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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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陳寶音驚得手一抖,睜大眼睛看著她。 江妙云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拍桌道:“沒想到吧?” 陳寶音表情復雜,何止是沒想到?如今聽到了,都不敢信。 “當真是她?”她忍不住問道。 江妙云點點頭:“是她。到處跟人說,春日煎茶是個滿身銅臭味的酸腐書生,二百兩銀子就買斷他的脊梁骨,令人生蔑?!?/br> “呵?!标悓氁衾湫σ宦?。 氣嗎?并不很氣。得知她就是春日煎茶,馮夫人才該氣。 “你別同人說?!彼龑钤频?,神色認真,“不要告訴別人,我就是春日煎茶?!?/br> 當春日煎茶是個神秘人時,別人想象著“他”,會生出喜愛與憧憬。但是知道“他”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后,便不同了,有人或許更喜愛,但一定有人感到失望,還會有人從此不看她的書,處處針對。 那不是什么好事。陳寶音如今沉浸在寫話本的快樂中,打算寫上幾部,她不想平添麻煩。 “好吧?!苯钤朴行┻z憾地道。她還打算告訴崔如卉等人,她們喜歡的作者,是她們曾經討厭、現在也討厭的陳寶音呢,想想那場景就很有趣。 可惜,馮夫人就是個瘋子,沒人想沾上。 “對了,”她想起什么,“好些人不信我認識你,你寫幾副書簽,我送給她們?!?/br> 等到下部印出來,江妙云拿著夾帶有作者親筆書簽的書,送給小姐妹們,她們一定高興壞了,會說出一馬車的好聽話兒恭維她! “行?!标悓氁酎c點頭,“你過幾日叫人來拿?!?/br> 馮夫人惹出一波紛爭,心滿意足地回到家。再看到那部手稿,心口又縮緊起來。想想書生吐血而死,死之前耗光了心力,把愛意全都給了兔妖,她心中又酸痛,又滿足。 “再看一遍?!彼南?。 春日煎茶的文筆稚嫩,但寫起情感來,不知為何如此揪人肺腑。她捧著話本,讀得入神,就連馮文炳進了房間都沒注意。 “在看什么?”馮文炳問道。 馮夫人正沉浸在書生的可惡中,不由得想到,馮文炳也是一樣可惡。只可惜,書生已經死了,馮文炳還活著。 她可舍不得馮文炳死去。 這死鬼,還要長長久久地陪伴她呢。因此只不耐煩道:“沒什么?!?/br> 馮文炳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挑眉:“你哪里來的?” “做什么?”馮夫人抬起頭。 馮文炳指著書稿,說道:“你一定想不到,這字跡讓我想起了誰?!?/br> “誰?”馮夫人好奇。 馮文炳冷笑一聲,道:“顧亭遠!” “什么?!”馮夫人頓時一驚,再看書稿,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再也不復喜愛之意。 但若是扔了,又有些舍不得。 “不是他?!瘪T文炳看了兩眼,說道:“有三分像他而已?!币灶櫷みh的身份,哪有這閑工夫,寫什么不正經的話本? 馮夫人這才放下心,嗔道:“你嚇壞我了?!?/br> 看向書稿的眼神,恢復了幾分喜愛。只不過,被馮文炳這么一打岔,剛才的情緒就斷掉了。 她合上書稿,問道:“那顧亭遠,仍舊張狂得很嗎?” 馮文炳皺皺眉,想起皇上有幾次召見顧亭遠,心里有些嫉恨。冷笑一聲,說道:“憑他,能翻起三尺浪來?” “就是?!瘪T夫人點頭,站起身,服侍他更衣,“一介窮酸書生而已?!?/br> 離皇后召見,已經有一陣子了。京城流言,也已經淡去了。夫妻兩個的關系重修于好,又能說得上話了。 馮文炳歇在夫人房里,次日清晨,再次掃了一眼那話本,嗤笑一聲,往翰林院去了。 “你們猜猜,我昨兒瞧了什么稀罕事兒?”他才在桌案后坐下,便扯起話頭。 便有人問道:“馮大人瞧見什么了?” 馮文炳哈哈笑了兩聲,余光瞥向顧亭遠,極盡夸張之意,說道:“我夫人近來愛看一部話本……”講述完,他道:“你們猜猜看,那字跡像誰?” 眾人見他幾次三番往顧亭遠瞧去,哪里還不知道,只是仍裝作不解之態,問道:“像誰?” “咱們的狀元郎,顧大人?!瘪T文炳一指,哈哈大笑道。 眾人便也笑起來。 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玩笑而已。 “顧大人文采斐然,若是哪日缺少銀兩了,倒是可以賺取些潤筆費,補貼生活?!庇腥诵Φ?。 這倒不是奚落,的確有文人給人寫詩、寫文章等,賺取銀兩,貼補家用。只不過,寫話本子的就少了。對他們而言,這是不入流之事,要被笑話的。 顧亭遠在一旁聽著,清雋的臉龐上掛著溫和笑意,末了抬起眼睛,笑著拱拱手:“多謝胡大人指點?!?/br> 第131章 中秋 都知道這是玩笑話。 堂堂狀元郎, 前途無量,豈會自甘墮落去寫什么話本? 顧亭遠也知道,這只是一句玩笑,因此毫無計較之意, 還大大方方地謝過開玩笑的胡大人, 倒叫胡大人不好意思了,捋捋須笑道:“依我看, 顧大人必不會有那一日了?!?/br> 對顧亭遠有好感的官員不少, 話落便又有一位大人說道:“不錯,顧大人心思細膩, 辦差嚴謹,三年后定是要升一升的?!?/br> 只把一旁挑起話頭的馮文炳, 氣得牙根緊咬。不知道哪里來的愣頭青, 走了運,被皇上欽點為狀元。否則,這狀元的名頭便是他的, 風光無限也是他的, 被皇上賞識還是他的! 他眼底劃過一抹暗沉,恰巧落在顧亭遠的眼中,馮文炳愣了愣, 隨即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緊接著,有些懊惱起來, 他為何要如此, 難道怕了顧亭遠嗎?眼睛一睜, 露出兇相。 但顧亭遠收回了視線。 他低頭拿起筆, 掩蓋住眸底冷意。馮文炳, 對他心懷惡意, 恐不久后便要出手。 今生他奪了馮文炳的狀元名頭,與馮文炳交惡。前世,馮文炳身為狀元,風采卻全被他搶走,難道不嫉恨他? 前世記憶的最后一幕,他倒在地上,視野中的一雙繡花鞋,仿佛找到了幕后之人。 “怎么這樣黏人?”陳寶音坐在院子里,腿上放著一筐棗子,正在挨個挑揀著。偏偏顧亭遠回到家后,便搬了小木凳坐在她旁邊,幾乎貼在她身上。 顧亭遠伸出白凈的手指,幫忙一起挑揀著鄰居送來的棗子,輕聲說道:“你不喜歡?” 陳寶音臉上微紅,輕輕瞪他。這人,臉皮忒厚。 她不理,扭過頭繼續挑棗子。 顧亭遠抬頭看她一眼,沒有繼續問,而是緩緩低下頭,手指在筐子里輕輕碰她的。 “你走開?!标悓氁裟樕习l熱,斥道。 沒見jiejie和蘭蘭都避開了嗎?天還沒黑呢,不知羞。 顧亭遠慢吞吞地挑棗子,說道:“走去哪兒?” “……”陳寶音。這人,沒法聊天了,她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她扭頭問他:“怎的?有人給你氣受了?” 瞧著蔫巴巴的,她眉頭一豎,厲害道:“又是姓馮的?” 顧亭遠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來。隨即,他道:“他嚇唬我?!毕肫鸢滋鞂ι系哪莻€眼神,他有些委屈地說:“我覺得他要害我?!?/br> 陳寶音聞言,倒沒懷疑什么,冷笑一聲道:“他那種人,正大光明比不過別人,就會使陰私手段!”看向顧亭遠,說道:“咱們小心些,不給他得逞?!?/br> 顧亭遠點點頭,輕聲說:“不論發生什么,娘子信我就好?!?/br> 他不過是個窮書生,長相又沒有俊偉軒昂,怎么總是沾染桃花?前世,他跟同僚一起回家,明明是同僚救下那賣身葬父的女子,偏偏那女子喊他恩公,要跟他回家。 不論是不是馮文炳,總歸栽到他頭上就是。娘子不能生他的氣,他真的是清白的。 “你想得美?!闭l知,陳寶音看他兩眼,輕嗤一聲,“別想著干了壞事就栽在姓馮的頭上,告訴你,我眼睛雪亮著呢?!?/br> 臭男人,想糊弄她,門兒也沒有。 顧亭遠打量她兩眼,竟然喜悅不已,說道:“娘子英明!” 這下陳寶音真的惱了,端起筐子起身,踢他一腳,說道:“懶得理你?!?/br> 她去廚房,找顧舒容和蘭蘭說話兒去了。顧亭遠手里還有一顆棗子,他舉到嘴邊,咬了一口。 甜的。 只希望永遠甜下去,不要被蟲子啃一口。他不想再倒下了,上天的厚愛不會總是落在他身上。 轉眼,夏去秋來。 陳寶音寫的話本,下部已經印出來,在書鋪里售賣了。惦記著后面劇情的讀者,紛紛解開荷包,帶一本回家去。 之前聽馮夫人的話,擔心下部是悲劇的人,想買又不敢買。有人不信邪,買了一本回去,發現果然是大團圓結局,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給其他姐妹們。 得知消息,眾人才敢叫仆人去買。 下部情節仍舊充滿波折,有甜有酸,但更多重情重義的情節出現了,兩個小寶貝的確是雙胞胎,可愛得不得了,結局美滿得叫人多吃一碗飯。 “呸?!庇腥溯p啐道,“聽她胡說?!?/br> 很快,消息傳到馮夫人的耳中。她眉頭皺起,叫人買了一本回來??赐旰?,她大怒摔書:“好哇!” 好個春日煎茶,居然敢愚弄她! 然而,她惱火也沒用,因為春日煎茶只是筆名,沒有人知道春日煎茶是誰,除了書鋪。 但書鋪沒有江家吩咐,不可能說出春日煎茶的身份,馮夫人只能白白惱火。 聚會時,便被人嘲笑了。 “那廝欺騙我!”她將那本書生死了的手稿,拿給眾人看。 眾人傳閱,的確是春日煎茶的風格,倒不嘲笑她了,還羨慕道:“他單獨給你寫了一本啊?!?/br> “我想看獵妖人和小兔妖的故事,不知能不能讓春日煎茶也給我寫一本?”有人面露思索。 喜歡獵妖人的不僅一人,另有兩個聲音說道:“那咱們湊份子吧?” 還有人說:“兔妖假死那里,我既傷心又解氣。我好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