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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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吟兒做了很長一個夢,夢里全是她的過去。 她五歲前的記憶似乎被人抹去了,能記起的兒時畫面多是和天尊有關的。 天尊將她關在一座暗無天日的房間里,教她待人接物和禮儀,若是遇上做得不合天尊心意的,便是一頓毒打。 五歲的女孩渾身沒處完好的地方,常常餓得暈過去。好在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幾個月后,天尊將她送到了紫菱殿,說她是被天神選中的神女。 神女不用挨打,吃得飽穿得暖,只要乖乖聽話,還有無數可口的糖果獎勵她??擅康皆聢A的日子,體內的蠱毒就會發作,肆無忌憚地啃咬她,讓她痛不欲生。 她在紫菱殿生活了近八年,接觸最多的是三位皇子,其中和阿卡三皇子最是親密。 長大了些,蘇吟兒開始有逃離的想法,卻是敢想不敢做。 一次皇宮里來了個刺客,好巧不巧躲在她沐浴的湯池里。 蘇吟兒心下畏懼,惶惶然想要尖叫,卻被刺客扣住了纖細的腰。她不敢妄動,尋了借口攆走伺候的侍女,誰知那刺客不僅不離開,還摟著她睡了整宿。 刺客并未對她作甚,可同睡一張塌已是破了男女大i防。 那刺客臨走之時強行在她手腕上戴了個血紅色的翡翠鐲子,說是信物,會娶她為妻。 她自是不信的。她的手腕過于纖細,那翡翠鐲子戴在她手腕上空落落的,一垂手便會掉下來。 那刺客似是無奈,嘆了一口氣,收回玉鐲子,點了點她小巧的鼻翼。 ——“等著,神仙哥哥救你出去,待你及笄了,再娶你過門?!?/br> 她不知刺客的身份,亦不曉得刺客的名字,卻生出了異樣的情愫。 那刺客身形修長、容止昳麗,便是溫潤的阿卡也比不得的,真真像是畫里走出來的神仙; 最最緊要的是,他真的做到了,不過數月便在紫菱殿的置物架外修了一條暗道,還給了她一把打開暗道的金色鑰匙。 為了避人耳目,鑰匙做成了耳墜的樣子,同梳妝臺一起被送到了紫菱殿。兩人一起約好,等出了紫菱殿,去漠北林看漫天的桃花。 變故總是來得太快。 就在蘇吟兒準備逃離的前夕,大皇子說帶她出去走走。她沒有多想,隨著大皇子到了漠北林,豈料大皇子竟想霸占她,她反抗不及,在劇烈的掙扎中被大皇子推下懸崖。 許是她命不該絕,她竟被那刺客撿到,卻失憶了,全然不記得從前的過往。 蘇吟兒從夢里醒過來,睜開迷蒙的雙眼。 她不知道自個究竟在床榻上躺了多久,只記得自己暈死前陸滿庭悲切痛苦的眸。 窗外秋雨聲聲,落在廊下的大理石上,濺起撩i人的水花。午后蟲鳴聲翠,庭院里繁茂的薔薇花艷i靡不敗。 有涼風從半掩的竹簾吹進來,冷得蘇吟兒一縮,裹緊了身上的薄裘。 她婉轉嗚咽,水潤的瞳全是受不住的思念。 那刺客便是十八歲的陸滿庭。 她和他該死的孽緣啊,從一開始便已結下,又如何逃得開他?兜兜轉轉,她要尋找的所有的真相,不過一個陸滿庭而已。 那些在京城皇宮里的夢魘,那些他編織的無數的欺騙,那些她所有的恨和哀怨,全部消散地無影無蹤。 縱是他錯過,他亦深愛過。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裘,扶著床頭的玉i柱緩慢起身。 然,她腹上的傷口似沒有多疼,那道細長的刀疤也愈合得很好,只余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嘗試著在地上走了幾步,沒什么大問題,心下泛喜,不曾想恢復得這般快、這般好。 許是她起身的動靜驚到了外間的人,洋桃和清秋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月門外進來。 “娘娘,您怎地下床了?趕緊的,您還在坐月子呢,快回床上躺好。莫在月子里留下病根,將來吃虧呢!” 洋桃一面碎碎念著,一面叫丫鬟關了雕花的窗子,生怕涼風進來擾了娘娘。 洋桃和清秋把孩子抱到蘇吟兒跟前,笑道。 “娘娘,您生了兩個小皇子,瞧這模樣,白白胖胖的,多可愛!” 兩個大胖小子都是琉璃色的眼眸,丹鳳眼,高鼻梁,近乎和陸滿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兒和母親總是親昵的,便是頭一回見到,也睜著明亮的瞳,好奇地盯著蘇吟兒瞧。 洋桃:“娘娘,小皇子認得您呢!您昏迷了整整七日,可苦了兩個小皇子,餓著呢!幸得宮里早有乳娘備著,否則啊,奴婢真不曉得怎么辦!” 蘇吟兒親吻著兩個孩子的小手兒,聲音嗡嗡的。 “老天爺庇佑,我們都活著?!?/br> 蘇吟兒心下感慨,全然不曾注意到洋桃和清秋閃躲又悲傷的眸光。 蘇吟兒抱了一個,還想抱另外一個,個個愛不釋手,偏偏力不從心,只好輪著抱會兒。 不多時,兩個小皇子聞著她身上的乳i香,張著紅潤潤的小嘴巴,咿咿呀呀不知在說甚,模樣甚是著急。 清秋:“娘娘,小皇子餓了,想著您喂呢!” 蘇吟兒微紅了耳尖。 她曉得該喂孩子,可她腹上有傷,喂孩子的時候不是很方便。她臉皮薄,不想旁人在邊上瞧著或伺候。 她柔聲道:“陸哥哥呢?怎地還不見他過來?” 第91章 遺詔 蘇吟兒問完, 偌大的內殿,忽地安靜地不像話。 金秋的午后,銀杏葉黃, 陽光穿過檐角的蛟龍, 透過蔥郁繁茂的枝葉,灑在廊下斜吊著的紅色燈籠上, 投下搖曳的光影。 美則美矣,卻莫名有股說不出的蕭瑟。 月門上綴著的珍珠簾幔無風自動, 懷中的嬰兒慌亂地揮舞手腳, 抓著蘇吟兒柔軟的前襟,不知怎地哭鬧不止。 蘇吟兒忙柔聲安撫。都說雙生子連心, 一個哭鬧, 另一個也不安生。 洋桃急急抱了個孩子往殿外走,“娘娘, 小皇子們定是餓著了,您有傷在身多休息,奴婢先抱去乳娘喂些?!?/br> 洋桃紅了鼻頭, 低垂著眼眸始終不瞧蘇吟兒,等過了月門出廳角的時候,俯身偷摸抹了把眼淚。 蘇吟兒擰眉:“她怎么了?可是遇見事了?哭得這般傷心?” 清秋難掩凄切, 抱了另一個小皇子低哄,卻同樣不敢直視蘇吟兒的眼睛。 “洋桃最近心軟得很,見不得小皇子們哭。莫說她,奴婢也一樣呢,娘娘見笑了?!?/br> 蘇吟兒秋水般的眸子流轉著疑惑,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卻也沒有多問, 再次提起陸哥哥的事,問清秋為何皇上還沒來,是不是沒來得及通傳? 清秋頓了頓,神色似是不忍。她將小皇子身上裹著的薄裘松開了些,哭得喘不過氣的嬰孩兒漸漸停了啼哭,她適才淺笑著抬眸,眸底碎著nongnong的濕意。 “回娘娘的話,皇上忙著秋祭的事,最近幾日怕是趕不回來?!?/br> “秋祭?” “是的,娘娘,漠北地勢廣,祭拜一回土地神,來來回回要折騰十來日,您曉得的?!?/br> 秋祭是大庸國每年秋收之前舉行的祭祀活動。天子需得攜重臣,在廣袤天地間行三拜九叩之禮,再以豬羊魚rou等獻給土地神,慶祝豐收。 秋祭過程繁瑣,沒個十來日的功夫下不來。 蘇吟兒掩下眸底的失落,莞爾一笑,桃腮簇著春天般的濃艷。 “既是這般,該他忙的。無妨,等他回來了,再給兩位小皇子起名?!?/br> 蘇吟兒剛有身孕的時候,陸滿庭確有提過名字的事,不過那時他們都以為腹中只有一個,故而名字也只起了一個,誰曾想竟是雙子? 罷了,待陸哥哥回來了,再重新想過。 蘇吟兒終究不忍餓著孩子,讓清秋下去后,獨自將小皇子抱在身側,斜躺在床榻上,背對八扇蘇繡屏風,解了織著繁美牡丹花的粉色衣襟。 八扇蘇繡屏風后,清秋瑟縮在角落里,抱住單薄的雙肩哭得一塌糊涂,卻愣是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 王將軍將風離堵在了承安殿的廊下。 王將軍:“你老實說,皇上到底怎么了?去哪了?這都十來日了,也沒個人影!你聽不見流言蜚語???” 風離抱著一把藍色的寶劍,冷冷地瞧了對方一眼,沒回話,轉身要走,王將軍忙不迭將他攔下,挽著他的胳膊,哀求道。 “好兄弟啊,你是皇上的近侍,除了你沒人曉得皇上的去向。我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才來求你的。你不知道下頭那些人傳成什么樣了!” “什么樣?” 王將軍不敢說,附在風離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頃刻后,狠狠剁了一腳,一副氣死人的模樣。 不怪宮中流言肆起,確是那日的情景委實嚇人。 皇上給娘娘剖宮取子那日,從午后一直忙到夜深,最后被人抬出了慈寧宮。 據慈寧宮的小宮女們說,皇上的兩條胳膊劃得稀爛,全是新舊相替的刀疤,鮮血從床榻上一直蔓延至月門外,分不清到底是皇后娘娘的,還是皇上的。 只是那日后,再無人見過皇上。 風離冷著一張臉,手里的寶劍握得死死的,當即喚來宮中侍衛,沉聲交待。 “若是有誰敢亂說,殺無赦!這是皇上的口諭?!?/br> 風離抬腳往宮外的方向走,想了想,頓住,“王將軍亦不可聽信謠言?;噬辖淮?,時機到了,自會讓你們曉得?!?/br> 王將軍還想再說些什么,風離已經離開了。斜對面,金少和秦副將追過來,紛紛搖頭。 “找遍了,能想的法子也想過了,沒用?!?/br> 為了打探皇上的消息,金少甚至挪用了自家錢莊的銀子,散給江湖中的能人異士,卻無一人有本事找到皇上。 秦副將:“娘娘醒了十來日,依照皇上的性子,早該回來看望娘娘了,怎地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將軍覆在腰間的大刀上,嘆道:“可不是?若是皇上出去養傷,倒是件好事。怕就怕......” 幾人相互瞧了瞧,誰也不敢接下面的話。 金少仰頭,斜瞇起桀驁的眸子。 午后的陽光濃烈,刺目得很,晃得他有些心神不寧。他沉默著,說不出話,心里憋著一口氣,難受得緊,望向承安殿后方那座最奢華的殿宇。 “我去趟慈寧宮。你們給我作證啊,我去和蘿卜頭說說話而已,可沒旁的心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