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好友穿五零 第10節
“是啊,應該是煉得不錯吧?!班u茜玲面上附和著,心里卻知道這場全民煉鋼大運動取得的成果并不好,由于技術不合規格,只是煉出大量的廢鐵,造成極大的浪費。她還記得歷史課本上曾經寫過公社煉鋼一開始都不知道要咋煉,都是像煮菜一樣將從農村收上來的各種鐵具丟到小高爐里,加水一直燒,半夜還找人看守,防止柴火燒沒了,水少干了。后來是有個人在半夜看守時不小心睡過去,將鍋里的水熬干,煉出鋼了,人們這才知道原來煉鋼是怎么回事。 當然這種情況大概只會發生在偏遠地區,很不幸遠山公社就是個偏遠的,整個公社囊括下的鎮上廠子都沒幾家,還幾乎都是輕工業的,重工業的基本沒,想要這個公社的人知道怎么煉鋼,鄒茜玲覺得很懸。 不過鄒茜玲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先不說她有沒有身份戶口問題,就是有,她去提醒人家有用嗎?更何況她只是知道個皮毛,具體怎么cao作也不懂,何必浪費時間去管? 而且歷史上這場全民煉鋼運動并沒有持續太久,首先材料不足,煉鋼需要鐵礦,這邊可沒聽說有啥大礦產,現在公社在煉的還不知道是打哪來的鐵礦呢,就是把農村人的鐵具都收上來,又能有多少?要知道現在農村很多工具還是木制的,把整個公社下屬農村都搜刮個遍,那也收不了多少。因而原材料不足的情況下,這活動是不可能持續太久的。 不過說道這煉鋼就要柴火了,鄒茜玲這會兒得慶幸自家營地離公社遠,這附近又是山多樹高,才沒有把砍柴的主意放到自家營地那邊,不然事情可要糟糕。 就是可惜了那些青山樹木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珍貴品種,都糟蹋了。 鄒茜玲問了大煉鋼的事情沒忘打聽鄉下,上一次她和梁曉雪出來的時候農村還沒吃大鍋飯,現在不知道情況咋樣了。 那位大嬸對這事也是清楚,這年頭鎮上的誰沒個鄉下親戚是不是?當下就跟他們說了。 “這農村啊秋收交完糧之后也吃大鍋飯了,把家里鍋碗瓢盆都收到大食堂去,吃飯都在食堂里,也不許往家里拿,也不許家里開伙,還將分到各家各戶的自留地給收了充公呢!對了,那豬啊雞啊都不給養了。我本來娘家有個在鄉下的親戚,時不時會給我送些地里的蔬菜啊雞蛋什么的,現在好了,都沒了。唉,你說這事……”大嬸有意要抱怨兩句,又想起這是在街上,當即噤了聲。 忽而打量了鄒茜玲和紀燕珊兩眼,都穿的干干凈凈工工整整,還有輛自行車,難不成是干部?擱這兒來那啥,微服私訪的?態度立馬就變了,趕緊道,“不過我也知道,國家這樣做肯定是有道理,是為實現共同……共同富裕是不是?”大嬸好不容易才把自家男人念叨的話記住了,夸完一遍社會好就準備遛了,免得這兩干部還打聽什么,她這人實誠不會說話,還是不到干部面前露臉了。 完全不知道被當作了干部的鄒茜玲和紀燕珊就看著大嬸說完‘家里得做飯去了’就急匆匆走了,那腳步踩的,還以為后頭有狼追呢。 “走吧,先去供銷社買點東西,晚點去黑市一趟?!?/br> 知道公社開始大煉鋼,農村開始吃大鍋飯之后鄒茜玲就知道這個平行世界的歷史發展跟上個世界差不離了,那他們現在不能放松要做好準備了,明年就是□□時期了,還是得多儲存點糧食才行,還有各種東西。 為了不打眼鄒茜玲沒有在一家供銷社買太多,而是打算把附近的供銷社和黑市都逛了個遍,上次她跟張思樂出來就用豬rou換了很多糧食,雖說足夠他們五個吃到□□結束,但是怕是有意外,走一步看三步,趁現在多存點總是好的。 這會兒供銷社要票的東西挺多的,好在鄒茜玲上一回兌換了很多,還能使使。還有糧票,好些快過期了,那就去國營飯點多點幾個菜,反正她有空間可以放。 因為黑市開市時間沒那么早,鄒茜玲便帶著紀燕珊到公社那邊的百貨商店去繼續買東西。鋁制飯盒暖水壺小白鞋棉衣單衣糖果糕點,吃的用的都不放過。 這樣陸陸續續換了幾個供銷社,又買了一大堆東西,足夠他們五個過得舒服了。就是這邊畢竟是小地方,很多東西都沒有,供應不到,有錢有票也沒貨。 買完之后時間也過得差不多了,便去常去的黑市那兒,可是這一次并沒有以前那么熱鬧,賣農產品的農民少了許多,整個黑市都冷冷清清的。 鄒茜玲聽到有人嘀咕這農村自打吃大鍋飯征收自留地之后就沒東西可以賣了,害的他們家里飯桌上都吃不到啥蔬菜,更別提想要用糧票布票換些細糧來吃了。 而看到鄒茜玲和紀燕珊拎著兩大麻袋東西走來眼神都亮了,還不等下去擺攤就擠上來問“大妹子啊你們這是要賣什么???有菜不?” “有大米不?” 沒一會那些要來黑市給家里增添個好伙食的人就將她們圍個水泄不通。 鄒茜玲見狀趕緊道,“有呢!一袋子蔬菜一袋子rou,大家…..” 話還沒說完,聽到有rou的人群更激動了,“給我來塊rou再來二十斤蔬菜!” “我也要我也要!” “蔬菜我都要了!” 問都沒問價錢和蔬菜種類,一個個都怕搶不到似的。 鄒茜玲被一群人擠的都快站不住了,差點要倒,還是紀燕珊拉住了她,并且另一只手抓住那個差點要踩到鄒茜玲的男人的衣領子,一把把他提溜起來,“干啥呢!” 這一手直接震住了擁擠的人群,大家的動作都不約而同停下來,睜大眼睛看著紀燕珊一只手輕松將那比她高壯多了的男人拎起來。 這妹子莫不是吃力氣長大的??。?! 下一瞬,毫不遲疑,所有人都齊刷刷自發后退兩小步,遠離她們,就怕下一個被拎起來的就是他們。 而不遠處聽到動靜剛想過來‘收收保護費’的兩個男人看到這一幕也停下腳步,他倆對視一眼,都不自覺咽咽口水。 還是不宰這頭肥羊了吧? 嗯,還是不了。 畢竟他倆也只是赤手空拳靠的普通人啊,打不過大力怪。 鄒茜玲毫不知道紀燕珊這一手不僅控制了人群擁擠,還嚇退了兩個想趁機‘宰肥羊’的混混,站直身子,很高興人群都退了幾步,這才讓紀燕珊把那個快被嚇尿的男人放下來,男人一被放下來,面帶驚恐地盯著紀燕珊后退幾步,確認她沒有要繼續提自己的意思之后,這才猛地快速往后退,轉身就跑。 紀燕珊看著人遠去,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好像干錯了啥事,把客人給嚇跑了??囍荒槦o辜偷偷看鄒茜玲,發現她不生氣,還贊揚式地看了自己一眼,這才高興起來。 鄒茜玲讓紀燕珊站在一邊注意巡邏,見到有疑似抓人的趕緊通知她,然后才拿出一部分蔬菜和rou,開賣起來。 “剛剛太擠了我妹太擔心才會那樣,真是不好意思啊各位?!编u茜玲見那些人還有些忌憚地看著紀燕珊,趕緊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后才道,“就這些蔬菜和rou了,賣完沒有,排隊一下,先到先得啊?!?/br> 但還是沒有人第一個上前,遠遠地觀望著,畢竟紀燕珊剛剛露的那一手太滲人,萬一一個不高興把他們也拎起來打一頓咋辦?(紀燕珊:我冤枉,我沒有,我只是拎他沒打他。)可是又舍不得就這樣離去,要知道他們的蔬菜來源除了副食店每月供應的那些,其他的都是從黑市上農民賣的得來,現在農村吃大鍋飯,征收自留地,都幾乎沒來賣了,還有那些豬rou,看著就誘人! 好一會,還是一個大哥率先上前,嘗試性地要了兩條切好的一斤多的五花rou和兩把用紉草綁好的蔬菜,問了價錢,也只是比平時黑市貴上一兩分,沒有獅子大開口,那大力怪也沒啥反應,這才放下心。 其他人見狀,也不矜持了,趕緊上前買去,畢竟只有這么多,人多rou少??! 鄒茜玲這次也不收票了,直接要錢,她這趟出來后整個冬天都不打算出來了,票會過期,還是留著錢吧,不過期。 不過就是這樣也賣的很快,哪怕她后來借著麻袋掩飾又添了些,沒半個小時也賣完了。 然而,變故就是在接過那最后一個顧客的錢時候發生了。 “社長!有警察快跑!”紀燕珊突然喊道。 鄒茜玲一聽下意識就抓起地上兩個空麻袋,剛站起來就被紀燕珊抓著跑。 其他來逛黑市的慢半拍,但也是很快跑了。 第十六章 鄒茜玲一邊跑一邊往后頭看過去,卻見那穿著公安服的兩人對其他奔跑的人視而不見,不管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賣東西的,哪怕伸個手就能抓到也不抓,反而認準了她們兩個,一心追著她倆而來了。 “臥槽!”鄒茜玲見此情景還有什么不明白,這兩人明顯是來抓她們的吧?可是她們也沒得罪過什么人啊,還有其他人也是賣東西呢,咋救緊抓著她們不放呢? 不對!鄒茜玲腦海里忽然閃過剛剛被紀燕珊一手拎起來的男人,當時他匆匆逃跑的時候眼神有驚嚇與惱怒?難道是他找來的? 鄒茜玲不敢確定,但是心里卻想著,要是真讓她發現是那個人,她絕對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一個大男人還這么小氣吧啦! 心里是這么腹誹著,但是腳上動作卻是不慢,她恍而又覺得回到第一次被野豬追的那個時候了,那一次要是被追到要命,這一次被追到,估計也是要命。五十年代對戶口管理已經是嚴格的,黑戶容易遭殃,萬一真有人要對付自己,她們的身份還真是不經查。 這個時候鄒茜玲不得不慶幸這幾個月來勤快種菜建房,讓自己體力都變得好多了,不然要是最初穿過來,跑沒八百米她就得歇氣。 可是饒是如此還是比不過那些做公安的,尤其是當他們真要抓你時,那契而不舍勁看著就令人膽寒。 遠見著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紀燕珊跑得有些迷瞪,鄒茜玲趕緊道,“前面拐角我們分開走,我去引開他們,你直接到我們來的那個路口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我甩開他們之后就去找你!” “你放心,這路我熟,他們抓不到我的!”說罷也不給紀燕珊反駁機會,沖進前面拐角之后就掙脫開她牽著的手往另一個方向推去。 “快跑,等我去找你!” 紀燕珊見她態度堅決,也習慣她發號施令,“那你要小心點!”這才拔腿就跑。 她的體力向來是最好的,沒有帶著鄒茜玲這個弱渣,很快就消失在另一個拐角處。 鄒茜玲這才安心許多,也跟著跑了起來,順帶把麻袋收進空間輕裝上陣,不過沒有立即加速,而是等公安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之后,這才猛地提速扎進另一個相反的拐角處。 兩個公安只看到鄒茜玲消失的背影,以為另一個在前面帶路,也不疑有他,緊追著上去。 鄒茜玲沒有騙紀燕珊,她確實對這附近的道路熟悉,每一次出來投機倒把賣東西她可是走街串巷的,后來更是提防有人抓都視線把逃跑線路摸索一遍,因而那些時候跟張思樂出來倒賣每一次都能帶著張思樂平安脫險。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那兩個人明顯就是針對她們而來的,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只要逃到一定遠距離就會放過她們,所以她才不能帶著紀燕珊。紀燕珊速度快,沒有自己拖累,又有她幫著引開,肯定很快能夠安全跑出去的。 至于她自己?她的體力確實是不行,可是她腦子活,又惜命得很,在極限時刻總是能夠靠著強大意志力撐著,而且最后真的不幸被抓到了,也不會坐以待斃,她到那時候總有辦法。這一點她向來有莫名自信,紀燕珊也對她有這種自信,所以才能夠聽她的先跑。 鄒茜玲咬牙堅持著奔跑,在沒有規劃建造的巷子里七拐八拐,每一次在他們快趕上來的時候都出其不意地闖入拐角,就這樣繞著來,哪怕感覺心臟劇烈跳動,甚至耳朵都有些發疼也不停止,生生耗著他們的體力與耐心。 可是她的速度終究不敵他們,把他們的耐心耗掉之后,他們心里也生了一股恨意,咬牙切齒就要追上那個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鄒茜玲,都忘記了還跑了另一個的情況。 “別跑!” 鄒茜玲沒敢停頓,可是肩上卻還是搭上了一只手,力道很大,捏得她生疼。 當下不敢再遲疑,手從空間里拿出梁曉雪的辣椒水,轉身精準地對著男人的眼睛碰過去。 “??!”男人痛叫一聲,手下意識地松開去捂住眼睛,后腳慢一點的公安趕忙扶住問他有沒有事,鄒茜玲趁此機會再次奮力逃跑。 依舊是拐彎路線,走直線是傻瓜。 這一回鄒茜玲似是轉了運,剛拐角沒多久就見一個熟人推門出來,高大的身體挺直的背脊,一雙鳳眸一如既往銳利。 “唐朗!” 鄒茜玲腦海閃過這個名字,不自覺地就叫出來。 唐朗順聲抬眸,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撲向自己,多年的訓練讓她下意識就想將人甩出去,卻在聽得那一聲甜軟的“救我!”二字時頓了下。 這一停頓就被懷中的女人帶進了剛走出來還沒關上門的院子。 鄒茜玲走進去便松開男人手腳利落地將院子門關上,半點不拖泥帶水,關好后還就勢趴在門上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唐朗垂眸望著眼前突然闖出來的女人,她穿著灰衣黑褲,布料是棉的,鄉下常見這種打扮,也挺寬松,可是卻依舊顯得她身材嬌小,不是那種缺衣少食的瘦,而是體形,剛剛那一撲都能感受到她的重量。 而讓他剛剛意外停頓的是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似是相識一般。 “唐……”這時候走廊前走出來個腿腳有些不便的男人,他是這屋子的主人,也是唐朗之前的領導,因傷轉業回到這鎮上,國家體恤他多年奉獻和功績,分了這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唐朗這次回來是來拜訪他的。 聽到外頭有聲響他才出來看看,就看見院子里多了個趴門的鬼鬼祟祟的女人,剛想問唐朗是怎么回事,就聽得唐朗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做完他自己都有一瞬的愣神,不過原本就是不茍言笑的性子,加上這些年臉上表情管理修煉到家,沒教老領導看出來看出來。 做完后又做了個沒事的動作,讓老領導先進屋去,他一會就走。 老領導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多問,快要過冬了,這腿腳就不太行了,渾身還不舒服,不能久站。家里人都去上班了,他還是回去歇歇,免得給人受累。 鄒茜玲不知道這身后動靜,一心只關注著外頭,見外頭有腳步聲經過,又遲疑地停頓,好一會才離開,沒了聲響,這才輕舒一口氣,總算是躲過了。 拍著心口一回頭,卻對上一雙銳利的眸子,鋒芒畢露,審視的意味比初見更濃。 鄒茜玲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她這是逃了一個又惹了個更厲害的!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夸自己聰明好還是罵自己蠢了,現在哭還來得及嗎? 第十七章 這是鎮上郊外一棟廢棄的破茅草屋,跟之前鄒茜玲躲過的巷子方向相反,距離又遠,一般人都不會跑到這邊來。 而此時,鄒茜玲偷偷打量了四周環境,心里模擬逃跑路線之后,才將視線放回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等那些追她的人都跑了后,男人便叫她跟著出來,雖然心里不愿,但是又怕引回那兩個抓她的人,而且她經過那樣的逃跑,實在是沒力氣了,只能乖乖跟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