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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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陸哥哥還沒死。請爹爹救救我夫君,救救陸哥哥!” 幾人皆是一怔,不可思議地瞧向蘇吟兒,見她不似說笑,幾番詢問。少頃,沐天殤扶起她。 “吟兒先不急,待為父先看看?!?/br> 蘇吟兒領著父母親和兄長一起入了石室。 石室里,陸滿庭仰面躺在一口碩大的神紋石棺里。 石棺無蓋,左右兩側刻有飛騰的巨龍,前后用神獸壓鎮,四角雕有飛檐。 燭火灼灼、光影搖曳,映照出他俊美昳麗的面容。那本就過分白凈的臉毫無血色,根根分明的長睫低垂著,眼下隱有兩團烏青。 沐天殤仔細地查看了陸滿庭的鼻息、脈搏、心跳,又放開陸滿庭的衣袖查看漸漸愈合的傷口,蹙眉深思。 “不應該?!?/br> 陸滿庭脈象全無、心跳驟停,明明是個死人,卻尸身未腐、肌rou有力,似用了什么特別的法子造成了假死的跡象。 沐天殤再次查看一番:“門派中確有假死之術,不過我并未見過?!?/br> 門派的假死術名為‘龜息法’,意為屏掉呼吸能長睡千年,實則此法大有弊病,師祖曾用過,一月后歸西。后來門派中人再無人研習,已失傳多年。 蘇吟兒想起陸哥哥的遺詔寫明了下葬之日,距離今日尚有十日,距離她難產之日恰是一個月。 蘇吟兒大駭:“莫非陸哥哥曉得,他只能活一個月?” 幾人皆是惆悵,想不通緣由。沐天殤捻著手指掐算一番。 “吟兒,把手伸出來?!?/br> 蘇吟兒伸出右手,沐天殤瞧了一陣,又細細地看了蘇吟兒的面相。 “吟兒,你命相已改,生命線漸長?!?/br> 婉卿恨了沐天殤一眼,氣道:“你能不能好生說話?庭兒生死未卜,我們女兒就快成寡婦了,還帶著兩個未足月的孩子。我人都急死了,你還有心情這在磨嘰!” 沐天殤趕忙攬住婉卿:“夫人莫要著急,聽為夫給你解釋?!?/br> 沐天殤說,蘇吟兒命中劫難多。早年凄苦,無父母緣分,十三歲的時候有大劫,若是渡過劫難能活到十七歲。 婉卿:“怎地,你還想咒我們女兒短命?” “夫人,此話我同你講過多次,你應當曉得,”沐天殤頓了頓,“不過,吟兒如今命相已改,是個長壽的,往后福祿皆有。這得多虧了庭兒為她改命?!?/br> 怪就怪在,陸滿庭雖引禍上身,但命相尚在、死期未到。沐天殤最近幾日時常夜觀星相,帝王星雖是暗淡,卻并沒消失、星盤還在。 “吟兒,或許庭兒還差個機緣,為父也不曉得該如何救他。不若你好生想想,他是否有過遺言?或者曾經特別叮囑過你什么?” 蘇吟兒頓住,爹爹的話讓她冷靜多了。 她細細地回憶,發現從她有了身孕后,陸滿庭便極為在意,待她格外小心。 后來她賭氣離開京城,兩人一別多月,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還是后來他強行將她接回蘇府后,兩人的關系才緩和了些。 說是緩和,也只是限于蘇吟兒沒那么恨他了,心中始終有根刺,不愿與他多說。 他始終怡然自得,擁著她自說自話也不在意,神色很是溫柔。搬入慈寧宮后,他更是緊張,近乎時時守在她身側,連朝政之事也搬到了慈寧宮的前殿。 想來那時,他早已做好準備要用性命換她。 蘇吟兒哽咽道:“他沒有遺言。只是我難產那日,他有些傷感,說庭院里的荷花敗了,不好看,想看桃花雨,我還說這個季節沒有桃花......” 言語間,蘇吟兒斜睨到石棺正上方的長明燈桃花底座。整個石室灰撲撲的青褐色,唯有那底座是粉色的,若桃花般綻放。 蘇吟兒之前就注意到了,奈何天尊一來,打斷了她。 蘇吟兒探出如玉的指尖,伸向長明燈底座,堪堪碰著,那長明燈“啪”地一聲倒在石板上,露出破碎的桃花底座。 底座里,夾著一張泛著墨香的信箋紙。 蘇吟兒迫不及待地打開,俊秀的字跡、灑脫的下筆,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字體。蘇吟兒匆匆看了一眼,臊紅了耳尖,急急將信箋紙對折藏在袖擺中。 “阿爹阿娘,皇兄,吟兒想一個人呆會兒,勞煩你們先出去?!?/br> 沐亦修愣住,瞥向蘇吟兒的云錦廣袖。 “我妹夫寫了啥?拿給我看看,我幫你分析分析?!?/br> 蘇吟兒扭捏著不給看,婉卿一巴掌拍在沐亦修的后腦勺上:“你這孩子,meimei不給看就不看,你瞎cao些什么心?” 沐亦修揉了揉發疼的后腦瓜子:“那啥,還不是因為吟兒太笨了?她自小腦子就不好使,我擔心她一個人受不住打擊......爹?爹!您別這樣,我是大人了,別擰我脖子??!” 沐亦修被父親沐天殤拽出了石室。 沐亦修憤恨難平,他好歹是南冥國的國君,能給他留點面嗎? 婉卿慈愛地拍蘇吟兒的手:“別怕,我們就在外面等著,有什么事喊我們?!?/br> * 洋桃帶著清秋回了慈寧宮的偏殿。 這所偏殿,是皇后娘娘特賞給她們的,典雅的小庭院、寬敞的臥房,同隔壁主殿只有一墻之隔。 洋桃將清秋放在床榻上躺好。 這是清秋的臥房,洋桃并未曾進來過。清秋的臥房干凈簡潔,除了幾樣必要的桌椅外,連一件像樣的擺件都沒有,一如她本人這般冷清。 洋桃紅了鼻頭:“你為何這般傻?要為我擋劍?” 若不是沐天殤給了護心脈的回魂丹,清秋怕是難以醒來。 清秋吐出一口鮮血,清瘦的臉龐慘白如紙。她握住洋桃的手。 “你是我meimei,不救你救誰?” 洋桃哭得更兇了。 她同清秋本是親姐妹。 阿爹死得早,母親被惡匪劫了去,年弱無依的兩姐妹相依為命,在動蕩的漠北飄搖。 為了生計,jiejie獨自一人幫有錢人家洗衣裳,以此賺些錢財。 那日,天很藍、風很大,病懨懨的洋桃艱難地踱到院子外,穿著破爛不堪的衣物,蹲在大樹下玩泥巴。八i九歲的小姑娘,便是病了、餓得發黃,養養還是能看的。 一群吊兒郎當的地i痞流i氓堵在洋桃身前,拿出一張蓋了手印的字條。 “小丫頭,你可叫洋桃?jiejie叫清秋?跟我們走吧,你jiejie把你賣給我們了?!?/br> 小姑娘當場就嚇哭了。 她不認得字,不知道字條上寫著什么,只瞧著那小小的紅手印瘆人。 “你們騙我!我jiejie不會賣我的,不會的!” “怎么不會?你現在病了,是個拖油瓶,賣了你少一個人吃飯,還能得五兩銀子買幾身好衣裳?!绷髅ブ钢亲謼l,“看清楚了沒?白紙黑字寫著的呢!” 洋桃從回憶里抽出神,掩下神傷,給清秋遞了一碗溫水。 “提那些做什么?都過去了,我不記得了?!?/br> 事實上,洋桃不僅記得,還恨了很多年。 清秋是她唯一的親人,被親人賣掉的滋味不好受。 若不是當時皇上見她可憐,將她從惡人手里救下來,她怕是小小年紀就做了青樓里的女仆,再大些只會供有錢的男子們玩樂,哪里會有今日的自在? 也不知后來清秋怎么找到她的,反正清秋也跟了主子。只是洋桃心里始終記恨,不愿原諒清秋,更不愿認回清秋這個jiejie。 不過,經歷了這么多的離別傷感,看著皇上同娘娘有情卻不能在一起,洋桃也看淡了許多。 若是清秋沒了,洋桃會悔恨一輩子的。 清秋望著洋桃的眼睛:“若是我說,當年我沒有賣你,是那些惡人欺騙你。你......信么?” 洋桃哭得更兇了:“信,我信!” 清秋是她jiejie,jiejie說什么她都信。 清秋適才笑了,眉宇間卻很是愧疚:“不管怎么說,當年都是jiejie不對。jiejie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里,你年紀小,才著了壞人的當,吃了那么多苦......” 洋桃抽噎著:“沒事,jiejie,我不怪你,不怪你。我已經不恨你了,不恨?!?/br> 兩姐妹終于冰釋前嫌,擁在一起。 * 石室里,只有蘇吟兒和陸滿庭兩個人。 蘇吟兒羞怯怯地拿出信箋紙。真是的,剛才阿爹阿娘和皇兄都在,若是無意間被他們瞧著了,那該多尷尬? 信箋紙上寫著: —— “若是吟兒能找到此物,說明吟兒舍不得我死。滿月前,與我共i修i歡喜十八回,以陰i元滋養,我自會醒來?!?/br> 滿月前,恰好就是他下葬的日子。 蘇吟兒覺得荒謬極了。 且不說這事是真是假,光是讓她與他在石棺內共i修,便覺得怪怪的。他現下無呼吸、無脈搏、無心跳,同死人無異。 而她這般,與jiani尸有何區別? 還得在十日內同他共修十八回,這說出去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 想起他留下的遺詔,十日后他該下葬了。她不由心下凄楚,捏了他一把。 “你就是故意的。倘若我不來找你,不同你修i歡喜,你也就只有十日的活頭,對不對?” 雖是荒謬,但她決定試試。 但凡有一絲能救活他的機會,她都不愿錯過。 石室內設有暗道,隱有寒風從暗道的縫隙里吹進來。石墻上的燈盞飄搖,在冰冷的石面上投下微黃的光影。 男i女i之事,蘇吟兒從未主動過,這般想來竟也分外羞澀。她嬌嗔著瞪了他一眼,咬著豐潤的紅唇。 “你如今這般......還能同我做這事么?” 不管怎樣,眼下救陸哥哥才是最緊要的。 蘇吟兒褪去裙紗,笨拙地學著話本子里看過的勾人技巧,覆在他腰上。才堪堪碰著他,她便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紅著耳尖,生澀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