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22節
溫禾再也忍不住,啪得一聲,將手札拍至桌案,扭頭怒瞪,“魔頭,你不是不近女色么?!?/br> 第17章 菩提簡【07】 魔頭,你不是不近女色么。 溫禾這句話,讓赫連斷冷靜下來。 溫禾只覺游移側頸處的手指,不輕不重圈上她的脖頸。 赫連斷聽不出情緒的語調,“是誰告訴你,本君不近女色?!?/br> 這是一言不合又要掐她的節奏,溫禾小心答復:“是……是聽說的?!?/br> 可能是被魔頭嚇得,溫禾的脖子異常靈敏,赫連斷的指腹只微微動了下,這輕盈的動作似乎連赫連斷自個都未察覺,敏~感禾趕忙補救說:“你已在魔陰王朝稱王五百余年,居然還未封王后,也未聽說你近身有美人伺候,這不就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么?!?/br> 赫連斷一手圈著溫禾的脖頸,另一只手摁著對方的后腦勺,強迫對方直視他,“小蒜苗,你既知本君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還敢寫yin~書辱我,是誰給你的膽量?!?/br> 魔頭前圈后掣,溫禾使勁抬起腦袋,仰視對方的臉,眸底一派純澈無辜,“我之前沒來過魔陰王朝,又未見過你本尊。我哪知道你堂堂實力大魔王……” 咬了下舌頭,繼續說:“居然如此這般……守身如玉,心清如鏡,不染纖塵,淡泊無欲念啊?!?/br> “所以,你是仙門中人,派來玷污本君的?!?/br> 溫禾實未料到魔頭會回這么一句。于是,認真道:“話不可以亂說,我只玷污了你的名譽,沒玷污你的人?!?/br> 脖頸處的力道又加重些,溫禾只覺頭頂魔頭溫熱的鼻息,掃上她頭皮,“你的意思,還想玷污本君的身?” “……” 溫禾還未出聲,前脖子后腦勺一輕,赫連斷松開手,簡直是鼻孔里發出的鄙夷,“就憑你,自不量力?!?/br> “我沒想玷污你的身?!睖睾逃昧忉?,“那個,上次用胡楊藤將你同我綁一塊,不是為了求解藥么,別將我想的那么齷齪,我是真的對你沒想法?!?/br> 赫連斷眸色幽深,望著對方,溫禾只盯著對方眼睛瞅一眼,只覺寒氣颼颼往骨頭縫里刮。 她自我感覺回答沒錯,為什么感覺魔頭不高興呢,暗自思忖間,高大暗影向她欺近一步。 溫禾下意識抱胸,退后一大步,迷茫地望著面色發黑的魔頭,“難不成,我該對你……有想法?” 赫連斷倏地止步,咧嘴笑了,“收起你欲擒故縱的把戲?!?/br> 靜瞥一眼桌臺上,渡著新綠光暈的水仙幼苗,“給本君好好放血澆花?!?/br> 言罷,轉身朝玄冰床走去。 溫禾嘟著嘴,不情愿提息,以自身靈力灌溉幼苗,深覺使不上力道,或許是方才被魔頭吸了血,散了元氣。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好幾天未吃過一頓飽飯了。 被囚暗室,雖有美酒鹿rou,但那熏鹿rou,味道著實咸重,勉強果腹。 轉身瞥見魔頭已盤坐玄冰床,溫禾弱弱開口:“金牌不給,雞湯賞一蠱吧,又放血又渡靈力的,我法力弱,怕是吃不消,現下又是為你哺育醫治失眠之癥的藥花,我若辦不好,你又要罰我了,其實我吃的也不是很多,我想……” 赫連斷眉心微蹙,頗不耐煩睜開眼,“想吃雞,便去吃。再多說一句廢話,割了你舌頭?!?/br> 溫禾得了赦令似得,拔腿往殿外跑。 殿外回廊,瞧見犄角魔衛,溫禾步調輕快,前去打招呼,“黑檀,執勤啊,辛苦了,呵呵?!?/br> 黑檀身罩冷鐵盔甲,巋然不動,只眼珠稍稍轉了下,“不辛苦,職責所在?!?/br> 溫禾赧笑,點正題,“請問,最近的廚房在哪,我去尋些吃食?!?/br> 黑檀眼珠子轉了一圈,“廊廡盡頭,左轉,路過一畦食人草,右轉五百步,穿一座黑水吊橋,門口蹲著兩只獨眼白狼的房子便是?!?/br> 剛邁開一步的溫禾,停步,旋身,“廚房門口蹲著狼是什么意思?!?/br> “是君上養的寵物?!?/br> “活的呀?”溫禾驚異。 “自然?!?/br> “我要去,不會咬我吧,我只想找點東西吃,怎么這么難?!?/br> 黑檀如實道:“君上平日極少吃東西,廚房食材稀缺,晚上廚子亦不在,估計沒有吃的。不過,你可以去找左護法,他苑中獨設私廚,食材豐盛?!?/br> 溫禾給黑檀鄭重鞠一躬,輕車熟路趕往白白苑。 殿內,盤坐玄冰床的赫連斷,輕易將殿外對話聽了去。 他掀開眼睫,眸底晦暗不明,復又闔上。 溫禾被魔衛請進苑中,白烏正坐在石桌上獨酌,外帶自給自足的涮火鍋。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溫禾興高采烈走過去,“我來蹭飯吃,左護法許不許?!?/br> 地上的紺紅空酒壇,凌亂堆著,白烏已喝得微醺,執著銅杯扭頭一望,眼眸含光,起身,“小仙仙,你還完整的活著?!?/br> “這是哪的話,我還缺胳膊斷腿不成?!睖睾套詠硎?,坐到對面的石杌上。 旁側,罩半面銀紗的金銀花,懂眼色,立馬呈上一套銀碟銀筷。 溫禾謝過,抄起筷子,朝銅鍋里咕嘟冒泡的紅湯里一撈,一大箸肥牛便入了唇舌,“嗯,好吃。黑檀是個靠譜的,果然沒騙我,你這里食物果然豐盛,我還以為你們魔陰王朝只有雞吃呢?!?/br> “沒見識了吧?!卑诪趸刈?,掂著袖子,撈起一箸散著熱氣的排骨,放置對方銀碟內,“人界仙界有的,我們魔陰王朝可信手拈來,若是我們王朝沒有的,只說明我們的子民不稀罕。你嘗這乳豬醬排骨,嫩滑多汁,唇齒留香?!?/br> 溫禾嘗一口,由衷豎大拇指,“可見你是個懂得享受美食和生活的人,可是左護法大半夜一人獨飲獨食,究竟是餓得慌,還是有心事啊?!?/br> 白烏丟了些綠葉菜進銅鍋,喟嘆一聲:“自是有心事了。君上歇了?你餓了?黑檀便指你來我這白白苑尋吃食?!?/br> 溫禾頷首,筷子不離手,邊吃邊聊,“你有何心事,我不白吃你的,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一下?!?/br> 白烏痛飲一杯忘川醉,“哎,自春嫌我作,不肯陪我吃酒。還有就是,我跟右護法打架,不知君上會如何懲治我倆。君上的手段,我懂,怕是有我受的?!?/br> 自春不睬他,這似乎是常態,這個問題不值得研究,后面的才是問題。 溫禾叼著筷子頭,“赫連斷還能殺了你們不成?” “那倒不會,不過脫層皮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這皮如何脫法,沒底,心慌?!?/br> 思及魔頭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溫禾跟著心急,“你同右護法為何打起來了?!?/br> 白烏又痛飲一杯忘川醉,“起初是因我趁她不在,帶你去她院里偷瓜果,后來我又算計她跟我打架拆房,連累她與我受罰?!?/br> 聽此,溫禾的心情頗沉重。 當初,硬拽白烏伙同她去偷右護法的瓜果園,白烏確實提過右護法脾氣不好,會追殺他。 但當時她覺得魔頭身邊的這個左護法,性子不著調、有些浮夸,又想到兩人既同為左右護法,不過偷個三瓜倆棗的小事,追殺應該只是白烏隨口一說。 不成想,竟有點真。 “那么,要不,我親自到右護法面前負荊請罪?!睖睾谭诺艨曜?。 白烏搖頭,“以她的性子,不會領情的,算了,得罪都得罪了,只是累及她受罰,我有些過意不去?!?/br> 溫禾嘆息一聲,望著咕嘟冒泡的rou片,都降了食欲,“赫連斷那里,我若說情,不知會不會起反作用。不如我……” “別,一定是反作用。你自保便好,不用替任何人求情。君上他聰明著呢,任何人的小心思,他都門清,不說而已?!?/br> 這點,溫禾不認同。 她皺眉暗忖,魔頭他腦洞不小,兼之自戀。 就拿他以為她想玷污他rou~身這事來說,可見聰明不到哪去。 溫禾寬慰對方道:“既然求情可能適得其反火上澆油,那我真的不吱聲了。屆時可別怪我冷漠。但是啊,你也別太將你家君上的懲罰當回事,你看他總想弄死我,我不每次都逢兇化吉,現在還四肢健全,同你在這涮火鍋。你既是他左膀右臂之一,又陪他多年,辛勞苦勞兼有之,應該不會被罰得太狠,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干一杯?!?/br> 見自己面前缺個酒盞,溫禾起身,打白烏身邊端了酒具,復又坐下,“自春不陪你,我陪你喝點,澆一澆愁?!?/br> “君上面前,我等不可相提并論,無人有你這般幸運?!卑诪跻娦∷山o自個兒嘩嘩倒酒,忍不住問:“君上許你飲酒?” 若喝醉了,他罪名又多一項。 溫禾想了想,“他沒說不許我飲酒?!?/br> 白烏見人倒酒執杯的動作頗為豪爽,又問一句,“你酒量如何?” 溫禾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 白烏:“一直喝?” “一杯倒?!?/br> 白烏起身,將人已貼至唇邊的銅杯奪走,“那你別喝了,就當別給我惹事?!?/br> 溫禾去奪杯,“開玩笑了,哪能一杯倒,我被魔……你家君上囚至酒池rou林,就是以酒當茶過來的?!?/br> 花鈴暗中揭短:“小主,牛是涮的,不是吹的?!?/br> 明明就是嫌酒池里的酒勁大,上頭,寧可渴著也不喝。 “閉嘴吧你?!睖睾虥_腕間低吼。 “我閉嘴,你便闖禍了,聽聞你在仙界是個出了名的作精禍頭子,果然名不虛傳?!卑诪醯?。 溫禾:“我不是說你,算了。你不讓喝就不喝吧?!?/br> 白烏還是不放心,吩咐身側的金銀花,將酒壇酒盞全數撤走。 兩人復又撈著rou菜互聊。 從吃食聊到文學,再深入探討她所著之書的某些細節。溫禾發現,白烏是她的真鐵粉,之前認為是假粉來著,但既是真粉,有個疑惑她不禁問出來。 “既然,你是我的書迷,可你怎么忍心將《赫連氏秘史》拿給赫連斷看,他會殺了我的?!?/br> 白烏白面扇一搖,篤定道:“不會,因是你所著,就不會?!?/br> 溫禾更迷了,“為何有此一說?” 白烏搖搖扇子,望天,“這個,天機不可泄露。哈?!?/br> 溫禾十分不喜設懸念打啞謎的這種調調,于是吐個舌頭,繼續從銅鍋里撈rou吃。 倏地,幾片雪花融進沸騰紅湯里。 溫禾仰頭,“突然下雪了,還這么大。你們魔界的天氣當真反復無常?!?/br> 白烏肅顏,站起,敲著虎口的白扇,消停住,“糟了,君上不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