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83節
有個道行頗深的道長,只給王府主屋門窗一角,貼了道黃符,說是邪祟不會進貼了符箓的屋,便搖頭嘆息走了。 一入夜,井轱轆便吱呀吱呀轉動,提出一桶桶水,潑得到處都是,府內雖無傷亡,但眾人每日受驚嚇,王員外只好舉家搬遷。 可這宅子已打出名聲,成了兇宅,無人敢買。 當初王員外是花了大筆銀錢的,宅子雖不大,但位置核心,寸土寸金,自然心有不甘。 赫連斷聽了,接下這活。 待人群散去,府宅溫度又降幾重。 溫禾抱抱微微發瑟的雙肩,斜倪赫連斷,“這府內究竟有鬼還是怪?你確定不用法術,能解決王府的怪事?” 赫連斷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勾住蒜苗腰身,往身前一帶,惡狠狠的語調,“為了吃到你,沒有什么是為夫辦不到的,蒜苗,你給我等著?!?/br> — 府內果然不對勁,春末時節,竟寒氣凍骨。 溫禾用赫連斷倒賣黑熊得來的錢,去成衣鋪子買了個圓毛厚氅披身,又順帶從橋頭的食肆一條街打包些瓜果零嘴回府。 溫禾站在窗前,左手瓜子,右手蜜餞。 眼瞅著天色漸暗,宅府溫度又降了幾重。 盯著蒜苗吃完一把又一把零食的赫連斷一直站在一旁生悶氣,先前蒜苗主動喂他吃食,糖球葡萄一顆接一顆,現如今見他不吃,毫無喂他的自覺性。 成婚后,他竟混的不如從前。 一個已婚男人的悲哀。 遠天最后一縷光暈被黛云吞噬,王府徹底暗下來。 不知何處卷來的風,吹得門窗咣咣作響。 氛圍之下,溫禾不由得緊張,方要塞入口的蜜餞,頓住,目不轉睛盯著院中西南角井口的位置。 赫連斷自背后擁住蒜苗腰身,俯身,將臉頰湊近蒜苗脖頸,嗅著少女含著淡淡水仙香氛的體息,低啞的嗓音道:“為夫餓極了?!?/br> 溫禾反手將手中的蜜餞往赫連斷嘴里一塞,滿眼滿心仍注意窗外動靜,漫不經心回復對方,“你方才不說,我買了那么多吃食都被我吃光了?!?/br> “為夫不想吃那些?!焙者B斷嗓音啞啞道,又忍不住親了親蒜苗白嫩的脖頸,意猶未盡,拿舌尖輕輕一掃。 溫禾一陣癢,稍躲了躲,心思仍不在身后的赫連斷身上,嘴里嘀咕道:“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要不,你忍忍吧,天黑了,明個再吃?!?/br> 面對媳婦的敷衍與冷漠,赫連斷心底的火氣與委屈往上躥了躥,牙尖抵上白嫩的脖頸,“突然想喝你的血?!?/br> 還未來得及下嘴咬一口,溫禾哇哇叫著,轉身勾住赫連斷的脖子,一張小臉往對方胸前埋了埋,“動動動了……那井轱轆動了……” 蒜苗一抱他,赫連斷的氣性立馬下去大半。 他抬手撫摸蒜苗發頂安慰著,一雙眸子盯著院角井口的動靜。 果然,如王員外所言,井轱轆詭異轉動著,不消一會,汲了一木桶水上來,隨意往院子一潑,木桶又自行飛去井口邊,井轱轆吱呀呀一轉,木桶又探入深井汲水。 溫禾感受著大魔頭的體溫及氣息,安全感一點一點回歸。 她怕啥,身邊這個可是妖魔頭子,于是她轉過臉,覷著院中的動靜,但一只手緊緊抓著對方腰襟不放。 赫連斷的心情,舒暢不少。 及至深夜,木桶自行打了幾十桶水上來,潑的院子濕噠噠的。 再沒別的異象。 許是尋到安全感,溫禾起初的緊張早已煙消云散,竟看得有些枯燥,打個哈欠說:“我去床榻休息一會,你先盯一會,記住不許用法術哦?!?/br> 言罷,離了溫暖懷抱,挨去床榻,鞋子來不及脫,歪歪斜斜躺下。 赫連斷無心觀察外頭的木桶又提了幾桶水上來,見蒜苗去了床榻,便幾步挨過去,俯身,給人脫了鞋,又不動聲色輕撫了幾把柔嫩的小腳,挨著躺下,頗自然地將睡著的蒜苗摟入懷里,親了親發頂,闔了眼睫。 井底的水鬼,感覺不對勁。 上頭竟出奇的安靜。 明明府內來了生人氣,按她平時一頓cao作,該有嚇得低聲抽噎,最輕亦要抱著安慰的反應,如這般平靜,不正常。 水鬼拖著一頭濕淋淋長發,打井口冒出個頭。 主屋內亮著稀疏燭火,軒窗大開,兩扇雕花木門大氅。 呦呵!水鬼驚訝,膽不小。 要知平時,她鼓搗一陣井轱轆,整個院內的屋宅,門窗緊封,貼滿靈符。 她仔細一瞅,連老道士的黃符都給揭了。 實在是蔑視水鬼。 水鬼打窗口飄進主屋,素色帷帳落了一半,可見上頭躺著一雙人影。 一男一女,相擁而眠,睡得香甜。 豈有此理,水鬼一撩濕噠噠袖口,掃出一陣陰風,隨著帷幔簌簌晃動,塌內一雙人悠悠轉醒。 赫連斷率先掀了眼皮,瞅一眼站在地上,一身紅衣的女鬼,在溫禾抬頭之前,他伸出大掌將人小腦袋按回自個兒胸膛,小聲于人耳邊道:“為夫給你提個醒,是個穿紅衣裳的水鬼,長的嘛,挺丑的,一會莫被嚇到?!?/br> 溫禾怕鬼,入了幾次冥界,又跟冥主死神打過幾回合交道,心理承受能力有所提高,于是一手握緊赫連斷的手,將腦袋從對方溫熱胸膛探出,小心翼翼瞥了眼站在地上的女鬼。 “還行,不是特別丑,一般丑?!睖睾炭偨Y。 女鬼:“……” 當個鬼,有被冒犯到! 女鬼怔楞了好一會,瞧著床榻上一對人影毫無起床的征兆,竟盯著她跟她大眼瞪小眼。 女鬼決定放大招,于是拖著一道道濡濕的水漬,飄去廚房,眨眼間,手里拎了把菜刀回來。 女鬼揚揚手中鋒利菜刀,“不怕我是么,看不起鬼是么?!?/br> 桀桀一陣低笑后,女鬼手中菜刀于空中閃過一道亮光,轉瞬間割下自個人腦袋,拎在手里。 床榻上的一雙人,面面相覷。 溫禾:“握草,我以為她要砍我們,誰知她砍自個兒?!?/br> 赫連斷頷首:“我猜,這女鬼生前腦袋被驢踢過?!?/br> 正拎著自個人腦袋陰笑的女鬼:“……” 安回自個人的腦袋,女鬼又揮舞兩把手中沾血的菜刀,“你們是何人,居然不怕鬼?!?/br> 溫禾由衷道:“我是怕鬼的,但頭一次見到你這么搞笑的鬼,實在怕不起來,對不住了?!?/br> 呵呵兩聲。 女鬼被激怒,“好,我這便砍死你們,你們兩個誰有勇氣,先來赴死?!?/br> 溫禾坐起,指著隨她一道坐起的赫連斷,“他,他硬,你先砍他?!?/br> 赫連斷勾唇一笑,拉起蒜苗的手,親了下手背,“你怎么曉得我硬?” 溫禾一陣羞赧,“貧嘴什么,女鬼要砍死你了?!?/br> 赫連斷十分不屑地往女鬼身上瞥一眼,“就怕他沒那么大力氣?!?/br> 溫禾:“說好的啊,不用法術的?!?/br> “呵,區區一個女鬼,還用得著浪費法力?!?/br> 女鬼忍無可忍,這一對實在不將她當鬼看,拎圓菜刀朝床榻飛奔過去。 赫連斷懶懶抬手,抓住帷幔上垂下的一根極細的紅絲一拽,咔嚓一聲響,女鬼腳下的木板裂開一道大縫,咕咚一聲,女鬼跌進一個大坑,只露著一顆濕噠噠頭顱。 溫禾跳下床,盯著女鬼轉不停的腦袋,喃喃道:“這便是我去買零食時,你在家里鼓搗出來的機關?她是鬼啊,她怎么動不了呢?!?/br> 赫連斷隨之下床,解釋道:“下面有浸了雞血的繩子,他被束縛了雙腳,自然動彈不得?!?/br> 女鬼瞪禿的眼珠,嘶吼道:“你們以為這樣便能困束于我?!?/br> 隨著女鬼腦袋瘋狂的轉動,地板又裂出幾道縫隙,眼看著女鬼要掙扎而出,赫連斷不急不慢拾起桌旁盤著的一團麻繩子,隨意繞著女鬼脖子捆了幾圈,女鬼頓時安靜如雞。 溫禾再次驚奇:“瞧著只是普通麻繩,你捆的亦不大緊,女鬼怎么又動不了了?!?/br> 赫連斷:“浸了童子尿?!?/br> “童子尿那般厲害?先前道士法師怎么不用如此簡單的一招?!?/br> 赫連斷傲然道:“那要看是誰的尿?!?/br> “誰的呀?!睖睾屉S口一問。 赫連斷倏地將蒜苗抱起,一旋身,將少女壓至床榻,“過了今晚,為夫便再用不了這招了?!?/br> 溫禾大驚:“你你你的……尿?!?/br> 伴著雨點般的吻,落至臉頰脖頸,溫禾倉皇躲閃,“不要這么急,外頭還有人?!?/br> “一只死鬼而已,算不得人?!焙者B斷的吻又落了下去,封住蒜苗呼之欲出的唇。 四肢動彈不得的女鬼,留下兩行屈辱的眼淚…… 見床榻越發晃動,終于大叫出來,“別啊,別不把鬼當鬼啊,我還是個黃瓜鬼呢,我走,我走行不行。我從未害過人,只是瞧見王府井里的水香甜可口,欲霸占安家,我真的從未害過人,你們放開我,我立馬搬家,再不出來嚇人?!?/br> 床榻內唯有衣料摩擦的聲響,女鬼真急了,“鬼不要面子啊,鬼有也自尊心及羞恥心的,求求你們了,放我走吧,我是一只有貞cao的鬼?!?/br> 赫連斷一揮手,圈著女鬼脖頸的繩子一松,女鬼奔逃而去。 連井底的家當都來不及收,一道紅煙隨風飄走。 人間險惡,太險惡了! 溫禾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空當,打帷??p隙瞧見女鬼真走了,千鈞一發時,她虛著嗓音道:“我拒絕我拒絕我拒絕?!?/br> 赫連斷咬牙,“說好的,不用法力,解決府內邪事,就知道你又會尋借口反悔?!?/br> 他咬了下少女的耳垂,“蒜苗,你真當我是吃素的?!?/br> 這次,任由溫禾尋什么借口,赫連斷探索的欲望,亦未停過。 溫禾認命了,閉上眼睛。 赫連斷摸到蒜苗的傷處時,頓住。 溫禾睜眼,欲哭無淚,“被黑蜂蟄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