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9-悠遠之誓-2
出乎意料之外的發言、想像不到的來客。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似乎就連第一公主詩妮本來如日中天的蓬勃戰意,都被這過于措手不及的發展攪得煙消云散。 「jiejie,能消停一下嗎?我這可是帶了個大收穫過來呢?!?/br> 哈姆出聲說道,隨即站到了堤沃的身邊,「這位是猶克多王國的第二王子,雖然你沒有實際交戰過,但想必也是認得這個名號的?!?/br> 又是一位敵國的王子,而且也是哈姆帶來的。詩妮的腦中一片混亂,而希蓮皇家衛士隊在缺乏指揮號令的情況下同樣顯得毫無作為,竟是誰也不知道當下該做些什么。 此時此刻,只有海韻如同銳箭一般勁射而出,拔出手中的圣魔短劍,直取堤沃的胸膛。 他的攻擊并沒有奏效,在劍尖穿透堤沃胸膛之前,一位魁梧的巨人阻擋了他的攻勢,那是面色看來豪邁無匹,且神情開朗的「戰熊」蓋德里德。 海韻卻沒有打算質問些什么,藉由短劍回彈之力,他高速旋身,腳跟往蓋德里德的身上一蹬,高高躍起,要以最為凌厲的劍勢劈散眼前面無表情的堤沃。然而一道紅色的旋風比傷疲交煎的他來得更快,以皮盾「鏗鏘」一聲將圣魔短劍彈飛的高強戰士,是面帶苦澀表情的自由傭兵「紅鹿」格莉德。 「海韻,快住手,這是有原因的?!构芳鼻械卣f道。 「有什么不能殺他的理由?我想不出來!」海韻怒吼道,也不管圣魔短劍脫了手,他拖著殘敗的身體,狠狠往堤沃的臉上揮出帶血的拳頭。 但這也沒有奏效,樣式有些熟悉的光牢阻擋了海韻的動作。他不會錯認,這種圣韻結界的編織方式,不是出自別人,而是來自他所愛的人——森琴之手。腰間屬于森琴一部分的劍鞘正發出微光,那道光牢,竟是森琴的意志所發出的阻攔。 「怎么會……」 察覺到這一點的海韻,總算渾身頹軟地倒了下去。 「海韻先生!」格莉德拾起遺落在一旁的圣魔短劍,急急忙忙跑到海韻身邊,她熟門熟路地掀開他的藥袋,翻找起治癒圣藥,「哈姆!你還不趕緊做你該做的事,海韻先生要給你氣死了!」 「哎?又我的錯?」哈姆哭喪著臉嘆了口氣,面向他大惑不解的王姐——詩妮.希蓮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了,jiejie。猶克多王國第二王子,也是猶克多軍隊實質意義上的第一參謀,聽聞自己的弟弟被抓來希蓮王國作戰俘,這次是有求而來的?!?/br> 「是的,請恕我失禮了,尊貴的第一公主——不,現在該說是希蓮王國的女王殿下才對?!?/br> 堤沃面無表情地單膝跪下,如同機械般無機的語調當中聽不出任何詭謀,「我聽說弟弟席利在您的手上,請您法外施恩,恩準我與那沒用的弟弟替換,由我作為貴國的戰俘。同時,也請女王殿下馬上著手籌備與我國簽訂和平之約吧?!?/br> 聽堤沃事不關己似的自說自話,詩妮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堤沃.猶克多,你什么意思?你和你弟弟竟有相同的主張?」 「并不相同?!沟涛诸^也不抬,木然地答道。 「哪里不同?席利王子希望我放棄戰爭,不再繼承母親的意志,同時背棄在戰場上亡故的萬千將士英魂。你呢?嘴上說得尊貴,一口一個女王殿下,但開口就要我準備與猶克多王國和談?這是什么體統!」 「合理得很,您放心不下的部分有二。其一,權力不可真空,女王必須要保持號令的威信,而戰爭號令,是最有力的了。其二,大仇必須得報,將士們的英勇應該要有所報償。要在戰事上有個表現,同時預備和談,讓我作戰俘,再適合也不過?!?/br> 眼見詩妮手上盛怒的長劍就要往堤沃斬去,蓋德里德輕輕側過了身,護在堤沃的身前,卻是被堤沃起身一把推開。 看他的態勢,是全然不畏懼詩妮的憤怒。 「你只需在和談條件加上:將猶克多王國的第一參謀『幽色靈狐』堤沃.猶克多,也就是造成貴國無數死傷的真正元兇給處死,有關戰事的一切也就有了交代。如此,何樂而不為?」 「我為什么應該要聽你的?」詩妮大喝道:「看樣子,你和你的王弟一樣,毫無身為騎士的榮譽啊。你身上的那套盔甲是為何存在?你身上的長劍為什么而揮斬?我還要再說一次,貴國能夠代表王族與騎士榮光的僅有一人,那就是『光之雄鷹』烏恩.猶克多!只有他,始終帶著榮耀及剛健的意志,與我等在戰場上對等地拚殺,血淋淋的戰爭之中,只有染血的長劍才代表著正義。你們兩三句話就想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心中有沒有一點身為騎士的榮光?」 詩妮忿忿地一揮長劍,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堤沃要殺,戰爭還要持續——」 「求女王殿下三思!」 忽然間,周遭的皇家衛士隊當中有人雙膝一跪,武器也隨之落地。 「我國原本處境艱難,更與奇族人以奴役關係交惡百年。如今永恆女王已去,奇族血誓或許已不再奏效,求得榮光,失了國家性命,又有什么用處呢?」 以此為開端,更多衛士隊員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開始加入懇求之列。 哈姆望著率先跪下的那名隊員,觀其身段與氣息,似乎并不是尋常士兵氛圍。也不需要經過努力回想,單憑那特別的聲線及義無反顧的態度與氣勢,都能讓他連結到從前在金楊格大森林里遭遇過的二王子直屬部隊「三尾」。 由三尾的領袖所引發的混亂逐漸擴大開來,那股聲浪,就算固執如詩妮也無法阻攔。 「詩妮殿下,請恕我直言?!沟涛值淖旖遣话捕ǖ爻閯恿艘幌?,陰冷地說著:「恐怕也由不得您選擇,畢竟我的情報部隊早已在貴國全境散佈了希蓮王國快將與我國簽訂和平條約的消息,若是永恆女王殿下駕崩的當下,由您下達違逆故王意向的命令……很難讓臣民不認為您剛愎自用啊?!?/br> 「那不是母親的意向,是你的意向!堤沃,你這個混帳,有人像這樣費盡心思,為自己佈置死所的嗎?」詩妮簡直快被堤沃的淡然態度氣炸,她怒不可遏的語調里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你這樣一心求死,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間話就到這里吧?!沟涛植⒉换卮?,只是靠近詩妮,并遞給她一副枷鎖,「俘虜我吧,你也知道自己現在別無選擇了,放聰明一點?!?/br> 「可恨!」 儘管百般不情愿,詩妮還是接過了枷鎖,為堤沃親上鎖具,要衛士隊將他押入地牢。 在皇家衛士隊的歡呼聲當中,哈姆與蓋德里德走到昏過去的海韻身邊,心疼地望著他。 「可憐的海韻?!构吩竭^格莉德的肩頭,輕輕擦去這位傷疲交煎的藥師額上的汗水與血痕,「我也沒想到,順水推舟可以推到這個地步啊。海韻,已經沒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