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戰場
(家人們,這幾天腸胃感冒了,所以昨天沒有更新,肚子好難受(??Д`)) 在夜里我輾轉反側,抱著緣緣思來想去,看著她沉睡的面容把不切實際的想法壓下去,又在半夜驚醒,這也并不是不切實際,月亮和六便士就切切實實的在我眼前。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呢,要是想出去,也得再等等?!蹦程煸缟?,緣緣趴在我身邊對我說,我怯怯地問她,“出哪兒去?” 她不明白地搖頭,“我哪兒知道你要去哪兒,反正你一直都叫著想出去出去,我也不知道你要出哪兒去?!?/br> “如果能帶著你走,就更好了?!?/br> 她當我又在認真地胡言亂語,沉默著走開,可是我心中藏著的某顆種子卻在不斷生根發芽,終于有一天成熟。 緣緣一直很怕,怕我把那句話真的說出口。 我離開那天,她還是來了,我記著那天天氣很不錯,晴空萬里,她簡單地穿一件T恤配牛仔褲,提不起精神來,我用力擠出一個笑容,抱了她。 在擁抱那一刻,我有千萬次想要留下來,或者強迫她和我一起走,最后是她先放的手,和往常我出去參加比賽一樣,她明媚地笑,看著我轉身,我又哭了,在機場提著兩個大口袋,像一個流浪漢。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為了“自由”,可是走出去就是自由嗎?我沒有錢,手里只有幾萬塊,不可能身無分文的說走就走,所以我的第一站是俄羅斯,我會一點點俄語,認識一兩個俄羅斯車手,他們熱情地接待我,其中一個朋友羅亭給我安排了一個工作——洗盤子。因為我的傷還沒有好,沒有辦法去車隊幫忙,每天刷一堆盤子,肩膀疼得只能用力才能抬起來。 晚上他們會開著車來接我,在俄羅斯街頭一直開到鄉間,這兒的氣候變化很大,我看著曠野,陷入了沉思。 “你到這里來真的就不回去了?” “可能吧……”我的俄語還不夠精湛,沒辦法和盤托出我全部的想法,我想家了,想父母、想緣緣,但一點都不想那被壓抑著的生活。 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感覺還是風平浪靜的,我只有等著我的傷痊愈。再次坐上賽車駕駛座那天,我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我開得很慢,后面追上來一輛,他用粗魯的語言吼道,“開這么慢,你是烏龜戰隊的嗎?”我回頭去看這個大胡子男人,酷似植物大戰僵尸里的戴夫,可他的體型卻更像巨人。 “你的車不錯?!蔽一氐?。 “你要和我比比嗎?” “不了,”我指著自己的肩膀,“受傷了?!?/br> “受傷?”他停車,我也停著,那顆全是毛發的腦袋探出來仔細看我,“你安的假肢?” “不是,骨折?!?/br> 他立馬狂妄地笑起來,差點要斷氣了,“骨折?那不就是吃飯的時候噎了一下嗎?”他對我比了一個“loser”的手勢,噓著氣開走了。 心中某個點被觸碰到,我生氣又很想證明自己,把油門踩到底,腦子里響起很多聲音,“你太沖動了”“幼稚”“你是最棒的”…… 那個男人知道我在和他比賽,也加了速,幾圈下來,我瘋了似的往前沖,他卻悠哉悠哉的最后停下來。 “喂,小弱雞,要我給你找醫生嗎?一會兒手斷了,得抹點碘伏吧?!?/br> 我壓住自己的怒火,下車想要罵回去,卻看見他缺失的右手。 “怎么回事?” “被老虎咬的,還是你們中國品種的老虎?!?/br> “你是獵人?” “我是軍人?!彼嫔渚?,從車上下來時,自帶威嚴,我在他身前確實像小雞崽。 “我叫張一塵,你叫什么?” “米哈伊爾?!?/br> “你現在在做什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他戲謔地望著我,非常不屑,“我有補貼,現在每天玩?!?/br> “那玩兒的是什么呢?” “你小子到底要干嘛?” “我想和你一樣?!?/br> “那你去找只老虎咬你一口不就行了?” “不是?!蔽揖瓦@樣不說話,眼神堅定地盯著他,他的神情變了,最后緩和了語氣,“你跟我走?!?/br> 原來米哈伊爾是特種軍人退伍,現在和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住在一起,這群人大多數都是俄羅斯人,有過光輝的歲月,只有幾個文藝青年和藝術家,但是并不違和。 “這是誰?”一個比米哈伊爾年紀更大的老頭走出來,拐杖杵在地上悶響。 “一個毛頭小子,手有問題,還非要和我比賽,犟?!?/br> “張一塵?!?/br> “哦?!崩项^答應了一聲,拐杖指了一個方向。 “什么意思?” “叫你住那邊?!泵坠翣栴I我去房間,里面是一個高壯的年輕小伙,“你好?!?/br> 我熱情地和他打招呼,他沒看我一眼,只是說,“不怕死的又來了?!?/br> 這該不會是一個傳銷組織吧?我頓時想跑,正巧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響起,“來了新的朋友了?” 她是第一個對我笑的,“張一塵?!?/br> “別介紹你了,整個俄羅斯都快知道你叫張一塵了?!毙』餇孔∨旱氖?,女孩兒抱歉地回我,“他就是這樣,別介意,我叫莎雅,這是我的丈夫馬里克斯?!?/br> “他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可能明天吧,你就知道了?!?/br> 我還是不懂,一整宿沒睡著,第二天我被一盆涼水潑醒,米哈伊爾坦胸露乳的站在我面前,我覺得自己完了,是不是入了一個黑幫。 “不是免費給你吃給你睡的,起來,訓練!” “訓練?” 米哈伊爾困難地給我解釋,我聽得一知半解,大概明白他們是一個由退伍特種兵組織起來的民間團體,俄羅斯邊境和小鄉村里有很多黑惡團體藏匿毒品和槍支的地方,他們經政府批準,可以單獨行動。 “你小子開車還行,能去給我們做個司機?!?/br> “我要和你們一樣?!?/br> “別做夢了,現在你連當司機的資格都不一定有呢?!?/br> 他抓著我的衣領,把我往水里按,俄羅斯的室外冷得我睫毛上都是霜,往涼水里洗一下臉,我猴一樣的叫起來。 “這就憋不住了,滾回你的老窩吧!” “我能……”我哆嗦著,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他的斷臂處光滑得只剩下一個尖,看著他健碩的肌rou,再看自己不堪一擊的弱體,我咬定牙關,用更洪亮的嗓音回答,“我能!” 這訓練幾乎是原始人生存模擬,他抓了一塊生rou送到我面前,“咬?!?/br> “有寄生蟲?!?/br> “我們會帶你去打針的?!?/br> 既然有安全保障,那就不怕,我咬下去,留下一排牙印,腥味中帶著血銹的臭。 “全部都得吃完,得吃進肚子里!” 之后,我那吃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味道。不止是生rou,蟲也得吃,活的更要吃,我一天刷四遍牙,還是止不住想干嘔。 站在冰天雪地里一絲不掛,十幾分鐘就會意識模糊,我挺到了十二分鐘,在醫院里呆了三天,出院的時候我急沖沖地往院子里趕,米哈伊爾像是換了個人,竟然對我和藹地笑著,“還以為你挺不過去了,考核結束,現在教你一項技術?!?/br> “什么技術?” “開槍的技術?!?/br> “好??!”我興奮不已,但拿著槍的時候,手卻在打顫。 “射擊??!” “不是很敢……” “孬種!”米哈伊爾恨鐵不成鋼,端起一把獵槍示范給我看,那巨大的槍聲嚇得我手腳有些發軟。 那天那個老人緩緩朝我走過來,米哈伊爾叫他父親。 “把槍對準他的太陽xue?!?/br> “你們不能這樣,這樣很危險——”當子彈已經上膛的手槍比著我的腦袋時,我冷靜了下來,對準前方開了一槍。 “沒,沒有傷到人吧?”這子彈射程很遠,我的心臟一直在不規律地跳動。 “好!”我回頭,院子里的人都在為我鼓掌。 “這幾天好好練,過幾天你要和我們一起出發?!?/br> “去做什么?” “爆一個毒梟的頭?!?/br> 我連做夢都是怎么端槍、射擊,等待著那天的到來。 “起床了!” 不到六點我被叫醒,要穿防彈衣,身上還裝著子彈,外面來了好多兵,烏泱泱的,可能有幾十個人。 “一會兒你要做的就是呆在車里,保證我們的車不被搶走?!?/br> “那我不下去嗎?” “車在哪兒,你的命就在哪兒?!?/br> “好吧?!蔽抑雷约旱牡膶嵙Σ蛔阋哉嬲M入戰場,只好點頭。 天還是黑的,這個小村莊悄無聲息,只有我們的車轱轆滾動的聲音,經過寨子,前面果然有一群人攔住我們,我們有四輛車,里面裝了貨物當掩蓋,貨物下都是人,米哈伊爾在最前面,不知道和那些人說了什么,放我們進去了。 我警惕地看著四周,有狼在叫嗎? 車停在一家工廠門口,我還在車上,他們從車廂里陸續地往外走,井然有序,蹲點在工廠的每一處,這次的目標是離工廠不遠的一個小屋,那里面有軍火。 我就像一個vip觀影人員,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們接近那里,突然爆炸聲響,一個人呈拋物線飛出去,我的心揪起來,祈禱那個人不是我們的兄弟,同時也端起了槍,生怕有人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