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 第59節
沈淮安徹底啞口無言。 “你問這些,究竟想說什么?” “想說,你口口聲聲同誰都說想娶我,可你其實并不看重我,或者說,你并不看重我的心意,你與周渡本質上沒什么不同,你們愛的,永遠都是你們自己?!?/br> 作者有話說: 抱歉,這兩天因為上了個首頁的榜單,今天下午被一個瘋狂的讀者纏上了,追著在免費章節打了很多的負分,說了很多陰陽怪氣的話,心態有點問題,說過的肥章推一下到明天 — 感謝上一章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開心每一天 30個; 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棄游后刻師傅t0不刮痧 1個;j?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熬夜不頭禿女士 3個;漏斷人初靜 1個; 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棄游后刻師傅t0不刮痧 1瓶; 謝謝你們! 第63章 罰跪夜 棍棒挨打 瑜珠的話回去叫沈淮安想了很久, 他說他不愛她,可她已經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他甚至想,要是他當真不在乎她, 怎么可能還會拿著賬簿去救她, 對于不在乎的人, 他是連看一眼都嫌多余的。 可她仍舊這么說了,甚至于他把她救下, 她的眼里, 卻連一絲興奮和劫后余生的慶幸都沒有。 他坐在屋頂上,驀然想起周渡的那句話—— “你給不了她安寧的日子?!?/br> 笑話, 他護不了她安寧, 難道他們那個名為送葬實則是被貶謫的破落家族可以? 他嗤之以鼻。 他坐在屋頂上,邊喝著悶酒邊瞧著錢塘城中從未認真瞧過的月色, 逐漸回暖的天, 連星光也璀璨了不少。 驛館這邊因為常年有護衛嚴加看守的緣故,不論何時都比旁的地方要寧靜許多, 沈淮安坐在驛館的最高處, 雖然腦袋向上仰,但實則,卻能將底下院子里的每一道腳步聲都聽得清楚。 他聽見瑜珠同云裊在廊下悄悄說話的聲音。 “手腕還疼不疼?他們捆你的麻繩估計系的更緊些, 磨破了這么多地方, 待會兒睡前記得還要再抹一遍藥膏?!?/br> “不疼,小姐給我上了藥, 我就不疼了?!?/br> “那便好?!辫ぶ閹退哿宿鄞乖隰W邊的發絲,“辛苦你了, 自從爹娘走后, 這么些年, 你就沒跟我過過幾天好日子?!?/br> 云裊忙搖著腦袋:“不辛苦,要說辛苦,也是小姐比我辛苦,我本就是奴婢,苦些累些也是應該的,倒是小姐,明明是個富家千金,卻要淪落到這等地步,要是老爺夫人在世,不知道該有多心疼……” 她不提爹娘還好,一提爹娘,瑜珠便也繃不住眼淚。 “反正都回錢塘了,這幾日有機會,我們去看看爹娘吧?!彼?。 “好,我們買些好東西,疊些金元寶,去看老爺和夫人?!?/br> 瑜珠不禁淚中帶笑,緊緊抱住了她。 沈淮安坐在頂上沒出聲,聽著兩人的話,又回想到當時與匪徒對峙時的場景,他提出要瑜珠先回來的時候,是真的做好了舍棄那個小丫頭的打算的。 不過是一個丫鬟,他手里的賬簿,可是事關到太子功績和沈家功績的東西,怎可相提并論。 他煩躁地又喝了一口悶酒,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若是換成周渡面臨他當時那般場景,他會愿意替瑜珠保下那個丫鬟嗎? 恐怕也難說。 而與此同時的周家,周渡正跪在廳前,任由自己的父親命人將棍棒一下一下地砸向自己。 “你能耐了!不過是娶了一回妻,是家族臉面也不要了,祖母名聲也不顧了,自己前程也盡毀了!今日還是你祖母的喪席,是全族人都在的大日子!而你去做什么了?她有難,太子和沈淮安已經去救她了,用得著你再巴巴地趕上去,留下這么一大家子人說你閑話,罵你不忠不孝!” “忠孝只在于自己的內心,兒子不覺得今日趕去救瑜珠,就是對不起祖母,甚至于祖母若是還在世,恐怕也不會覺得兒子今日的做法是錯的?!?/br> “你還敢提你祖母!她就是被你們給活活氣死的!” 周開呈本來已經打算放過他了,但是聽他這執迷不悟的回答,登時火氣更甚,煙冒三丈,道:“給我打!繼續打!打到他記得教訓為止!叫他記住不論他多能耐,都還是為人子,為人孫的東西!忤逆父母,就是不孝!” 溫氏在一旁看的心驚rou跳,聽丈夫連忤逆這樣的詞都說出來了,趕緊叫他住嘴。 她雖然也覺得兒子做的過分,但也不會想要這么打兒子,那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 她哭著道:“明覺,你就跟你父親服個軟,今日這事你的的確確就是錯了,你有什么好不承認的?你只需要保證,日后你不會再去見瑜珠,不會再因為她的事不顧及家族顏面,你父親便不會再打你了!” “母親也覺得,我今日的行為是錯的?” 周渡又挨了一記棍棒,卻咬著牙也要將腰桿挺得筆直。 “如若爹娘皆是這種想法,那我今日便是被打成殘廢,也不會低一下頭?!?/br> 一句話再次將周開呈的怒火燃至更高,他忍不住沖過去,從小廝手中奪過棍棒,親手將它打在周渡挺直的脊梁上。 “你有骨氣!你今夜就給我一直跪在這里!不到天亮不許起來!” 他扔了棍棒,只覺怒氣已經將自己壓的頭暈目眩,不解氣地再次踢了一腳周渡,終于憤怒地離開了。 溫氏在一旁抱著溫若涵,已然哭成了淚人。 “當初,我就不該同意那門親事,就該強硬些,將她趕出門去,叫她走的遠遠的……”她捶著胸脯道。 溫若涵也陪著她哭泣:“姑母……” “若涵……” 兩人互相抱著,還沒哭幾個來回,周渡便又撐著身子,道:“母親,我再說一遍,那些事情,從來不是瑜珠的錯,您要后悔,也不該后悔當初同意我娶了瑜珠,而該后悔自己當初沒教導好照山,沒教導他責任與擔當?!?/br> “明覺!” 溫氏的哭泣戛然而止,被兒子指責的意外與震怒叫她紅著眼,同自己的丈夫一樣沖到周渡面前。 “你再說一遍?你說我做錯了什么?” 周渡不卑不亢,當真又說了一遍:“母親不曾教導好照山,就連韶珠也是一樣,養成了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的性子……” “你瘋了!”溫氏聽到一半便聽不下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虧我適才還在你父親面前維護你,你如今卻是什么都不顧,連我也要一并指責了是嗎?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誰?還不是陳婳和你的好——” 她本想將“祖母”二字脫口而出,但突然意識到人已經走了,她再說便是大不敬,只能又生生地咽了回去,道:“看來你父親說的不錯,你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你就照他說的,跪在這里,不到天明不許起來!” 周渡晃了晃身子,不再接話,也不再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解,雙目盯著面前的青石板,看上去十分甘愿接受這等懲罰,且無怨無悔。 溫氏見他當真沒有服軟的架勢,只能惱怒地自己離開,含了一身的怨氣。 溫若涵顫顫巍巍,直到如今什么人都走光了,才敢慢慢地走到周渡跟前,蹲下道:“表哥,你受傷了?!?/br> 適才周開呈盛怒,喊人打了周渡不下十余棒,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身上,她聽聲音便足夠可怕,一眼都不敢多看。 周渡忍著疼痛,道:“沒事,你回去吧?!?/br> “我不要,我想留下來照顧你,表哥?!睖厝艉橐?,伸手想摸摸他手臂上的傷。 適才那幾棍棒砸下去,他白日里包扎好的傷口又已經開始滲血。 但他無情地打掉了溫若涵伸過來的手腕,道:“若涵,我想我這一路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即便是同瑜珠和離了,也不會有再娶的打算,你是個好姑娘,盡早回家去,聽爹娘的話安穩成親,才是你該做的?!?/br> “可我心里有你,如何還能嫁旁人?” 溫若涵哭腫了的一雙水眸凄楚難當:“表哥,你同她已經和離了,她不會再回頭了,為何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本來我就是該嫁你的,爹娘和姑母從小就都告訴我,我就是該嫁你的……” “若涵,這種事情,從沒有該與不該,也許從前沒有發生那些事,我的確會娶你,但是從我和瑜珠定親開始,你就該走出來,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br> “可我的將來只想要你?!?/br> “可我不想要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br> 月色下的對話仿佛又回到那天,幾年前的那個端午,溫若涵哭著在假山下問她的表哥,為什么他要娶的人不是她。 而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說,是祖母感念江家的恩情,可憐瑜珠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所以才做主了這門親事。 何其冠冕堂皇。 如若再重回到那個午后,他想,他會直截了當地告訴溫若涵,他看中的人,從始至終都是瑜珠,甚至他還慶幸,陳婳算計他,是將瑜珠推到了他的身邊,不是旁人。 可惜從來都回不去,不管是那個午后,還是他和瑜珠,都回不去。 他喊人將溫若涵扶下去,告訴她,祖母的喪席已經過了,他馬上會安排人送她回上京,不容她拒絕。 最后只剩他一個人,跪在入夜冰涼的地磚上,寒氣絲絲鉆進他的心肺,背上火辣辣的傷痛折磨著他,可他一下都沒想要起身。 他不能起身。 起了身,就是對爹娘的認輸,就是對不起瑜珠。 他跪在地上,從黑夜撐到黎明,終于在天亮之際,被匆忙趕來的彰平扶起,帶回去給他的后背上藥,又為他胳膊上的傷口換新的紗布。 “這幾日,派人多看著點驛館,少夫人若是想出門,一定要安排人跟緊了她?!彼诨杷?,還是撐著精力同彰平叮囑道。 聽彰平應下了,才肯完全地放松身體,任自己陷入到沉睡當中。 等他再醒來,已經是午時過半,彰平告訴他,說今日瑜珠出門,在驛館附近買了不少的金紙銀紙同祭祀用的紙錢。 周渡聽完沉默了片刻,問:“江家爹娘,安葬在何處?” 彰平早知道他要問,特地去打聽清楚了。 “聽說是葬在東邊的云雀山,那山上有座寺廟,當初少夫人就是借住在寺廟中,才撐到老爺來找到她?!?/br> 作者有話說: 凌晨應該有二更(答應的肥章一分為二了……) — 感謝上一章為我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棄游后刻師傅t0不刮痧、夏千莫! 還有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卷云舒 5瓶;vanderyang 3瓶;lizzie、棄游后刻師傅t0不刮痧 1瓶!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