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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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畜!” 再一劍,再一劍,他手起劍落,活活把太子刺成了篩子。他越來越興奮,似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快事,直到地上的人變成一灘rou泥,他才氣喘吁吁住了手。 滿宴的文武百官都驚呆了,在惶恐中惴惴不安,難以置信地瞧著面前的一切,似乎很難去相信,老皇帝對太子只有恨,沒有半分的父子之情! 這究竟是為什么! 尤其是右都御史,一場竹籃打水空,直接癱i軟在冰涼的地上,好一陣爬不起來。 老皇帝泄憤夠了,扔掉寶劍。 “來人啊,把這孽畜的尸身丟進火罐里,燒上七七四十九日。朕讓他魂飛湮滅,永世不得超生!” 文武百官更是不理解了。 虎毒不食子,老皇帝不僅毒殺了親兒子,還希望兒子不得好死。 這該是有多大的仇恨??! 蘇吟兒被關在金色的籠子里,就在宴會廳后背的房間里,恰好將宴會廳里發生的事宜瞧得清清楚楚。 她惡心透了老皇帝殺人如麻、沒有半分情感的模樣,卻一點不驚訝老皇帝弒子的做法。 她感到驚訝的,是斜對面的陸哥哥,過分冷靜的神色。 陸滿庭慵懶地斜坐在蒲團上,左腿屈彎著,左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膝蓋,右手悠閑地晃著酒樽。 那是他輕松的表現。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然,他清冷的眸光比黑夜還要暗沉,比千年的寒冰還要冷。 冷得讓人心碎,冷得讓人心疼。 老皇帝殺了太子,十分高興。 “朕終于解決了心頭之患!這根刺,朕足足擔憂了十五年。十五年來,朕睡不好吃不好,日日想著親手宰了他。終于,朕殺了這個孽畜!來,愛卿們,讓大家瞧些好的!” 老皇帝命人把金色的籠子抬出來,籠子里關著穿了華麗羽衣的蘇吟兒。 蘇吟兒怯生生地抬眸,那流轉的水潤的眸子里,是無盡的哀傷和悲涼。 陸滿庭勾著的醉美笑意僵在唇側,黯黑的眸底迅速涌起一道看不見的怒火。 第28章 怒火 028: 紫桓殿, 喧囂的宴會廳里,一座奢華唯美的金色籠子里,關著一只美艷不可方物的金色雀兒。 這只金絲雀兒是蘇吟兒。 蘇吟兒穿著用仙鶴的羽毛織成的羽衣, 露出瑩潤的粉色桃頰, 怯生生地趴在白色的狐裘上。那雙不染是非的純凈美目,不安地流轉著, 似極了任人欺憐的碎玉娃娃。 她痛苦地望向臺下的陸滿庭,只是一眼, 便倉皇地垂下長睫, 戚戚地閉上眼,那嬌軟的身子掩在華麗的羽衣下瑟瑟發抖。 燭火灼灼、燈影重重, 再暖的光也驅不走蘇吟兒心尖尖的寒。 陸滿庭坐在蒲團上, 右手輕握著一盞酒樽。 他緩緩抬眸,清冷的視線穿過金色的籠子, 似落在那只可憐的金絲雀兒上,又似沒有,穿過她, 落在她身后斑影駁駁的墻面上。 他一如既往溫潤地笑著,琉璃色的眸子深邃,俊美的臉上無過多的表情, 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卻是莫名地讓人心神一懼,后背冷汗淋淋。 滿堂的文武百官皆禁了聲、垂下頭,不敢再瞧金色的籠子。 誰不曉得籠子里的金絲雀兒,曾是安國君養在府上稀罕了四年的未婚妻? 唯有老皇帝興致i勃i勃。 “這籠子耗了工匠月余的時日, 瞧瞧, 是不是格外襯朕的愛妃?還有這羽衣, 每一根羽毛都是從仙鶴身上拔下來的,多美??!” “朕當時就想著,一定要用這籠子來裝世間最美的人兒。眾愛卿,朕的蘇貴妃是不是極美?” 老皇帝拿起了盤子里的逗鳥棒。 這逗鳥棒是純金打造的,約有三尺長,把手處綴著個紅色的如意扣,另一頭吊著個金色的小鈴鐺。 細長的逗鳥棒伸到蘇吟兒的下頜處,往上抬了抬。 “愛妃,抬起頭來?!?/br> 蘇吟兒被迫揚起香粉雅魅的雪頸,輕顫的濃密長睫半垂著,隱隱有濕潤的痕跡。她咬著唇,不甚正常的白皙膚色更顯脆弱,飽滿的唇兒因著用力紅艷艷的,似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一位文官看不過去,拱手道:“皇上,此番......是不是不妥?” “有何不妥?”老皇帝用逗鳥棒胡亂戳了蘇吟兒幾下,“這不是很有趣么?” 嬌嫩的下頜處泛起了不受力的紅痕,蘇吟兒疼地一縮。 陸滿庭眸光微暗,捏緊了手中的酒樽。 老皇帝笑得惡劣,也不管眾人的想法,更不在意蘇吟兒的感受,自顧自地逗耍著,一旁的瀟淑妃捂著嘴偷笑,可一笑就嘴疼,又訕訕罵了幾句。 陸滿庭陰冷地瞧了一眼瀟淑妃,再瞧一眼右都御史。 他沉沉一笑,眸底暗藏的洶涌怒氣剎那間歸于沉寂。 起身,他走上前。 “皇上,太子十惡不赦、罪大滔天,右都御史苦心多年尋得太子、企圖讓太子認祖歸宗,可謂謀逆大罪?!?/br> 滿堂的文武百官猛然抬頭,恍然間意識到今日這除夕晚宴的好戲,怕是才剛剛開始,不約而同地望向邊上候著的右都御史。 謀逆之罪,按律法,當誅九族。 右都御史也曉得今日難逃一劫。 千算萬算,他哪里算到老皇帝對太子只有恨、沒有半分的父子之情? 右都御史“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惶恐道:“皇上明鑒,臣并不知曉太子罪孽深重。臣是無心的!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瀟淑妃摟緊了皇上的大腿,用那兩團白花花的rou去蹭他,嬌滴滴地哭道。 “皇上啊,家父最是仰慕您,年過半百任心系朝廷,您不可不知??!” 皇上有些為難。 右都御史是朝中老臣、又是愛妃的生父。拋開種種關系不談,就事論事,右都御史也未必真有謀逆之心。 老皇帝看向陸滿庭:“愛卿,這事......” 陸滿庭冷嗤,冰冷的視線如刀鋒般銳利可怖,帶著壓迫的口吻,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事實擺在眼前,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皇上莫不是要護短?” 他負手走向抖成篩子的右都御史。 他踩著厚實的絨花地毯,越過寥寥青煙升起的爐頂,氣勢威嚴地打量地上趴著的人,如同打量一只翻不起浪的螻蟻。 “謀反之人必須殺,容不得!念在你多年的勞苦上,且饒了你家人?!标憹M庭轉身看向老皇帝,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皇上,臣最近習得一套鞭法,不若給大家展示一下?” 老皇帝原本還有些不樂意,畢竟之前答應過右都御史,要好好嘉獎人家,結果反過來要治人死罪。 不過,這一丁點兒的愧疚,哪里比得上欣賞鞭法來得有趣? 老皇帝興奮道:“什么樣的鞭法?朕沒見過?” 陸滿庭笑得陰寒:“臣何時讓您失望過?” 皇上當即準了,命人呈上鞭子。瀟淑妃哭哭啼啼的,還想再阻攔,被老皇帝一腳踢開:“別擋著老子看好戲!” 陸滿庭接過金少遞上來的鞭子。 那鞭子用二十三種金絲纏繞而成,約有男子的手腕那般粗。金鞭上帶著尖尖的刺,在光影下泛著冷冷的寒意。 右都御史被嚇癱在地上,尚未來得及尖叫,被重重地一鞭直接打暈了過去。 鮮血淋漓、皮開rou綻,血腥地不忍直視。 陸滿庭卻似一點也不在意,揮舞著金鞭,一鞭又一鞭狠狠落在右都御史的身上。 ——啪! ——啪!啪! ——啪!啪!啪! 整個宴會廳,聽不到任何的哭喊聲、求饒聲、謾罵聲,唯有凌厲的鞭聲回蕩。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先前還頤指氣使的老臣,漸漸沒了生息。 血泥混著rou醬濺落在陸滿庭白凈的臉上,襯得他俊朗的臉龐有一種妖冶的美。 明明他的動作那般優雅,明明他笑地那般昳麗,卻愣是有一種殘忍地快意,似地獄里的羅剎,喉間滾動的是嗜血的氣息。 籠子里的蘇吟兒從未有哪刻如現在這般快慰過。 蒙著迷離水霧的美目不再閃躲、不再怯弱,大膽地盯著地上血rou模糊的臉。 那是傷害她的人啊,傷害陸哥哥的人??! 地上的尸身,被抽成了一灘rou泥。 瀟淑妃早已暈死,被太監們悄悄抬下去了;百官們不忍再看,好多人扭頭就吐了。 老皇帝卻連連叫好,大喊精彩! 陸滿庭放下金鞭,那雙沾滿了鮮血的手泡進凈水盆里,仔仔細細地洗了又洗,似染過什么穢物,換了好幾盆水,卻沒一人敢催促他半句。 末了,他接過風離遞來的潔帕,慢悠悠地擦拭臉上的血漬,淺笑著對皇上說。 “人rou很是營養,磨成泥用來養花再好不過?!?/br> 老皇帝嘖嘖稱嘆:“對對對,有道理!玉華宮庭院里的白玉蘭甚是嬌貴,就把rou泥灑在那!” 玉華宮是瀟淑妃的宮殿,瀟淑妃是右都御史的女兒。 將父親的rou泥埋在女兒的庭院里......陸滿庭斜勾著唇角,隨手扔了潔帕,眉梢一挑。 “皇上英明。這般精彩是不是比把人關進籠子里更加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