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br>
    溫潤的問候聲自頭頂傳來。耿凝霜抬眸，本想回應的聲音卻被什么東西哽在了喉頭。

    宋克棠不由自主將手輕撫在這張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孔上，「我可以吻你嗎？」

    「不可以?！构⒛l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陌生。

    「是嗎？」宋克棠眼中好像有絲失望，又有絲受傷。

    「但是我可以吻你?！钩銎洳灰鉁惿献约旱拇?，耿凝霜因討厭看到他眼中出現的神情而做出了計劃外的事。

    四片唇瓣的觸碰在一瞬間完成，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被似乎等待已久的宋克棠劫住，轉而加深的力道也將這個本只打算蜻蜓點水的輕觸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初吻。

    柔軟而堅決，溫和又熱情。

    「允許我做你的男朋友嗎？」宋克棠隔開一點彼此的距離，白凈的臉上泛著微紅。

    「我給不了任何你需要的東西?！构⒛蛩脑挾杆倩謴土艘回灥睦潇o。

    「我需要的什么呢？」

    「一個噓寒問暖的女人，一個知書達理的知己，」耿凝霜帶著不屑的笑容哼了一聲，「或者一個為男人犧牲奉獻的圣人?！?/br>
    「不，這些都不是我要的?！顾慰颂膿u頭，「也許你的認知中大多數女人皆被劃分在這幾個類別里，但請相信我從來沒有這樣預設過，更不會這樣要求我的伴侶?！?/br>
    「那你要什么？」耿凝霜對情侶的理解有限，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上述那幾種而已。

    「我只要你的愛?！?/br>
    「我沒有這種東西?！构⒛碜?，決定冷冷道出自己的身世，一心想要嚇壞他。

    「一個在不倫戀中生下私生子的女人教不會她孩子懂得愛?！顾Z氣中沒有半點情緒的注入，只像在讀一篇八卦小說，「那女人全副心力都放在喜新厭舊的男人身上，然后在多年精神扭曲之下做了魚死網破的選擇——下毒殺了那男人全家老少七口人，再當著我的面從陽臺縱身跳下，他們仍是得到地獄去繼續糾纏一氣?！?/br>
    宋克棠不是沒有猜測過耿凝霜的過去，也絕不會樂觀的把事情往美好的方向想象，但親耳聽到從她口中說出一切，仍是心疼得如刀割一般。

    「那時，你多大？」

    「十一歲?！?/br>
    「那，進入龍焰盟呢？」

    「十二歲那年師父在打掉一個對手的地盤時摧毀了一家表面上是收容所實際上卻做著人口買賣的賊窩，我是跟其他女孩一起等待「海外收養」的其中一個?！?/br>
    「因此他收養了你？」

    「沒有，龍焰盟不是慈善機構，不負責清運垃圾?！?/br>
    「凝霜……」她不該這樣形容自己的。

    「之后我又陸續逃離了三四間收容所，靠著騙錢和偷竊過日子，直到十四歲時在一家酒店門口又與師父遇上，當時我差點被酒店里一個太?；罨畲蛩?，因為我偷了他的金錶?！?/br>
    「你師父認出了你？」

    宋克棠一點都不意外耿雄謙會記得她，任何一個男人見過她都會過目不忘，即使當時她還只是個稚嫩的少女。

    「幸運第一次降臨在我身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師父破例收留了我，從此我便有了家?！?/br>
    「他是你的親人?！顾慰颂挠芍愿屑ぶ@個結果。

    「他有親人，」耿凝霜糾正著宋克棠的話，「他有相愛不渝的妻子，有一雙至親的兒女，我不是師父的親人，只是徒弟，并且會一輩子對龍焰盟效忠?！?/br>
    宋克棠當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是堅持道：「對龍焰盟盡忠與你的感情生活并不衝突不是嗎？」

    「你聽不懂嗎？」耿凝霜起身，決絕的走到臥室門口又停住，「我血液中沒有愛的因子，只有暴虐偏執的基因，勉強念到高職畢業，沒有任何乾凈的過往搭配你光鮮的人生，」然后回頭看向追在身后的他，刻意嘲諷道：「而且我們的世界里沒有男女朋友這么純情的名詞，如果我需要一個床伴也許會考慮找你，只要你身材夠有看頭的話?！?/br>
    她離開了，像在逃離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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