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服軟 第37節
顧延州抓著她的手臂,氣息灼熱,“他敢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喜歡你,還有那么多人在給他助威,我就敢當面公開我們的關系?!?/br> 時溪反問:“顧延州,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 “我們還沒有復合?!彼斐鍪种钢钢杆?,又指指自己,“所以你和我,頂多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系?!?/br> 手指繼續指向他,再指指自己。 “你喜歡我,跟薛堯喜歡我,是同一種關系?!?/br> 顧延州根本受不了這種刺激,根本聽不得她將自己跟別的男人相提并論。他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看到,強硬地捏住她的下巴,不管不顧地低頭就想要強吻她。 頭頂陰影大片攏下,時溪稍稍側頭避開,繼續把話說完。 “顧延州,我說過的?!?/br> “我想要一個乖點的男朋友?!?/br> “我想要他重要的事情提前跟我商量,不要那么強硬和霸道,想要他尊重我的選擇,也不要成天兇巴巴的。面對我的時候能乖一點,對我服服軟,可以多遷就我聽我的話?!?/br> “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而不是單純的占有?!?/br> 顧延州看著她,低聲道:“那你呢?你不喜歡我嗎?” 他一步步逼得很近。 “如果我喜歡乖一點的女朋友,你會不會為我做出改變?” “......” 說到底,喜歡對方,但都不是彼此的理想型,所以他們的摩擦和溝壑才會越來越大。 加上他們個性都很要強,都在等,等對方先低了頭才肯小心翼翼地袒露真心。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是被喜歡得更多的那個,在這段感情中才是占據上風的那個。 顧延州胸膛起伏,低頭盯著時溪的眉眼,“如果我今天跟你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不可能改。你會怎么樣?” 時溪垂眸不說話。 他字句像是故意在激她,“你是不是就要答應那個姓薛的?” “......” 時溪輕嘆了聲,搖頭,“算了。不吵了,我們不吵了?!?/br> 顧延州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對她的這種轉變有些不確定,“什么意思?” “我不會答應薛堯?!彼p聲道,“并不是因為,你不會改變?!?/br> 她對上少年的雙眸,“但如果你說,你依然還是這樣,依然還是那么霸道、強硬,做不到我想要的那種男朋友......” “那我們永遠不可能復合?!?/br> - 十一月底,考完期末最后一個科目,也即將迎來寒假。 財管班的方向基本已經確定下來,國際班的同學需要提前半個學期進行集訓,地點在國際交流學校所在的城市。 時溪的績點和雅思成績特別突出,加上獲得過國際認可的獎項,所以分到的學校是英國劍橋大學,在所有交流生中是最好的。 時間安排得特別緊,寒假結束的那一天,留學生們就要在機場集中出發,先乘坐同一班機到英國交流生宿舍,隨后再各自分配。 于是考試結束后,輔導員發來一張交流項目的確認表格。 一旦確認,不可更改。 看著電腦屏幕里的確認表,時溪移動鼠標,在最后“本人是否確認該方向選擇”的空格中打下一個字。 ——“是?!?/br> *** 今年的春節來得早,過完新年也還沒到二月份。 天氣從寒冬中回暖,南淮也逐漸進入回南天,空氣特別潮濕,陳舊的學校瓷磚墻上出現細小的透明水珠,落下一條條長長的水痕。 數學基地的人忙著準備下學期的比賽,一般都選擇寒假不回家。幾輪小組比賽中,墻上的滾動積分榜排名也在不停發生變化。 顧延州穩居榜首,跟第二名的積分甚至越拉越大,直接斷了個像東非大裂谷一樣的層。 實力和地位無可撼動。 時隔幾個月,數學基地里的新面孔也越來越多。 一開始新人們聽說了顧延州的經歷,還覺得他放棄清北的決定簡直狂妄自大。后來聽說他屢次拒絕學院的老牌教授,像立了個什么“行業大牛都得不到的學生”人設似的,打心里的不服又平添一層。 結果進來沒幾天后,全部人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人家顧延州是真的有資本狂。 競賽、績點和創業三不誤,學術研究和職業發展雙料開花。普通人搞好一個都算牛逼了,他還同時搞三個,樣樣都是頂尖。 聽說還有外校的老教授開始偷偷挖他了,結果顧延州理都不理一下,氣得他們借高校學術研討會開吐槽大會,還把這挖墻角的事情給暴露了,搞得南淮大學和其他學校的關系都變得很僵。 外面的人為了顧延州爭得頭破血流,可在會議室里,所有人看著他的表情,神色都很凝重。 譚平將一張通知遞給顧延州,“你現在追也來不及了?!?/br> “薛堯被國家隊帶走,訓練的地方剛好在英國,而且他選擇的方向也是國際班,跟嫂子是一起的?!?/br> “你帶她拿的國獎第一名幫了大忙。學校一般,世界前三,算是你親手送出去的?!?/br> “按劍橋的高要求,沒個兩年基本回不來?!?/br> “.........” “嫂子本來選的是國內cpa的,但是省運會后突然改了方向,估計是因為發生了什么事吧?!?/br> 盧一悟撇著嘴,小聲問:“現在還能改方向嗎?” 譚平點頭,“能啊。至少一年的學分直接扣光唄?!?/br> “......” 吳興師兄靠著墻角而站,嘆氣,“哎。弟妹出國的事情算是板上釘釘了?!?/br> 顧延州臉色陰沉,本就天生自帶冷感的眉眼此時像染上一層寒霜,化都化不開,頭頂慘淡發白的燈光落在他的眼瞼,拓出一層極濃的陰影。 椅子腳突然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 他從椅子上猛地站起,徑直走到門口,將會議室大門用力打開,帶著潮寒的冷風瞬間灌入,吹散了會議室里壓抑了許久的低氣壓。 顧延州站在門口,遲遲沒動身,背影處于冷靜崩潰的邊緣。 “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來不及了?!?/br> “所以,她最后還是跟那個體育生一起出去了?!鳖櫻又堇湫α寺?,“我還在其中幫了大忙?!?/br> 會議室里沒人敢說話。 “她居然一句都沒跟我說,整個寒假一點風聲都沒透露?!?/br> “怪不得我最近約她,她總說自己忙,原來是忙著離開啊?!?/br> 他自嘲了聲,“藏得可真夠深的?!?/br> 認識她快四年,第一次發現她居然那么會藏事兒。 她這是打算過去之后,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了,等他發現人不見了才選擇告訴他嗎? 顧延州手指攀著門框,因為過度用力導致指節都開始發白。骨節明顯的手腕上,那條小皮筋晃得刺眼,上面只有半顆的愛心像是象征著什么,極具諷刺的意味。 他大步邁出基地,滿腦子的憤怒和不爽,連微信都沒打開,拿起手機直接撥通時溪的電話,鈴聲響起沒一會兒對面就接通了。 “怎么啦?” 嗓音清脆悅耳,好聽得在沖入耳膜的時候,顧延州感覺腦子像是突然空白了一瞬。猶如一個調皮的侵略者,把他所有質問和責怪的話都扔到腦后。 她表現得太過自然。 自然得,就好像所有結果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也是。 畢竟他當初放棄清北,考來南淮大學的時候也是最后才告訴她的。 顧延州靜默了一瞬,將剛才所有想說的話都收回,低聲問:“你在干嘛?” 時溪:“我在......” 話筒對面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溪溪,行李都收拾好了嗎?那邊天氣很冷,衣服一定要帶夠?!?/br> 時溪匆匆忙忙地應了聲,有些緊張地向他解釋道:“我們正準備去玩兒呢?!?/br> 顧延州莫名不想拆穿她,只覺得心里發堵,隱忍著,輕飄飄地“哦”了一句,“什么時候回來?” “......”對面明顯怔愣住,支吾道,“要一段時間吧?!?/br> “嗯,注意安全?!?/br> 掛斷電話,顧延州呆坐在基地門口的花壇邊上,眼瞳毫無焦距地盯著某處,失魂落魄的,仿佛被人抽干了靈魂。 余光掃到某處。 突然。 他將小皮筋用力從手腕上扯出來,想都沒想直接扔進垃圾桶里。 “盧一悟?!?/br> 基地里傳來腳步聲,盧一悟趕緊跑了出來,“顧大佬,怎么了?” 顧延州翻了翻手機相冊,將一個棕色小熊的圖片遞給他看,“你知道在哪里可以買到這個玩偶?” 盧一悟接過手機,“啊,這個是現在很火的布朗熊。我知道南門商場有!還有玩偶服可以買!” 他起了身,雙手插兜,“走。明天去機場送送你嫂子?!?/br> “???” 盧一悟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