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天災囤貨忙 第57節
“悅悅,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俞mama不傻,知道不能說出俞悅桐說的那些話。 俞悅桐說:“我覺得mama的提議很好!小姨,小姨父都那樣對詩文詩雨了,你能忍,但也得考慮一下表妹啊?!?/br> 俞爸爸怕她攪和進來以后埋怨,趕緊阻止:“小孩子家家的亂說什么呢!” 管詩文卻突然說:“媽,我不管你和那個男的離不離婚,我和詩雨都不回去了。以后我們去撿破爛,去要飯,我和詩雨我們能養得活自己!要是真在外面死了,你就當沒生過我們兩個,反正我再也不要看見那一家人了!” 俞大舅急了:“詩文詩雨,你說什么呢!你.媽聽了得多傷心??!” 俞大舅的本意是不讓meimei傷心,但管詩雨卻猛地爆發了:“她愛回去給人當牛做馬她回去!我和jiejie不愿意給人當奴隸,你們給我和我姐花了多少錢你們說,以后我連本帶利地還給你們!” “是不是只有還了這個錢,我和我姐才有資格做人???行??!我還!我去賣血賣腎還給你們行不行!” 俞大舅被吼懵了,但出于家長的權威,第一反應,他是用更大更兇的聲音吼了回去。 “你們——” 俞悅桐跟拎小雞仔似的把俞大舅掉了個個,對著一堆死不瞑目的老鼠尸體,俞大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俞悅桐將安安和康康分別塞進了兩姐妹的懷里:“小狗的耳朵靈,你看,被嚇壞了吧?” 管詩雨低頭對上小胖狗圓溜溜的大眼睛,康康伸著脖子用舌頭在她掛著淚水的臉頰上舔了一口,小尾巴搖得歡實,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腿上。 “表姐——”管詩雨繃不住了,抱住康康就開始嚎啕大哭。 俞悅桐看著這個還穿著初中校服纖細瘦弱的小姑娘,心疼地抱了抱她:“沒事的沒事的,咱們以后都不回去了,表姐有錢,表姐養你們?!?/br> 俞悅桐把哭哭啼啼的兩個小姑娘先帶回了自己房間,讓小狗陪著她們冷靜一下。 至于俞悅桐,自然是去聽俞小姨是怎么打算處理這件事的了。 在俞悅桐的印象里,俞小姨一直都是個很懦弱的人。但聽著俞外婆和俞小姨抱頭痛哭的哭訴,才慢慢拼湊出了過去的事情。 管詩文大一點,但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姑娘,管詩雨小點,但也十五,兩姐妹的生日掐頭去尾還不到一年。jiejie生日在一月,meimei生日在十二月。虞城習慣用農歷算年齡,對外人都說管詩文十六,但按照身份證上的年齡算,兩姐妹是同一年生的。 管詩文出生后,剛過完月子,俞小姨就被逼著再懷了孩子,管詩雨出生后,小姨父一家還想逼她再生一胎,但接連的懷孕讓俞小姨傷了身體,以后再也沒有懷孕的可能了。 兩姐妹的爺爺奶奶覺得俞小姨讓兒子斷了香火,對俞小姨從來沒好臉色,對這兩個拖油瓶就更差了。 俞小姨父也覺得自己被人笑話,在外面有不順心地回來就拿倆孩子出氣,他也不下大力氣,只是用細細的竹條打在她們的身上,竹條很細,打不出血,但會留下一道道紅痕,過一會就會鼓起來,又疼又磨人。 俞小姨年輕的時候還有氣性,說要離婚,但每次一說離婚,就會被打,丈夫打她,公公婆婆也會打她。說她是攪家精,各種辱罵把她貶低到泥里去,還要到處說她脾氣大不孝順敗家。 俞小姨不想讓娘家人擔心一直忍著,忍到無法再忍了,帶著一身傷和兩個女兒回娘家了。俞外公這才知道小女兒在婆家過的都是什么日子。 俞悅桐印象很深的是俞外公帶著兒子女婿去管家要說法,俞小姨父干脆地說離婚,但女兒不能讓俞小姨帶走。 事情鬧到了法院,俞小姨父又成了“愛女心切”的好父親,經過調解,兩個女兒一個給母親一個給父親。俞小姨頓時就慌了,她想逃離這個魔窟,但她得帶著兩個女兒一起離開。一聽至少得留一個孩子給父親,她嚇得立刻想撤訴。 俞小姨父堅決要離,而且要讓她這個狠心的母親再也不見女兒。俞小姨沒辦法,哭著求他不要離婚。 從那以后,俞小姨父也“收斂”了許多,不打老婆孩子了,但他原本還做一個月歇三個月的工作態度徹底變成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在家開網店就是工作”,但十幾年了,每年交著幾千塊錢的管理費,沒見他發過幾次快遞。 俞小姨為了兩個女兒,一直忍耐著,就當花錢買個清凈。 但忍著忍著,慢慢地就真的被馴化成了一個聽話好用的工具。 “我能怎么辦?詩文剛上高中,詩雨今年初三了,馬上要考高中,我現在要是離婚,不就是在拿她們兩個前途在開玩笑嗎?你們不知道那家人,他們一定會報復的!” 俞小姨害怕得六神無主,拉著俞悅桐的手一直在說:“悅悅,你幫小姨勸勸她們,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等她們都考上外地的大學了,我就帶她們離開,好不好?就只要再忍幾年就行了!” 俞悅桐重生回來后心態一直很平和,即便是被叔叔姑姑們糾纏,她也一直是想辦法糊弄過去,大家維持個表面和諧,能過得去就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俞小姨夫真的讓俞悅桐有億點點生氣了。 她甚至差一點脫口而出“不用離婚,直接喪偶”。 俞悅桐忍住了,目前殺人還是犯法的,就算她真的要有所行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小姨,帶著詩文詩雨才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你看她們今天哭成這樣子,回去和他們待在一塊,是能安下心來學習的樣子嗎?” 俞小姨已經沒有主見和清晰地判斷,俞悅桐一說,她又覺得俞悅桐說得很對。 “那、那我該怎么辦呀……” “小姨,我覺得這場雨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們沒船,過不來。你和詩文詩雨在這里住著,他們想過來也過不來。等水退了,小區的保安也上班了,他們敢過來就把他們全部轟出去!” 俞小姨在小叔子家住了這么久,寄人籬下的苦她是吃夠了,雖然大姐和大姐夫人好,但她也不能—— “您和表妹要是覺得在我家待得不習慣,咱們就租房嘛!咱們這棟樓有好幾家是炒房客買來的,現在物價這么貴,好幾家都在出租呢。價格高是高了點,但你的工資、表妹的獎學金,這些不都被他們搶走了嗎?算起來還是租房劃算!” 管詩文和管詩雨年紀雖然不大,但正是自尊心最強的年級,雖然俞悅桐說養她們給了她們很大的安慰,但她們是不想也不愿意住在別人家的。 “我和jiejie還有媽不僅能養活自己,還能養活那個男的,現在少了個累贅,怎么找都能過得下去!我媽要是還想著回去,那我就去自殺!” 管詩雨的話雖然在大人聽來有些偏激,但俞悅桐只有心疼她。 俞大舅有些不贊同俞悅桐的提議,但他目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先認同了她的提議。 “那行,我這就去聯系?!?/br> 俞小姨母女三人手里還是有一點錢的,但不多。 三人加一加還湊不出一萬。 俞悅桐借了三萬給兩姐妹,兩個小姑娘認認真真地給俞悅桐寫了借條。 管詩雨認真地看著她:“表姐,以后我和jiejie一定會還給你的!” 俞悅桐揉了揉她的腦袋:“好,那我收和銀行定期一樣的利息,3. 2%?!?/br> 管詩文將利息也一筆一劃地寫在了借條上。 俞爸爸是后來才知道借條這事的,怪俞悅桐把事情弄復雜了。 “都是親戚,詩文和詩雨還管你叫表姐呢!寫什么欠條啊,那些錢就當是紅包也不多??!” 俞爸爸雖然是個扶弟魔,但他有一點好,俞mama娘家人有事他也像對自己弟弟meimei一樣上心。 俞mama卻是出乎意料地支持了俞悅桐:“悅悅這樣挺好的,親戚歸親戚,錢歸錢。咱們可以包紅包,但借錢又是另一回事了?!?/br> 俞悅桐朝俞mama比了個大拇指,短短幾個月,俞mama的成長速度真是讓俞悅桐有些吃驚。 反觀俞爸爸,雖然也有成長,但和俞mama比起來就是個差生! “差生爸爸,你加加油!” 俞爸爸瞪著眼睛:“什么我就是差生啦?” 俞悅桐問了一圈,最后在十樓找了個合適的房間。 1002的房主人在國外,這房子他沒辦法住,但虞城積水鬧得厲害,他親戚想借住。他怕借住鬧到最后成了對方的房子,正僵持著就在業主群看到俞悅桐問租房消息,立刻就找上了俞悅桐。 俞悅桐再三確認他的親戚是非常非常非常遠的親戚,不敢上門硬搶不會給母女三人帶來額外的麻煩后,就先準備帶著兩個表妹去看房子。 雖然說是看房子,但管詩文和管詩雨直接就拿上了掃把拖把抹布,一看就是準備去收拾房子了。 俞悅桐從物業那里取了備用的鑰匙,一開門差點被老鼠糊臉上。 1002沒人住,屋子里簡直是災難現場。 俞悅桐給房主錄了個視頻,從開門老鼠撲手機攝像頭上到滿屋的狼藉,屋主差點暈過去。 “俞、俞小姐,請問你要買房子嗎?這套房子我當初付了70萬的首付,已經交了三年的貸款,我50萬轉給你怎么樣?” 俞悅桐直接拒絕了,但和他砍了一下房租,最后以一個月五千的價格成交了。俞悅桐一次性打了一年的租金過去。 俞悅桐付錢的時候姐妹倆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但等俞悅桐說“還是回去給我寫借條”的時候,她們又松了一口氣。 1002雖然被老鼠嚯嚯的很慘,但面積擺在那里,只要把老鼠全部抓了,水管用水泥堵上,再把房間做個里里外外的消毒就能住人了。 “安安,康康,干活了!”俞悅桐讓兩姐妹拿好麻袋和盆,教她們怎么利落地砍下老鼠的腦袋放血。 兩個小姑娘年紀雖然小,但也干過殺魚殺雞的活,愣是表現出了臨危不亂地冷靜。 “那行,這里就交給你們了?!?/br> 俞悅桐下去取消毒水、口罩和水,順便把這個消息更俞小姨說了。 “什么?!你這就把房租給了?!咱們不是還沒商量好嗎?!” “商量好了。日子是表妹和小姨過的,兩票對一票,少數服從多數!”俞悅桐還特意給他們看來轉賬記錄和pdf格式的合同。 長輩們知道事情已經改變不了了,再生氣也只能認了。 俞mama為女兒說好話:“一年六萬,這個價格真的不貴了!” 是不貴,但俞小姨還是忍不住發愁,她一個月工資加額外打工的錢,一共才八千,現在雨下成這樣,她已經好久沒有收入來源了,以后可怎么辦呀!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嘛,你看現在,一斤青菜都要一百二一斤了,一個月五千,也就是4 2斤青菜,沒什么大不了的!” 俞悅桐說得很輕松,就連俞大舅都被她逗笑了:“哪里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再差不可能比以前還差了!” 俞大舅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后所有的擔心和憂慮全部化為一句:“會好的,日子總會好的?!?/br> 等兩個小姑娘提著兩大麻袋的老鼠下來后,一家人就戴上口罩急急忙忙上樓去做清理工作了。 俞悅桐沒上去,她在家煮飯。 “哇!什么東西這么香??!”等俞mama她們清理好房間下來時,一開門就被涌來的香味撲了個滿面。 管詩文母女三人之前的日子過得拮據,但也算過得去。 然而去別人家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就沒有吃過一頓好的了,聞到香味,本想矜持一下至少不要表現得那么沒教養,但身體卻不受控制,肚子發出了幾乎是震耳欲聾的動靜,口水也不自覺地泛濫,只能咽下去才不至于丟更大的面子。 “快吃飯快吃飯,我都要餓死了!”俞mama趕緊把門關上,將香氣隔絕在玄關。 俞家裝了新風系統,外面的空氣進來要經過至少三道過濾系統,里面的空氣出去則需要至少五道。 所以家里做飯的香味基本上傳不到外面。 俞大舅家里囤了不少東西,但新鮮的食物只有蔬菜,上一次吃凍rou都忘記是在什么時候了,這會聞到紅燒rou的香味饞蟲被勾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吃。 桌子上擺著四道菜,最耗時間的是紅燒rou,接著是蓮藕燉排骨,還有兩碗素菜,青蒿豆腐湯和番茄炒蛋。 切成麻將塊大小的紅燒rou色澤紅艷油光發亮,豬皮、肥rou和瘦rou顏色各不相同,深深淺淺的顏色交疊美得讓人窒息。 ——俞爸爸就屏住呼吸用筷子夾了一大塊,木筷子的摩擦力比塑料筷子要大得多,但即便如此,俞爸爸用四十多年的筷子技巧也差點沒將它完整地夾起。 最淺的肥rou幾乎要被煮化,比內酯豆腐更嫩的肥rou輕輕一夾就像是要變成水流走一般,俞爸爸趕緊用最快的速度將它丟進嘴里。 “斯哈——斯哈——”剛出鍋的紅燒rou還燙得很,可即便如此俞爸爸也舍不得將它吐掉,舌頭能感覺到它顫顫巍巍地在口腔里晃動著,散發出“快把我吃掉”的致命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