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魔尊穿成我侍妾、成了男二的病弱原配[七零]、老公溫柔又有錢是什么體驗、獨寵男妻、穿成男主早死的親媽[玄學]、玫瑰島嶼、全能站姐穿書后暴富了、雀金裘、別人給植物澆水我澆奶茶[星際]、后媽文老公有了讀心術
只是若她現在跑,恐怕是來不及了。 別莊里沒有侍女,她同蕭闕一路走近只瞧見幾個同言二作差不多打扮的侍衛。 后來她被帶進了西邊的廂房,蕭闕也沒管她,徑直就進了主屋。 只到這時她才突然有些恐懼,想起最近上京當中一直流傳著有關于蕭闕的傳言。 都道他是極貪財好色之徒,尤其是好色,說他才來上京不過月余,就將所有的花樓都光顧了個遍,是個閱女無數的主。 她初聞是只覺得離譜,還猜想這指不定只是個幌子。 別的她不知,但是就幾次同他相處下來,觀他言行,就絕不可能是簡單的酒色之徒。 可此刻她心里到底是沒了底,萬一蕭闕此人既嗜殺又好色也未可知。 只是還沒容她糾結片刻,門外的敲門聲便就響起,她攥緊身上披著的外袍打開門,見到來人時,才松了口氣。 來人一身灰色短打,高瘦,但愛笑。 “蘇姑娘,我叫陸起,這是主子叫我給你送來的衣服?!?/br> 蘇苑音也笑著接過,垂眸看了看,是她從未穿過的水紅色料子,屬實太過招眼。 她手上有些遲疑,只因為心底到底是有些膈應,也不知這是誰的衣物,想著別人穿過。 指不定是蕭闕點來的花樓娘子落下。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陸起又笑笑,為她解除了顧慮。 “這是新的,我方才才從成衣鋪子買來的,也不知姑娘喜不喜歡。姑娘還是速速將身上這濕衣裳換下來吧,免得受涼了?!?/br> 蘇苑音心下一暖,想起自己方才離譜的念頭,面上還有些燥,好在無人知曉。 她看著手上的衣裙,到底是有些犯難。 約莫是見屋內半天都每個響動,陸起又在門外喚了喚,問她可快好了,蕭闕說要見她。 蘇苑音聽罷,只得一咬牙,換上了那身招眼的衣裙。 蕭闕剛寫完一封密信送出去,扶額揉了揉,余光不經意瞟見了放在一旁的琴,是先前被蘇苑音護在懷中的那把,后來下了車,這琴也被言二順手帶了進來。 他看了看香爐里燃著的烏沉香,都快燒完一柱,卻還不見蘇苑音人。 隨即又想起她那副眼中一邊掛著淚一邊啜泣的模樣,有些頭疼的想,莫不是這人又躲在哪處犄角旮旯里哭鼻子不成? 一時間他甚至有些后悔,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當真看走了眼,之前幾回都是湊巧,其實這蘇苑音不僅懦弱,甚至還蠢笨得很。 他莫名的有了些恨其不爭的情緒在其中,稍壓了壓這股突如其來涌上心頭的情緒。 只他聲音沉得厲害:“陸起?!?/br> 屋外響起一個腳步聲,他抬眼,瞧見的卻是言二。 言二也不知是怎的,他家主子只要一遇上那個蘇家二小姐,總是會變得有那么一點...心不在焉? “主子方才不是派他去給蘇姑娘送衣服去了嗎,眼下還沒回來呢?!毖远氐?。 蕭闕聽罷蹙眉:“送個衣服,需要這么久?” 言二只在內心叫苦不迭,他又如何會知為何會這么久,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在心里盼著蘇姑娘可快點來吧。 蕭闕見他不答,也不再為難,室內中靜了一瞬,又有腳步聲響起,極輕,有條不紊。 他心里有了數,抬眼正欲發作,只見到映入眼簾中的一抹艷色。 她一襲齊胸水紅茱萸紋錦月華裙,搖曳生姿走近,在離他幾步的距離外停下。 大概是鮮艷的顏色,將她又稱得更白皙了幾分,半濕不干的頭發沒有梳成髻,就任之散開垂落在身后,本就不大的面龐又顯得小了些。 膚白眉黛唇紅,竟比平日里更平添了幾分魅色,甫一站定又吹來清風幾縷,宛如是山間之中來的魅,最擅蠱惑人心。 言二不知是何時退出去的,房內一時間就只剩他們二人。 蘇苑音因著從未這般模樣示于外男之前,一時也有些局促,只好率先開口,打破了這種令她覺得有些尷尬的局面。 她真心誠意向他道了聲謝,為他給了她一席避雨之地,也為他命人給她準備的這身衣裳,不讓她以那般窘迫的模樣示人。 蕭闕見她如此低眉順眼的模樣,道謝時也輕聲細語,難得的將她看順眼了些,只隨手撥弄著一旁放著的琴弦。 一個清潤的音調從他指縫總流出。 音落后。 他壓低了些眉,道:“你就預備用這把破琴去貴妃壽宴上技驚四座,拔得頭籌?” 若是他沒有記錯,那日同她遇上,也是準備抱著這把琴去修的。 眼前的這把琴應當是沒好生養著的,用的不是頂好的木頭,且這弦音色也次了些。 若是平常自娛自樂隨便湊合著彈弄幾首曲子倒還算尚可,只在他這里卻有些瞧不上。 聽他過問起關于壽宴的事,她亦是想起了宋氏那般防備她的嘴臉和作態。 她斂目,讓自己硬下心來,不讓自己再想,若是不在乎,日后對她的所作所為也便就也不會覺得難過。 只是恐怕她要有負于蕭闕所托了。 她本以為做到這件事不難,若是想做只要稍費些工夫便好。 可現在,她就連他的第一個要求都做不到。 “對不住,只是蕓貴妃的壽辰,我應當是去不了了?!?/br> 恐怕宋氏跟蘇落雪此時必定會忌憚她,不僅會不讓她同蘇落雪一起去獻舞賀壽,甚至都不會帶她進宮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奚落聲,只見蕭闕笑得輕蔑:“我說你去得,你便就能去得,要進宮又不只有一個法子?!?/br> 蘇苑音也聽出了他的話鋒里的玄機,當即也有些不解問:“世子不是想同我劃清界限么?” 其實她也是贊同在旁人面前同他劃清些界限的,畢竟他們所圖之事本就不同,她想安身立命,他卻想攪弄風云。 若是聯系得緊,恐怕她會連命都同他綁在一處。 “若是你能靠著自己力量解決這件事,我又何須如此麻煩?!彼暤?,話音之中卻沒有指責之意,像是他一早便就預料到了的樣子。 蘇苑音一窒,卻也無力反駁,這事本就是在自己身上出了岔子,于是也就吞聲應下。 至于貴人或許要在壽宴之上替幾個皇子和蕭闕相看婚事賜婚的事,她倒也不擔心。 賜婚必定是綜合考量,現下她身份尷尬,就連伯府都瞧不上的婚事又怎會被貴人瞧上。 她看他一眼,頗有種運籌帷幄之感,那她便就信他一次。 既有他的承諾在,若是她在貴妃壽辰進宮獻藝,將人都得罪趕緊了,應當也是會安然無虞的吧。 若是蕭闕留著她還有些用處的話。 只怕讓她進宮拜壽才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那便就有勞世子了?!彼吞?。 可他明顯是不吃這一套,只點了點身邊的那把她的琴。 “你且彈來我聽聽?!彼聪蛞恢备烧驹谠幍奶K苑音,嗤笑她形似姣麗蠱媚山精妖魅,其魂卻不過是一根只偶爾腦袋靈光的木頭。 蘇苑音聽出原他叫自己過來只是想考較自己,心中也頓時有了底。 雖不知蕭闕此刻的想法,只覺得他瞧自己的眼神倒是有些怪異,但蕭闕此人于她而言本就是個怪人,她也不以為意。 她跪坐于琴前,不慢不緊撥弦,彈了一曲流暢縹緲的《流水》。 曲罷,她游刃有余收尾,動作嫻熟連貫,可見技藝不差,甚至是出眾。 蘇苑音收回手,亦是覺得自己彈奏的還算是尚可。 她亦是有心想在蕭闕面前表現一二,專選了一首還算是考驗技巧的曲子來彈。 也是受夠了他的冷嘲熱諷,刻意想展示一番,免得他總奚落自己。 卻只見蕭闕神色無半點波瀾,甚至手中握著的筆都不曾停下來過,像是對她視若罔聞的模樣。 “傳聞都說你極擅琴藝,此言不假。只是你當真喜歡琴嗎?”蕭闕將手上了寫好的信紙晾了晾,隨即放進信封當中。 待一切做完,他才抬起頭,看向她。 蘇苑音聽罷,交握覆在腿上的手一頓,有些意外。 第27章 她從來就不愛琴,剛學的時候只是為了迎合別人的喜好,符合別人對她的期望。 都說在上京一個合乎規矩的貴女,必須精通琴棋書畫,琴為最首,也是最該擅長的技藝。 可她既是存了刻意想討好宋氏的目的,動機便就也不純粹,這頭本就沒有開好,這后頭又怎么接下去,所以現下已然是到了瓶頸,再難有進益 可是別人似乎并看不出什么端倪,都說她最愛的便就是琴。 卻沒想倒是蕭闕一針見血,他總是能輕易看透她。 “技法確實精妙,只是你內心在抗拒,這怎彈得出好琴?!彼破鹧酆?卻不見喜怒。 對他的評價,蘇苑音到沒覺得如何,只是點點頭,大方承認。 “我確實不大喜歡,只將其當作是非學不可的一項技藝罷了。若是相較之下,我更喜歡舞些?!?/br> 舞在琴棋書畫的最末,甚至都難與之排在一處,好像她幼時,宋氏說跳舞太過輕浮,她便就記進心里去了。 她故意提起舞,不知為何,她有些好奇,想知道蕭闕聽到后作出的反應。 但蕭闕只是揚了揚眉:“倒是不曾聽人提起過?!?/br> 蘇苑音見他仍舊淡淡,似是有那么一瞬間的失落,后又有些費解為何要知曉他知道之后的態度,此念頭一閃而過便又無影無蹤。 只因蕭闕俯身,將她桌上的琴拿到自己跟前。 之前見他撥弦她便就知曉,他應該是極擅此道,所以才能將弦音控制得正好。 而現在他亦是用了同樣的琴,彈了一曲《流水》,給人的感覺確實全然不同。 仿佛當真是身歷其境,松柏怪石之下,坐在山間溪水旁,聽流水叮咚。 她視線向下,看著他那雙修長又勁瘦的手,倒真是不曾想這雙手既能拿起刀劍做著最殘酷的事,但卻又能挽袖撫琴,不沾半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