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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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院中可有識得筆墨的丫頭?這陳年舊疾我可開個藥方出來讓你溫養著,若是不放心,等一會可讓大夫掌掌眼?!?/br> 白梓冉剛剛服了藥,面色上還是有些蒼白,聲音虛弱著,“讓夫人費心了,不過我這院子里的丫頭倒是沒有識得筆墨的?!?/br> 她說著還接著紫繡的手坐起來了些,散落著的頭發顯得她愈發楚楚可憐,“我也到才這里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只有這紫繡是大小跟在我身邊的。不過這丫頭懶得很,又天資愚鈍,在識字上沒什么天賦?!?/br> 茯苓在一旁挑了挑眉頭,看向了坐在床榻上的紫繡,眼里閃著些許的精光。紫繡被人看著不自在,有些羞愧地咬著唇瞪了她一眼。 “不礙事,可否借些筆墨紙硯?” “自然?!?/br> 丫鬟拿了筆墨和紙過來攤在了桌上,茯苓走上前來,“夫人,我來吧?!?/br> 繆星楚摸著桌面的東西,手指在鋪著錦緞的桌上尋找著,聞言笑了笑,“沒事,我也很久沒寫字了,手指都生疏了。正好借此機會看了看我這瞎了眼后能不能寫了。你就在一旁幫我看看寫正了沒有?!?/br> 茯苓見她對寫字起了興致,便將桌面上的筆和紙擺齊,正對著她的方向放好,在一旁研磨起墨來,收拾好后將蘸了墨的筆遞給了她。 繆星楚先用手指摸了摸紙的四邊,又用手掌拂過整張紙,確定著紙的大小和落筆位置,接過茯苓遞過來的筆開始在紙上寫著藥方。 她寫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寫,有時候要頓下筆,思考著藥方的配置和落筆的地方,皺著眉頭,面上神情冷肅。 茯苓在一旁心驚rou跳地看著,有時見她快要超出紙外還要繼續落筆沾到桌布的時候,下意識出聲要提醒她,還沒等她說,繆星楚就頓筆摸索到下一行去了,于是她暗中吁了口氣。 就這樣在氣氛的冷凝下,繆星楚完成了一張藥方的寫作,她坐著額頭上冒出了些汗,剛剛太過專注,又細心著要注意用量和搭配,著實是件廢腦子的事。 更重要的是,這是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看不見后的日常書寫,從前覺得習以為常的事情,等到失去之后才覺得想要重新得到是十分困難的。 她的心油然而生的恐懼,侵蝕著患病之后全部的冷靜鎮定,一個顆心酸澀著,又焦躁著不安,眼前空無一物的荒蕪讓她無所適從。 將筆遞給了一旁站著的茯苓,扯出些笑來,“怎么樣,還可以看吧?!?/br> 整張紙攤開來,橫豎上看去字體落得規整,只是有些字和字的間距控制的不好,行與行之間的空隙也時大時小,不過都還在一條線上,總的看來還是可以的。 茯苓見她表情不太好,看了眼還算整齊的紙面,輕快地說,“夫人雖是失明,可這筆墨功夫比我這個狗爬字好多了?!?/br> “你呀!可別關顧著認字,這寫字的功夫也要狠下心來寫,到時候給人寫病方,抓藥的伙計都看不懂你在寫什么?!?/br> 繆星楚嘆了口氣。 茯苓滿不在意,“等我開病方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還是先緊著夫人吧?!?/br> “說出去別說是我教的你?!?/br> 茯苓吐了吐舌頭,一邊笑著一邊握住繆星楚冰涼細膩的手。 白梓冉本坐在床榻上,聽著主仆倆的一來一回的對答一時間也有些好奇了,她讓紫繡扶她起來去坐著。 紫繡見她身子骨還虛弱著,晚間又昏厥過去,急得她都找不到南北了,現在病還好就要下床,剛想說兩句就被白梓冉急于起來的動作打斷。 只要不情不愿地扶著她起身,還叫喚著一旁的丫鬟拿件披風來。 白梓冉腳步虛浮,被紫繡扶著走了過來坐在了繆星楚的對面,“請恕我無禮了,今日叨擾夫人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你積翠閣尋我,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說?!?/br> 繆星楚剛剛便聽到了走過來的腳步聲,本想說著須好好靜養著,話落在喉嚨里又覺得不太妥當,聽到此番話也只是淡淡點頭。 “您言重了?!?/br> 白梓冉剛剛坐在床榻上,頭因舊疾發作有些眩暈看不太真切,眼下人都坐到面前了,才驚嘆于眼前人清塵脫俗的美貌。 一身天青色衣裙沒有裝飾,算得上簡樸的衣著卻在她身上有一種淡麗雅致的美。她舉手投足間氣度從容,端方大氣,一看就是好教養出身的人家。 再看那張瓷白如雪的鵝蛋臉瑩潤生光,兩彎柳葉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朱,延頸秀項。好一個精致秀雅的美人。 饒曾是一國公主之身見慣了美人的人,也不得不說一句美人如畫。只是這白璧微瑕,偏生這眼睛有疾,蒙著白布少了些靈動,不然又該是怎樣的傾城之色。 白梓冉微咳了兩聲,牽動了肩膀上隱約的疼痛,手沒有力氣的垂落,惹得紫繡擔憂地看著她,她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她。 繆星楚聽著這咳嗽聲皺了下眉頭,“夫人除了這舊疾外,心病還是一大患。我給你把脈的時候察覺出你郁結于心,憂思過度。今日的發作和你一時間急火攻心,郁氣難平有很大的關系。還是需要放寬心來?!?/br> 白梓冉苦笑了一聲,蒼白的臉上劃過隱痛,盈盈有淚涌上,酸澀充斥在眼眶里,想起今日的種種,心又開始澀痛起來。 “談何容易,往事就像刺一般時時梗在心頭,忍不住去回想,又忍不住去后悔?!?/br> 她看著雖然看不見但做傾聽姿態的繆星楚,心中忍不住的酸楚傾倒了出來,莫名的起了想要傾訴的沖動。 “夫人是不知道我的命苦,人生百苦,處處不是滋味?!?/br> 從被父兄送去和親被迫與心上人分離到前不久的新寡失子,被擄到大魏來受人指點,哪一樁哪一件是好受的。 更令人心痛的是昔日的愛人見面如仇敵,冷言冷語相對,仿佛往日之情皆如煙消。 如何不苦? 作者有話說: 蠢作者要上床睡覺了,對不起各位小可愛只有兩千字了,明天再更哈! 第7章 傾訴2 屋內燭火通明,熏香的屋子烘著nongnong的暖意,打落的光在白梓冉的側臉上,襯出一幅凄楚的神情。 她雙手交疊,趴在了桌面上,下頜擱在了手臂邊緣,整個人低著,垂落的視線交織在錦緞桌布上繡工精致的梅花。 從胸腔呼出的氣熱,她聲音悶悶的,眼底泛起了淚光,要落不落的盈盈水波添了三分嫵媚,她有一點異族血緣,五官深邃,有明艷的風姿,艷麗非凡,此時垂淚狀讓人心生憐惜。 “我和是他青梅竹馬。他來到我們家的時候才七歲,像是從很遠地方走來,他看起來瘦弱,身邊又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孑然一身。我身邊的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打罵他,欺辱他。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可憐,便盡我所能幫助他?!?/br> 她燦然一笑,帶著些悲憫,“或許我還看上了他那張臉吧。你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鶴立于雞群之中,他總是不和別人交談,冷冷看著人的時候如利劍般。他越長大就能越看出那風人之姿,不可方物?!?/br> “我的老師總是說此子日后必有大造化??晌夷睦锕苣敲炊?,我甚至不希望他有什么成就,在我家中,若是本事超群會惹來忌憚,稍有不慎便有殺生之禍。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一生平凡順遂便好?!?/br> 往事如塵土,思來想去有很多想要說,腦子里首先跳出來的是年少初遇時候的場景,第一眼見面便留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緣。 她一襲紅衣飛身縱馬,在街頭巷尾處見他被人打得遍體鱗傷仍不肯叫喚一句,忍著疼冷著一雙眼看向了天際飄著的云,咬著牙滲了滿頭的冷汗。 那日風吹黃沙迷亂了眼,她立于馬上,一記橫鞭打走作亂的人,笑著看他,“小可憐,還不快走?” 他依靠著臟亂的墻角勉強站了起來,眼神如刀,眼底藏著不加掩飾的戒備和防御,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你這人真奇怪,怎么連句謝謝都不說?!鄙倥溈v打著馬鞭,頭上纏繞著的銀鏈在眼光下熠熠生輝,照得一幅光彩奪人的嬌俏模樣。 回應她的之后風吹聲,她哼了一聲飛馬疾馳。 繆星楚在一旁聽著,柔和的臉上沒有展現出任何的疑惑和好奇,只是心中咂摸出了些意味。青梅竹馬的戀情,又這般凄楚的神情,下一段便是分離了吧。 “后來,因為他背叛我的家族,我不得已要被父兄送去聯姻,再見面時孤身一人他前來,彼時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還懷著身孕,一切都來不及了。我恨他的冷血無情,不擇手段,站在高處,射了他一箭,穿過胸膛。后來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br> 故事美化的程度太多,其中有太多的國仇家恨,生殺予奪難以對人言說。任是白梓冉已歷經千帆回想過多次,說起過往時還是忍不住的心絞痛。 茯苓聽故事倒是毫不掩飾的一臉好奇,津津有味,不過她不敢抬頭,躲在角落里暗自看面前的這位美人夫人垂淚自傷,嘆了口氣。 心想這世間紛擾的感情糾纏真是復雜呀,又悄咪咪地將眼神遞到了繆星楚身上,待在她身邊多日,也只知道夫人新寡,沒有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蛟S夫人身上也有一段令人神傷的往事。 白梓冉將頭埋在了臂彎里,豆大的淚珠撐不住紅透了的眼眶往下掉落,眼尾暈開了一條紅痕,染上薄紅的臉頰,一片病態的白中盛開著頹敗的花。 紫繡一臉心疼地走過來遞上了白色絹絲繡竹葉的手帕,面色糾結,只跺了跺腳,眼神不虞地盯著繆星楚,覺得是她勾起了自家夫人的傷心事。 此時,門被敲響,一個粉衣丫鬟走了進來,福身行禮,“夫人,觀主和大夫到了?!?/br> 白梓冉緩緩坐了起來,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淚,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意,“勞心夫人今日聽我這一遭了,讓你看笑話了?!?/br> 她對著丫鬟點了點頭,淡淡道:“請進來吧?!?/br> 借著紫繡的力,白梓冉腳步虛浮坐回了床上,揭開了披風,渾身軟若無骨的躺在了引枕上,半靠著支起了身子。 紫繡小心翼翼伺候著她,捻起被子輕輕往她身上蓋著,擺弄著枕頭的位置讓她靠得舒服些,并將白色的帷幔緩緩放下。 從這頭看,隱約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燈火照應下晃動著,看不清全貌。 這頭丫鬟將觀主和大夫請了進來,被人一路從山腳下火急火燎拎過來的大夫此時氣喘吁吁,苦干舌燥著啞著喉嚨,進來先從箱子里拿出皮囊水壺喝了一口。 這才緩下心神來,他用細白的布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微微弓著的腰顯出有些駝背。他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須,而后用手撫著驚猶未定的心,試圖讓呼吸平穩下來。 紫繡走了過來,“大夫,我們夫人在這邊?!?/br> 她引著大夫往床榻方向走,大夫向一旁的觀主拱了拱手,就隨著去了。 接下來就是大夫的診治和問詢,這頭紫繡一句一句仔細答著,時不時白梓冉會說幾個字,只是聲音聽起來還帶著嘶啞和虛弱。 這頭繆星楚坐著,耳朵聽著大夫和病患之間的交談,心里在掂量著自己的藥方,依據紫繡透露出更多的癥狀和飲食情況來估摸著劑量和配方。 她的手指在桌上筆畫著,摩挲過柔軟的錦緞,花紋在她指尖吻過。 此時一直觀察繆星楚的觀主出了聲,“這位就是周夫人吧。進觀多日諸事煩擾,還沒打過照面。普寧觀觀主紀凡?!?/br>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約莫是上了四十多歲中年女人的語調,話語平和。 繆星楚微微點頭,嚴嬤嬤對外都稱她夫姓周,有些敲打的意味,她自然從善如流。反正在她心里,已經是故去的人。他嫡母既不希望透露他的姓氏,那便順著她的意吧。 不同于別人打探的意味,這位觀主只是瞇了一下眼睛,眼底劃過幾乎察覺不到的深沉,便移走了目光,似乎對于她絲毫不好奇。 茯苓偷偷地看了這位觀主一眼,見她端容肅和,周正的臉上沒有表情,幾道皺紋顯出她的年紀,攏發于頭頂挽成髻,帶著白色的冠,一襲寬大廣袖道服,清逸出塵。 紀凡的眼神掃過到茯苓身上,皺了皺眉頭,又轉頭看向了床榻處正在看診的大夫。 茯苓被那嚴肅的眼神一刺,有些瑟縮地聳了聳肩膀,下意識地往繆星楚身邊靠著。 這頭大夫也看好了診,他捋胡子思索著,接過了紫繡拿給他的病方,聽聞是坐在一旁的夫人開的方子,面上劃過了幾分贊賞,出口贊道:“不錯,這方子開得對癥,夫人這舊疾有些年頭了,要想根治不容易,須小心養著。就是……” “柏子仁加多三錢,合歡皮減去一錢?!笨娦浅е^朝大夫那邊說。 大夫站了起來,“不錯。情志不遂憂郁而致失眠者,可加些柏子仁?!?/br> 這也是繆星楚剛剛聽了幾嘴紫繡說白梓冉的病癥后,斟酌著加了些。 大夫朝著觀主走了過去,行走途中目光落到了繆星楚身上,見她頭上綁著白帶子,像是看不見一般,心里生了幾分遺憾,低低的道了句可惜。 繆星楚聞言也是一笑,并不言語,倒是觀主的聽這話之后有些犀利的眼神劃在她身上。 紀凡轉過身來,“夜已深了,請周夫人回去吧,此處有我守著,不必擔憂?!?/br> 坐了許久繆星楚都腰酸背痛了,今日還在外走了不少的路,聽到這話,總算有個臺階可以讓她走了。 茯苓扶著繆星楚走出了門,冷不丁的一個回頭就看見紀凡盯著她們出去的樣子,魂都快要給嚇飛了,也沒敢再多看,腳步有些飛起往前走去。 繆星楚差一點沒被這腿腳伶俐的丫頭帶進溝里,“有狗在后面追你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直到走出了積翠閣,茯苓拍著胸膛一臉驚嚇,“夫人你都不知道剛剛那觀主的眼神有多可怕,我一回頭她就盯著我們走出去?!?/br> 繆星楚楞了一下,心里產生了些疑惑,但她安慰茯苓:“別多想,人家只是看了眼,都被你解讀出其他的意味了?;厝グ?,今天好多事情,有些困倦了?!?/br> 茯苓悶聲應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