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腥風血雨回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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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吻了。 江琰想不透為何他們會在詭譎恐怖的氣氛下親吻著彼此。 也許是因為當他清楚瞧見了那人的面容后,一股酸澀感涌上,紅了眼眶,鼓動心臟,衝動之下他便抬手攀著他的頸子。 而那人,輕笑了聲立刻從善如流的俯下頭,覆上他的唇。 「琰琰……」他咬著他的下唇,自喉間低聲呢喃道著,「別怕,我在?!?/br> 江琰回應著他的動作,湊上前親吻著他那好看的薄唇。 「紀樞雨你真混帳……」他罵著,他咬著,他狠狠瞪著。 江琰萬萬想不到,總在夢回十分入夢的紅轎子中,凝視著他的男人竟真為紀樞雨,怪不得他身上的清香以及溫潤低沉的嗓音會叫他如此熟悉。 「對不起,琰琰?!?/br> 紀樞雨重重吮吻著江琰的唇瓣,舌滑過他的齒間,纏捲著他的舌,又加深了這個吻。 江琰悶哼了聲,張嘴又報復的咬了他的下唇,但還是控制著力道沒咬破皮。 吻了一陣兩人這才分開,紀樞雨指腹滑過江琰紅腫的唇,修長手指撫過他的臉頰,輕聲說,「愿意聽我的解釋嗎?」 江琰沒好氣地指著門的方向說,「我儘管愿意,女鬼可是不等的?!?/br> 紀樞雨笑出聲來,「琰琰,你沒發現女鬼已無任何動作嗎?」 經他提醒,江琰這時才發現外頭的倪筠薇已不再砍門,他詫異望他,蹙眉問:「這是怎么回事?」 紀樞雨牽起他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滑過他的手心,江琰耳尖有些紅。 「跟我來?!顾嫔蠏熘畈豢蓽y的淺笑說。 江琰雖然有些猶豫,但既然紀樞雨一副從容自得的模樣,想必該是無事……吧? 他跟在他的身后,緊張的看他按著門把,輕輕壓下拉開門ーー 江琰一見到外頭的景象怔住了。 只見倪筠薇舉著大刀,面容發狠的貌似要砍下,時間卻像是突然被強制暫停,她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再動作。 江琰感到不可思議的問,「她為何不動了?」 當他問這句話時,倪筠薇的雙瞳卻動了,她惡狠狠的瞪著江琰。 紀樞雨站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冷聲道:「既然已知曉了我的身份,你還敢再造次?」 倪筠薇忿忿瞪他,「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塊兒的,我才是你該選擇的對象?!?/br> 紀樞雨漫不經心的捲起白襯衫的袖子,但抬起的眼眸中盡是對她的輕蔑。 倪筠薇怒嗔,「紀樞雨,你會后悔的……」 她的話未落,儘管身子無法動彈,依舊能感受到紀樞雨那雙桃花眼覆上白霜,正冷然覻著她。 倪筠薇身子微微發顫,方才囂張狂傲的氣勢頓時消失無蹤。 江琰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紀樞雨將目光給他,眼眸中的冰霜瞬即溶解,重新披上的是煦陽暖暖,他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貼在他耳邊親暱地說了句,「待會兒解釋?!?/br> 江琰捂著紅了一片的耳,點了點頭。 當紀樞雨再望向倪筠薇時,已沒了笑意。 他伸手打了個彈指,黑霧自他的周身逐漸蔓延開來,絲絲縷縷的往倪筠薇的腳邊環繞著。 倪筠薇驚慌喊叫出聲,「你、你要做什么?」 「你已亡,不該再存于此地?!辜o樞雨面無表情道。 她梨花帶淚的懇求著,「對不起,我只是太愛你了……請原諒我的無知,別讓我煙消云散,求……」 倪筠薇話未落,肌膚一寸一寸的黑化,最后化做一團黑霧消失于他們眼前。 江琰睜大眼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怪象,忽感后怕而稍稍后退,和紀樞雨拉開了點距離。 紀樞雨的笑意始終噙在唇角,不因江琰的動作而散去,他朝他伸出手溫聲說,「琰琰別怕,過來我身邊?!?/br> 江琰垂眸望著他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遲遲沒有動作。 「我帶你去看個東西,你便會明白?!辜o樞雨耐心的哄著,面上神情無一絲的不耐。 江琰凝望著他炯炯有神的眼眸,那雙眸子中映照著他的身影,是如此專情真摯,讓江琰確定,他依舊是那個紀樞雨,待他如珍寶的那人。 因此江琰抬起手來,不再畏懼。 紀樞雨神色轉為喜悅,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緊握在手心里,一步一步帶著他往前走。 江琰發現四周的景物逐漸產生變化,原本的教室已經消失,換上的是同夢境中一樣的街弄。 兩側的紅燈籠在紀樞雨出現時,隨著他的步伐逐一燃起,溫潤火炬將他的白襯衫映上炫目的紅。 江琰瞧著紀樞雨修長的身影,忍不住又是嫉妒又是羨慕,不過是穿件襯衫配黑色長褲,愣是穿出明星架勢……不,他的帥勁氣勢是無人可比擬的。 如此一想,江琰有種護著自家人的錯覺? 「在想什么?」 紀樞雨好聽的嗓音讓江琰回神,他輕咳幾聲掩飾尷尬,佯裝正經的問,「這是什么地方?夢嗎?」 「是夢亦不是,或者該說這是我倆曾經的回憶?!辜o樞雨柔聲回道。 「回憶?」江琰不解望他。 紀樞雨頷首,「我們于這時代相遇,也于此分離……」 他說這話時面色添上哀傷,連道出的話都顯得沉重。 江琰好奇著,他的過往究竟經歷了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他擺出椎心泣血般的神情。 紀樞雨拉著他走到紅轎子前,引領著他進入轎子中。 他扶著他坐至自己身側,待他坐穩后,一陣陰風襲來,將紅簾子盪出清脆聲響,江琰忽有種恍惚感。 眨眼間,他耳邊縈繞了紀樞雨溫潤的嗓音,似乎親身回到了百年前的過往云煙。 宅子里紅光肆意襲捲宅里的每一處,卻沒半點哀嚎或是哭啼聲,因里頭已無活人。 他們身上都佈滿深淺不一的血痕,瞠大雙目似乎在向天訴冤著自己多么的死不瞑目。 這一世的江琰身在民初,姓時名雵。 當年他七歲,家闖強盜,劫財害命,一家大小無一不倖免,唯獨時雵。 但究竟為何唯獨留他命?只能瞎猜他被家人藏于隱密處,才免于一死。 遠方親戚將時雵帶回去領養,而時雵和紀樞雨便是于此村遇間彼此。 時雵熟悉的穿過林間,跳上溪澗大石,躺在上頭感受著天地萬物獨有的靜謐感,享受著春風煦日拂過他每寸肌膚。 只有在這時他才能做回自己,盡情嚎哭。 驀然,草叢內傳來窸窣聲響,時雵抹乾眼淚戒備的坐起身子。 接著他愣愣望著,草叢內步出的俊逸少年,一臉淡漠的和時雵對望。 這便是他們的相遇。 時雵闖入了紀樞雨的地盤,他不動聲色地觀察數日,在看到時雵流露出的喜怒哀樂,漸漸想了解人的情感。 一人一妖愈走愈近,總在一起玩耍笑鬧,吐露真心話。 誰能知曉,他總在夜里被噩夢驚醒后,無助縮在被子里低聲悲泣。 誰能知曉,當年他被母親藏在柜子里時,叮囑他不能出來否則會被鬼抓走,他還以為母親在和他鬧著玩,藏了許久等了多時,當他爬出柜子后卻只馀冰冷尸體。 直至紀樞雨的出現,他才感受到所謂的親情。 殊不知一名背著算命旗幟的男子出現后,破壞了這份寧靜幸福。 他口沫橫飛的說著,在林間瞧見了時雵和妖混在一塊兒,于是他被眾人抓著審問,更是把這一個月的天災饑荒全怪罪于那山妖。 時雵雖然只是孩童,但絕不暴露妖的蹤跡。 于是村民們聽著村長的指令,假裝將算命先生趕出村子,不再追究此事。 單純如時雵,等了一陣子確定無人再監視他,又偷偷摸摸地溜入山里。 幾日未見,紀樞雨已脫離稚氣蛻變成高挑的俊美青年,他總愛穿紅色長衫,襯著一雙金瞳,在陽光下耀眼著時雵晦暗的心房。 這天風光明媚,清風徐來,卻在轉眼間都變了調。 算命先生帶著不知哪來的弟子在紀樞雨周身圍了一圈,擺陣。 「妖物,你惑亂人心,帶來天荒災難,該誅?!?/br> 算命先生穿著一身道袍,白鬍鬚隨著他的動作搖曳,仙風道骨的叫村民心生敬佩。 「妖,該殺!」 時雵面色驚恐的站在紀樞雨面前,張開雙臂試圖保護他。 紀樞雨溫聲說,「小兔子,已經足夠了?!?/br> 時雵回首對上一雙真摯的眼眸,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被推倒在地。 他的金瞳瞠大,迸發一股強大力量,叫他們動彈不得。 算命先生同村長使了個眼色,他身形一動,拿著木劍朝紀樞雨刺去。 于此同時,村長動作敏捷的上前將時雵帶至自己身邊。 但這一切卻像是算計好的,陣法困住了他的動作,木劍亦刺入了他的胸膛,幾聲槍響對準他的四肢關節,讓他只能頹然跪倒在地,狼狽不堪。 「哥哥!」 時雵低頭咬下村長的手,奔向前去。 小小的身子終究不敵大人的力氣,時雵卻還是使命掙扎。 算命先生將木劍埋的更深,木樁刺入他的腳踝,大喝道:「妖怪,還不就范!」 「住手……」 時雵不知自己是如何掙脫奪槍,他朝著算命先生扣下板機,子彈穿過他的胸膛。 「不ーー」 時雵得瑟的笑了,耳邊卻是回盪著紀樞雨的怒號。 當塵沙揚起漫天飛揚,當灼熱的液體染紅了他的衣衫,渾身覺得冰冷,時雵這才知曉……他中彈了。 時雵瞥見村長神色哀戚的開了槍,以及倒臥在地的算命先生,笑了。 但他卻不覺疼,抬手撫著紀樞雨的臉龐,淚眼朦朧說著,「哥哥謝謝你,快逃……」 用僅存的力氣道出后,他便無力的垂下眼眸,沉沉睡去再也不醒。 紀樞雨第一次知道如何哭泣,淚沾濕了他的臉頰,滾落至時雵艷紅的鮮血中,頓感一股萬箭穿心般的疼攀上心尖。 「啊ーー」 一聲怒吼,一陣強大的力量奔騰而出,他蛻變成大妖,舉世無雙的妖力掀起腥風血雨。 風光不再無限,清風不再吹拂,天降下紅雨,血腥味蔓延在每一寸土。 他抱著時雵的尸身,渾身沾著觸目驚心的紅,跪在地上仰天無聲哭泣。 原本中槍倒地的算命先生緩步朝他走來,他換上的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胸口完好無傷。 他穿著一身白衣長袍,手負于身后,望著紀樞雨的眼眸有無奈和悲憫。 紀樞雨頓時明白,祂是神,真正的神。 「為什么……」他啞著聲音問。 神輕聲道:「我來便是要阻止這場殺戮,果然天命不可違,該臨的依舊避不了?!?/br> 他聞言笑出聲來,那笑聲是如此凄切悲涼。 神抬起手指點在他的額上,「你本為善妖,卻行殺戮之罪,故我得將你封印在無淵,永世不得輪回解脫?!?/br> 他望著懷中的時雵,「那他呢?」 「他心性善良,將入輪回再為人?!股駵芈暬貞?。 紀樞雨滿意笑了,在消失之前他于時雵耳邊落下一句,「小兔子,等我去尋你……」 他于無淵沉睡,再醒之時已百年。 最終,他們又回到彼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