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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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是店家免費送給客主的,五顏六色、一顆一顆的,堆在小巧的桃花盤里,精致地很。 “先開開胃?!?/br> 蘇吟兒應下,如蔥的手指剝開粉綠色相見的糖果,溫溫柔柔地塞進小嘴。 她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斗篷,瑩潤如脂的玉顏微晃,在血紅色鑲金翡翠耳墜的映襯下,更添幾分嬌媚; 她乖乖巧巧地靜坐著,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像極了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陸滿庭淺抿一口茶水,細長的鳳目幽邃,唇邊始終嗪著淡淡的笑,意味難明。 少頃,小廝端上一個燒得正旺的土褐色砂鍋,擺上幾盤小菜,退到一旁。 “二位請慢用,紅rou稍后就來?!?/br> 沸騰的高湯中,大骨和切成塊的白蘿卜擠得滿滿的;rou香四溢,湯面上的紅色枸杞混著綠色的蔥花誘人地緊。 熱氣拂面,暈濕了蘇吟兒卷翹的長睫,也勾得她的肚皮“咕嚕咕?!钡亟?。 雅間里沒有伺候的侍女,只有她和陸哥哥。 她剛起身,準備擺放碗筷,卻被陸滿庭按下了。 “我來?!?/br> 陸滿庭繞至她的身后,輕柔地解開她身上的斗篷,掛在不遠處的紅木衣勾上。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炭火灼灼。 西北角的凈手架旁,淡雅的木棉香從金色的爐頂里徐徐升起。 蘇吟兒適才驚覺有些熱,鬢角的發有些濕亂了。 陸滿庭從懷里掏出一張繡著荷花的絹子,浸濕后擦拭她潔白額間的香汗。 烏鴉鴉的青絲在他指腹間倉促滑過,他忽地停下動作,捉住她小巧的下頜微微抬起,細細地摩挲。 那清冷的眸底,有著一閃而過的情愫,似遲疑、似不舍,快到蘇吟兒來不及捕捉。 他松開她的臉,擦拭過她白嫩的小手兒、卷起她繁復的精美衣袖,才慢條斯理地為她盛了一碗熱湯。 “燙,慢些喝?!?/br> 寬厚的大掌壓在她單薄的肩頭,帶著不容反抗的力度。 他站在她身后、彎腰拂在她耳畔,明明說著最柔情溫和的話,蘇吟兒卻愣是聽出了一絲殘忍和快意。 蘇吟兒轉身:“陸哥哥,你也坐下來呀!” 濃湯暖胃,也不知熬了多久,無比的鮮嫩;那骨頭上的rou燉得爛,輕輕一咬就滿嘴的rou香。 可陸哥哥似不甚喜歡,慢悠悠地品茶,順帶吃了幾口小菜。 “陸哥哥,你不喝湯嗎?這湯可好喝了?!?/br> 陸滿庭的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了。從前喝多了,膩?!?/br> 他又為她盛了一碗高湯,“喜歡就多喝些,不急?!?/br> “嗯!” 蘇吟兒莞爾一笑,桃頰生若繁花。 樓下的戲臺子換人了。 一個身著異國服飾的清瘦女子,約莫二十來歲,畫著看不清面容的濃妝,抱著一把胡琴款款走上臺。 大冬天的,她竟只穿了薄裙和披紗,未著鞋襪的腳踩在紅色的地毯上,隱隱可見腳背上被抽打過的紅痕。 女子自彈自唱,唱的是一段凄美的身世。 女子出生在遙遠的大草原,自幼喪父,跟著母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母親賢惠,卻因貌美被惡人強占丟了性命,留下幼年的她和meimei在風雨飄搖的亂世,艱難地長大。 蘇吟兒情難自已,放下碗筷,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偏偏樓下的賓客很不滿意,有些甚至拿瓜果怒砸戲臺上的女子。 “唱得什么玩意?完全聽不懂!哭哭啼啼的,跟家里死人了似的?!?/br> “這是在大庸國,不是你們胡蠻族?!?/br> “趕緊下去,別瞎了老子的好心情!” ...... 興許是臺下的賓客鬧得兇,酒樓老板出來打圓場,說了好些寬慰賓客的話,承諾給每桌送一份干果,還罵罵咧咧地將唱戲的女子趕下臺,賓客們才滿意了。 雅間里的蘇吟兒嘆著氣。 “她唱得挺好,不該被如此對待?!?/br> “哦,那她唱的是什么?” 陸滿庭來了興致,遒勁有力的手輕扣桌面,見蘇吟兒急急地解釋,他又為她續了茶,示意她慢些講。 蘇吟兒越講越哀婉,講到動情處,不知不覺又哭出聲來。淚眼朦朧中,陸滿庭俊美的臉忽地陰沉,溫和的笑僵在唇邊。 那凝視著她的溫柔目光微寒,不放過她面容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吟兒聽得懂?!?/br> 這句近乎肯定的話語讓蘇吟兒愣了愣。 蘇吟兒低頭喝一口湯,“對呀,我聽得懂?!?,片刻后,她詫異地抬頭,“陸哥哥,我聽得懂胡蠻語?” ——她居然聽得懂胡蠻語! 她是大庸人,自小說京城話,怎么能聽懂外邦的語言呢?更緊要的,是她一點不覺得生分,那胡蠻語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親切地很。 陸滿庭倒笑了,病態的占有欲沖淡了眼底的清冷。 他似乎很怕她想起什么,松了很大一口氣,昳麗的薄唇輕啟,用胡蠻語同她說話。 “吟兒不止會聽,還會說。我也一樣?!?/br> 陸滿庭告訴蘇吟兒,她跟著爹爹長在邊關漠北,那里胡蠻人多,會聽會說胡蠻語并不稀奇;那些常年生活在漠北的將士,大多懂些胡蠻人的語言。 蘇吟兒:“原來如此呢!” 陸滿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給她夾了幾片青筍。蘇吟兒滿心滿意等著紅rou上桌,沒多久便將此事忘得干干凈凈。 在蘇吟兒看不見的地方,陸滿庭給駐守在一樓的侍衛比了個手勢。 ——書房,速去。 侍衛得了命令迅速離開。 門外的小廝扣響了雅間的木門:“二位客官,紅rou來啦!” 繪著牡丹花的白藍色瓷盤里,割著一堆血淋淋的rou,依稀可見黃色皮脂上細小的毛孔。 蘇吟兒忍著作嘔的腥味:“這rou要怎么吃?” 小廝笑道:“您可以蘸著醬生吃,也可以在砂鍋里涮一涮再吃,看您的喜好。二位慢用!” 小廝離開后,蘇吟兒用筷子翻了翻紅rou,心下卻憷得慌,始終沒有勇氣下鍋。 “陸哥哥,這是什么rou?” 陸滿庭沒回話,優雅地夾了一片生rou,在黑色的醬汁里涮了兩下,咬上一口。 “挺嫩,吟兒試試?” “不,我看著害怕,吃不下?!?/br> 陸滿庭也不強求,將紅rou倒進沸騰的湯鍋里,煮了一小會,給她夾了一片,放進她面前的瓷碗里。 “吟兒當真不吃?” 蘇吟兒蹙著秀眉,幾番猶豫后,怯生生地往小嘴里送。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紅rou又是酒樓的特色菜,總該嘗嘗的。 煮過的紅rou沒那么濃的血腥味。 蘇吟兒閉著眼睛大膽吞下,須臾睜開眼,歡喜道:“還不錯誒!” “那就多吃些?!?/br> 陸滿庭連著給她夾了好幾片紅rou,直到她實在吃不下了,他才慢悠悠地放下筷箸。 “人rou,自然是不錯的?!?/br> 陸滿庭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一道驚雷劈在蘇吟兒的心坎上。 人……人rou?! 她猛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好幾步。 她怕得牙都在抖,只覺得自個握過碗筷的那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側頭,她胃里翻涌,將方才吃下的東西通通吐了出來。 她慘白著小臉,哆哆嗦嗦地指向冒著熱氣的砂鍋。 “這湯......湯?” 陸滿庭輕拍她的后背,溫和的笑容也扭曲了昳麗。 “不過人骨罷了?!?/br> 蘇吟兒驀然瞪大雙眼,低頭嘔得更厲害。陸滿庭似不甚在意,好看的丹鳳眼瞇成一條線,彎腰拂在蘇吟兒耳畔,字字清潤。 “還吃么?” 蘇吟兒連忙擺手。 她腳下虛浮、有氣無力,眼下一個字也說不出。 陸滿庭笑地愈發肆意了。 他眉眼斜入鬢,胸腔細微地抖動,撫在蘇吟兒纖弱肩頭的大掌沒什么力道。 他笑得那么張揚,好似在逗弄一只毫無防備的小羊羔:“好,很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