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嘀咕咕地去找牛秀娥了, 接著不久, 鐘元又看見兩個老人相攜著出門了。

    出門一天, 下午夜幕漸黑才回來，提著一大堆東西。

    “都是什么東西？”鐘元問。

    “衣服，都是給你買的裙子，你快來試試?！?/br>
    “百貨公司新進了好多漂亮的裙子，還有牛仔褲，我覺得元元你穿上肯定好看，特意去裁縫鋪給裁短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牛秀娥像獻寶一樣把買給鐘元的衣服都拿出來，然后推著鐘元讓她去試。

    “我們家元元腿腳長，穿上肯定好看！”牛秀娥笑瞇瞇地看中鐘元，鐘元無奈地拿著衣服去試。

    她先穿的是牛仔褲，和一件無袖的短上衣，有些輕微的露腰，換完衣服出來，牛秀娥只覺得眼前一亮，“元元，你真像一個模特！”

    鐘元13歲，身高166厘米了，這個身高牛秀娥覺得剛剛好，亭亭玉立的姿態，一看就讓人歡喜。

    牛秀娥視線下移，看到她腳上的涼鞋，皺了皺眉，低頭掏了掏手上的袋子，從幾年掏出一雙鞋。

    “元元，你穿這雙鞋，很多年輕小姑娘都愛穿這種鞋?！迸Ｐ愣鹉贸鰜淼男且浑p白色的帆布鞋，是回力鞋，時下最受年輕人喜愛，賣得也很貴，一雙鞋起碼也要15元錢一雙。

    所以說，牛秀娥能給她買這雙鞋，是真的對她很舍得。鐘元心里熱乎乎的。

    “謝謝外婆?！?/br>
    鐘元又去換了鞋，牛秀娥對鐘元穿著她選的衣服展示出來的效果很滿意。

    “元元，以后你就這么穿！穿新衣服，每天一件，外婆有錢給你買衣服！”牛秀娥看著亭亭玉立的外孫女，她又想出去給外孫女買衣服了。

    她滿意，但是何萬懷不太樂意鐘元這么穿，“露腰怎么能行？元元還小呢！外頭壞人那么多！”

    何萬懷：“衣服太短了，要長一點?！?/br>
    鐘元低頭看著自己的腰，并沒有多露，提一提褲腰，就不露了。

    “你懂什么？！”牛秀娥不樂意了，她外孫女多好看，“多青春洋溢，健康的美就是這樣子，女孩子穿好看點，不行嗎？壞人之所以壞，是因為他們心眼邪惡?！?/br>
    何萬懷被一通說，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提醒，你大可不必生氣，氣壞身體怎么辦？再說這衣服我剛才也有參與挑選，元元穿得好看，我也高興?！?/br>
    牛秀娥冷哼一聲，“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她對何萬懷橫眉冷對，對鐘元，那是十分溫柔，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元元，來走兩步，試試鞋舒不舒服，不舒服我們就換了?！?/br>
    鐘元點點頭，試著走了走，一邊走一邊問，“外婆，那你和外公買了什么衣服？”

    說起買給自己穿的衣服，牛秀娥就更興奮了，她拿出她在百貨公司淘的衣服，“這是百貨公司的小美給我挑的，她說我高挑，可以試試襯衫牛仔褲，真的我試了還怪好看的！”

    鐘元看著外婆，65歲的干瘦老太太，面色紅潤，說起話里眼里有不一樣的光彩。

    牛秀娥捂著嘴，話里帶著取笑，但是能聽出她很高興，“你外公看見我穿得這么時髦，他也鬧著要穿！你不知道，你外公一個背心和牛仔褲，穿起來也挺好看的！我讓他買一件牛仔上衣，他還不愿買！說穿背心舒服！”

    “我們兩個的牛仔褲是一樣的！我要穿牛仔褲，他也要穿！就會學人！”

    鐘元看著外婆展示的牛仔褲，褲腳微喇，是微淡的藍色，“外婆，你好時髦！比我還時髦！”

    牛秀娥哈哈一笑，明顯對于鐘元的恭維她很受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霏聽說了牛秀娥給鐘元買了很多衣服，方霏過了兩日也送了很多衣服鞋子來。

    “你看看奶奶給你買的你喜歡不喜歡?！?/br>
    方霏給鐘元買的基本都是裙子，全身裙，半身裙，都買了，連鞋子都搭配好了，半身裙也給搭配好了上衣。

    鐘元滿眼的都是驚訝。

    “女孩子穿裙子好看！不喜歡的話，明天再給你買褲子?！狈仅嗣O女的頭，13歲的她已經有方霏高了。

    “都喜歡?！辩娫獢盗藬?，方霏給她買了6條全身裙，5條半身裙。

    都是蕾絲袖居多，微微有點過于可愛了。

    太多了。每天不重樣都行。

    “鞋子我就買了4雙，可以互相搭配著穿?！?/br>
    “謝謝奶奶！”鐘元由衷地感謝。

    方霏：“不用謝，鐘家小輩就你一個女孩子，就是要寵著，這裙子我還參考了你二嬸的意見?！?/br>
    “這些小配飾你用來點綴，綁個發帶，腰帶，系個圍巾什么的，都會顯得有層次感，上大學了，我們要打扮得好看點，頭發要不要燙個卷？元元你皮膚白，燙個卷會好看的?！狈仅瓎栫娫?。她對于穿衣打扮很有自己的心得，她干燥溫暖的手摸著鐘元的頭發，思考著如何把鐘元變得更加靚麗。

    鐘元搖頭，黑長直她就挺喜歡的。

    方霏也不勉強，“行，13歲還太小呢，等大點再弄?！?/br>
    想給鐘元送衣服的不乏牛秀娥和方霏，作為親媽的何淑畫，也想給女兒買衣服，用她的話說，反正她有錢。

    沒錯，通過擺糖水攤，買熟菜，何淑畫和鐘泳平基本實現了財富自由，反正現在他們買什么東西，首先考慮的是質量，好不好吃，耐不耐用等，而不是價格了。

    “媽，別買了，奶奶和外婆送了好多衣服，一天穿一套都穿不完，真的！”鐘元知道何淑畫的心思后，趕緊阻攔。

    “多就多吧，沒事?！焙问绠嬆哪芡馑f的，母女倆誰也不依誰。

    “要不，淑畫你給元元買一個衣柜吧，她的衣服都沒地方放了?！辩娪酒奖种f。

    在最近家里的女人興起了給鐘元買衣服的潮流后，鐘泳平進了兩趟女兒的房間，都是進去叫她起床的。

    然后發現，女兒的衣服多到擺在床尾了。還有一些掛在椅子上。

    “對，mama，你給我買個衣柜，放衣服?！?/br>
    “也行！”何淑畫答應了，說買就買，她就買現成的。她拉著鐘元去百貨公司挑，還放話一個不夠就買兩個。

    鐘元看著四開扇的衣柜，認真思考了起來，“mama，我可以買個鞋柜嗎？”鞋子太多了。

    光是飛躍的，還有回力的，不同款式和顏色的，就有10雙。還不算其他諸如涼鞋，小皮鞋。

    “行??！”何淑畫答應得很爽快，她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售貨員，“帶我們去看看鞋柜吧?！?/br>
    售貨員立馬回神，點點頭帶母女倆去看鞋柜。她帶鐘元她們去看的，是到人胸口高的鞋柜，這是她特意帶她們來的，衣服多，那應該鞋子也多。售貨員覺得，她肯定能把這個鞋柜賣出去。

    然而，鐘元看著眼前柜門是百葉扇形式的鞋柜問她，“沒有藤編門的鞋柜的嗎？我想要藤編門的鞋柜，這樣我的鞋子不至于悶著?！?/br>
    售貨員一愣，“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改?！币馑季褪乾F在沒有，“百葉扇的門我是可以痛風透氣的?！?/br>
    鐘元搖頭，“不好看?！?/br>
    “………”

    “那我們就預訂一個藤編門的鞋柜吧?！焙问绠嬓呛堑卣f。

    最終鐘元選定了一個雙開門底下有一層抽屜的一個綠色衣柜，連鞋柜她也要求是綠色的。

    何淑畫問起她原因，鐘元只說，同色系的好看。

    選完衣柜，鐘元和mama又逛了一會百貨公司，她也想給mama買衣服。

    最后千挑萬選挑了兩套衣服，母女倆才走出百貨公司。

    1983年的城市，有兩抹顏色，一抹叫時髦，一抹叫沉穩。

    看著街邊林立起來的店鋪，鐘元在各具特色的店招牌中，選定了其中一家，“mama，我帶你去洗臉吧！”

    鐘元指著一處地方，讓何淑畫看。

    “美麗人生？這是什么店？”何淑畫看向女兒指著的店鋪。

    “它寫著美容美體，裝修得還挺好的，mama我們去看看店里都有什么?！辩娫鰦傻?。

    何淑畫不太愿意去，“不去了吧，回家！”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不愿意去，但是鐘元好奇啊，她推著mama走向立牌上寫著美容美體的店面。

    “元元！”何淑畫急道，但是她的力氣沒有鐘元大，如果鐘元再不講理一點，估計都會直接抱著她過去。

    “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今天回去你要好好休息，明天你就要去訓練了，又要累一天，不要任性！”何淑畫還在勸，此時兩人已經到達門口了。

    “mama！我不累！我精力可旺盛了，我們進去看看吧，mama你看你臉上有雀斑，眼角還有皺紋，臉也沒有以前白了，黃黃的，肯定是炒菜薰到臉了，我們去好好修修臉?！?/br>
    “我都40多了！有皺紋很正常，有斑很正常?！痹捳f到這，鐘元卻已經帶著她進了店。

    “女為悅己者容！mama，來吧！”

    何淑畫看著被女兒拉著的手，只能嘆氣。誰叫她掙脫不開她的手呢。

    店里裝修得很舒適，潔白的墻壁，看在墻壁邊上的兩張床的床單是粉色帶花的，店里只有一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jiejie。一看見她們進來，就從凳子上坐起來，迎了上來。

    “你好，兩位…是要洗臉嗎？洗一次臉只要1元錢，還包按摩，肯定包你滿意?！?/br>
    鐘元看她骨齡，只有23歲，一問，果然23歲。

    “jiejie，你看起來好年輕，你才讀高中吧？”

    姜練搖頭，“高中畢業了，在讀大專，京北市高等衛生學校?！?/br>
    “這個店是你開的嗎？”鐘元充滿好奇。

    姜練點頭，“我家里學醫的，所以我對人體的脈絡結構還算有了解，這個店是我打算創業的?！?/br>
    “創業？”何淑畫驚訝，“你不是正在讀書嗎？怎么想著創業？”

    姜練笑道：“想著快點掙錢，快點證明自己?！?/br>
    她不欲多說，“姐，是你要洗臉的對吧？”

    何淑畫無奈地看了眼女兒，點點頭。

    “姐，你放心，洗完臉肯定還你一個漂亮的臉蛋！”姜練說，“你臉上的問題不大，多按摩幾下很快就有效果了，你的雀斑也可以通過按摩和食補解決?！?/br>
    “現在姐你只需要躺在床上?！?/br>
    “姐你也不用擔心，我這店開了四個月了，經我手的客人，有100多位，也有回頭客?！毕喈斢谝惶煲粋€客人，其實生意不錯。

    何淑畫看著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試試也無妨。

    她躺在床上，感受著姜練給她先是洗臉，是用繩子給她搓臉，臉色熱熱的，然后又用水洗了洗，又在臉上涂了東西，就開始給她揉臉，很輕柔地揉法，從眼睛到嘴巴，從嘴巴到額頭，舒服得她想睡覺。

    但她睡不著，因為剛感覺舒服，下一秒，就感覺姜練的手法重了。

    “別緊張，這是在給你按摩xue道呢，會有點痛，但不會特別痛?！?/br>
    后面的好看確實，確實就像姜練說的一樣，習慣了之后，何淑畫還覺得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