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嬌 第34節
他一邊絮聒著,一邊已經取過了細頸瓶,鹽巴筑底,花置入瓶。 他最后關切地提醒了一句寧妍旎,“四皇子不日應該就要被冊封為王。公主,若是無必要,還是少與四皇子爭執交惡為好?!?/br> - 夜深,窗外細細的沙雨,掩滅不住一府沖天的火光和刀劍的徹響。 那些生死都不關他的事,他看著暗屋里的角落,那放著一個烏沉木箱。 這是他半路截下來。 他漠漠然地伸手掀了那個偌大的烏沉木箱。 那竟是一個女子。 她的雙眸和唇被纏上了布帶,玉面上是灼灼姣顏色。 她被_迫臥在箱中,無聲地啜泣著。 他伸手取了她唇上繞著的布帶,帶出來的口_津,就像杏黃色荷囊中沾著的口_津一樣。 多么荒唐靡_麗。 那輕紗裙擺層層疊疊,盡數都堆在了那女子腰間,她細細地啜泣著,很是難耐,讓人想重重地作_弄。 然后他做了些什么。 他明明是厭惡至極的。 那女子還狀作燒胃地嘔著,從沒女子敢這樣對他,讓他看著就更恨不得重重地作弄。 玉更推入了芙蓉漏壺,水滿得溢了出來。 但是好像又沒有,有人敲響了門。 ...... 寧子韞驀地睜開了赤紅的雙眼,他喘息著,有些口干舌燥。 這是一個夢,一個真假摻半的夢。 他現在還躺在秋獵的篷帳之中,左肩的傷更是被他扯得生疼。 “主子?!焙紝嵜翡J地聽到了聲響,立刻拿著膏藥過來。 “到了時間可以換藥了,主子?!焙紝嵖粗鴮幾禹y不算太好的臉色,提醒著他。 寧子韞深吸了幾口氣,任著杭實幫他敷上膏藥。 有些事是要加快些了,寧子韞問著,“派去東宮的那些人呢?” 進展得不是特別順利,杭實低聲回道,“最新的消息還是昨日的那樣。我們有一個人成功地進了東宮,但是至今還沒出來?!?/br> 到了這個時候,那人都沒出來,應該也就是再也出不來了。 現在朝堂局勢不穩,國庫財政亦是如此。 當年的溫府是首屈一指的富賈,溫府覆滅之后,財力大半收歸了國庫。 但這中間,有多少人動了多少手腳,世人少有人知。 他們想去東宮,取出的便是一件事關當年溫府之物。 那件東西握在太子手上,皇上便也就算是落了一個受牽制的東西在太子那。 本來寧妍旎是進東宮很好的人選,但是杭實到了今日,自然知道寧子韞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籌劃和心思了。 “繼續派人想辦法進東宮去?!睂幾禹y閉著眼,吩咐著,“還有,前日,我不是獵了兩只狐么?!?/br> 寧子韞這一開口,杭實微頓了下,然后立馬道,“是,主子,那狐放在置物帳中?!?/br> 寧子韞點了頭,“取了,剝了?!?/br> 杭實領了命。 現在有關寧妍旎的事,杭實也及時跟寧子韞匯稟著,“主子,聽聞公主這兩日身體不適,一直心口反胃,看著膳食都會作嘔?!?/br> 這話說完,杭實就覺得篷帳內的溫度都跟著驟降了。 過了許久,寧子韞才冷笑了一下,卻沒有別的言語。 杭實也不敢再提,他拿出截下來的太子的信箋,遞給了寧子韞,“主子,這些都是這兩日盛都之中傳來給太子的信?!?/br> “我們悄悄截了下來,太子目前并不知情?!?/br> 現在太子有什么動作,寧子韞這邊都要先行刺探洞悉,才能不在局面上被太子壓倒。 想必太子自己也知道,要不然太子也不會在秋獵場上,也派出了一伙人來箭殺他。 寧子韞斂眸,逐一拆開了信箋。 好幾封都是筆下游龍的字跡,他看一眼,便都丟下。 但有一封,字跡稚幼,上面開頭便是寫道,“旎旎jiejie,近日安好......” 寧子韞看著,眉頭壓得更低了些。 他知道太子之前在宮中對寧妍旎屢多照拂,卻不知道傳信這種小事,太子不僅也不假與他人之手,連秋獵上都還幫佳人記掛著。 真是情真意切。 寧子韞把手中的信慢慢折好。 他身上的里衣之下,醒來時就是一片狼藉。 他一直當他自己谷欠望甚淺,真沒想到原來他也是一個貪得渴念的人。 那么他的所求,是必當需要有所得。 作者有話說: 看到這的大可愛們,應該大概知道本文的文風了哈。 再次跟大家推心置腹一下: (1)希望大家快樂; (2)劇情為輔助; (3)男主前期就是個瘋子,這不是輕快戀愛小甜文,是瘋yue強奪,中前期真的就是全方位地強奪,后期會有報應。 愛大家,么么嘰@3@ ? 第二十九章 帳幔打起的篷帳內, 近榻花色細頸瓶,橫斜著珠蘭四五枝,長枝細葉和碎小花襯在旁。 日灑透帳門而過, 恰把花枝的影子打疊在榻上,疏影朗雅。 近來天氣漸涼, 榻上的人一起身, 身旁的人就忙為她更加了衣物。 青織緞料的褙子, 同色織綾裙。 不堪一握的腰間, 斜斜地纏了珠玉噤步。 寧妍旎今日的小腹有些疼,臉色也跟著白了些。 “公主?!卑d從托盤拿起,遞上了溫參茶。 她看著, 今日的寧妍旎, 面色雖是一般,但比前幾日的精神勁都要好上些許。 阿梔有些放下心, 一邊說道著,“公主, 澤哥兒他們來信了,公主是現在看還是先傳膳?” 寧妍旎剛醒轉的眸光,登時就清明了許多,“不急著用膳, 先讓我看看信上寫了什么?!?/br> 信是天未放明,太子那邊的人就悄聲送過來了。 寧妍旎從阿梔那接過信, 便拆了開來。 這信用的是上佳的澄心堂紙, 只有徽州那邊產,堅潔如玉, 勻薄如一。 信上是澤哥兒的字跡, 雖然力道看得出很是稚幼, 但筆劃間看得出是有些族學儒骨的文風在。 比上次她收到的信上面的那字跡,看著要進步不少。 寧妍旎看著信里的內容,眸光愈發是溫.軟可親,唇角都柔和地微微翹起。 信的內容不算長,她卻盯著看了好久。 “公主,該用膳了?!卑d覺得自己再不提醒公主,她就一直捧著這信不放了。 寧妍旎最后再看了一遍,才點點頭。 她把信細細折好回去,收進了荷囊中。 她先前自己繡的荷囊災難般地落在了寧子韞手上,她現在腰間系的是阿梔另尋的一個天水碧色荷囊。 “澤哥兒說了,他現在功課學得很好,夫子也多次夸贊他。太子還命人尋了騎射的師父來教他,他晚課會自己多加練習?!?/br> “他說他會照顧細細,讓我不用擔心。他還說,等以后,他長大了,他也要照顧我,然后我們還像之前那樣,一家人一起在溫府?!?/br> 澤哥兒今年才十歲,細細比他還小上三歲。他們自幼同住溫府,算是寧妍旎看著長大的。 寧妍旎向來怕極了茶婆蟲,還有燈蛾毛蟲那種軟趴趴的蠕蟲。 但溫府院落多,栽的花樹也多,就算家奴經常打理,也避免不了。澤哥兒那會才四五歲,就敢擋在她身前,告訴她,不要怕。 寧妍旎說著,想著,說到了后面這兩句話時,她的聲音就漸漸小了些。 她眸光自荷囊移向了篷帳四圍上,上面新掛了一副《林溪行旅圖》。 這是余還景送的,亦是他畫的。 寧妍旎收到畫時,便看到了右下角那落款,字如行云風姿。 畫似風過山林,青綠油然,還洋洋灑灑挾著河溪遠長。叫她喜歡,沒有推辭就收下了。 她昨夜在榻上,其實枯坐了許久。 她思著,余還景的話不管無心有意,卻是有理。 沒有到萬般絕境,沒有下到火海死地,她既還有牽掛和愛在,也還有時間和機會。 寧妍旎拿出太子予她的大璋玉,將它一同收進了那個天水碧色的荷囊中。 她這幾日確實太過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