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48節
原鶯腦袋頂在門上:“何宴,你洗完了嗎?” “嗯?!崩锩鎮鱽硪粋€被打濕的鼻音。 那就是在穿衣服了,原鶯太困了,開始隨心所欲地暢想限制級畫面。 穿什么穿。 別穿了。 她家睡衣穿一次一百萬——不行,太便宜了,他付得起。那還是一個億吧。 一個億……看他不穿衣服好像不值得。那還是收錢吧,有錢她可以叫一百個帥哥脫衣服給她看。 有道理啊。 她立刻兇神惡煞地拍門:“出來!” 門應聲而開。 一股潮熱的風撲面。 何宴一身灰黑色的棉質睡衣,頭發尖兒向下掛水,洇濕掛在頸間的白色毛巾。 他懶懶地倚在門邊:“干什么?” 原鶯盯著他:“你怎么出門還自帶睡衣?” 何宴不明所以地挑一下眉。 原鶯在門外等他,困得眼睛都要閉上了。她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賠我一百萬!” 何宴:“……?” 他俯下身,側首??此拖氯サ哪槪骸皯{什么?” 陰影落在她軟白的臉上。 他渾身都是微燙的水汽??拷?,如夏至暴雨滂沱——既悶又熱。 “嗯?” 他鼻腔里輕輕哼出低啞的一聲。 像一支細軟的羽毛尖,不經心地撓過她的耳膜。 一路癢到心底。 原鶯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把懷里的毛絨睡衣抱得更緊一點。 她含糊地嘟囔了兩句,把他擠出去了。 門在眼前闔上。 何宴好笑地等了兩秒。不出意料,她又紅著臉打開:“你衣服怎么不收走?” 他走進去:“你給我機會了嗎?” “快拿走!”她一點不占理地嘴硬。剛才低落的情緒,卻在對話間得到了安撫。 何宴心情好。悶笑了一聲,從掛衣架上取下衣服,替她關上了浴室的門。 原鶯跺了一下腳,重新打開了花灑。 浴室里的水汽已經被排風扇吹走,小小的空間,溫度回冷。 原鶯被凍清醒了一點。 剛剛—— 他也在這里洗的。 原鶯站在小小的洗浴隔間里,溫熱的水流輕輕撞過她的腳尖。 她的臉也開始變熱。 啊啊啊不想了! 原鶯草草地洗完,套著睡衣跑回房間,往被窩里一鉆。 明明很困,躺在床上又根本睡不著。 也不知道何宴在干嘛呢? 他們房間相鄰,床應該也是對著的。原鶯這么想,舉起手,好奇地敲了敲頭頂的墻壁。 沒有回應。 好吧。 原鶯怏怏地縮回被窩里。干躺了一會兒,邊上的手機突然振了一下。 她摸到被窩里看。 何宴向她發來一條消息。 原鶯高興地直蹬被子——剛才明明就聽見了敲墻聲,還不理她! 她哼哼兩聲點開消息。 e:? 怎么就一個問號。 原鶯把手機放在枕頭上,小臉埋在被子里,反身給他回復一條。 小鶯:你在干嘛呀? 小鶯:戴漢堡圍脖的乳白小貓后挪.gif 對面回得挺快。 e:睡覺 原鶯沒話找話。 小鶯:睡覺還回我的消息? 對面不再理她了。 原鶯索性坐起來打字。 小鶯:別睡了 小鶯:出來玩! 小鶯:花園寶寶牽手.gif 等了一會,依舊沒有收獲回復。 她沒勁地滑進被窩,重新開始新一輪的躺尸。 腦袋里活躍得要命。 從貞子大戰伽椰子想到美少女戰士里的夜禮服假面開高達破窗而入把她劫走。 突然,門被叩響兩聲。 她被嚇得心跳都空了一拍。咽咽喉嚨:“誰呀?” 門被推開一隙。 走廊的光勾勒過來人的肩線,寬挺流暢。他那一張臉——原鶯打算用一個很有文化的形容詞來描述,俊美無儔。出現在門邊,只那一道三指寬的縫,就讓人移不開眼。 他微微皺眉:“你怎么還在床上?” 原鶯也愣住了:“不然我在哪?” 何宴把她房間的燈撳開:“不是你說出去的嗎?” 一瞬間的強光,原鶯哎呀一聲。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臉埋在枕頭里,聲音也悶悶地抱怨:“我瞎說的!你怎么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何宴走到她床邊:“起來?!?/br> 原鶯耍賴:“不要。我困了?!?/br> 何宴:“剛才看你聊天也沒覺得困?!?/br> 原鶯翻個身,兩只手掖著被角。 她只露了一雙杏圓眼在被子外。 思索地眨了眨,小聲:“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你就困了?!?/br> 何宴瞇起眼。 他若有所思的視線頓了半晌:“你想睡我?” 原鶯被口水噎住了。 她義正言辭:“不搞一夜情!” 何宴轉身:“我走了?!?/br> “……等等?!痹L咬被角:“明天早上幾點出發呀?” 他思索一下:“八點?!?/br> 原鶯啊了一聲:“天都剛亮呢!” 何宴:“八點起?!?/br> 原鶯:“那還行。出去幫我關一下燈和門?!?/br> 何宴微微挑起唇角:“挺不客氣?” 原鶯:“阿里嘎多?!?/br> “……”他有點頭疼地輕嘆了一口氣,替她撳滅了燈。 關門的時候,他說:“晚安?!?/br> 走廊的光打在他的身側。 冷白的光邊,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在鋒銳的喉結上,輕輕地聳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