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緘：“你們現在在一起嗎？”

    “當然不在?！痹L說：“我覺得他發病的時候，還是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br>
    她說：“我們要不要找一下心理醫生？”

    陳秋緘：“……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原鶯憂心忡忡：“我查過了。精神類疾病如果不及時醫治和引導，只會越來越嚴重——他已經開始病情加重了！”

    陳秋緘：“但是你這樣貿然找醫生，很容易刺激到他……”

    “我找到了?！彼咝实卦诰癫≌搲业椒窒磲t生的推薦貼，其中，一位年輕的葉姓醫生推薦率高居榜首。她計劃：“我先找醫生問問情況，到時候，不以醫生的名義私下接觸應該可行?！?/br>
    陳秋緘：“……”

    陳秋緘沒辦法向她坦白——tss還需要她的幫助；他也沒辦法知會何宴——他要是知道自己在背后被編排成精神病晚期，一定會連夜把他捆進精神病院沉塘。

    原鶯沒注意他的沉默：“學長，我先打電話問問，掛啦?！?/br>
    陳秋緘心虛地支吾兩聲。

    原鶯邊存號碼邊離開酒店，前臺突然有人叫住她。

    “原小姐，”她抬頭，前臺一位身穿職業裝的男性向她招一下手：“賀總放了幾份給您的文件在這里?！?/br>
    原鶯走過去：“可以幫我送到房間嗎？”

    “抱歉，”他說：“賀總交待，這幾份文件必須交到您手上。并且他叮囑，絕對不能給外人看?！?/br>
    原鶯只好抱在手里。

    她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在烘焙的苦香味里翻開這一摞文件。

    tss實踐使用方法（一）、tss實踐使用方法（二）、tss實踐使用方法（三）……

    原鶯一路閱覽到底，足有七八個版本的方案。她認認真真地看完方案一，大部分是實驗數據，清一色的“fail”標在右邊。再翻看其余幾本，幾乎都是失敗案例。

    “……”

    什么意思？

    原鶯撥了賀知宵的電話，正占線，她只好把手機收起來。

    百般聊賴地咬著咖啡杯。

    去哪打發時間呢？

    她本來都想好了。

    電影院、手工工坊，再遠一點就去新開的游樂園、海洋館……

    他們在一起，都沒有去過這些地方呢。

    原鶯有一點低落地噘起嘴。

    “咚——”

    突然，面前的落地玻璃發出一聲敲擊傳來的悶響。

    原鶯抬起頭。

    余振的聲響在空氣里濺射，還有回聲。但惡作劇的人不見身影。

    她眨眨眼。

    下一刻，原鶯的肩膀被攬住。

    一勾，一帶，她跌進一個極富安全感的懷抱里。

    何宴的聲音貼在她的耳廓。

    他問：“出來玩就干坐著？”

    她悶悶不樂：“你不是睡覺嗎？”

    “睡夠了?！彼瓜卵?，目光落在她手邊的那摞文件上。他說：“在看什么？”

    “大哥新給我的tss實踐使用方法。但是我看，都是失敗的案例?！?/br>
    何宴拿起其中一本。

    原鶯下意識阻攔：“大哥說不可以給別人看……”

    何宴瞇起眼：“嗯？”

    原鶯慢吞吞地收回小手：“……都是失敗案例，也沒什么好看的嘛?！?/br>
    何宴：“你到底跟誰一邊的？”

    原鶯不高興地把文件奪回來：“不和你一邊了，我投敵去?！?/br>
    她跳下高腳圓木凳，氣沖沖往外走。

    沒兩步，就被從后伸來的手臂撈回去。她小聲哎呀兩句，臉頰兩側被他的大手拊住。巴掌大的臉，動彈不得，只能可憐兮兮地瞪著他。

    “生氣了？”

    “……嗯?！彼岩暰€從眼前那張擾亂心神的臉上移開。

    他親了親她的臉。

    他的嘴唇guntang，微微粗糲。原鶯嘟著嘴，癢得直扭頭。

    何宴：“怎么了？”

    “你——你不可以這樣?！痹L不滿地咕噥：“我們在談戀愛哎，何宴。你怎么只關心文件，不關心我？”

    他微微蹙眉：“原鶯……”

    “好吧?！彼亲樱骸叭绻銏猿窒胪瓿少R知宴的遺愿，我可以理解。那我們可不可以也坦誠一點？”

    何宴的眸光倏然一凜。

    原鶯小臉嚴肅：“你到底是不是暗戀賀知宴？”

    何宴：“我……”

    何宴：“……”

    何宴：“你再說一遍？”

    原鶯：“你是不是……”

    何宴：“閉嘴?！?/br>
    原鶯委屈：“你自己讓我再說一遍的?！?/br>
    何宴頭疼：“我跟他沒關系?！?/br>
    原鶯：“那你這么關心tss？”

    何宴思索片刻，開口：“tss是分公司的心血。當時研發進入到尾聲，賀知宴突然出事，整個項目組都被下了封口費，賀知宵明面宣布賀知宴無力擔任項目負責人，暫時移交權限給他。但是賀知宴實則被一場車禍撞下山，我們懷疑，是賀知宵蓄意謀劃?！?/br>
    原鶯聽得一愣一愣。

    她說：“那……”

    “我喜歡你，原鶯?！?/br>
    他平靜地講出讓人無法平靜的話。

    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白。

    這算表白嗎？

    原鶯感覺有一點頭暈目眩。粉色的機械工廠重新開始轟隆隆地運作，心跳如擂鼓。

    她別開目光：“我還在生氣呢?！?/br>
    何宴：“想去哪玩？”

    原鶯：“游樂園?！?/br>
    何宴：“幾歲？”

    原鶯瞪他：“我在生氣?！?/br>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好。走吧?！?/br>
    原鶯頓時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拉著他離開咖啡館。

    -

    游樂園的位置不算遠。

    打車三十分鐘。又是工作日，人不算多。原鶯排隊買票，支使何宴去買棉花糖。

    隊尾，何宴收到陳秋緘的電話。

    “實驗室機器已經準備好了。你人在哪？”

    “我今天不去了?！?/br>
    “??？”陳秋緘一蹦三尺高：“那你昨晚急著要材料干什么，你媽的知不知道老子昨天就睡了兩個小時——”

    “一支粉色棉花糖?！?/br>
    “……”陳秋緘：“你在干什么？”

    “謝謝?！?/br>
    何宴接過棉花糖，站在樹蔭下。

    他說：“原鶯今天不上班?！?/br>
    陳秋緘：“……所以？”

    “今天不去實驗室了?！?/br>
    何宴瞇著眼，看鵝黃色羽絨服的小姑娘揮著票向他跑來。他輕輕扯一下唇角，語調散漫——非叫陳秋緘莫名聽出一點得意的味道。

    他說：“陪老婆?！?/br>
    作者有話說：

    學長：秀恩愛是吧？秀恩愛是吧？精神病院你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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