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降溫 第9節
郁清沒鎖門,擔心溫擇敘會進來,胡亂趿著鞋子走過去,拉開門,露出半邊身子,不敢往前靠太多,躲著走廊壁燈照射過來的光線,想借著黑暗掩藏。 她剛哭過,一定很丑,她……也不喜歡別人知道她哭。 “我……沒事,準備睡了?!庇羟逦⑽⒌皖^,長發垂落,遮住她的雙頰。 失落和落寞籠罩著郁清,溫擇敘想無視都難,原來隱約聽到的聲音是真的。 溫擇敘沒忍住,抬手用手背碰了碰郁清臉頰,嚇得她抬頭瞪大眼睛看他,又慌張地垂下頭。 短短兩秒,溫擇敘就發現白日里漂亮水靈的大眼睛里布滿紅血絲,眼底猩紅。 是哭過的樣子。 “我……”郁清想說她去睡了,溫擇敘一只手捧上她的臉,大掌溫熱,拇指揩掉她眼底的淚,他輕聲細語安慰:“怎么哭了?” 郁清本沒事的,被他溫柔地一問,心底里的無助和害怕涌現,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全砸在他手背。 溫擇敘神情不再柔和,逐漸變得嚴肅。 郁清在他開口問情況前,小聲說:“我好像皮膚過敏了……” 剛剛郁清就覺得癢,沒想到哭之后更癢了。 難道晚餐里有她過敏的食物? 顧不來更多,郁清覺得委屈極了,碰到糟心事還全身癢。 溫擇敘拿開手掌,借著打過來的光,看到她脖子上泛紅一片,下顎也紅了,過敏的癥狀。 “去醫院?!睖負駭阉约?。 她站到昏黃的壁燈下,他才發現不止脖子,胳膊也紅了一片。 郁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擇敘臉色微微沉著,看著她時,又很柔和。 一定…… 是錯覺。 作者有話說: 第三步:再退一步,然后等待時機反撲?。▌菰诒氐茫?/br> 嘿嘿嘿!老溫真的很腹黑! 快了,再讓子彈飛一下下!我送他們去結婚(bushi) 這章發66,歡迎留言~ 注:文中的1和2出自李銀河的《李銀河說愛情》 感謝各位大佬爺的支持,我愛你們??!么么么噠 第8章 清晨降溫 溫擇敘中途瞄到郁清摸了幾次脖子,用掌心輕輕地摩挲著,緩解癢意帶來的難耐。 他當下立斷,改了行程,去人少的衛生院,放棄去大醫院,因為晚上大醫院人多,掛不掛上號難說,掛上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幸好衛生院所處的是邊緣市區,晚上人少,前面只有兩個人,很快就到郁清。 郁清坐在走廊外的凳子,溫擇敘站在隊伍后替她排隊,手里拿著病歷本和剛辦理好的醫療卡。 第一次來,必須要弄這些繁瑣的東西,郁清不知道過程如何,只懂溫擇敘離開十分鐘不到就弄好了。 十五分鐘前,在電梯里。 郁清透過墻壁,看清此刻的自己。 特別的丑。 紅疹往臉頰蔓延,像仙俠劇里反派身上可怖的疤痕。 郁清緩緩垂下脖子,長發遮住,怕被路過的人看到。 眼前突然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捏著藍色醫用口罩的一角,輕晃一下:“戴上吧?!?/br> 郁清不敢抬頭,不想嚇到他,小幅度點了點頭。 溫擇敘嘆氣說:“準備換季,現在來醫院的多是流感,你免疫力本來就低,感染可不好,注意防護?!?/br> 郁清心為之一振,很奇妙的感覺在她體內蔓延,下意識地仰起頭,看著他。 莫名的,在他這獲得了安全感。 溫擇敘沒注意到郁清的情緒變化,偏頭看她臉頰,眼底的光淡下:“難受嗎?” 郁清抬起下巴,愣愣問他:“不丑嗎?” “傻瓜,誰會說你丑?!睖負駭⑿α诵?,“你現在是生病了?!?/br> 郁清忽然覺得自己好傻,底氣不足地‘哦’了聲。 倏地—— 他的兩指抵上她的下顎。 溫擇敘指腹凝力,輕輕地往上推,郁清被迫仰起頭,他哼笑說:“真要說的話,像一朵花在你的脈搏綻放?!?/br> 他的比喻特別唯美。 文化人說比喻,是不是都這么唯美。 郁清:“好看?” 溫擇敘:“是你好看?!?/br> 花比她,還是遜色了些。 郁清臉更熱了,他的話比眼神更能撩撥人心。 這會兒,臉頰怕是比紅疹還紅。 但現在曖昧氛圍里的似乎只有郁清,溫擇敘松開她,繼續去看前面排隊的情況。 郁清仰著頭靠在凳子上,緩解不爭氣的心在高頻率跳動。 時間流逝,過敏癥狀越來越嚴重,郁清直不起身子,彎腰靠著沙發,眼皮重,呼吸不上來。 ——短促、急切,在發顫。 溫擇敘一直關注郁清的情況,發現她不對勁,急忙蹲在她前面,扶著她肩膀問:“怎么了?” 郁清拽著他大衣的領口穩住身子,說一個字要喘一下:“難……受……” 心臟仿佛要炸開。 溫擇敘急忙叫護士,大家見到這個場景,紛紛讓他們先看醫生。 郁清掙扎站起來,身子晃了下,溫擇敘直接把她公主抱起來,疾步走向門診室。 郁清殘存的意識不多,也顧不上其他,只想肺部能進一些新鮮的空氣,張嘴喘著,想讓五臟六腑別這么疼。 醫生的問診全是溫擇敘在回答,但—— 溫擇敘湊到郁清旁邊:“小清,醫生問你生理期?!?/br> 郁清大口呼吸:“上、周?!?/br> 醫生繼續問:“最近有性.生活嗎?” 郁清暈乎乎的,遲鈍地想了一會兒:“沒……” 溫擇敘還在,聊到這些,后知后覺的尷尬纏繞著郁清。 溫擇敘:“醫生,影響不大的話,先給她開藥吧?!?/br> 男人的神情嚴肅,話里全是不容置疑,醫生莫名其妙就跟著他節奏走了,愣愣地點頭說好,跳過無關緊要的問題,給郁清開藥。 醫囑開出來后,要先打一針屁股針,然后驗血,最后看看情況再決定下一步治療。 過敏的屁股針特別疼,郁清每年都會中招一次,對這個感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忍著疼打完,郁清扶著墻出來,溫擇敘就等在門口,見她來,走到她跟前。 “再去樓上抽血就好了?!睖負駭⒌穆曇魪纳厦鎮鱽?。 郁清不好意思讓他抱著,溫擇敘就攙扶著她,她握著他手腕作為支點,站在電梯里,她抬頭悄悄瞧他,他下顎線繃著,好像有些緊張……準確說擔憂。 擔憂她么? 好像是這回事。 沒有太多腦細胞去細究,藥物效果襲來,郁清昏昏欲睡,抽完血就在病床上睡著了。 驗血結果需要等上半小時,期間溫擇敘就守在床邊,時不時檢查她脖子和胳膊,確定紅疹在消退,才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小姑娘心大得沒邊。 來的路上問她是不是食物過敏,幾分鐘后,她才遲緩的說,有輕微的海鮮過敏,但很少會病發,抱著僥幸心理吃了蟹rou。 溫擇敘心里自責,要不是他忘記問她的忌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郁清睡相很乖,側著身子,半張臉壓在雪白的床單里,發絲纏在臉頰邊,因為生著病,她的美多了幾分破碎感,像冬日里葉片上,一觸就碎掉的霜冰,落在地上,碎碎的幾片,晶瑩剔透。 周勁給溫擇敘來了電話。 溫擇敘挑開簾子,去到走廊,接到耳邊:“怎么了?” 周勁驚呼:“敘哥,你去哪了?” “郁清過敏了,我帶她來醫院?!睖負駭⒆叩綉敉獾奈鼰焻^,點了根煙。 周勁聽到對面打火機碰擦的聲音,收起不正經問:“敘哥,你到底對人小姑娘什么態度?” “不是我多嘴啊,我們這些人的婚姻,以后都是家里安排的,哪里輪到我們做主,你就更不用說了,你要走仕途,家里肯定希望對方家里能幫到你?!?/br> 溫擇敘抽完一半的煙,捏著煙嘴摁在煙灰缸里,煙蒂散落,零碎一地,煙過嗓,低沉幾分,才問:“說完了?” 周勁愣?。骸巴辍炅??!?/br> 溫擇敘走出廊檐,站在雪地里,散掉身上的煙味:“以后這些話不要在她面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