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睡覺，那我們去洗澡咯！”

    “嗯??！”聶元點頭，但是她心里卻在嘆氣。她不喜歡一直泡在水里，但mama喜歡把她泡在水里。

    唉！不過聽mama的話很重要。所以她還是聽mama的安排吧！

    洗澡的聶元很乖，何淑畫讓抬手就抬手，讓閉眼睛就閉眼睛。

    何淑畫看著女兒顫抖的眼皮，嘴唇，閉著眼睛還顯露出害怕的小表情，哈哈大笑。

    這樣的元元和瘋起來“啊啊啊”叫的元元，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何淑畫愛死了這種反差萌了。

    “元元，張開手指讓mama來幫你洗洗手指縫?！焙问绠嫼烷]著眼睛的女兒說。

    只見坐著的小家伙乖乖地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

    何淑畫夸她，“元元真乖！”

    這回女兒已經沒有點頭“嗯啊”了，何淑畫略微失望，她就喜歡聽女兒叫喚，女兒能瘋玩起來，其實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她縱容，何淑畫想。失望之余，何淑畫還有些好笑，女兒一碰到水，秉性都有些壓抑住了。

    她有種一物降一物的感覺。

    何淑畫看女兒不像是怕水的樣子，她看她家元元是不喜歡水。畢竟她可是記得她家元元和幾個哥哥去打魚，渾身濕透回來。那時候可不見元元怕水。

    聶元聽到mama的話外音，無奈。

    她很想沖mama吶喊，泡水泡久了腦子會壞掉的好吧?。?！

    不過做人了泡久了最多皮膚皺，但是聶元做系統的危機意識還在，所以她不是很喜歡洗澡。

    每次洗澡，超過一定時限主腦都會發出警告?？烧媸浅乘懒?。

    “另一只手，元元?！焙问绠嬏嵝雅畠荷斐隽硪恢皇?。

    “元元，張開眼睛看看mama！”

    聶元在何淑畫說第二聲的時候，睜開了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汽浸潤久了，眼睛也多了一層透亮。

    何淑畫很滿意女兒的小臉蛋，生得好看。

    聶元心想，當然好看。人類的相貌是遺傳的，因為爸爸mama都好看，所以她也就好看！

    所以，她爸爸的爸爸mama肯定也很好看，所以她爸爸也才會好看。

    聶元其實還挺想見她的親爺爺親奶奶的，不知道她爸爸怎么會讓現在這個假奶奶養了呢。

    可惜她只知道爸爸不是假奶奶王氏的兒子，不知道爸爸的親爸親媽在哪長什么樣子。

    唉！

    聶元憂愁嘆氣。

    “小孩子嘆什么氣呢？”是mama的聲音，聶元抬頭茫然地看著mama，接著又聽她說。

    “好了好了，我們不洗了，怎么還不開心了呢？那以后我們不洗那么久了！”何淑畫一邊給女兒擦水一邊哄她。

    聶元更加茫然了，她沒有不開心啊。哪怕她不喜歡洗澡，洗了她也只是覺得洗澡煎熬而已。

    聶元看了一下，原來mama是因為她嘆氣，所以以為她因為洗澡而不開心。

    好mama。

    我沒有不開心。我喜歡洗澡。

    穿好衣服后，聶元抱了抱何淑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惜何淑畫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叫了一聲，“哎喲，我的元元啊，以后抱mama就不要拍mama肩膀，你力氣大，mama瘦弱的肩膀扛不住的?！?/br>
    聶元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

    11月中，聶泳平終于買齊了磚瓦，房子終于開工了。

    開工前假奶奶王氏還來鬧了。聶元定定地看著假奶奶王氏無理取鬧。

    “你們哪來的錢？？”王氏坐在宅基地里，阻止人開工，她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歇斯底里地罵。

    王氏看著養了30多年的大兒子，越發覺得他不可控了。

    她不信，剛分家出來的大兒子和大兒媳，會有錢建房子！

    “媽，你有話起來說，別阻止其他人忙?！甭櫽酒狡届o地看著自己的老媽。

    “找我岳父岳母借的！還有自己攢的一些錢?！甭櫽酒秸f的也是實話，本來買瓦片的錢不夠，后來又找人借了，不過找的人是趙豐朝，找他借了20元。

    現在聶泳平是欠了一屁股債。不過為了把房子建起來，不至于露宿荒野，欠債也值了！

    “不可能！每年的錢我都讓你們上交給我的！你們不可能有錢剩下！”王氏信誓旦旦！

    “你兒子都三十了，不可能還是一分錢沒有的窮光蛋??！”有人看不慣，出聲嘲諷，“都結婚有孩子了，還一分錢都不能有嗎？”

    “就是他七老八十了，也還是我兒子！他有錢也得交給我！不能自己私藏著！”王氏喊道。

    聶元一臉漠然地看著，心想她爸爸才不是你王氏的兒子呢！憑什么要把錢交給你！

    “孩子大了分家也沒什么問題，住在一起不嫌鬧得慌嗎？”

    “父母在不分家，都沒有分家的道理，分家這是翅膀硬了！”村里人也有人持不同意見。那人就認為不能分家。

    “而且，買宅基地多貴啊，一下子就拿出這么多錢，也不知道以前私藏了多少錢！”

    聶元瞪向向著假奶奶王氏說話的人，看著臉圓圓的大娘，但是一臉橫相，看著就不好惹。

    果然，人以貌相，相貌丑陋，思想也是歪的！

    王氏一聽可能私藏了很多，瞬間眼里就冒出兇光，“是不是何淑畫教你私藏的？！”

    聶泳平皺眉，“媽，你說什么呢？我沒私藏！淑畫也沒這么教我！你別胡思亂想！”

    王氏：“那你哪來那么多錢？！”王氏不信，她估算了一下眼前宅基地的年紀，估算了一下，沒有六七十元是拿不下的。

    這六七十元，就是大半年的工分。這些錢，她這個大兒子是攢了多少年？

    是不是這次分家凈身出戶，也是有預謀的？！王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大兒子翅膀硬了，會私藏錢了，尤其地不孝順父母。

    “這建房子還要買磚頭買瓦片，這些錢你又是哪里來的？沒有一百多，你是不可能建個房子的！好啊，聶泳平，你翅膀真是硬了！”王氏質問兒子，她一副認定了杯兒子蒙騙的樣子，非要詢問個清楚。

    聶泳平：“找岳父岳母借的?！?/br>
    “不可能！你不說清楚，我不起來！”王氏哽著脖子喊，一副“你不說明白我就不起來”的囂張樣子。

    何進看了很久了，“老巫婆，你急什么？你是不是在嫉恨，嫉恨我姐夫沒錢也能買宅基地？買錢也能建房子？最主要的是，活得比在你跟前好？！”

    “?。?！”舅舅說得太好了！聶元雙眼發亮地看著舅舅。

    何進看到外甥女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神，以為她被嚇到了，摸了摸她的頭，“元元不要怕！”

    聶元捏緊拳頭，她才不怕！

    王氏：“你給我閉嘴！你是誰？什么野豬野狗也配說話？？！”

    聶元深呼吸，但還是忍不住“啊”了一聲，生氣生氣生氣生氣?。?！舅舅她可以嫌棄，可以欺負，別人不能隨便欺負?。?！

    聲音中氣十足，竟然充滿威懾！

    生生地嚇到了王氏。

    “你個死孩子，再叫打爛你的嘴！”

    “媽！閉嘴！”

    聶泳平深深地皺眉，他氣到不想說話，想過去把王氏拉出去，但是他完全不能靠近王氏，一靠近就被她扔石頭，他只能站在原地，他回頭看了眼在外看熱鬧的兄弟。

    “振平，吉平，你們過來幫把手?！?/br>
    被叫到的兩兄弟對視一眼，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哥，怎么了？”

    “幫我把媽拉出去?！?/br>
    聶振平和聶吉平對視一眼，看看等著開工的眾人，又看了看撒潑的老媽，最后還是選擇聽大哥的，兩人一起上前，拉起老媽。

    “你們干什么？！別動我！老二老四！你們別碰我！”王氏手腳并用地又拍又踢兩個兒子。

    聶振平被她拍得痛了也不敢喊痛，只是低聲勸告，“媽，有事好好商量，你別撒潑！你這樣不是把大哥越推越遠嗎？！”

    “媽，你先聽我說，哄好大哥，讓他把錢拿出來孝敬你！”

    王氏聽了沒有說話，她借著二兒子的力站起來，但是她嘴里沒有什么好話，“還要我這個媽哄他這個兒子嗎？！想都不要想！”

    聶元氣死了，她捏著小拳頭，滿眼憤憤地看著王氏，恨不得沖上去一拳打倒她。

    外公外婆不借錢給爸爸建房子，難道王氏你這個只會欺負兒子的媽會給兒子錢嗎？！

    買宅基地礙她事了嗎？又不是拿她的錢買的！急什么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氣死她了！聶元忍不住尖叫。

    何淑畫覺得女兒聲音尖銳，她聽了耳朵沒什么不適，但這聲音不是一個孩子該發出的，她緊緊抱住女兒，“元元！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女兒懂事了，知道爸爸被人欺負，會為爸爸鳴不平了。她欣慰又心疼。女兒這么叫，喉嚨多痛??！

    “元元，不要叫了，不要叫了！”何淑畫伸手去捂女兒的嘴！

    聶元拿開mama的手，心里也急，哎呀mama你不要打擾我打壞人?。?！她的聲音很有穿透力的，她又不欺負別人，她只欺負王氏，所以只有她聽了肯定受不了。

    輕則耳朵痛，重則晚上做噩夢！

    聶元不知道何淑畫是擔心她，她心里一心只有戰斗，戰斗戰斗戰斗?。?！

    哼，讓你欺負我爸爸?。?！讓你欺負我舅舅?。?！讓你那罵我mama?。?！我也要欺負回去?。?！

    她看著王氏捂著耳朵，還想再喊。但“啊”字剛喊出來，就被mama捂著了嘴巴。

    王氏又驚又懼地看著這個打出生起她就不喜歡的孫女，她揉了揉耳朵，這死丫頭是喇叭做的嗎，喊那么久都還沒累，她耳朵感覺都要鳴了。

    何淑畫又去捂女兒嘴，聲音都帶了哭音了，“元元，不要喊了！聲音都要啞了，mama心疼！”她真的心疼，聽著女兒的尖叫，急得直想哭，她都仿佛聽到了女兒喉嚨喊破沁血的樣子，只想讓她不要再喊了。

    聶元把mama捂著她嘴的手拿下，滿心不在意，哎呀mama，別打擾我打壞人?。?！我就要勝利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