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建立一所大學 第102節
因為蒂芙尼最近要偷偷背著老師調查安迪家的事情,老是被德斯盯著很容易露餡,她可不敢賭德斯會不會為了卡帕爾蒂教授多看他一眼就把他們賣了,所以最近得給德斯找點事干。 在德斯朝著她露出期待的目光時,蒂芙尼微微一笑:“這個題目我真的很感興趣,剛剛已經列出了一個大概的大綱,也打算查很多資料,大概會寫多一點吧?!?/br> “多少?” “也不會很多……按照我的大綱來看,大概也就差不多十萬詞?” 德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點白,然后下定決心一樣眨了眨眼睛,抱起書向著圖書館沖去。 “我也會加油的!”他咬著牙說。 蒂芙尼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喝了口水,看著德斯遠去的背影,挑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 接下來的至少半個月,她應該都不用擔心德斯亂轉了。 德斯走后,蒂芙尼接著慢悠悠地翻著她的書,從里面拎出來了一張素描,看著那副畫,陷入了沉思。 畫是安迪畫的,安迪好歹也是個藝術生,高中混日子的藝術生也是藝術生,社區大學里的專業也是宗教藝術,他很快就畫出了他看到的那個人的臉以及背后場景的速寫。 根據占卜中展現出的描述,本地小混混安迪和蒂芙尼都認為這應該是港口區,此地作為新查斯頓的一塊暗瘡,一直都爛的很有特色。 看著那個男人的畫像,蒂芙尼的眉毛淺淺皺起來。 “你想到什么了?”艾瑪問。 “這個?!?/br> 蒂芙尼指了指速寫畫像上那個瘦小男人手腕處的雄鷹紋樣的刺青:“之前我只是隨口一蒙來著……” 她之前跟塞勒斯老師說這種使用大口徑手槍、果斷狠辣不留痕跡的手法很像威達利亞的黑手黨,但是沒想到真的完全說對了。 不但是威達利亞的黑手黨,還是黑手黨中最兇殘的一批——莫迪羅家族。 手腕處一只黑鷹的刺青就是他們的標志。 這個家族依靠綁票和勒索發家,現在經營著一項家族支柱型的產業——走私,和大多數的走私犯一樣,他們走私的也是商品,只不過這些商品的危險性有點大。 他們走私軍火。 只不過莫迪羅家族的勢力主要不在東大陸,生意經營范圍也在西大陸的動亂地區。 來到東大陸做事倒是比較少見的,不過蒂芙尼聽說這幾代的莫迪羅家族的繼承者都開始愛好高雅,他們從祖先積累的黑錢上逐漸站了起來,然后接著這個高度開始愛好一些人類精神層面的高雅需求,像是藝術品、古董等等。 這些年不斷傳出來莫迪羅家主又購進了什么名畫,或者是什么賞金獵人在黑市上向著這個家族出售了明徹斯帝國皇室傳世的珠寶,亦或是他們又收購了某個古代的掛毯。 他甚至專門在自己的勢力下組建了一個替他收攏各種珍貴古物的隊伍,在世界各地活動。 不過東大陸不是莫迪羅家族的勢力范圍,所以他們倒不用擔心安迪一出門就被一個突然沖出來的人用霰彈槍打成篩子,或者是突然失蹤,結果他們過了幾天之后發現他被切成碎塊在豬圈里喂豬。 這件事的危險性在可控制范圍之內,蒂芙尼心想,他們不知道安迪家里究竟是怎么招惹上了黑手黨,而且她問過安迪,他自己也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倒不如去查一查。 不用從更危險的威達利亞黑手黨那邊入手,太危險了,從安迪家這里查查情況會比較好,他們一會兒應該再去安迪家一趟…… 然后,蒂芙尼的思緒就被額頭上突如其來的一陣冰涼打斷了。 艾瑪將一瓶冰水貼在她的額頭上,笑嘻嘻的彎下了腰看著她,柔軟的棕色頭發打著卷落在臉側:“小小年紀別想那么多,小心額頭早早地就長出來皺紋,我看你眉心都皺了?!?/br> 冰水瓶上的水珠在表面凝結,然后滴在了睫毛上,蒂芙尼有點無奈的擦了擦自己眼皮上的水。 “別鬧?!?/br> “我沒鬧,我認真的?!卑斦f,順手將蒂芙尼的紅棕色頭發撥到她的耳側,“別想太多啦,你才16歲呢!今天晚上反正是威爾請客,先出去吃好吃的再說啦!” 作者有話說: 學術會議這個東西種類很多也很麻煩的,像很權威的還會頒個獎啥的,我就隨便寫一點,大家不要太較真。 神秘學小貼士: 新查斯頓某高校學生內部群: 那個克萊拉大學真理學術交流研討會到底是什么來頭??? 今天我路過本迪尼大街,看見那里有很多人,街上還停滿了車,一看就是在辦活動,結果我下車一問,是在辦一場學術會議。門口停滿了各類豪車,西裝革履的各種人進進出出,我甚至還看見有一個穿寬裙擺的宮廷禮服的。 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學術會議?但是我一查,確實有這一場會議舉辦,舉辦方是一個大學——克萊拉,才成立不到十年,但是學術會議的內容沒有顯示,這到底是干嘛的???? 我看他們官網上說會議只需要提前預約,不收注冊費,我去預約一下試試。 第104章 澤麗法 chapter104 到了下午, 很明顯,不知道威爾對晚上的吃飯活動說了什么,加西亞的心思一直沒有放在講課的老師身上。 而一下課, 他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蒂芙尼影影約約猜到威爾要去哪里請客了。 果然, 在黃昏的時分, 他們五個人吹著冬日的海風,站在了緩緩流動著海浪波濤的岸邊。 冬日的海面就不像是夏末那樣是一種清澈溫暖的碧藍了, 這時候, 它帶了點灰的色調, 讓人感覺有些冰冷。 澤麗法餐廳,那個癡迷于人類食品文化的塞壬老板, 在海上開了一家制作陸地美食的流動餐廳。在新查斯頓乃至整個東大陸的海岸城市的神秘界都享有盛名。 威爾將手抬起來,指尖向上, 手呈現出一種塔尖型, 然后凝聚魔力,從指尖發出了一道信號。 信號打在空中, 炸成一個圖案。 蒂芙尼發現, 威爾這個動作和塞勒斯老師之前帶他們來這里的時候施法的那個動作一模一樣,威爾同學在非??桃馇遗Φ哪7氯账故┓〞r候的那些習慣性的手勢, 甚至是微表情和體態。 艾瑪他們看不出來,因為對于塞勒斯的施法動作比較陌生。要是揭穿威爾的話, 他估計打死都不會承認。這個年紀的男孩不但在試圖找到一個崇拜的對象來模仿,往往還標榜自己的與眾不同, 羞于承認這一點。 但是由于威爾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做出來的這些動作終究是帶了一點僵硬和刻意, 而且塞勒斯老師的那種云淡風輕、溫和輕緩的風格其實也不太適合他的氣質。 蒂芙尼掃了他一眼, 沒說什么。只能說幸好加西亞他們看不出來, 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調侃嘲笑威爾的機會。 很快,一艘漂亮的小木船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在這種大海中,小木船顯得非常渺小和脆弱,應該幾乎是不會被使用了,起碼加西亞、艾瑪和安迪他們三個就發出了驚嘆一樣的吸氣聲。 劃船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還是威爾第一次見到的那位海族塞壬,他豎得整整齊齊的深藍近黑的頭發側面,是一對銀藍色的耳鰭。 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威爾知道,其實塞壬全身的鱗片顏色基本都是統一的,也就是說,這位有著銀藍色的耳鰭,那當他化出他的魚尾的時候,那條尾巴上的顏色也基本上是這種明亮的銀藍色,而只有很少的塞壬會擁有漸變色的,鱗片顏色不一的尾巴。 這種銀藍色的塞壬大多生活在較北的、海水比較冰冷的海域里。 這位年輕的男性塞壬停好了船,還是用著一種輕快的,好像擁有唱歌一樣的韻律的動人的聲音說:“客人五位,請上船?!?/br> 艾瑪一把捂住了嘴。 加西亞捅她一下,低聲說,“別丟人?!?/br> 他們走上船之后,這位年輕的塞壬水手和他們多聊了幾句,他半帶抱怨的說:“最近天一下就冷啦,導致現在的客人也不是很多,要知道,好像陸地上的種族們除了巨龍以外總是不太耐寒?!?/br> 加西亞好奇地問:“塞壬不怕寒冷嗎?” 年輕的塞壬輕輕抿起嘴笑了,“我們生活在海里,那里除了溫暖的熱帶海洋之外,剩下任何地方都是冰冷的?!?/br> 在威爾和蒂芙尼開口說過話之后,塞壬轉向了他們:“啊,我聽出來了,我們曾經是見過的?!?/br> 他耳側銀藍的耳鰭微微舒展了一下,“我們是對聲音對敏感的種族,大海中總是有著各種各樣傳達著信息的聲音?!?/br> 海水嘩嘩作響,因為今天的風有點大,所以海浪的起伏也比較劇烈,小船在海水中上下搖擺,但是始終保持在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里。 終于,他們看見了那座餐廳。 是全白的建筑,整體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像是一個純白的海浪中的貝殼。 “今天除了你們之外只有一位客人,所以除了要預定的之外,廚房里任何招牌菜都是可以供應的。祝幾位用餐愉快?!彼⑽⒕瞎?,那雙海族的眼睛的顏色像是海藍的寶石。 艾瑪一直看著他,沒什么反應。 年輕的塞壬有點疑惑,“小姐,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我需要你將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可以嗎?”艾瑪真誠地說,“太動聽了?!?/br> 塞壬服務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跳進了海水里,威爾影影約約看見一個銀藍色的尾巴在水里閃過。 蒂芙尼無奈,直接將艾瑪往餐廳里面扯。 他們走進餐廳,這里果然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空空蕩蕩,只有一個客人用餐用了一半。 那是位頭發全白了的老人,胡子整整齊齊的修建成一字形,穿著一身典雅的復古西裝,外套是細格子的淺藍色白底西裝,亮黃色的襯衣與海藍色的領帶,胸口的口袋里折疊著與襯衣同色的手巾,而他的一根原木色的手杖放在一邊,保養的很好。 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外貌出色的男人。 他們點了澤麗法餐廳的招牌菜——香煎迷迭香紅酒小羊排,還有海鮮燴飯,與各種甜品。 威爾同學不愧是花錢專精,三個不太清楚這里價格的小孩在看見菜單之后都不太敢點了——其中安迪看不太懂菜單,就能看懂價格,因為它是由古代拉德語寫成的。 但是威爾已經提前預定,然后點過菜,讓廚房提前準備了。 當時他是這么點的,威爾點了幾個菜,然后說,除了這幾個,剩下的請都上一份。 這種做法當然是不太符合禮儀的,起碼會顯得非常不夠體面,會顯得他像一個揮霍無度的暴發戶或者是不懂事的任性小孩。 威爾從小就被他爸媽壓著去全托管制的私立公學,當然不會不懂這些東西,但是他還是這么干了。其他人沖著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威爾一聳肩:“你們第一次來,我請大家吃點好的咯,吃不完帶回去,面子又不能吃?!?/br> “我收回,你才是我的男神,威爾?!卑斦f。 “不客氣?!?/br> …… 這家餐廳是提供浮空蛋糕的,紅茶口味的水晶浮空蛋糕,這也是威爾今天點的最貴的一道菜。 等到最后一道甜品,浮空蛋糕端上來的時候,大家都微微有點驚嘆。 “我真的覺得,學校應該開一門美食課,這將極大的提升我們所有人的生活質量?!奔游鱽喺嫘膶嵰獾卣f。 “做夢比較快?!蓖柾虏鬯?。 安迪吃了兩口,說要去一下衛生間,這時候,那頭的那個桌子旁邊另一位客人也吃完了飯,拿起了手杖準備離開,侍者為他拿來了栗子色的大衣。 “等等,安迪?!卑斖蝗徽f到。 這句話落下,安迪回過頭,且那位在向門口走的老先生也停下了腳步,疑惑地轉頭看過來。 “有什么事嗎?”他們倆幾乎同時開口說話。 “額……抱歉,我沒想到這里還有另一個安迪,安迪,我是說安迪·卡爾,你的袖子上沾上了一點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