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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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音笑笑,依言走了過去。 “公主預計在甘泉宮待幾日?” 輕塵坐在銅鏡前,指腹滑過臺上鋪開來的頭飾,隨手點了幾支簪子頭面,梳頭的宮人侯在一旁,將沒被選上的又小心歸置倒木匣中。 “待五六日吧,母妃歸時我便就也一道回了,二皇兄雖說只是納了側妃,但還是得回去見見?!?/br> 蘇苑音點點頭,狀似無意道:“那屆時我也同你們一道回去吧?!?/br> “不可!”輕塵忙出聲站起,后只感覺連從空氣都靜了一瞬,只見蘇苑音亦是在好奇的打量著她。 她咽了咽口水,也知自己反應過于強烈,隨即解釋道:“你傷還未大好呢,在這處養著最是得宜,且你本就是來陪蕓貴妃的,怎能先走?左右你在上京也無事,大不了我也不回去了,在這兒陪你便是?!?/br> 蘇苑音垂著眸,信手刮了刮茶面上浮沫,沉靜的面上瞧不出什么旁的情緒,只叫人覺得她應當是不開心的:“本以為同公主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交情,應當是無話不談,現下才知不過是我自作多情,公主既有事瞞著我便就瞞著吧?!?/br> 這回倒是輕塵先坐不住了,徑直過來拉了拉她的手,索性干脆一股腦說了出來,反正蘇苑音也不是那種脆弱不堪的女子。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么,蕭闕他被父皇給軟禁了,不過你先別慌,我想想法子,再不濟我便就去求二皇兄、三皇兄,我們一起去勸父皇,若還是不行,還有蕓貴妃呢,蕭闕定不會出事的?!?/br> 蘇苑音眼皮跳了跳,沒顯露出什么情緒,縱使心驚,卻還是極力叫自己穩住。 其實輕塵說這話半數都不過只是在定蘇苑音的心罷了,其實她亦沒有多少把握,只覺得父皇此次做這事有些過于決絕,全然都不似平日里的寬和樣子。 蘇苑音回握著她,也沒說什么矯情的話,只是將這些感念都牢牢記在心間。 用過膳,蘇苑音沒久留,來此處既本就是來伴駕,當然還是得去蕓貴妃那處露露臉,且還有蕭闕的事,她實在難以安然,想去瞧瞧蕓貴妃那處又是個什么說頭,探探口風。 只她來得不巧,蕓貴妃同賢妃一道去逛園子。 但似是知她會來,還特意留了人來接應。 這留的人倒是巧了,正就是昨夜里她同春棋瞧見的那個偷偷傳信的白慈。 白慈雖也是蕓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如何也都算是的臉,可是平日里的打扮卻都不及青葉她們得體大方,過時了的朱翠,老氣的料子,五官倒是生得好的,就是不施半點粉黛,又時常垂頭立于人群最后,哪哪都并不大起眼。 “蘇二姑娘,可是來尋貴妃的?老奴來帶你過去吧?!?/br> 蘇苑音神色如常,聽她說話,只笑笑朝著人點點頭:“有勞了?!?/br> 白慈垂了垂頭,在前頭引著路,沉默寡言了一路。 蘇苑音瞧了她的背影半晌,若不是昨夜里親眼瞧見,現下便就是叫她如何看,都實在想不到她竟是那深藏在暗處的人。 只是她究竟在替誰做事? “平素里倒是極少見到白慈姑姑呢?!彼浦?,寒暄道。 “回蘇二姑娘的話,奴才平日里都是在茶房中煮茶侍奉,也不時常出來?!?/br> 蘇苑音點點頭,并未有什么表態,只聽聞蕓貴妃對身上的穿戴倒是并不挑剔,只是對這入口的東西頗為講究。 白慈能在蕓貴妃身邊侍茶,即便就是不比青葉她們,也應算是得臉。 人總是難免虛榮,便就是她亦不列外,可是這白慈倒真是將不引人注意做到了極致。 這種人如若不是刻意為之,便就當真是淡泊名利,遇事不爭。 可是方才瞧見人伸手指路,這白慈年近四十,一雙手卻竟能被她養護得那般好,只似是個青蔥少女的柔荑。 這其間可得好生下一番工夫,若說是遇事不爭,她實在難叫自己信服。 事出反常,那必定有妖。 若是她是蕓貴妃的人,那昨夜蕓貴妃是在同何人傳信。 倘若不是,那便就更是個威脅,她究竟是誰布置的線,竟埋得這般深? 作者有話說: 第83章 甘泉宮本就是因著此處有數口天然的湯泉口,才特此修建的行宮,算不得上大,但卻建得極為精巧。 唯恐打草驚蛇,蘇苑音沒同白慈說太多話,多數的時候便就是在沉默。 兩人沒走多久便就到了,白慈停下了步子,只側開身子讓蘇苑音過去。 蘇苑音瞧了瞧她,謹言慎行又禮數周到,半點都不顯山露水。 蘇苑音沒耽擱,朝著蕓貴妃那頭走去。 現待近到蕓貴妃身邊時,她才瞧見了方才被樹影賢妃。 往常都極喜愛穿些艷色衣裙的賢妃此刻卻只著一聲素色裙子,頭飾也都是素凈,同往日大大不同的裝扮,只一走進,才嗅到一股燒紙的味道。 銅盆中的火早燃盡,現下只余有滿盆的灰燼,還有點上的幾盞蠟燭沒吹滅。 兩人正說著話,見她來,倒是也沒什么避諱,直接就將人喚至跟前來。 蘇苑音早知賢妃此刻在設壇祭奠,前頭便就不過來了,只是現下突然打擾,有些心懷不安。 似是看穿了她,賢妃笑笑:“苑音你也來給時雨上柱香吧,時雨從來就愛熱鬧,尤其最喜歡長得如花如玉的姑娘,你上香她必定是歡喜的?!?/br> 原來竟是賢妃娘娘的那個摯友薛時雨。 只是為何會選在此處祭奠,這祭臺也分明就是臨時搭建。 雖是心中疑惑,但蘇苑音聽罷還是接過香,步至那祭臺前,肅目地拜了拜。 賢妃瞧見不遠處那身姿纖細的姑娘,眼睛又是不由得一酸,對著身側的蕓貴妃道:“若是當年時雨腹中的胎兒沒夭折,現下也該有苑音這般大了吧。也還真就是造化弄人,記得當時還未進宮來,塵岱又常常因公務見不到人影,時雨還是我常去她府上照應著的,她的肚子也是我瞧著一天天大起來的。 我當時還同她說,要是她生了個女孩,便就賜給旼兒,若是男孩,我便就將輕塵許給他,定要與她親上加親,可是怎好好地就生了這意外呢。 賢妃越說眼中積蓄著的淚花越多,本就是才剛剛搭上的淚弦又驀地崩開。 “從前怎不知張牙舞爪的公府嫡女竟還是個淚包呢,你倒是也不怕薛時雨笑你?!笔|貴妃開口道,話中雖帶著些奚落,但是手上卻將一塊絹帕遞了過去。 賢妃破涕而笑地接過那手帕:“一年不過也就這么一回,還不許人掉掉眼淚么,時雨從來都同我最好,才不會笑我?!?/br> 話音落,蕓貴妃帶上了個極淺的笑意,有些悵然道:“薛時雨,塵岱以及所有人,都決不會枉死?!?/br> 只是蕓貴妃的話音太淺,賢妃聽不清,剛上完香轉過身來的蘇苑音亦是聽不清。 但是她瞧得真切,方才那一瞬,她好似瞧見了一個從沒見過的,滿目帶著恨意與決絕的蕓貴妃。 宮人將臨時弄出來的祭壇收拾好,賢妃為祭奠故人而cao勞了一早,加之心情郁郁,提不起什么興致,只說是先走。 蕓貴妃自并不會強留,只是將越走越遠的人瞧了個半晌。 “貴妃娘娘,我有一事不明,那位薛夫人忌日應當不在今日,且為何是選在甘泉宮中?”蘇苑音問。 蕓貴妃聽罷,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譏諷:“自是宮中有人見不得這般?!?/br> 蕓貴妃也沒說是誰,但是蘇苑音卻一聽就知道是何人。 此前在府上,聽兄長和聽父親說的那番話便就不難看出,當年的安定縣一案,就是當今圣上一塊提不得的逆鱗。 只怕是同那樁事有關的人,于他而言都是犯忌諱。 “這甘泉宮人少,清凈,也是萬憐她們平日里常來的地方。萬憐是個有情有義的,夾在中間必定不好受,但是也從不會忘記這事,年年如此?!笔|貴妃笑笑,想起以前萬憐最是盛氣凌人的主,最能惹事兒的禍事頭子,現在卻心中氣性全無,半點無從前的神采。 蘇苑音點點頭,原來賢妃便就連二皇子的親事也不露面,竟是因為這般。 只現下也來不及揣度永曦帝這般忌諱這些的用意,她更關心的是蕭闕此刻的處境,以及可疑的白慈。 若是白慈有問題,那么在此處,她們說什么做什么都全然落盡了那人的眼里。 先不論貴妃娘娘她們待如何,只這種被監視的感覺總是會叫她不大痛快。 “聽說蕭闕被軟禁了?!彼_口,沒掩飾自己的擔憂。 貴妃斂眸抬腳走了幾步,蘇苑音自是跟在身后。 “輕塵說予你的?” 蘇苑音點點頭,等著貴妃的后話。 蕓貴妃走得慢,抬頭看了看,晴空一碧如洗。 “暴雨后的天,才總是格外晴不是么?!?/br> 蘇苑音捉摸不透蕓貴妃這番話的用意,蹙著眉心里發疑。 蕓貴妃回眼再瞧她時,已然是恢復了如常神色。 “到底還只是軟禁,皇上還未有下一步表態之前,都還有轉圜的余地,你莫要擔憂,就好生在甘泉宮中,多找找樂子少些憂思?!?/br> 蕓貴妃話罷,卻不偏不倚地將她正想提出辭行提前回京的念頭給堵住。 她雖確實放心不下,但是現下也還得先從命。 “苑音遵命?!彼c頭行了個禮,當做是聽從。 蕓貴妃輕笑著拍了拍她,不慢不緊走了幾步,又聽她問自己:“沒成想貴妃娘娘這次來,沒帶著紅楓jiejie,倒是帶上了白慈姑姑。我此前還以為貴妃娘娘最喜愛的除了青葉便就是紅楓了呢?!?/br> 蕓貴妃笑笑,想起方才是白慈將人帶來的,這般問實也不太稀奇。 “白慈是我進宮時就跟在身邊的,平素里話是少了些,人也古板,但卻是也忠心耿耿的,我也用得順手。紅楓太吵了,來了此處我還能安生靜養么?!?/br> 忠心耿耿么。 若是真照著蕓貴妃這般說,那是不是她近日來都太過于敏感想得太多了呢。 “這白慈泡茶手藝極好,聽說你也是個行家,不若改日叫你們切磋切磋?!笔|貴妃道。 “那苑音可得好好下功夫努力準備一番了,否則只怕在白慈姑姑面前不值一提,白白丟了丑惹得大家笑話?!碧K苑音笑著應承,心里也松快了些,既然蕓貴妃說那白慈沒問題,那想必定是她多慮了。 蘇苑音陪著蕓貴妃逛了一下午的園子,也不知怎地,不在宮中的蕓貴妃反倒是要更有精神些,還盤算著明日去甘泉宮后頭的那河里去釣魚。 蘇苑音只是順著人的話,事事應承,后來才意猶未盡地回了寢殿。 蘇苑音回來時,言二已經早早在玉暖閣中候著。 她叫上言二,徑直進了屋子,她本是懷疑白慈,可是經過方才的旁敲側擊的打探,應是她多慮,或許她本就是替蕓貴妃在辦事。 待實在口干地喝了口溫水,她也沒先過問昨日他打探得如何,只是道:“你主子都被軟禁了,你們倒是一個比一個坐得住?!?/br> 言二知再瞞不下去,開口道:“主子先前有交代,叫我先待在姑娘身邊,之后再聽命行事?!?/br> 聽著倒像是事先便就做好了準備的模樣,他是在以退為進么。 “他想要做什么?你們的計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