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王府癡妾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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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會沒事的!”湯幼寧不喜歡聽這種話。 “娘子生母早逝,是秦婆子一手帶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敢情就奴婢是個外人呢!”思蕓背過身去,“真是不識好人心……” 湯幼寧憋著小嘴,她不太明白,在王府住著不好么? “不說小侯爺了,阿蕓你也別說了?!?/br> 思蕓依舊冷著臉,哼一聲道:“娘子怎不想想,好歹是個姨娘,為何請個郎中都這么難?” 追根究底,攝政王府的后院是個擺設,有吃有喝養著這群美人,其余的就別指望了! ****** 主仆二人午間的談話并不愉快,湯幼寧悶悶不樂,飯食沒吃下多少。 思蕓也不逼她,只讓她細細想清楚,想通后自有小侯爺和大郎君在外頭籌謀,把她接回去。 湯藥煎好了,思蕓端起托盤送去側間。 一上午過去,秦婆子愈發精神不濟,整個人昏昏沉沉,連著喊了好幾聲才醒來。 被攙扶起來后,讓先吃點粥墊肚子,秦婆子擺手拒了,直接拿碗飲下湯藥。 思蕓正要問是不是吃顆梅子,壓壓味兒,便見她探出半個身子,‘哇’地吐了滿地。 “秦婆子!”思蕓嚇了一跳,眼瞧著這是更嚴重了。 她見過太多人,沒錢看病吃藥,被一場風寒帶走。 何況這老家伙歲數也不小了…… 秦婆子說不出話,躺回床上接著咳嗽。 屋子里盡是苦澀藥味,才剛過嘴就吐了,如何能藥到病除? 思蕓一臉晦氣,跑去開了窗通風,打一盆水進來,把地上的藥汁給收拾干凈。 她忍不住問道:“你可有替娘子做好長遠的打算?” 要是她開口,娘子定然聽從。 “什么打算?”秦婆子緩過一口氣,扭頭盯住她:“……你又想教唆娘子去作甚?” 思蕓從小畏懼這老婆子,慌忙拿了其它話來搪塞:“王爺近日都在府中,我們不做些什么嗎?” 秦婆子尚未應答,虛掩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湯幼寧出現在門口。 她聽見了廂房里思蕓進進出出的動靜,過來看看。 探著腦袋往屋里打量,一眼被奶娘的模樣給唬住了。 病了幾日,飲食大大縮減,再加上滿面蒼白病容,秦婆子竟像是生生老了好幾歲。 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湯幼寧整個人愣在原地。 秦婆子不讓她進來,向來乖巧的小娘子,這回卻不肯聽話。 湯幼寧的神色很是認真:“阿蕓,你在此照顧奶娘,我去找陳管家?!?/br> “什么?” “我是姨娘,這次要聽我的?!?/br> “這……”思蕓還未曾見過她這么有主子的派頭。 湯幼寧說一不二,自己小跑著回寢屋,摟過梳妝臺上的小首飾盒,抱在懷里轉身往院門出去。 秦婆子氣息不足,一疊聲讓思蕓去攔住她,娘子的心思太淺了,怕她用詞不當無心之語得罪人…… 無奈湯幼寧跑得太快了,思蕓追不上。 思蕓跑了一小段,索性不追了,她清楚湯幼寧的性子,看似軟糯可欺,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若是闖了禍被逐出王府,那不是正好? ******* 陳管家雖說管理整個王府,但他身為外男,平日大半時間都待在前院,后院一應事宜由手底下幾個管事嬤嬤負責。 只外人入府這一點,必須經過他親自首肯才行,郎中也是如此。 湯幼寧入府兩年了,還不曾踏足過前院,那里不是女眷該去的地方。 她懷抱首飾盒,途徑園子,穿過洞門,晌午的太陽掛在上空,這個時辰美人怕曬,一路上誰也沒遇著。 她一腳跨進前院,沿途問了一個灑掃的小廝,給指明陳管家所在的方向。 說是繞過一個湖就到了,也不遠。 湯幼寧埋頭走路,心里打著腹稿。 她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是請大夫這種小事,肯定可以做到的! 得先想好怎么說…… 湖畔蓬渦亭。 短短兩日,薄時衍的頭痛癥又犯了。 他斜支著上身,面無表情的望著湖面,冷落了桌上棋局。 當陳年舊疾成為日常,已經均不出更多情緒來分給它了。 一旁伺候的苒松深知,此時的主子心情不好,切勿發出任何響動驚擾。 湯幼寧偏在這時出現,步伐匆匆路過蓬渦亭,細碎的腳步聲叫人難以忽視。 苒松的眉頭狠狠一皺,連忙打眼色揮手驅趕。 瞧這小娘子生得標致,手里捧著個盒子,就大致猜到了她的來意。 王爺在府中休養這幾日,已經迎接過好幾撥來自后院的關心。 前兩天剛禁足了一個妾室,她們才算消停下來。 哪知又有不怕死的跑來觸霉頭? 靜謐的湖邊,薄時衍又不是聾子,稍稍斜睨一眼,就看到了湯幼寧。 她一張瑩白小臉蛋神色肅然,嘴里念念有詞,目不斜視。 “站住?!彼洳环莱雎?。 苒松覺得,這小娘子多半要倒霉了,主子極為不喜后院女子到前院走動,尤其是犯到他跟前‘偶遇’。 輕則禁足,重則驅離? 他清了清嗓子,道:“王爺問話,請留步?!?/br> 湯幼寧忽然被叫住,抬起頭來望向亭子,圓溜溜的大眼睛掃過薄時衍,高鼻薄唇的側顏,似乎有幾分眼熟…… 她駐足站在原地,打好的腹稿全都忘了。 “來者何人,還不見過王爺?”苒松見她傻愣著,不由皺眉提醒。 “我……妾……” 起先進府那會兒,她學了不少規矩,遇到王爺是要…… 湯幼寧猶豫了一瞬,摟著她的首飾盒,入內行禮,姿勢還算標準:“妾湯幼寧,參見王爺?!?/br> 薄時衍面無表情打量她,那天夜里光線不如,也沒細看,今日一見,明眸皓齒,膚如凝脂。 就是太閑了。 他挪開視線,半斂著眼簾道:“無故到前院走動,禁足三個月?!?/br> 這話一出,湯姨娘該哭鼻子了喲,苒松一伸手道:“湯姨娘,請回吧?!?/br> “什么意思?” 湯幼寧一臉茫然,平白無故為何要禁足?她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找陳管家?!?/br> 奶娘說王爺是府中最大的那個人,怎么這般不講理呢? “你在質疑本王的決定?”薄時衍眉梢微揚,冷冷望著她。 “我沒有,”湯幼寧搖頭,小聲復述道:“我要找陳管家……” 苒松被她的大膽給嚇到了,竟然有人敢忤逆王爺?! 他開口勸道:“湯姨娘,可別鬧騰了,回去吧……” 否則后果會很嚴重。 “我不回?!睖讓帪鹾诘难劬χ绷锪锟粗r衍,一臉執拗:“我不要禁足?!?/br> 人的眼睛各有不同。 薄時衍許久不曾遇到過,用這樣坦蕩直率的眼神與他對視之人。 明晃晃的,不加掩飾,在指責他欺負人。 湖畔微風掠過,襲卷了她身上的暖香,到他鼻息之間縈繞。 并不讓人討厭的淡淡香氣,似乎頭痛癥都緩解了。 只一眼,薄時衍察覺了湯幼寧與常人心智上的不同,他見識過太多手段,竟是遇著誰都先犯了疑心病。 眼神卻很難騙人。 他府中還收了這種女子? “罷了,不必禁足,”他收回命令,何至于跟個小姑娘較真,問道:“你尋管家有何事?” “有事?!睖讓庯@然還有點不高興,憋著小嘴不肯說。 “說?!北r衍難得擠出一點耐心,嗅著她的氣息,感覺頭腦清明。 ……是巧合么? 湯幼寧略一猶豫,揪著眉頭道:“奶娘病了,湯藥吐掉喝不下去,我想請郎中,這是我的首飾盒,值錢的?!?/br> 她白嫩的小手搭在盒子上,掌心rourou的,充滿福相。 就為這事要找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