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好友穿五零 第27節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周大平趕緊上前呵斥,“走個路都要吵吵嚷嚷,都閑的是吧?閑的話也挑擔子去!” 兩個嬸子聞言不答,互瞪一眼都別開視線。 顧一輝見狀也不管,挑起擔子繼續走,身上還散著低氣壓,看著就知道不高興。 周大平看了眼顧一輝,又不好直接跟老娘們吵起來,直接跟張桂英她家那口子道,“管好你家的,別出來丟人!” 這周大平跟張桂英她家那口子還有點兒親戚關系,周大平輩分要高一些,就算不是以村長身份,以長輩的身份都足以這樣訓斥。 那男人也是個不咋管事的,平時由著家里娘們來,但是被人說了那肯定要回去教兩下。雖然他也覺得顧一輝這娃不錯,但誰叫他早定親了,唉,還是沒緣分,看他那態度也知道不可能,還是回去打消自家婆娘和閨女的想法,免得再鬧出什么笑話來。 沒錯,這桂英嬸子她閨女確實是喜歡顧一輝,少女懷春,哪個姑娘不愛俏,顧一輝長得好,有文化,還跟村里那些干部處得好,看著就很容易讓人心動。喜歡顧一輝的也不止她一個,村里許多小姑娘都喜歡,但是不像她那樣,知道顧一輝跟張思樂定了親還妄想著。張桂英有今天這一出其實也是為了閨女而試探,一方面除了顧一輝被村里人接受之外,另一方面她覺得顧一輝肯定有點錢,他在這村里無父無母無親戚,要是能跟閨女成親,那豈不是相當多了一個兒子,多好的打算啊。 可惜人家沒那意思,還挺護媳婦,平時咋開玩笑都不見生氣,這一說到自己媳婦不好了,人就炸毛了。 顧一輝其實生氣不單是為了桂英嬸子那說張思樂不好的話,還有一層擺明態度的意思。這段時間有個姑娘總想找機會跟他說話,還‘顧大哥顧大哥’的叫他,叫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說了好幾次都不改。這什么意思顧一輝還不懂???又不是那種不開竅的,可他對別的女的沒這心思,他是認準張思樂的。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他也沒撒謊,張思樂不僅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帶過給父母看過的女朋友,哪怕明面上沒說出來,他爸媽都知道,帶過一次去之后還常常讓他帶回家去吃飯什么的。按照在二十一世紀那個發展,他跟張思樂結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沒道理換了個世界換了個年代就把心意改變了吧? 他今天擺出這姿態就是要通過那姑娘的娘拒絕,免得還來打他的注意,也給旁的對他有意思的人看看,他顧一輝是認準了媳婦不準備換的,別來找他玩曖昧這一套,他不感興趣。 更別來說張思樂不好,他在家里說可以,外人含著惡意說就不成! 還別說他這目的確實是達到了,有在旁觀望的嬸子姑娘看到顧一輝這態度就知道這事不成,以后都別肖想啦,還是找別的女婿/丈夫吧。 快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一行人才走路到了糧管所,顧一輝把擔子放下,覺得自己的肩膀要廢了腳也要廢了,不知道這樣子會不會影響長高,他回去之后要不多做做引體向上或者弄個籃球場玩玩?要知道他女朋友張思樂在那個世界個子就很高,穿上高跟鞋就有要碾壓他的風險,這一世他可要珍惜這二次發育的機會,千萬不能被碾壓啊。不然他不要面子的嗎? 糧管所這個時候來交公糧的也不多,他們前面就排著一小條隊伍,聽說過些日子到交糧大高潮的時候,那交糧食的村子可多了,隊伍排的長長的,來晚了沒準還得排到第二天才成。今年他們這是趕早了,但還不算最早的,看前面的隊伍就知道有更早的。 顧一輝見一人在稱旁邊撥拉著著算盤抱著斤數,一人在記錄,還欲一人手里拿著個錐形的東西,向著每個口袋里猛戳,然后拉出來。那錐形的東西中間有個校草,帶出來不少稻谷,他就倒了幾粒放進嘴里‘咯嘣咯嘣’的嚼幾口,說了句‘過了’。1 而后面有袋子似是說了不成,那村民趕緊把糧食拉到一邊的空地上,借了笤帚,竟然就地曬了起來。 顧一輝順著看過去,發現那曬著的稻谷可不止這一袋,還有其他幾個袋子呢。 “那些全是沒曬干的稻子?這一天能曬干嗎?”顧一輝走到周大平身邊問道。 周大平看了眼那邊,道,“今天要是曬不干那就得明天來。這檢查糧食挺嚴格的,要是往里頭摻多了沙子被發現,那是不過關要回去重篩出來的?!?/br> 往年他就看見過往里頭摻沙子想蒙混過關的,結果被發現了當場讓人回去重來,可費了不少工夫。 正說著呢這馬上就輪到他們村子了,周大平趕緊上前去跟那糧站工作人員笑臉寒暄,還不忘各自給塞了根煙。 那煙是上次顧一輝給他的,他還舍不得抽光??上枪ぷ魅藛T不領情,看了眼煙就丟在一旁的桌子上,半點好臉色沒給。 就這樣周大平也不好氣惱,糧管所的工作人員都是吃供應糧的,基本沒幾個看得起他們這農村來的泥腿子。 顧一輝就有些看不過眼,但形勢比人強,現在沖上去說人不禮貌也沒人會搭理你,沒準還會給你穿小鞋。 哦不,已經穿小鞋了,那打開第二個袋子就說沒曬干要他們重曬,打開另一個依舊是,那找茬的姿態明顯得很。 這一批的工作人員跟去年周大平遇到的不大一樣,去年的時候他們來交糧不是很早,到后來兩袋子說不好,但不知道是嫌天晚了還是咋樣也沒讓他們返工,說了兩句扣了一點兒糧食就讓他們過了。 而今天剛開始就說了這么多不好,這是啥意思??? “你們村這稻子是不是為了趕時間沒好好曬啊,你看看這一開頭就好幾袋子沒曬干了!”那檢查的拿著錘子挺拽的模樣,看著就氣人。 周大平也不能對著干只能道,“曬干了,您再看看,這可是半點水分都沒?!闭f著還伸手往打開的袋子里掏出一把稻子,曬得燦黃燦黃的,看著其實還真不錯。 那檢查的也不去看那稻子,就看著周大平,“你是這村的干部是吧?我說沒曬干就沒曬干,哪來那么多廢話!你檢查還是我檢查呢!” “這……你……” “欸欸!”顧一輝見狀趕緊擠上前去,一把擋在兩人中間背對著眾人,手利落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錢塞到那人的兜里,臉上笑著道,“這當然是您檢查了,可能剛剛那點兒恰好是袋子里唯一不太干的稻子,您再檢查一遍看看,麻煩了?!?/br> 檢查人員手往口袋里摸了下瞟了眼,臉上閃過滿意的表情,“成,你這位兄弟會說話,我就再看一遍?!?/br> “那真是麻煩了?!?/br> 再看一遍,這稻子是沒問題了,過關了。 顧一輝笑著道謝,又給那打算盤的記錄的工作人員各來了一次,并且道,“待會不忙活的話下班后兄弟一起到飯館搓一頓唄?!?/br> 旱災第一年,跟糧管所的打個交道沒啥壞處,而且來這邊工作的基本上上面那些當啥官的情況都了解個七七八八,還不知要在這里待多久,多知道點東西沒壞處。 顧一輝這氣質給人就不像泥腿子,說話也有水平,那些人看了看排隊的隊伍,想著下班后確實沒啥事,也答應了。 就這樣今年下坎山村的糧食交的十分順利,基本沒有什么需要返工的,早早交完糧食人們都散去買東西去了。 “你這花了多少錢?叔回去看看能不能補給你?!敝艽笃娇匆娏祟櫼惠x給他們塞錢的行為,也看見了那些人之后的態度變化,這不可能裝作不知道讓他一個人擔了,做不來這事。 “算了叔,我這不僅是為了村里,也是想跟他們打交道看看?!鳖櫼惠x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 見周大平不解,也沒說清楚,而是糊弄了句,“多認識鎮上的人不是啥壞事,以后沒準還有用得上的地方,就當交個朋友,叔你不用多想。對了叔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就回了,明早再趕回去?!?/br> “你有啥事?”周大平沒聽見顧一輝要請他們吃飯的事。 “有點兒私事,您就給個假讓我偷懶偷懶,要知道今天我挑那糧食身板子都要碎了?!鳖櫼惠x夸張賣慘道,把氣氛給弄得輕松。 “成,你小子就好好休息,晚上有地方住不?” “有,放心,來的時候不是跟你要條子開了介紹信麼,就住招待所,也感受一下這邊招待所的床?!?/br> “行啊你小子!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花錢也別大手大腳,以后還得娶你媳婦呢?!敝艽笃竭@是真的把顧一輝當作晚輩那樣叮囑了,顧一輝不具體說什么事也不追問,他知道他是個有成算的就成。 揮別了周大平,顧一輝就到糧管所那邊去跟那些個工作聊天侃大山。 比起農民來,顧一輝其實更擅長跟這些鎮里人相處,畢竟以前生活的范圍都是在城鎮里,哪怕換了個世界換了個年代,那拉友情的方式也不會查到哪兒去,都是在華國,飯桌文化呢。 而且他來自后世比起這鎮里人多的是見識,哪怕年齡上差了個十幾二十歲的,一交談下去都不去把他當毛頭小子晚輩看。 更何況他出手也不扣索,說請吃飯就請吃飯,到國營大飯店是點了好幾個硬菜,讓他們吃的很滿足。 這一餐飯連吃帶聊的倒是吃的很滿意,吃完后其中一位李姓的也就是打算盤那位還請他們到他們家做客去,繼續聊天吹水,頗有種把顧一輝當哥們的感覺。 顧一輝也不推拒,一行人就這樣到李大哥家里,兩廳一室一衛的格局,雖然比之鄉下是小了,可在這鎮上算是可以了,足以見得是有家底的。 一行人又聊了許久,到夜晚了顧一輝才揮手告別,去招待所去了。 這一餐的收獲還是挺大的,比如那李姓的大哥的親兄弟就在公社那邊上班,還是不低的職位,還有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有工作的,這公社鎮上的情況都能給他說個七七八八。就是在醉酒之下,連糧管所去年往上報了太多糧今年得補的消息也漏了出來,還說今年這糧食很多村怕是收成不大好,他那兄弟去了富裕村子視察都沒以往撈得好。 還有那公社領導,這幾個人也在顧一輝隱晦地打聽之下知道了他的大概背景,他上位靠得是媳婦娘家那邊的關系,那媳婦娘家在省里官職不小,這靠山還挺硬。 顧一輝打聽這些消息也是為了做個準備,那下坎山雖然偏僻吧,可也怕哪天還真有禍事要下來,多得到點消息才最好,不然兩眼一抹黑那只有被動挨打了。 不過他沒想到,這剛打聽完公社領導消息沒多久,出乎意料的事情就發生了。 第三十九章 交完公糧回去后村長周大平按照之前的承諾先把糧食給分了,就跟解散大食堂分糧食時候說的,按照‘人六勞四’分法。 雖然上頭說這一次交公糧要比去年多,但是因為那上頭沒有派人來檢查(有派人來只是被顧一輝他們弄走了而已),周大平就在往年的基礎上增加了小兩百斤而已,剛好在賬面上湊了個整,看著還挺順眼。 不過這也不是代表著村里剩下的糧食就很多,要不是村里人下了大力氣精心伺候,就這天氣情況,今年肯定沒有這樣好的收成。 把糧食分下,雖然還是不能敞開肚皮吃,可是在今年這旱災天氣之下能夠勉強吃飽,這也是不錯了。 不過分糧食那天村里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就是之前被張思樂他們設計過的趙姓和孫姓兩位辦事員。 那天剛交往公糧回來第二天,張思樂他們都沒來得及弄新的陷阱,也沒有及時探查,等到中午公糧剛分完了還沒來得及收攤子,張思樂當時還在整理賬簿呢,這倆人就騎著自行車到了。 “唉唉!這怎么就把糧食分上了,公糧交了嗎?!”孫姓辦事員從自行車上下來直接就嚷起來了,“大隊長呢?村長呢?趕緊出來!” 那眉頭皺的語氣惱怒的,好像是分了他的糧食一樣。 最后一個分到糧食的嬸子趕緊叫她家的兒子把糧食挑回去,自己留下來看熱鬧了,而他們騎著自行車過來,剛進村子就吸引了許多小孩大人,這年頭擁有一輛自行車跟擁有一輛寶馬一樣,整個村子都沒有一輛,可不是見著稀奇嘛,沒一會就跟著這車子來了一堆人圍著。 “這就是自行車啊,可真威風?!庇写竽懙男芎⒆酉胍鲜秩ッ?,那趙姓辦事員直接拍了一巴掌,‘啪’地一聲把小孩子的手背都打疼了,“去去,一邊去,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兇神惡煞的臉把熊孩子嚇得要哭不敢哭的,其他想要圍上來的都默默后退了幾步,看得出這人不好惹。 趙姓辦事員這才把車停好,也走到孫姓辦事員身邊,這時候周大平剛好聽到聲音從糧倉里出來。 “怎么了這是?你們是?”周大平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外村人,瞥了一眼他們的打扮,大概猜出了來人是誰,果然,就聽得他們道,“你就是這個村的大隊長?我們是公社那邊過來視察情況的?!?/br> “原來是公社那邊來的啊,來來,上村委會坐坐去?!敝艽笃侥樕蠋Я诵?,裝作剛知道來人身份似的,態度熱情得很。 “別急!”他們卻不領情。 “今天這是分糧食了?公糧交了嗎就敢直接分糧食?我看你是膽子大了要反動是不是!”孫姓辦事員怒目圓瞪,話說的是半點不給情面。 周大平聽到‘反動’二字臉色都變了,強裝鎮定道,“沒有沒有!我們村前兩天剛把公糧交了才來分糧食的,哪敢沒交公糧就分糧呢?!?/br> “公糧前兩天就交了?”趙姓和孫姓對視一眼,他們倒是沒有注意到,身上的疹子一好牙齒一補上就來趕緊來出任務,沒想到這村子的速度倒是夠快,這還沒來得及檢查就把公糧給交了。 “是啊,前兩天交了,就按照報上去的畝產量,比去年還要多交了幾百斤,我們村收成雖然不好,但是依舊很積極地支援國家的!” 但兩個辦事員擺明了心思要搞事情,上一次來的路上還受傷了,耗錢又耗力,這個賬被他們記在這個村子上,今天要是這么輕易就放過那就吃大虧了! “你說積極支援就積極了?上頭不是說了要先派人來巡查再核實嗎?這么快交上去是不是謊報了怕我們查???心虛了?” “這哪有??!不信可以查查賬本,這賬本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呢!” 張思樂一聽立馬把賬本遞過去給周大平,讓周大平給他們看看。 這賬本自從張思樂接手以來就做的清晰明了,一看就懂。但是他們只是接過瞥了一眼就揮落在地上,“那賬本還不是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看你這個大隊長是當的膽肥了,不等巡查人員來檢查就自己把糧食交上去,還被評了那么多次落后村,證明你管理不行,思想落后了,得去改造改造才行!走,跟我走一趟,去公社學習班住上幾天,提高提高你的思想覺悟!” 說著就要上手去抓人,連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 周大平掙扎著不肯走,“你們這是干什么?我怎么就思想落后了,這糧食我就是按照規定交的,那賬本清清楚楚,不信問問大伙,這收成就是這樣,哪敢瞞著!” 周大平的小兒子見狀沖上去攔住了,他年紀最小,還不沉穩,說話也沖,“就是啊,沒有欺瞞著!你放開我爹,別凈把屎盆子往我爹頭上扣!” 這辦事員一聽了不得了,敢這樣的語氣說話,這泥腿子是膽大包天了吧?更是下定決心了要整治一番,松開手就指著周大平和他小兒子道,“你們這行為是阻礙公務,是落后的思想,改造,必須改造!” “對,在送去學習班之前我看要先把你們批**一番,好讓村里人都知道落后思想低覺悟是要不得的!”另一辦事員附和。 瞬息之間,周大平和他小兒子就被打上了落后分子的標簽,圍觀的村民覺得事情大條了,本來只是想看個熱鬧,咱看出個批**的下場? 這批**他們也知道啊,早先時候斗地主的時候就來過一次。他們下坎山村沒有地主,但是有富戶,那富戶還是外姓人,就是外頭搬過來的,后來攢了家業在村里買了田地,數量多了些,也算不得什么地主,但是當時那村里有老流子嫉恨那富戶的身家,就拉了富戶出來要斗。 當時每個村子都要上交地主富戶名單,這老流子拉他出來斗雖然有的人看不過去吧,但是也不能阻止,不然就是思想有問題。那老流子是本村人,孤家寡人一個,不聽人勸,村長也耐他不何,只能看著富戶被拉去斗。 也不是所有村民都同情那富戶的,也有一些心思不正的,見富戶被老流子拉出來斗,也上手罵了幾句砸了幾下石頭,大多數人是圍觀著看熱鬧。 比起其他手段激烈的村子,他們村都富戶的手段其實算不得什么。 可就是這樣,被批**之后那富戶連同他兒子都生病了,沒半個月就撒手人寰,剩下的富戶婆娘沒多久也去世,而他兒子的婆娘則帶著孩子走了改嫁去。 一個小小的批**就造成這樣的下場,給村里人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雖然他們村子偏僻落后,村民也有些小心思,可確實能吃溫飽心思也沒那么壞,可不是嚇著了,那富戶雖是外姓人,可平時跟他們相處得也很好,瞬間人就沒了,誰心里沒有點兒怕啊。 那老流子怕不怕村民們不知道,反正后來沒一年冬天他喝醉酒晚上起夜掉進了茅坑,直到尸體僵硬了才被村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