我的手心?!?/br> 一行人便走出了紫竹院。 見紀凡走了,繆星楚和青然連忙處理著此處的傷情,珠珠被嚇壞了,抱著繆星楚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孫素月傷得重些,身體本就沒有痊愈,眼下又遭到了重擊,更是雪上加霜。 她咳出了些血來,一把抹去唇角的血,“沒事。小傷而已?!?/br> 忽略到腹部的劇烈疼痛,她輕柔地摸著珠珠被扯亂的辮子,眼底全是恨意。 忙活了老半天繆星楚才將人安頓好,她站了起來,看向了她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幾日后紀凡肯定有大動作,那一日是我們扳倒紀凡的最好的時機?!?/br> 小紫抬頭看她,滿目凄楚,又帶著希望,“為何是那日?” “這是紀凡接過最大的一單生意,她野心大但也吃不下,帶那么多女子出去,肯定會露出馬腳,現在需要我們進行商議?!?/br> 紫竹院內圍坐在一起,大家面容嚴肅,直到金烏西墜,月上柳梢人才散了些。 臨走前繆星楚蹲了下來,“珠珠,你要聽娘親和孫姨的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來雪霽居找我?!彼嬷橹榘焉y的頭發重新扎了起來,動作輕柔,摸著她柔軟的頭發,“痛嗎?” 珠珠搖了搖頭,“已經不痛了,謝謝jiejie?!?/br> 繆星楚起身,青然跟在她身后,走出紫珠院后,她渾身力氣像是被卸掉了,靠在了墻上,“青然,你說,權大勢大便這般欺人,王法何在呢?” 她苦笑著,她自己又何嘗不是被送來了普寧觀,被毒瞎后扔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等死。有多少女子懷著希望來到這里,忍受著莫大的屈辱和痛苦活著。 可憑什么這群人把她們當做草芥一般對待,她們又做錯了什么? 只因一張臉便要淪為玩/物,何其不幸。 第54章 迫害 漢白玉的臺階上春光和煦, 一直延伸進紫宸殿,宮門大開,鄭明在門口候著,小跑過來他頭上不免滲了些汗出來。這幾日他跟著圣上忙上忙下, 初入宮闈, 管理各項事宜。 圣上先是要處理整頓宮中的事務, 尤其是后宮中淑太妃的釘子,她根基深厚, 處理起來要花費不少時間。先前因圣上較少踏足后宮, 妃嬪們也相安無事,自然對后宮之事不大上心, 對于淑太妃背后的小動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要不過分, 也就不去理會了。 可淑太妃一而再再而三鼓動太后娘娘,讓天子母子不和, 這便觸及到圣上的逆鱗了。如今,宮里宮外剪斷淑太妃的羽翼, 便是在警告淑太妃。顏家出事以來,淑太妃是自顧不暇, 宮中釘子被接連拔除,她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只能是咬牙忍下。 鄭明喝著徒弟小喜子送過的茶, 解了渴意,他才緩下心來,“陛下還沒用膳嗎?” 說起這個小喜子也是捏了一把汗, “陛下忙到現在, 進去問過幾次都被揮手退下了。奴才們也不敢多說什么?!?/br> 鄭明嘆了口氣, 圣上這幾日心情不虞,謝太后來了兩次,次次敗興而歸,而圣上見過太后后也是面色冷峻。齊王的事情一出,圣上派人調查了詳情,發現齊王殿下是為了尋繆星楚才中了他人的圈套,牽扯進此次的事件中來。 圣上聽到原委,面上不顯實際已勃然大怒,先是派人圍了齊王府,第二日齊王自請陳情,來到紫宸殿后,圣上聽到齊王的辯駁,冷笑著將邊關官員參他一本的奏折扔到他面前,一言不發,鋒利的眼神藏著凜冽的寒風,刀刀刮骨。 這其中自然也不乏怒其不爭,天家子弟中唯有齊王深得圣上信任,可近來他做的事情失了章法,加上夫人的那件事,讓圣上對齊王的態度復雜不明。 “臣弟知錯!” 裴晉北跪下謝罪,不用詳看他都知道參他一本的奏折上寫了什么,眼前的奏折滾落在地上攤開了幾頁,他眼不偏移,恭敬告罪,態度陳懇。 “回去自己想想?!迸釕讯鹊纳獠幌滩坏?,卻含著沉重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裴晉北緩步退后,走到殿門,冷不丁聽到裴懷度一句,“若是要尋人,大張旗鼓來便可,藏著掖著成不了什么?!?/br> 聞言,裴晉北瞳孔猛地一縮,頓下了腳步,如芒在背,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圣上不是不知道他在尋人,可此言內涵不明,讓人膽戰心驚。 可若是圣上知曉了當年之事,又為何沒有其他的動作? ——不,不對。 圣上對顏家的敲打,此次涉及邊境商隊的事情,還有派遣姚明輝包圍齊王府,這樁樁件件看上去毫無關聯,背后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裴晉北嚇出了一身冷汗,可他不敢回頭,在鄭明恭敬的眼神中被請出了紫宸殿。 腳步有些虛浮,可他還是保持著君子之風,豐神俊秀,行步遲遲,沒人知曉他每踏出一步都在反復思慮。 讓他最想不明白的是圣上的態度,圣上看他的眼神頗為復雜。 直至走到了宮門口,他的思緒才被快步走來的李三打斷,“出了什么事?” 李三平復了一下呼吸,道:“王爺不好了,姚二爺去了?!?/br> 裴晉北腳步一頓,他目光沉冷,眉毛微挑起,“回府?!?/br> 掀開車簾后,他問:“王妃如何?” 李三哭喪著一張臉,“王妃娘娘不堪刺激,已經昏過去了?!?/br> 褐色的車簾落下,夕陽西下,金光灑落在車頂,織成一片錦繡,微光灑進車內,明暗交雜間裴晉北的臉神色不明。 *** 小李子走到了鄭明身邊,“圣上宣您進去?!?/br> 鄭明端肅神情,將茶盞給了一旁的小喜子,理了理衣袖,才正步走了進去。 紫宸殿內,裴懷度正在桌前批閱著奏折,邊境異動后,他調度人手前往,來回的密信需要他親自查看,這件事情牽涉幾方,不僅是大魏內部,還有邊關外族。 邊境通商事宜來往頗多,章程繁瑣,茲事體大,很多事情不得不他反復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