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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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緊張得檢查著繆星楚的手,見她小臉皺在了一起,知她是疼得厲害,眼眶泛紅,“您手都這樣了,還看呀?!?/br> 她朝又是昏過去的裴懷度看了一眼,忍著氣說:“面色青黑,唇有些發紫,牙關緊閉,口噤握拳?!?/br> “快讓我把脈看一下?!笨娦浅差櫜坏檬滞笊系膭⊥戳?,心頭劃過幾分疑慮,急于求證。 鄭明趕忙將裴懷度的手放好,“麻煩夫人?!彼嫔弦膊惶每?,剛剛圣上那一下可真是大力,現下來看這夫人的手腕都開始有些發青了,可見是有多用力。 茯苓再一次牽過繆星楚的手搭過去,眼睛直盯著裴懷度,要是他再發瘋,就趕快把夫人的手抽回來,然后趕緊走得遠遠的,這那里是看病,這分明是謀殺,警械性也太強了吧。 幸好這一次裴懷度沒有再有其他動作,茯苓也松了一口氣。 繆星楚再一次搭上他的脈搏,她細細探聽著,越聽心就一寸寸地收緊,咬著唇沉默著。 見她把著脈臉色不好的樣子,鄭明心里咯噔一下,接著就是砰砰有力的跳動,那震動的心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來了。 他沙啞著嗓子,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夫人,這是有什么問題嗎?” 繆星楚收回了手,扶住了有些發青發紫趨向的手腕,“你看看手臂內側是不是有三條黑線,黑中帶紫?!?/br> 鄭明聽著話連忙解開衣服來看,看到那隱在衣裳內的三條黑線,心就不住地往下垂落,沉著音回答:“沒錯,是有三條黑線?!?/br> 繆星楚點了點頭,擦了擦額間的細汗,“你家主子怕是中了毒,眼下得找個地方給他解毒才行。你們喊大夫來了嗎?” 她頓了頓,“尋常大夫恐怕不行,這毒有些來頭。我院子里的草藥可以配幅藥出來,先壓制住,不至于讓毒發作太快??茨銈冞@架勢,應該不缺名醫,可尋來一同問診?!?/br> 鄭明抖著手看向了眼前的人,似是難以置信,咬著牙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扭頭對身邊暗衛吩咐著去找宮里的善于解毒的太醫,一定要火速前往,不得耽擱。 從后頭又趕來了一群侍衛,幾人一搭手就要將人轉移到安全的位置。領頭的那人穿的一身黑,指揮若定,配合著鄭明的行動。 繆星楚則回過頭來向茯苓吩咐著去后院里按照劑量拿草藥。上一次治療完白梓冉之后,和嚴嬤嬤交了好,又和大夫搭上了線。兩人一同探討了一些醫理問題,結成了好友。 于是繆星楚托大夫送些干草藥進普寧觀給她,陸續存了些常用的草藥來,一來二往也存放了不少,正好她帶著茯苓認著實物,而不再是書上的圖畫了。 這次要用的草藥有二十幾種,茯苓此時腦子像漿糊一樣,又有些緊張,沒見過什么大場面的她今日算是頭一遭。 繆星楚耐著性子說了幾次,她都沒記住,讓她重復一遍又只能說出十多種。 若不是鄭明那里不肯放人,說什么都要繆星楚跟著去,她早就回院一一告訴茯苓了。 黑衣護衛在旁邊聽了一嘴,走過來行禮,“我都記住了,若是這位姑娘記不住,我可在一旁提醒著?!?/br> 繆星楚聽到這話也沒放下心來,她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記不住有哪幾種,不會連草藥長什么樣子都記不住吧。我擔心你拿錯藥呀?!?/br> 茯苓這下清醒了,她豎著手指保證,“我認了將近有一個月了,徐大夫還看著我認過,每一種草藥上我都掛上了名字。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嚴格按照劑量來?!?/br> 繆星楚也聽徐大夫夸過茯苓,見她晃過神來,舒了一口氣,又仔細叮囑了幾句。 不過茯苓一走,領著她走路的人就沒了,正當她為難著,鄭明主動走過來說要替她引路。 繆星楚微點了下頭,已經做好了等等有可能摔的準備,比較正常人走路和帶著一個瞎子走路是不一樣的。 鄭明又是第一次引著她,免不了出些意外。 她不知道的是鄭明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豈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他善于察言觀色,心細如發,謹小慎微,只是在圣上面前偶爾開開玩笑時不那么正經,其余時候都做事嚴謹有度,魄力十足,不然也不會跟在裴懷度身邊七年之久。 一路穩穩當當走到了華寧堂,暗衛已經將裴懷度安置好了,人就在塌上躺著。 光是走進華寧堂就花了許久的時間,可見此屋之大,繆星楚心底暗暗思索,比較了一下積翠閣和自家院的大小,發現還是華寧殿大,而且是大很多。 這不由得讓她懷疑起眼前人的身份,不過她對這些東西知之甚少,多想也是無益。 不過想起積翠閣,她腦子嗡得一聲響,今日為什么出門來著? 好像是白梓冉請她過去小坐,為此還放下了沒吃幾口的核桃酥??蛇€沒到積翠閣就遇到這麻煩的事情,好像還沒差人告訴那一邊,失約總歸是不好的。 她到了堂內坐下,喝了一口遞上來的熱茶,斟酌著開口,“我今日是要去赴積翠閣白夫人的約,可走到半路遇到了你家主子,不知道可否替我前去解釋一番,以免引起白夫人擔憂?!?/br> 鄭明正守著裴懷度,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了句不好,這中毒的事情還有的查,眼下若是把白梓冉招惹過來,指不定等會要發生什么事情。 但是他又不好推脫,畢竟在太醫來之前,又只有繆星楚一個大夫在這里。 他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有些煩躁地抓了抓下巴,正舉棋不定的時候又聽見了繆星楚詢問的聲音。 也來不及多想,干脆心一橫,就去告訴一聲吧,反正還沒走出這普寧觀,萬一圣上醒來想要看到白梓冉也不定呢。 于是鄭明派了個護衛按照繆星楚的話去往積翠閣。 他心里暗念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呀,焦急地看向了門外,又派遣兩個暗衛去看看太醫的情況。 天色漸晚,晚風吹拂進來,帶來一陣的涼意。 腳步聲響了起來,被一路拎著過來的老太醫大喘著氣,不過他來不及平復呼吸就進了華寧堂,匆匆往這邊床榻方向去。 周太醫見圣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樣子,心頭大驚,趕忙看起診來,又結合了鄭明說的癥狀,眉頭緊鎖著不放。 聽聞有大夫先看診了一番,他本不打算在意,可聽到開了一幅藥方時,他走到繆星楚身邊來詢問具體的藥方。 繆星楚一一詳細地回答。 剛剛還有些輕視繆星楚眼疾的周太醫聽到她所用的藥,贊賞地點了點頭。 他年事已高看著后生有如此見識,便摸著胡子和她交談起來。惹得鄭明忍不出朝這邊看了一眼,在太醫院向來說一不二嚴肅寡言的周太醫,今個怎如此健談,半點都沒有往日吹毛求疵的樣子。 此時,外頭慌忙的腳步聲傳來,鄭明警惕地抬頭看了過去。 ——白梓冉。 作者有話說: 晚上寫的稿子,臨時有點趕了,明后天來抓這幾章的蟲。 小可愛們可以激情評論嗎? 第10章 三人首次會面 白梓冉一路飛奔而來,衣著都有些凌亂,路上的風吹著她散落的鬢發,額上頂著些細汗,身后還跟著大汗淋漓的紫繡小跑著過來。 她眼神凄凄,直撲到床榻邊緣,攥著手帕的手發白,隱約的青筋突起,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惶恐。 鄭明被她這么一撲過來,嚇了一跳,差點沒一腳迭倒摔個好歹,看著床榻邊的白梓冉兀自流著淚,眼眶發紅,似是悲傷至極,不由得挑了一下眉頭,這深情的樣子可真是難得。 上一回見面還吵天吵地一幅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鄭明暗自嘖嘖兩聲,覺得這一次可能是圣上和公主破冰的好機會,說不定患難見真情,兩人一合拍就互通情意了。 而這頭繆星楚正跟周太醫討論著裴懷度中的毒,一來二往的說著治療的方案,怎樣用藥是治療效果最好的。 周太醫先替裴懷度扎針配合著一會要喝的藥,兩人就施針的xue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友好交流。 *** 夕陽的余暉躺在雪霽居的檐角上,院中的古樹染上霞紅,垂落的枝條隨著晚風飄拂。 茯苓悶著腦袋一種一種草藥找著,嘴里念念有詞,細心地用器具衡量著每一種草藥的劑量。 林一環抱著手臂斜靠在院墻上,眼神緊盯著茯苓抓藥的整個過程,但他狀似垂著眸的樣子讓人難以察覺。 茯苓抓完了全部的藥,低聲嘀咕了兩遍,心想著應該沒錯吧,為了穩妥起見,她又想再檢查一遍。 “已經是對的了,再不煎藥黃花菜都涼了?!?/br> 茯苓突然抬頭,這才發現院子里多了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蠢樣全被人看見了,她跺了跺腳,有些氣惱,“知道了,這就來?!?/br> 林一抬著頭看到她一臉不平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可是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冷漠樣,保持著姿勢不動,微不可微地點了點頭。 “有勞?!?/br> 找好了草藥,茯苓接下來的動作就熟練了很多,畢竟這一個月她也學了不少,實踐煎藥煮藥,這些都是她所熟悉的。 她撓了撓頭就開始煮起了藥,小爐里沸水guntang,冒出草藥氣味來。 時不時她會扭頭過去瞥一眼還在角落站成雕塑的林一,有些好奇地試探開口,“你們公子是不是來頭挺大的?” 身邊跟著那么多侍衛,一個兩個看著身手不凡,鎮定自若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就連護衛身上穿的衣著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她猜測著他應該是什么高門貴族的公子,出門守衛跟隨,前呼后擁,衣著華貴,這是在她有限的眼界里所能想到的富貴的樣子。 林一看了看埋頭在煎藥的小丫頭,淡淡地回了一句,“挺大的?!?/br> 順著茯苓說的話說了一嘴,完全沒有要多說兩句的意思。 茯苓看他話語里敷衍,也不再自找沒趣,她從小看人眼色看慣了,知道別人不想多說什么時候,最好不要多問,不然討人嫌棄,動輒還會被罵一頓,她就時常被喝醉酒的爹追著在院子里抽木條打著。 林一見剛剛還滿臉好奇的茯苓轉眼就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禁挑眉,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丫頭會問到底,正想著用什么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自己識趣地停下了。 從進來雪霽居到現在,他不止一次打量周圍的環境,不大的院子里卻五臟俱全,草藥歸置齊整,布置也相當簡樸雅致,外頭古樹圍繞的石板上鋪了一塊薄毯,可見是有人坐過還沒得及收好。 石桌上放著的籃子蓋著一層碎花藍布,應當是放著什么糕點,因為桌上有疑似碎渣的一點棕色。 林一想起剛剛目不視物梳著夫人發髻的繆星楚,眼底劃過了幾分疑惑,見她鎮定自若地替主子看病的樣子,又心生了幾分佩服。 剛剛在路上圣上突然醒來抓繆星楚那一下他看得真切,手勁之大讓人心驚,生怕下一秒她纖細白嫩的手腕就會被折斷。她還是堅持替主子看病,又迅速診斷了病因,可見心智之堅定。 正當茯苓煎好藥準備要送過的時候,她看向了那頭有些恍神的林一,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不是催嗎?趕緊走吧?!?/br> 林一抬眼看了看端著兩碗藥的茯苓,松了松肩膀,活動了一下站久之后有些麻的關節,嗯了一聲。 “夫人特意吩咐的兩碗的量,一碗留著試藥,你們公子出身不凡,怕規矩眾多,入口的東西應該要謹慎?!?/br> 林一接過了她手里的藥,眼睛里減去幾分漫不經心,鄭重地道了句謝。 茯苓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翹了下嘴角,心想這還差不多,虧她和夫人忙碌一下午了。 兩人往華寧堂走去。 夜色昏昏,華寧堂內燈火通明,門口的守衛神情肅穆,筆直站立,見林一走進來,恭敬行禮,“統領!” 林一頷首,冷硬的面龐在暗夜里顯得嚴肅,抬步向內堂走去。 四處掛著燈籠,照得里外都亮堂極了,茯苓可以清晰看到這華寧堂的布局,亭臺樓閣處處華彩,她毫不掩飾地一臉驚訝,像極了對新鮮世界好奇的雛鳥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著。 這華寧堂怎么著都比雪霽居大太多了吧,上次到積翠閣她以為就夠大了,沒想到這華寧堂更甚,這讓她又生了幾分惶恐,這公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在普寧觀有這樣一間居所。 隨著腳步邁進了里頭,茯苓有些著急了,今日下午分開之后就沒看見自己夫人了,夫人又眼睛不方便,若是沒人看著肯定是諸多的不方便。 茯苓一進堂內就看到了繆星楚坐在椅子上垂著眸定定出神,她快步走到了夫人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我回來了?!甭曇羧杠S,帶著幾分輕快。 坐久了不是很舒服的繆星楚聽到熟悉的聲音,心安定下來,反握住她的手,“今日辛苦了你?!?/br> 茯苓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還是夫人教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