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樓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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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東沙坐在月光下發呆,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子佩回來了。 子佩看她上身赤裸、神情呆滯,心里登時一沉,臉色鐵青。 他蹲跪在阿爾東沙身前,焦急地發問:“娘子,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阿爾東沙空洞的眼神緩緩聚焦在子佩身上,恍惚搖頭。 子佩小心翼翼道:“海原卿找人輕薄你了?” 她從虛無的悲傷中感受到了一絲怒意。 “不是!別說我了,他們愿意放你走了?” 子佩稱是,輕輕靠進她懷里。 “娘子,你愿意護著我,我很開心?!闭f著,他看到阿爾東沙上半身新增的疤痕,怫郁地抬頭:“你受苦了?!?/br> 阿爾東沙不想理他,依舊是坐著不動,兩人就這么依偎到了夜深。 “娘子,我同你一起睡好嗎?不做那個事,我就是抱著你睡?!?/br> 阿爾東沙嘆息,可有可無地應了,兩人洗漱上床。阿爾東沙背靠在子佩的懷抱中睡去,第二天又在子佩的怒吼聲中醒來。 “你一大清早的來娘子房間干什么?” 阿爾東沙坐起身,看到飽含熱淚的杜容臻躲在門口,囁嚅著道歉。 她不耐煩道:“你別這樣吼他好不好!他又不是要害我?!?/br> 子佩瞠目結舌:“他在你衣衫不整的時候直接闖進來,是何居心?” “能有什么居心?他過來叫我起床的,最近每日卯時起床練功,今天起晚了?!?/br> 阿爾東沙從床上爬起來,擦拭杜容臻的淚水,剛起床的煩悶感讓她對子佩的頤指氣使格外憤怒:“你素來是個和氣的人,為什么這樣對容臻?你不能因為他柔弱就這樣欺負他!” 子佩看杜容臻如受驚的小鹿般瑟縮在阿爾東沙懷里,心里認定他是個別有所圖卻演技精湛的男人,雖然自己的娘子不喜歡他,但他肯定是心懷不軌。 他不愿站在道德的下風,乖乖給杜容臻道歉。 阿爾東沙一邊穿衣一邊問他什么時候走,子佩聽了頓覺傷心不已。 “他都能呆在你身邊,為什么我不能?” 阿爾東沙隱晦道:“你不用出工?” 子佩被問到痛點,支吾道:“暫時不用,我跟堂主他們說了?!?/br> 阿爾東沙簡直頭疼,不想理會這二人,吃過東西便直奔樓下去了,臨走前還警告子佩:“別再讓我看見你吼他,他不是你的仆人?!?/br> 盡管阿爾東沙強調了杜容臻不是仆人,但他實在是當了太久的奴才,就算面對子佩這種橫眉冷對的陌生人,也還是下意識的給他端茶送水伺候上了。 阿爾東沙走到九層,突然想起了給葉瑾陽送錢的事,于是轉身去找海原卿。 海原卿招呼她坐下,表示剛好也有事要找她。 “你先說吧?!焙T錃舛ㄉ耖e地喝茶。 “你知不知道裕和鏢局的葉瑾陽?” “裕和鏢局?不是早就垮了嗎,葉瑾陽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細說一下?!?/br> 阿爾東沙眉飛色舞地描述起來:“年紀很輕,天賦極高,現在應該十七八歲,幾年前就是開陽境了,長得不錯,老垮著一張臉?!?/br> 聽她說到年紀很小的開陽境,海原卿立馬有了印象。 “幾年前好像來過這里,后來不知道什么情況了,可能在關內?!?/br> 阿爾東沙遲疑道:“能不能請你幫我打聽一下他,我有事情找他?!?/br> 海原卿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若有所思,一口應了。 阿爾東沙知道她人脈廣,對這種消息手到擒來,松了一口氣?!爸x謝。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追殺金書綏嗎?” 阿爾東沙內心微微一震?!霸敢庹f了?” 海原卿輕哼一聲,接著問:“你對當今的虞氏有什么想法?” 凡是有關虞家的事,阿爾東沙的心里都只有憎惡,她皺眉道: “沒什么想法?!?/br> 海原卿微微一笑:“有人有想法,而且剛好是三個人?!?/br> 聞言,阿爾東沙表情怪異:“不會有那個什么開國侯吧?” 海原卿挑眉:“看來你還知道點什么?” 阿爾東沙連忙搖頭:“不知道,不過金書綏提到過絕仙樓的背后是開國侯?!?/br> “他有沒有提到過海原十一樓和芳瑾樓?” “沒有?!?/br> “哈,怎么能不告訴你芳瑾樓呢?”海原卿眼里閃著戲謔的光?!胺艰獦堑谋澈缶褪悄銈兗已?,虞縣主?!?/br> 阿爾東沙震驚。 “你不知道嗎?自己的親爹包藏禍心。他可不滿足于當個親王,他想拉攏寧叔遠,于是把你嫁過去,沒想到聯姻的工具半路失蹤了?!?/br> 想到虞世弘可能稱帝,阿爾東沙恨不能馬上跑去當須彌國人,她咬牙切齒道:“不能讓他上位?!?/br> 她對平王恨之入骨的樣子令海原卿很是滿意,“虞世弘要是上位,你就是郡主了。不過我們這里也有個好人選,既然你也是虞家人……要不你們聯姻,讓他扶你做皇帝?” “我沒有興趣!”阿爾東沙聽到聯姻兩個字,氣得臉發紅。 “開玩笑的,海原十一樓合作的對象是傅淵?!?/br> 阿爾東沙面色依舊是不豫,冷漠道:“不認識?!?/br> “十六歲就征戰南平、諸鉤,十九歲收復被須彌國霸占的三鎮五縣,升任武侯將軍,如今任國光府府主國光上將。戰功赫赫,招忌憚得很?!?/br> 阿爾東沙諷刺道:“不錯。比我這十六歲深居王府,十九歲仍深居王府的履歷精彩太多?!?/br> 海原卿失笑:“你心眼怎么這樣小,剛剛是說笑的?!?/br> 阿爾東沙撇開頭不理她,海原卿接著說正事。 “舉國上下幾乎都由軍器監負責兵器制造,除了金風玉露莊。他們家做這個的時候,姓虞的還沒有稱王呢,但是他們家畢竟只是一個小家族,雖然有技術、有模具,但沒有人和材料,產出的兵器數量很少,現在有勢力給他們在關外提供了人和材料,讓他們可以大量制造戰爭需要的武器和盔甲?!?/br> “三大樓?” 海原卿點頭:“三大樓共同提供了資源,但金風玉露莊選擇把大頭押在開國侯身上,金書綏就是他們派去示好的信號。我想在絕仙樓殺掉金書綏,破壞金風玉露莊和絕仙樓的合作,被天字拍賣場的人阻止了。天字這么多年在關外都被三大樓打壓,勉強只開出兩個拍賣場,他們想和絕仙樓聯手吃掉我們和芳瑾樓,從現在的三足鼎立走向兩分天下?!?/br> “金書綏說看到你們的人殺了絕仙樓的人,是真的嗎?” “是‘我們’,你現在也是海原十一樓的人。他怎么說的?” 阿爾東沙把杜容臻告訴她的復述了一遍。 海原卿聽完,嘲弄道:“他一個瘸子,要怎么在那種情況下脫身?天字的人保護了他,還把他帶到了撫昌鎮。撫昌鎮是我們和芳瑾樓共同的勢力范圍,大家都不希望他死在那里,但對絕仙樓和天字來說,撫昌鎮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可以同時斬斷其他兩大樓與金風玉露莊的關系,天字的人想在撫昌鎮殺掉金書綏,被我們的人制止了,金書綏也就此被困在了那里?!?/br> 說到這,她笑了笑:“阿爾東沙,你知道當時有多少人在等著金書綏被帶出去嗎?其中可能就有你厭惡的平王,我們都嘗試讓你死在對方的地盤,你卻把他們安全送到家了,甚至以一己之力殺了我派去的三個堂主,我真是很好奇,在山窮水盡之下,金書綏是怎么找到這樣一個高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