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國子監當廚娘 第51節
“那就麻煩陸兄了?!?/br> 他一邊感謝一邊端起酒杯,因這關系,恨不得和陸史虞當場結拜,兩人共飲酒水,一杯狀元米酒,激起嘴中辣意,也激起心中情誼。 見狀,作為陸史虞的夫人,藺荷也舉杯邀請桓氏:“jiejie,這便是聞名的狀元米酒,請?!?/br> “請?!?/br> 桓氏很豪爽,當場便喝將小杯中的米酒飲完,她仔細品品味,點頭:“不錯?!?/br> 和普通女子不同,桓氏從小在關外長大,有一部分胡人血統,嫁給董長馮后,也沒有居于后院,而是經常跟著夫君行商,自然對酒了解。這狀元米酒味道醇厚,雖然有些雜質,但瑕不掩瑜,且里面放著梅花,不經意間有股子梅花香。 當家的要賣此酒,不會賺大錢,小錢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這酒是京城人的門面,只夸不貶,算是全了大家臉面。 可她偏偏沒有想到的是,藺荷喝完后,反而不認同了。 “哎?!?/br> 這嘆息嘆得巧妙,聲音足以讓旁邊人聽到,但幾米外忙活的店小二卻無法注意,桓氏心里一個咯噔:“meimei怎么了?” 藺荷輕蹙眉頭:“我不了解酒,可昨天喝的那個,似乎比這個好喝?” 哦? 聚緣樓的酒已經是京城最好的酒,比這還好的酒,那是什么? 不僅飯桌上的人,便是旁邊幾桌,都被引起了興趣。 藺荷看了一眼陸史虞,笑道:“也是國子監司業給我們的,說是最近弄出來的新東西?!?/br> 因為雙肩包的濾鏡,董長馮現在一聽國子監覺得是好東西,厚著臉皮問:“售出嗎?” “暫時還沒有?!?/br> 陸史虞接過話頭:“估計就是國子監的人隨意弄出來的,我們那里也只有三壇子?!?/br> 換句話說,別的地方都沒有! 商人的嗅覺瞬間靈敏起來,反正聚緣樓的酒就在這里不會消失,他們不如先去看一眼其他酒,若好就改變決定,若一般他們再回來也不遲。 “說起來我這人沒什么其他愛好,就愛喝點酒,這次來聚緣樓也是因為如此,不知陸弟可否割讓?” 陸史虞堅決搖頭,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這樣吧,不如弟邀董兄一起品嘗,若董兄真的喜歡,再和司業談?!?/br> “好極!為兄敬賢弟!” 一頓飯吃的主賓皆宜,陸史虞大方地付了錢,和董氏夫婦約好時間,便離開聚緣樓。 街道上,鞭炮聲此起彼伏,小孩拿著火花繩四處跑動,煙火的氣味和年味,讓人的心情莫名滿足。 藺荷收回目光,似笑非笑斜眼覷著身旁的男人:“夫君?” 陸史虞:“咳,權宜之計?!?/br> “是嗎,夫君剛才還逼著人家喝酒呢?!?/br> 她故意捏著嗓子,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被風一吹,喝過的半口酒水涌上臉頰。 艷如桃李。 陸史虞手指一顫,忽然聽下步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嗓音沙啞低沉,經過冬日的風一修飾,總感覺在耳邊一樣。 這下換藺荷有些不自在,不再開玩笑:“好了,只是你怎么知道他會要我們的果酒?” “碰巧?!?/br> “嗯?” “本想搶幾個聚緣樓的生意,正好碰上罷了,你可以回想一下他的穿著和口音?!?/br> 陸史虞繼續往前走,似乎恢復了正常,加之把酒賣出去,心情不錯:“舞獅的時候,他二人問過路?!?/br> 藺荷回想了一下,那董長馮的口音的確不是京城人,反而有點兒江南那邊的意思,且穿著富麗堂皇,只差明晃晃說自己是條大魚。 “我們不能只賣給他一個人吧?” “自然,本官已經讓四九給黎王送去了兩壇?!?/br> 至此,藺荷佩服地五體投地,論宣傳眼光,她還不如一個古人,當然她也不會認輸:“夫人們那邊就交給我了,正好下午要去給朱夫人送甜點!” “嗯?!?/br> 分開前,陸史虞又莫名叫住她,問了一句:“你晚上做什么?” “晚上的話,林大娘家邀請我一起吃年夜飯,狗蛋要上學了,之前忙著飯堂的事情,一直沒有去,借此機會把禮物給他?!?/br> 她擺著手指數完要做的事情,后知后覺:“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提醒你別忘了明天和董家人見面?!?/br> “陸大人放心便是?!?/br> 于是兩人分頭行動。 對于朱夫人,藺荷算是熟門熟路,她只說是自己做的新東西,適合女子小酌,對方便了然地收下,直言:“年后常娉公主相邀,這酒正好拿去一同品鑒?!?/br> 藺荷笑道:“那可多謝夫人了?!?/br> “舉手之勞?!?/br> 離開朱府后,藺荷終于想起剛才為何覺得常娉公主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就是第一批梅花樹甜點中的人。 當時她還感慨,自己做的東西居然讓公主都喜歡。 ***** 另一邊,南商董長馮和妻子回到暫住的地方。 自古以來,過年都是一件大事,民間舞獅守歲貼對聯,家人聚在一起包餃子,然后點燃爆竹,在生生歲歲中,送別舊年歡迎新年。 沒有趕回故土,對他們來說已是遺憾,自然沒什么心情在異鄉過年,晚飯吃了些餃子,早早休息,第二日起床后便備禮去拜訪陸史虞。 大年初一,百姓穿新衣,拜長輩,走親訪友,藺荷和陸史虞都沒有家人,自然少了步驟。 藺荷只和周圍的鄰居相互交往,送上自己炸的黃油果子,眾人嘗過之后,才知道她有一手的好廚藝。 最后去劉婆家里,敲了半天門才有回應,開門的卻并非劉婆,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找誰?” 藺荷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我找劉婆?!?/br> 男人一身勁裝,面容有些困頓,下巴處還有微微的胡茬:“她出門了,我是她兒子 ,你有事?” “沒有什么事,只是做了些點心,送給劉婆,其他鄰居已經送過了?!?/br> 男人聞言接過去:“謝謝?!?/br> 半個時辰后,拜完年的劉婆慢悠悠回來。 她一大早是去了在另一條街上的婆家。 家里分家,公公婆婆跟著老大家住,作為兒媳,大年初一肯定得過去看老人家,不巧大嫂家吃飯完,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 于是大嫂就開始陰陽怪氣,說她磕完頭賴著不走,就是為了吃她們家的點心。 呸! 劉婆當場就火了,一兩個油炸酥果,還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滿是潮味,那油也不是什么好油,她只吃了兩口,就有點兒犯惡心。 憋了一肚子氣回來,進了院子剛想罵人,又想參.軍的兒子剛從軍隊回來,這個時辰說不定還在休息,硬是憋住了罵街。 進屋看見桌子上的點心,劉婆隨手拿起了一個黃油果子塞進嘴里,酥脆的奶蛋味兒直通味蕾,讓她心里的怒火有一瞬間的停頓了,他娘的,這不比大嫂家的酥果好吃? “這是哪家的點心?!” 兒子段懷山從屋外走進來,正好聽見劉婆的自言自語:“哦,是一位小娘子拿來的,說是自己做的,給所有的鄰居都送了一份?!?/br> 劉婆想了一會兒:“那小娘子是不是長得高,皮膚特別白,說話細聲細語,笑起來比花兒都漂亮?” 段懷山:“唔,好像是吧?!?/br> 其實他當時太困了,沒有仔細看。 “哎喲,那是新搬來的藺小娘子呢,聽說父母都不在了,現在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想到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啊?!?/br> “是嘛,那可真不容易?!?/br> 劉婆眼睛動了動,前幾天她托人給兒子看媳婦,對方后來不了了之,劉婆以為沒戲了呢,不想又遇到了藺荷。 這雖然沒有娘家,出嫁的時候帶不來豐厚的嫁妝,但模樣和性子卻是實打實地好,現在又發現是個手巧的,成親后肯定能辦事。 像大嫂介紹的娘家外甥女嫁妝倒是好,長得一臉麻子,就是她都看不上,更何況兒子了。劉婆是個疼兒子的,此刻便詢問兒子對表外甥女的看法,段懷山想起那個只見過一面的表外甥女,連忙搖頭:“算了算了?!?/br> 于是劉婆心里有了成算。 不過這種事情急不來,還得慢慢進行:“你回來時不是帶了幾只野雞嗎,抽空送過去一只?!?/br> 段懷山皺眉:“那是給你和爹吃的?!?/br> “你這小子,一共三只,送一只過去怎么了,人家一個姑娘家無依無靠,咱們做鄰居的不得多照顧一點?!?/br> 段懷山不說話,劉婆又指著桌上的點心:“而且這點心不比鋪子里賣的差,就算去買也得幾十文?!?/br> “有這么好?” “不信你嘗嘗?!?/br> 段懷山不信邪地捏起一枚,小小的,形狀不規則,還沒有他的指腹大小。 他在軍.隊待久了,吃飯也快,遠遠一個投.射進嘴,因為速度快,差點兒進了喉嚨眼。 用舌尖抵住,轉了個圈到牙齒,比酥果硬一點,咬碎后,有淡淡的酸奶味,仿佛讓人置身于草原,碧藍的天空,沁綠的草原,騎著馬兒盡情奔跑。 鐵血硬.漢皺著眉,忽然說:“一只野雞太少,等等我去外面抓只鴿子?!?/br> 劉婆:“……” ***** 藺荷不知道自己將要發大財。 眼下,她有另外一筆更大的財要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