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國子監當廚娘 第96節
當今皇上正值壯年,后宮的妃子已過百位,盡管如此,每三年便會舉國大選一次秀女……他順著皇上的話說:“藺姑娘的確與其他女子不同?!?/br> “呵呵,”皇上爽朗大笑,笑聲在寬闊的上書房里傳出回音,然后開口詢問,“那她可有婚配?” 陸史虞認真想了想:“應該是有的?!?/br> 皇上訝異,暗自朝著身旁的福泉投過去一個眼神,大太監福泉嚇得出了一身汗,這件事情他的確沒有聽說?。骸熬尤灰呀浻辛嘶榕?,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這么幸運取得如此良妻?” “臣也是聽國子監的學子所說的,他們對藺姑娘比較喜愛,每日都要去飯堂吃飯,或許是聽到了一些言語?!标懯酚莸?。 “原來是這樣嘛,哎,可惜了?!?/br> 皇上嘆口氣,都怪福泉打聽的消息不準確,讓他差點鬧了笑話。 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了,皇上干脆轉移話題:“聽工部尚書說,愛卿這段時間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幾乎不得休息,正好今日朕讓王太醫過來給愛卿瞧一瞧?!?/br> 說完之后,當真將王太醫宣來尚書房。 之前王太醫曾被皇上派去國子監做義診,可惜陸史虞當時正在京城外并未回來。 如今再見面,王太醫伸出手給陸史虞把脈,作為皇上的身邊人,他隱約知道一些消息,對這位年紀輕輕的陸大人頗為唏噓。 鬧得沸沸揚揚的三次退親,其中一位便是王太醫好友的女兒。 當時王太醫還不懂好友為什么閉口不言,如今知道真相后才恍然大悟,怎么說,這種事情的確不太好說出口。 但他將手指放到陸史虞的脈上時候時,突然發現,男人的脈平穩,分明是身體強健之狀,似乎并未有什么異常。 他愣了愣,又重新換另外一個胳膊把脈。 皇上:“怎么樣?” 王太醫額頭沁出了點點汗珠,連皇上都確定的事情,他不敢說自己沒有發現,只按照原先的約定道,“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太勞累身子有些虛……臣開幾副藥,讓陸大人煎熟后喝下去,喝完后再來太醫院復診?!?/br> “如此也好?!?/br> 皇上點點頭,這是他們提前講好的說辭,畢竟事關男人的尊嚴,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那一天,陸史虞是提著幾包湯藥回去的。 國子監飯堂正熱鬧,比起之前只負責早午飯,現在的眾人明顯忙了起來,但每個人都很高興,學子們可以挑選更多的食物,廚子們可以賺更多的錢,你來我往,笑意盈盈。 陸史虞點了一份烤冷面,他對這種酸酸甜甜的食物很感興趣,最近一直都是吃這個,有時候回家后還要額外花錢拜托藺荷做一份。 做好之后他端著去了二樓。 另一邊,藺荷得知陸史虞來了,從后廚出來,目光先看向老地方,沒有看到人之后才去了二樓雅間。 一進門,先問:“怎么今天來二樓了,之前不是一直在一樓嗎?” 陸史虞:“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說?!?/br> “什么啊,這么嚴肅?” “你見過皇上嗎?” 藺荷搖頭:“沒有,以我的身份,上哪里見皇上啊,怎么突然問這個?” 陸史虞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藺荷:“皇上似乎……” 他停下話,沒有接著再說,只是眉頭緊皺著,沒有了在皇宮里的鎮定自若。 藺荷卻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她不敢相信:“是不是誤會啊,皇上怎么可能看上我一個廚娘?” 雖然自己長得的確好看了點,但皇上什么女人沒有見過?只是如今的四妃就一個比一個漂亮,她皺眉:“總不能看上我做飯的手藝吧!” 可是想一想就更不可能了。 藺荷擅長的是小吃,其次是白案,紅案硬菜根本比不上皇宮的御廚。她喃喃自語,一邊掰著手指數自己的缺點,一邊越發覺得荒謬,最后忍不住出手質問:“所以他到底看上我什么?” 陸史虞抬眼。 她似乎很不高興,這種不高興已經俱化到臉上,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皇上是天下最尊貴的存在,能夠入宮當妃子,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藺荷并不這樣認為,她對萬人用的老.黃.瓜可沒有什么興趣,更何況嫁給皇上就相當于斷了自由,這與她的追求相悖。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沒什么家世,攢的錢恐怕只能買一套宅子,而且非常小心眼,看不得男人三妻四妾,如果對方膽敢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我不僅要離開,離開前還一定暴打對方一頓……” 陸史虞突然打斷她:“不,你很好?!?/br> 藺荷被說的一愣,他已經站起來,走到女人身旁,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阿荷,我們成親吧?!?/br> 第92章 提親&招新人 那天, 有人看到他們飯堂的西施小娘子紅跟著臉從二樓跑下來,和她說話,也跟沒聽見似的徑直跑走了。 然后沒過一會兒, 他們的司業大人也從二樓下來。 “哎呀!” 學子甲朝著學子乙擠眉弄眼:“快看, 司業的心情好像有點好啊?!?/br> “啊, 你怎么看出來的?” “呵呵——咱們司業平時嘴角習慣往下一毫, 生氣的時候會往下兩毫,你看如今他的嘴角是什么樣子的?” 學子乙把眼睛瞪得快要成為斗雞眼, 也沒有看出不同:“感覺沒有笑???” “沒有笑就對了!”學子甲老神在在地分析,“他現在的嘴角是平的,說明他現在心情還算愉悅!” “而藺姑娘又剛從二樓下來,還一臉紅暈, 肯定是……” “是什么?”學子乙一臉驚恐。 “肯定是藺姑娘給司業開小灶啦!” 學子乙:“……”道理他都明白,但,“為什么開小灶會臉紅?” 學子甲嘆氣, 仿佛親眼所見一般:“這還不簡單, 藺姑娘被司業強.迫.開小灶,可司業吃完之后卻不愿意哦不, 忘記了給錢, 所以藺姑娘便和他理論起來,藺姑娘一個女人家臉皮薄,說這種事情肯定會臉紅啊?!?/br> 額,好像是有些道理。 不知不覺中, 學子乙也相信了學子甲的說辭,再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陸史虞,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狠狠地扒拉了一口過橋米線,哎, 要是藺姑娘能給他開小灶,該有多好??! 起初,國子監的學子們都在腦補兩人的愛恨情仇,私下里偷偷嗑生嗑死,除了開始的版本傳言,又接二連三出現了幾個新版本。 直到幾天后,他們突然聽說祭酒給司業做了一樁媒。 嗯??? 怎么回事?! 這件事情還要從蘇全說起。 作為陸史虞和藺荷的頭號cp粉,他獨自掌握著其他人所不知道的真相,比如別人只是看個熱鬧,畢竟一個是國子監的司業,一個只是飯堂的廚娘,地位懸殊太大不可能交集,只有蘇全認定兩人一定有關系! 他可是親眼看見替身的存在??! 這日是國子監休假結束的日子,蘇全肩負著七大姑八大姨的代購囑托,挎著幾個籃子回到學院。 他來的有些晚,路上已經沒有了人,空空蕩蕩的國子監里,只有灑掃的雜役,拿著掃帚一下一下掃著灰塵。 蘇全遇到了喜氣洋洋的祭酒。 他連忙弓腰行禮,祭酒和藹地讓他起來,閑散般嘮家常:“這是剛回來嗎?” 蘇全尷尬地將幾個籃子往身后藏,每次一回家,他娘就恨不得把家里的東西全給他捎上,加之其他親戚央求他從國子監帶吃食,每個人都給他塞點東西,等最后不知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呵呵,”看出他的窘迫,祭酒并未嘲笑,反而有些懷念,“本官年輕時出門讀書,父母也是這樣收拾上很多東西,這些都是他們的關心,為人子女應當銘記在心,好好讀書,出人頭地后才能回報父母的恩情?!?/br> 蘇全正言:“多謝祭酒教誨,學生銘記在心?!?/br> 祭酒教育完學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好了,你先回去吧,本官今日要去給你們司業做媒,再晚一些怕是你們司業又要板著一張臉?!?/br> “恭送祭……等等,給誰做媒?!” “怎么,連你們的司業都不認識了?” “認,認識,只是司業為什么突然……” “你們司業年紀也大了,是時候成家,找個體貼的人照顧他?!?/br> 祭酒捋捋胡子,當時陸史虞找到自己提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像蘇全一樣震驚,還以為那小子打算孤獨終老呢,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有了心儀的姑娘。 呵呵,這樣也好,有什么事情過不去的,只要往前看,人生的日子還長著呢。 祭酒邁著悠閑的步子離開,徒留蘇全,一臉雷劈的表情站在原地。 這在后世叫什么? cp粉被正主親自拆cp? 然后,事情就慢慢傳開了。 不說國子監學子們的想法,藺荷此刻,就是非常臉紅。 她在這里沒有父母,沒有宗族,甚至連身份都是假的,陸史虞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兩人說要成親,可說完之后,一切事情都抓瞎了。 古代成親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者可以忽略,后者卻無法跳過。 要找一個年紀大的長輩,替他們二人把關,于是陸史虞第二天就拿著東西去了祭酒家。 姑且不論祭酒有多么驚訝,總之三天后,一切準備妥當,藺荷在家中等到了媒婆。 媒婆是個嘴邊有痣的年輕婦人,為人比較爽快,拿來了陸史虞的庚貼,她不知道陸史虞和藺荷已經私下商量好,只當是公子家看中了小娘子,發揮自己的口才,將陸史虞夸成人中龍鳳,天下僅有。 藺荷又羞又想笑。 “別看陸大人年紀大,但男人嘛,年紀大點會疼人,你嫁過去之后,就是陸府唯一的女主人咯?!?/br> 這話倒是不假,陸史虞沒有家人,從入京后幾十年沒有返回過故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是什么樣的,連藺荷也只是聽說他過得很苦。 可這么一個幼年貧苦的人,在大富大貴之后,并沒有對錢產生太大欲.望,甚至把多余的銀子拿去救濟窮人,這或許就是一開始,藺荷注意到他的原因吧。 人總是喜歡和自己相對的那一面,藺荷自詡無法做到那么的無私,可她卻很喜歡這種有所堅持的好人。 “我聽說,陸大人曾經被退過三次親,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藺荷低著頭,看著似乎很害羞,但問出來的話卻讓媒婆艮了艮。 “這件事情確實有,但婚姻之事嘛,本來就是兩家人的問題,不能只怪陸大人?!?/br> “可我聽說,有一位小姐公開宣稱,嫁誰也不會嫁給陸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