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鶯：“誰愿意被叫豬??？”

    “那換一個，”何宴說：“小鳥？”

    原鶯不樂意：“小鳥也不行?！?/br>
    何宴揚眉：“又怎么了？”

    她索性坐在路邊炒飯的塑料椅子上：“我不是說過嘛，我和小學同學不對付。因為我名字里有個‘鶯’字，他們也老小鳥小鳥的叫。還把死掉的小麻雀放在我抽屜里，可惡心了！”

    提起這個，她嘴巴不自主噘起來。昨晚不愉快的記憶，跟著開閘，傾瀉。

    何宴：“上次吃飯的那群人？”

    原鶯：“嗯。不過，你不要告訴爸爸mama，反正已經過去了，沒必要講?！?/br>
    何宴微微擰眉：“記壞不記好?！?/br>
    原鶯：“沒辦法嘛?！?/br>
    她不好意思白占人家座位，去點了一份雞雜炒飯。

    她說：“加辣加豆芽。一共多少錢呀？”

    老板娘大概還沉浸在她震撼的演技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何宴。

    “……十三?！?/br>
    原鶯掃完二維碼，坐回了位置上。

    何宴：“當時為什么不說？”

    “拜托，與全世界為敵很酷的好不好！”原鶯抽紙，擦掉桌上的油漬：“那個時候是正義小學生，沒覺得怎么樣。而且，酒桌小游戲你有我沒有的時候，我還可以炫耀小學獨立特行沒朋友呢！你肯定沒有吧？”

    何宴搭在膝上的手收攏，骨節凸起，青白色的筋絡，浮現在兩側。

    他垂眼：“有?！?/br>
    原鶯怔了一下，才記起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可能……都沒有上過小學呢。

    何宴：“你會覺得孤單嗎？”

    原鶯回憶：“現在肯定覺得當時自己很可憐啦。不過，那時候，我不這么覺得。除了學校，我還有其他朋友嘛，還有爸爸mama爺爺奶奶，有好多好多人呢，同學也不是必須的?！?/br>
    何宴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的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嗯?！?/br>
    原鶯關懷：“那你呢？你有其他朋友嗎？”

    何宴抬起頭，看向她。一瞬間，原鶯錯覺自己就是正確答案。

    他說：“有?！?/br>
    “是我那時候，唯一的朋友?！焙窝珈o靜地講述：“我不招人喜歡，她是第一個愿意對我笑的人?！?/br>
    原鶯八卦：“男孩女孩？”

    何宴：“女孩子?！?/br>
    原鶯：“哇！”

    何宴：“……？”

    原鶯：“那她現在在哪？”

    何宴斟酌須臾：“不在了?！?/br>
    “??？”原鶯呆了一下：“節哀……”

    何宴搖了搖頭。

    炒飯好了，原鶯端到桌上。

    她問：“你不吃呀？”

    何宴懶懶地撐著下巴：“距離你上一次吃完早飯，才過了一個小時?！?/br>
    原鶯：“早飯就喝了一碗粥，不算吃過了?！?/br>
    何宴輕嗤一聲。

    炒飯被端上桌，原鶯埋頭吃得不亦樂乎。

    中途，她驀地抬頭：“你不是來采風的嗎？”

    “當然不是?！奔热凰纼惹?，何宴開誠布公：“只是為了約你?！?/br>
    “……？！”

    原鶯被飯噎到了。

    她害羞地咬住勺子：“原來——你那么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呀?！?/br>
    何宴點頭：“是?！?/br>
    他說：“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我愿意事后補償你?！?/br>
    事、后。

    補、償。

    原鶯就聽見這兩個詞了。

    她的臉蹭一下就紅了，手里的勺子也拿不住，掉在盤子上，發出“磕嗒”一聲輕響。

    她咬住嘴唇：“現在談事后也太早了吧……”

    何宴微一挑眉：“說的也是。但那一天不會太久，我不會委屈你?！?/br>
    原鶯頭頂驟然冒出一股蒸汽，大腦徹底宕機了。

    她說：“久、久一點也不委屈?！?/br>
    何宴偏頭：“覺悟這么高？”

    原鶯的腦袋恨不得低到盤子里：“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輕輕牽起唇角：“那記得把道德底線放低點?！?/br>
    原鶯頓感驚慌失措。

    她誤觸過小廣告鏈接，偶然看過幾本一點都不清湯寡水的小說。里面男女主的道德感就和火葬場男主的膝蓋一樣毫無底線。

    她擔憂：“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了吧？”

    “沒有?！彼f：“這種事，人越少越好?！?/br>
    原鶯悄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br>
    她專心地埋頭吃飯。

    咽下最后一口的時候手機振動。

    她看一眼聯系人，接起：“大哥？”

    “嗯?！蹦穷^，傳來賀知宵溫和的聲音：“今天中午有空嗎？”

    原鶯：“有是有。但我不在上京，我回家啦?！?/br>
    賀知宵頓時笑：“怎么不告訴我一聲？也好久沒見過伯父了——上次那批茶葉質量很好，還想和他聊聊擴大產量的事?！?/br>
    原鶯兩只手托著電話：“反正上京離這又不遠，你開車過來嘛。最近要準備越冬防寒了，你還可以來幫幫忙?！?/br>
    賀知宵：“還真是指使我不留情?！?/br>
    原鶯笑嘻嘻兩句。又好奇地問：“那你本來中午找我什么事呀？”

    “……關于上次問你阿宴的事?！彼Z氣抱歉：“我不是要故意套你的話，只是事發突然，不得不多放一個心眼。今天有空，就想請你吃頓飯賠罪?！?/br>
    原鶯高興：“留著！我后天回去吃?！?/br>
    賀知宵輕笑：“后天回來——吃工作餐吧?！?/br>
    原鶯：“嗯？”

    賀知宵：“今天找你還有一件事。實習提前到下周一，記得來公司報道?！?/br>
    原鶯愣?。骸鞍　灰?！不是明年寒假嗎……”

    賀知宵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容置喙的強硬：“下周一?！?/br>
    原鶯不情不愿地嘟囔：“好吧?！?/br>
    賀知宵：“egon關于參展的事有答復了嗎？”

    原鶯看了何宴一眼：“他同意了?！?/br>
    “好?！彼v話的口吻又溫柔：“后天公司見?！?/br>
    原鶯唉聲嘆氣地掛了電話。

    何宴問：“什么事？”

    她哭訴：“明明講好是寒假才去實習，突然改成了下周一。這也太急了吧——我還沒準備好踏入社會呢！”

    何宴微微皺眉。

    他說：“賀知宵還是懷疑你?！?/br>
    原鶯：“懷疑……？”

    何宴略加思索：“上次關于黑卡的事，你怎么解釋的？”

    原鶯原話復述了一遍。

    她無由緊張又興奮，雙手在身前握成一對小小的拳頭。

    眼睛發亮：“怎么像諜戰片似的？”

    何宴看她一眼：“到時候靜觀其變?！?/br>
    原鶯接臺詞：“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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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南水鎮附近轉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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