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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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一句“小紫jiejie”,茯苓的耳朵豎了起來,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繆星楚顯然注意到茯苓的異樣,“茯苓,怎么了?” 茯苓在普寧觀幾個月了,交游甚廣,沒事的時候同丫鬟們敘著閑話,對這里的情況比繆星楚要了解得多。 茯苓仔細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姑娘,發出了“呀”的一聲,“我好像見過她,往日我去拿廚房拿桃花酥的時候見過這小姑娘,那時嚴嬤嬤還給她了幾塊糕點?!?/br> 然后她回想了一下,摩挲著下巴,“小紫jiejie,這個名字好耳熟,就是最近新住進普寧觀的夫人吧,聽說她長得特別漂亮,丫鬟們私底下都說了好多次。紫竹院里頭是住了兩位夫人,姓氏也對得上,應當是沒錯的?!?/br> 有了基本的信息,繆星楚心里也有了些底,讓茯苓去些治療外傷的藥來,聽小姑娘剛才的描述,應該是外傷。 繼而使了眼色給青然,讓她告知留守在這的幾個暗衛。大晚上走出院門,總歸是不太安全的。 不是不知道裴懷度在這里留了人手,不然她的情況怎么會那么快被知曉,幸而他有分寸,也沒有過多干涉。 簡單而迅速的布置后,繆星楚便帶著茯苓和青然往紫竹院去。 茯苓抱著小姑娘,腳步子走得飛快,可懷里的人穩穩地抱著,這是她從小帶弟妹練出來的本事。 夜晚的連廊燈火幽暗,風吹樹葉飄搖,穿堂風吹得人瑟瑟發抖。經過了幾個院子和幾道門,順著燈火的方向找到了紫竹院。 小姑娘一路上乖巧,不哭不鬧,被茯苓放下后便頭也不回地沖進了紫竹院,她小步子一溜,走起來帶風,來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她如放回水中的魚兒,精氣神一下就回來了。 青然提著燈火在前頭走著,身后護著繆星楚一路往紫竹院里面走去。 小姑娘的聲音先傳來,“孫姨,我找大夫來了?!?/br> 她小個子敲著門,咚咚作響,聲音細細軟軟的。 只聽地幾聲咳嗽,從門口穿出來,緊接著就是遲緩的腳步聲。 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暗藍色衣裙的女子出現在她們面前,她一只眼上蒙著黑色的布,三十上下的年紀,她另一只眼的眼角有一道小坑,像是剜出了一塊rou來,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有些弓背,骨瘦的身子單薄,僅能看見的一只眼里渾濁一片,隱隱透著老練銳利的光來。 “珠珠,到孫姨這來?!?/br> 小姑娘走進去握住她的手,“孫姨,這位jiejie應該就是你同我說的那位會醫術的jiejie了。我娘親怎么樣了?!?/br> 孫姨粗糙帶繭的手溫柔地撫過小姑娘的發頂,“孫姨知道,珠珠最乖了,娘親會好的?!?/br> 說著將小姑娘抱在懷里,然后對著繆星楚說,“大晚上打擾夫人休息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求到了夫人這里,還望您見諒?!?/br> “事出從急,先去看看小姑娘的娘親吧?!?/br> 繆星楚踏進了里屋,里頭點著兩處燭火,幽幽暗淡的光,映出了室內的陳設,簡單質樸的布置,干凈整潔。 向前走了幾步,她遠遠看見了床榻上的紗帳下的人抖著身子,燭光打照著她瑟縮的身子,還有細微的被子摩擦的聲響。 她快步走了過去,在床榻前停下。一旁的孫姨將床帳掛了起來,輕聲朝里頭說,“珠珠娘,大夫來了,是我同你說過那個女大夫,你不要怕?!?/br> 她輕柔地拍了拍里頭人的被子,語氣帶著哄,有些無奈。 這讓繆星楚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首先走近來之后聞到的氣味就不同尋常,是男子體/液的腥味,加上帳中人的害怕,她想可能是受到了侵/犯。 難怪不愿找徐大夫,怕是有難言之隱,無法宣之于口。 繆星楚的心沉了沉,坐到了床榻邊,柔聲道:“夫人,珠珠晚上到我院子里頭去找我,哭著說要給娘看病,若是今夜您繼續這樣疼下去,那小姑娘便要一直哭了?!?/br> 提起了女兒,里面人終于有了動靜,她本來是整個人蒙在被子中,現在拉下了被子,雙眼通紅,一張姣好的面上淚痕斑駁,眉眼精致而秀麗,只是唇瓣失了血色,臉色蒼白。 她抖著聲音,細碎的聲從喉嚨里瀉出,嘶啞而干澀,“大夫,實在是難以啟齒,我這一身賤骨頭,怎么能污了您的眼?!?/br> “人命關天,您還有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讓孩子怎么辦?”繆星楚輕聲勸著。 床上的女子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美人淚燈下瑩亮,增了哀戚和愁苦,“是啊,若是我走了,誰來護著我的女兒呢?” 聽到女子的松口,繆星楚上前搭上了她的脈,蹙著眉,“夫人可方便讓我看看傷處,或是說說因何而傷的?!?/br> 女子掀開了被子,緩緩解開了身上單薄的里衣,當她露出更多青紫痕跡的時候,繆星楚握緊了拳頭,眼底多了分凝重。 這痕跡像是床榻間被凌/虐出來,又遭了毒打,渾身上下每一塊好rou,青紫發黑的印跡分布在皮上,加上這股腥味,剛剛的猜想被證實。 這普寧觀寡婦居多,孤兒寡母,多得是無處可去被收留進來的,平日里做些活計補貼家用,日子雖清苦,也過得下去,有個容身之所。 可為何會出現這種事情? 女子閉著眼睛,像是忍著莫大的屈辱和苦楚,露出的下半身更是慘況,血跡斑駁,血rou模糊。 繆星楚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震蕩的心。 她吩咐茯苓和青然準備藥物和清水,包扎清理傷口。 用來擦拭的潔白紗布上沾著血跡,端進來的水換過了幾回,藥物輕輕擦拭在女子的身上,繆星楚動作認真而嚴謹,神色鎮定。 等到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妥當,讓茯苓回去熬的藥也送來了。 繆星楚在一旁拿清水凈手,青然拿著手帕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她面色有些蒼白,剛剛解毒后,身子還未大好,今夜專注用眼,一陣疲憊席上了心頭。 正在猶豫要不要問一下她們需要什么幫助,卻聽見床上女子說,“大夫,能不能請你給阿月看一下,她……” “不用!”孫素月一只眼看人,目光深幽而冷靜,她瘦削的身子別過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別來管我的事情?!?/br> 珠珠跑過來抱住孫素月的腿,語帶哭腔,“jiejie你要給孫姨看病,她今天中午疼得可厲害了。臉色白得不像話。我想摸摸她,她一直在掉眼淚?!?/br> 孫素月的眉眼一橫,有些掙扎,摸了摸珠珠柔軟的發頂,嘆了口氣。 “我無事,就是灌了藥流了孩子,沒什么大不了的。血流了孩子出來了就行。休息幾日便好?!甭曇舯鶝?,說出來的話干凈利落,像是一件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繆星楚走過去也沒猶豫,搭上她的脈,又看了看她的臉色,面色一下沉了下來,“你這是灌了幾倍藥性的藥,命都不要了嗎?若是再不處理,指不定明日就是一具尸體?!?/br> 這話說得在場的另外幾個人都是臉色一白。 珠珠聽不太明白,只隱隱察覺出孫姨好像要死了,她哭著,“我不要孫姨死,孫姨你別死,珠珠不想你死?!?/br> 她抱著孫素月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床榻上的女子掙扎著也要下床去看她,被繆星楚制止住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晚上若是自己沒有來這,怕是會出人命。 當機立斷寫下藥方讓茯苓去抓藥,緊接著安排就近的一個小榻讓孫素月躺下休息。 孫素月性子剛強,不肯躺下,泛白一張臉在一旁坐著,只抖著的手指出賣了她緊張的心情,與死亡擦肩的恐懼后知后覺漫上心來,她想起自己熬的那一碗紅花,淚眼模糊,一灌而下,下身止不住的鮮血。 還有那些惡心恐怖的畫面,幾個男人沖著上來,不顧她的反對,撕開她的衣服…… 灌下紅花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死了,與其痛苦地留在這個世界,不如一死百了,了卻一切苦痛,可她想起了珠珠,珠珠娘,還有小紫,她若是走了,她們遇事沒有主意,怕是也活不了幾日。她要活著,護著她們。 淚如斷珠,落在臉上,孫素月閉上了眼睛,渾身抖著,剛剛的冷靜和剛烈都消去,剩下的是后怕和痛苦。 “茯苓,將珠珠帶去吧?!?/br>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們四個的時候,繆星楚語帶平和,問出了聲:“怎么回事?這普寧觀戒備森嚴,后院之地男客不得入內。你們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孫素月一把抹去不值錢的眼淚,嘲諷出聲,“我原以為這普寧觀是好去處,觀主好心收留我們,給我們一個安身之所,哪怕日子清苦些,也算安穩??伞o凡她人面獸心,她收留我們哪里是為了給安置我們,是把我們賣了做生意?!?/br> 繆星楚抬眼看她,她的眼神帶了十二分的憎恨和厭惡,嘴角勾起,面容猙獰。 “我昨日剛流了孩子,正是一個多月紀凡將我帶出去,然后……”孫素月抬起來頭來看向墻壁,吞咽著口水,嘴唇抖著,“我剛流產,阿雪便說要替我去,誰知她回來,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從前沒有這么狠過,現在她找的人,都是些武夫,有時候還不止一個?!?/br> “不是沒想過反抗,可她拿珠珠威脅我們?!?/br> 繆星楚心頭大震,誰知道看上去仙風道骨的紀凡背地里還做著這樣的勾當,她那日帶她去見了周子期的母親,那這件事有多少她的手筆呢? 這普寧觀的女子又有多少人遭遇了這種事情?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未曾被外人知道的事情,如何壓下去的呢? 蘇湘雪苦笑著,“我聽說,這里的井里葬了許多人,那些得病死去的女人,還有反抗紀凡的人。紀凡她背后勢力大得很,我們伺候的人里還有過高官,不過那時我們蒙著眼睛,僅從只言片語中得知他身份不簡單?!?/br> 繆星楚垂眸沉思,看來紀凡這背后的勢力龐大,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但凡這普寧觀內有姿色的女子怕是都淪為她的賺錢的工具,名義上救危扶困的普寧觀,背后卻有著這樣血冤,何其諷刺。 忽然,她腦子里想到了這屋內應該還有一人,“珠珠說,還有一位小紫jiejie。她人呢?” 蘇湘雪慘白著一張臉,嘴巴動了動,還沒等到她說一個字,門突然就被打開了。 一女子跪倒在地,干嘔著,面色蒼白,額頭上流著冷汗,頭發濕著,滴落水,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衣袖也濕透了。 青然快步走過去將那女子扶起坐到了椅子上。 女子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些弧度來,擺了擺手,聲音低低的,“謝謝,我沒事?!?/br> 孫素月起身走過來,“小紫,怎么了,她們是不是又對你做了什么?!?/br> 小紫咬著牙,“她們把我的頭浸在水里一直逼我,還讓那些個嬤嬤調/教我?!?/br>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眼淚流了下來,手不停地抖著,“她們扒光我的衣服,像是在看一塊rou一樣?!?/br> 回憶太過痛苦,她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流了出來。 孫素月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小紫……” 她轉過身去對繆星楚說,“大夫,小紫她剛來,是被那群逼迫她的畜生送進普寧觀的,她的丈夫在外面找她的時候被打死了,尸體被扔到亂葬崗給野狗分食。那畜生家里有錢有勢,看上了小紫后便強取豪奪,還送進普寧觀讓紀凡調/教她?!?/br> 繆星楚神色冰冷,“紀凡的所作所為簡直禽獸不如,借著行善博得好名,背地里卻通過這種事賺取錢財?!?/br> 今日事發突然,萬般思緒交雜著,她還沒想到該怎么辦,沉下心來細想,她道,“當務之急是要把你們的傷養好。其他的事情,容我回去想想,看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的地方?!?/br> 繆星楚開了幾服藥,又留下了一些外傷用的藥給她們。 夜深人靜,怕引起紀凡的注意,也沒敢太大動靜,便走回了雪霽居。 青然有些擔憂,“夫人,這件事情甚為復雜。您不要輕易沖動?!?/br> 她知曉紀凡背后的勢力是淑太妃,而淑太妃近來更是忙得焦頭爛額,顏家的事情就夠她喝一壺的,若是再出什么事情,保不齊她不會拿夫人開刀。 “這件事我先看看,你先不要告訴你家公子。聽聞這件事牽扯到高官,官場復雜,他若牽涉其中,難免會受影響?!?/br> 青然頓了頓,欲言又止,終是將話咽到了肚子里。 “你如今跟在我身邊,我把你當成自己人。若是你是他放在我身邊的眼線,我該思考你的去留問題了?!?/br> 她和裴懷度的事情是一碼事,但他若事事干涉她,在她身邊安插眼線便是另一碼事了。 繆星楚的話如一個棒槌,一下敲在了青然的頭上。 青然咬了咬牙,想起圣上的吩咐,說著事事以夫人為先,便福身道:“奴婢知道了?!?/br> *** 第二日清晨,雪霽居還靜著,葉落無聲,風過無痕。 繆星楚昨夜沒睡好,腦子亂著,只要閉上眼就想到了在紫珠院的事情,想到了蘇湘月身上慘烈的痕跡,還有孫素月流過兩次產的身子,心便像是被大掌緊緊握住,透不出一點氣來,連帶著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順。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不知道是從何時她眼皮耷拉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到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的意識還有些混沌,手摩挲中拿到了那把青白玉柄嵌寶匕首,冰冷的觸感一下子讓她回了神,有些怔楞,手指無意識地劃過上頭的青玉的雕文,腦子不由自主浮現了裴懷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