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 第7節
“你覺得我是會搞這種無聊事情的人嗎?”林晚星問道。 “你是?!鼻匕綌蒯斀罔F道,“18953418080,是老師的電話好嗎嗎,我現在撥一下,老師的手機會響嗎?” “不會,我手機上班都開靜音?!?/br> 林晚星再拆開一支煙,“就算這里面留了我的電話,但也并不代表這事就是我做的?!?/br> 秦敖冷笑。 林晚星低頭 5書山有路沖為徑 這張煙紙上又是類似的句子。 1、2、3、4、5、6、7、8、9 林晚星把剛才拆開的九張煙紙按順序排好,既猜不透是什么人在秦敖的課桌里放了這么一盒煙,更猜不透對方把這件事栽贓她的動機。 “如果是我把這盒煙塞給你,我現在為什么不承認,你不覺得奇怪嗎?”想了半天,林晚星只能這么說。 “不奇怪,因為老師喜歡做這樣的事?!?/br> 門口傳來清亮的少年聲音,林晚星順勢看去。陳江河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 “陳狗?”秦敖出聲,很意外陳江河突然出現。 陳江河卻沒回應,少年直接走到她辦公桌前,將那張“免費借球100次卡”摔在她桌上:“這也是老師干的吧?” “老師還干了什么?”秦敖不明所以,撿起那張自制的“免費借球100次卡”左右翻看,最后“靠”了一聲:“這夠幼稚的??!” 陳江河臉色鐵青,完全不見昨晚吃牛rou米線時的乖巧,又恢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 “你不僅給我送‘小禮物’,還給陳狗送?”秦敖猛然醒悟,看著陳江河說,“這逼真信了,還跑來問你借足球,夠天真???”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陳江河被秦敖一刺激,更兇了,“你是要管教我們,還是拯救我們?但我們就是垃圾學生,麻煩您離我們遠點?!?/br> 少年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見陳江河真生氣了,秦敖扭頭追了出去。 少年們你拽我扯,在門外爭吵。 桌上是一團糟的紙屑。 林晚星低頭,耳旁是他們剛嚷嚷的嗡嗡聲。 桌上借球卡和包裝紙上的筆跡非常相似,大概率出自同一人之手。 很明顯,有人把這兩個孩子引來這間器材室? 為什么? 思緒紛亂,屋外的夏風吹入室內,彩屑四散,金光燦燦。 桌上還剩下最后一支沒拆開的煙。 她捏起煙卷,將之緩緩展開…… 10口口口 最后這張煙紙上的字符,令人意想不到。 林晚星沉吟片刻,突然站起來,沖兩個男生的背影喊:“等等?!?/br> 秦敖和陳江河身影一頓,繼續往前走,很明顯想裝沒聽到。 喊“聽我解釋”一類的話肯定沒用,林晚星干脆說:“滾回來,想我親自去你們班上抓人?” 十幾秒后,陳江河和秦敖,重新回到她辦公桌前。 “跑什么跑,來老師面前摔東西,摔一半就想走?”林晚星問。 兩個男生直愣愣杵著,閉口不言。 桌上的彩紙屑被吹得亂作一團,林晚星從中捏起“煙紙”和“借球卡”,說:“我有證據,證明這兩件東西都不是我做的?!?/br> 屋子里沉默了幾秒鐘。 “什么、證據?”陳江河從牙縫里吐出這幾個字。 “首先,這和我的字跡不同,當然,你可以說我找別人寫的字。所以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時候得到這個“免費借球100次卡”的?” “周三下午?!?/br> “怎么拿到的?” “也是在我書桌里發現的?!?/br> “上周三?” “是?!?/br> 林晚星拿出手機,點開日程給兩人看:“周三是9月4號。我是這周一、9月9號才來學校入職?!?/br> 陳江河冷峻的眉峰蹙起。 林晚星又點開火車購票界面,說:“我9.8號才從永川坐高鐵來宏景,在你收到這張卡的時候,我都不在這座城市?!?/br> 陳江河啞口無言,他薄唇緊抿,仿佛陷入沉思。 林晚星轉頭看秦敖。 秦敖渾身一凜,不由得把手插到校服口袋里。 “你剛才說了,煙是桌肚里找到的?”林晚星問。 “是啊?!鼻匕酱?。 “那請問秦敖同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怎么上教學樓偷偷去你桌肚里放一包煙,不被發現?” “剛才不是體育課,而且老師你看起來像學生啊?!鼻匕秸f。 “我謝謝你??!”林晚星都快氣樂了,“那我有個問題,犯罪最關鍵的是什么?是動機吧,請問我有什么必要做這些事?” 兩個學生都閉嘴了。 林晚星注視著陳江河:“像你說的,我想做個拯救學生的好老師?” 她仰起頭,自我介紹,“我本人,永川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省高考文科狀元,共發表9篇sci論文,其中6篇一作,7年國家獎學金獲得者,請問,如果我不是想混日子,為什么要坐在這里” 陳江河和秦敖完全石化,聽到最后,兩個小朋友臉上都現出一絲迷茫。 陳江河:“sci是什么?” 秦敖:“您這么自吹自擂是不是不太好?” “又不是丟人的事,有什么不好的?” 陳江河與秦敖逐漸臉紅,氣氛尷尬。 秦敖在褲縫上搓了搓手:“那老師,這……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br> “那對不起?!标惤庸麛嗟狼?。 “很顯然不是你的錯,是有人在搞鬼?!绷滞硇钦f,“現在問題來了,誰做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兩個男生木愣楞,你看我我看你,看樣子一點頭緒都沒有。 “目前有幾點信息是確定的?!绷滞硇巧斐鍪种?,“第一、有人做了很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你們;第二、有人故意引導你們,來這間體育器材室?!?/br> “為什么來你這里,難道老師你的器材室里有‘寶貝’,我們要來‘尋寶’?”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林晚星說。 秦敖呆滯了,在他和陳江河不解的目光中,林晚星攤開了最后那張煙紙。 10-口口口 兩個男生湊近桌面,彎腰駝背,對著煙紙研究了半天。 “這是什么有意思?”最后,秦敖問。 “……三個口?”陳江河又開始皺眉。 “不是三個口,而是‘10-口口口’”林晚星糾正道,“其他都寫著雞湯,為什么這張沒有?” “忘了寫唄!”秦敖說。 “1-9都有,10忘寫了?” 秦敖糾結了:“那我也不知道??!” 陳江河忽然抬眼,目光清亮:“是填空?” “填什么?”秦敖有點茫然,隨后目光又移向煙紙上三個小方框,“你說1-9是線索,10是要讓我填的東西?” “算是有這個可能吧?!绷滞硇屈c頭,認可了陳江河的猜測。 “還有別的可能嗎?”秦敖問。 “暫時想不出來?!绷滞硇谴?。 “那這個要填什么?”秦敖問。 “目前沒想到?!绷滞硇谴?/br> “老師您不是永川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高考文科狀元,還是三篇什么什么i論文一作,同時拿了7年國家獎學的大學霸嗎?”秦敖笑嘻嘻地問。 “在這等我那?”林晚星笑。 秦敖噤聲。 陳江河像個小老頭似地,還皺著眉:“真有人引我和秦敖來這里,找老師你嗎,但為什么就我和秦敖收到了?” “肯定是因為你和秦敖有什么共通點。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別的人找上我的門?!?/br> 林晚星這么說。 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辦公桌上原本展開的煙紙又半圈回去,像那種一碰就縮回腦袋的軟體生物。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陳江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