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魚 第105節
趙崇:“……朕只是有些好奇?!?/br> 他試圖辯解,話出口后,又抿唇嘴角,沉默過幾息時間,別開眼道,“想起上元節前做花燈,愛妃說,我們一個畫龍一個點睛,也算是兩個人一起出力?!?/br> 云鶯從外面進來時,看見趙崇不知為何似乎在折騰繡花針和那身寢衣,她實在不解和無言。 慢慢走近看見他心虛慌亂的樣子,反而好笑。 現下聽他說“一起出力”,云鶯微訝,再看一看他漲紅的臉,忍不住笑。 在床沿坐下,云鶯沉吟中道:“好呀?!?/br> 趙崇訝然,重新看著云鶯。 云鶯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翹:“但是陛下要先將養好身體?!?/br> 被弄亂的寢衣和針線整理好的時候,宮人送素粥進來。 云鶯便喂坐起身的趙崇喝粥,如同他期待的那樣,一勺一勺慢吞吞喂他。 而趙崇的這場風寒,過得三兩日便幾乎痊愈。 那身寢衣也已經縫制妥當,收尾的那幾針,是云鶯手把手教著趙崇一起縫制的,遂了他的心愿。 趙崇自然舍不得穿。 他沒有應云鶯的提議去試一試寢衣是否合身,只是含笑攬她入懷,低下頭去吻一吻她的唇。 “欽天監已經卜定后日為吉亥之日,朕要去先農壇祭祀親耕?!?/br> “愛妃便與朕同去可好?” 云鶯看向趙崇道:“這般場合,臣妾是否不宜同往?!?/br> 她曉得皇帝去先農壇祭祀親耕會有百官同行,且那日百官也是要耕種的。 “難得有個出宮的機會?!?/br> 趙崇和云鶯咬耳朵,“愛妃若愿同去,朕可以陪你去別處逛一逛?!?/br> 第76章 舊事 本朝重視農作, 每年的耕耤禮十分重要。 皇帝也會于吉亥之日前往先農壇進行祭祀以勸農勤耕。 帝王儀仗隊伍在天將亮未亮之際已從宮中出發,前往先農壇行祭禮。 婁昭儀站在閣樓頂層,看著遠處蜿蜒的隊伍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眸光隨即一點一點沉下去。 這一次耕耤禮, 陛下讓云鶯隨行。 如是舉動, 很難不叫人多想,尋常情況下耕耤禮哪里是會讓妃嬪隨行的? 往前先帝尚在時, 仍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也少有隨行的時候。 陛下對云鶯的看重已然到得無以復加的地步。 今時今日, 眼見想要云鶯失寵十分艱難。 便唯有讓后宮妃嬪分去她的圣寵這一條路或容易一些。 云鶯上元節才小產過。 她詢問過太醫,這般情況不仔細將養個一年半載是不能有孕的。 倘若這期間云鶯身體恢復得不好, 更難有孕。 陛下再怎么有心獨寵云鶯, 也不得不為子嗣著想……而她們, 可以趁著這一次的事情,添柴讓火燒得旺一些。 如今陛下連耕耤禮也讓云鶯隨行。 太后娘娘沒有不滿么?歸根結底雨露均沾才是皇帝陛下的本分。 “娘娘, 這兒風大,不如回去罷?!?/br> 婁昭儀安靜吹得許久的冷風,她的大宮女不由低聲勸。 抬眸遙望天邊晨光熹微,婁昭儀抿一抿唇, 淡淡道:“走吧?!?/br> 她轉過身,離開閣樓后沒有回毓秀宮,而是去往碧霄宮,找良妃蔣繁秋。 “太后娘娘,良妃與婁昭儀特地帶妃嬪們來請安了,現下正候在殿外等著娘娘召見?!毙鞁邒咦叩秸弥鸺糇釉谛藜粢慌枭讲杌ǖ闹芴笊韨?,輕聲道。 周太后聽言沒有停下動作, 依然在修剪花枝。 將歪斜的枝葉剪去, 她才收起剪子, 遞給徐嬤嬤說:“早晚是會來的,讓她們都進來吧?!?/br> 徐嬤嬤接過剪子,輕嘆一口氣應一聲“是”。 周太后反倒笑看她一眼:“又何必嘆氣?該來的總是會來,何況這事論起來陛下確實有責任?!?/br> 徐嬤嬤也不好接這話。 將剪子收起來后,她便去殿外將一眾妃嬪們迎入正殿。 顧蓁蓁本是無意與良妃、婁昭儀來永壽宮的。 但打聽知沈婕妤、孫寶林不在其中,為了探聽良妃與婁昭儀想要做什么,她便跟著過來了。 跟隨眾人入得永壽宮的正殿,顧蓁蓁也一并向周太后行禮請安。入座后,她一面慢慢喝茶,一面豎起耳朵一字不落認真聽良妃、婁昭儀同太后娘娘之間的談話。 起初是一些寒暄客套之言。 半晌,顧蓁蓁眼瞧著婁昭儀離座與周太后深福,語聲哀戚:“請太后娘娘為臣妾們做主?!?/br> 她忙去看周太后。 只見周太后目光平靜看著婁昭儀,溫聲道:“有什么話,慢慢說?!?/br> 另一邊。 云鶯和趙崇在去往先農壇的馬車上。 先農壇距離皇宮有些距離,兼之有百官隨行,隊伍行進的速度快不起來。 趙崇讓云鶯枕著自己的大腿在馬車里躺下來。 “再睡上一會?!?/br> 他嘴角微翹,手掌覆上云鶯的眼睛。 今日起身的時辰與趙崇宿在月漪殿、要早起服侍他的時辰也差不離。 不過云鶯習慣晨早睡個回籠覺,便習慣性般感到困倦。 她閉著眼,從善如流稍微動一動調整個更舒服的姿勢,便在馬車輕微的顛簸里,枕在趙崇的腿上,安心休息。是以,當趙崇收回手來,多看云鶯幾眼發現她當真睡著了,唇邊的笑愈深,又小心從暗格里取出一張薄毯蓋在云鶯身上,免得她不小心著涼。 馬車里到底不如在床榻上睡得舒服,云鶯一覺也沒有睡得太久。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先是趙崇衣裳上的龍紋繡樣,繼而感覺到趙崇搭在她身上攏住她的手。 意識逐漸清醒,云鶯回想起來自己在馬車上,她略抬一抬眼,又望見趙崇正專注在看奏折。 哪怕在這種時候他也會抓緊時間忙正事。 云鶯目光落在趙崇的下頜。 以她現下這般看過去,其實看不見皇帝臉上表情,卻無礙感受他的認真。 看著這樣的趙崇,云鶯忽而記起些稱得上久遠的事情。 是在她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皇帝的事。 念頭閃過,幾息時間,云鶯強行掐斷腦海驟然浮現的那一點回憶,目光也從趙崇身上移開。 捕捉到她心聲的趙崇微微一怔。 她十四歲那年…… 那一年他十七歲,也是在那一年他初登大寶。 他們那個時候見過面? 趙崇卻回想不起來他們幾時見過面、有過怎樣的交集。 想問,可貿貿然發問太過莽撞。 唯有先將疑慮放在心里,待尋得更合適的機會,再把話問出口。 “可是睡得不舒服?” 收斂起思緒的趙崇低頭望向云鶯,輕聲問道。 云鶯聞言才重新去看趙崇,對上他一雙眸子,她坐起身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妾睡得還好?!逼鹕頃r,身上的薄毯滑落下去,她伸手將薄毯攏住,頓一頓,又說,“也多謝陛下幫臣妾蓋毯子?!?/br> 趙崇放下手中的奏折,將云鶯連帶薄毯攏在自己懷里:“不多睡一會?” 云鶯搖搖頭,趙崇便松開她,轉而執壺為她倒一杯茶。 于是,云鶯靠著馬車車壁,慢慢喝起茶醒神,趙崇繼續看奏折。 馬車里很安靜,安靜中漸漸生出幾分帶著溫馨的靜謐,和趙崇的獨處,云鶯并不會覺得不自在。 一杯茶喝罷。 云鶯擱下茶杯又將薄毯仔細疊好,沒有打擾趙崇,自己尋摸著放回暗格。 趙崇眼角余光卻一直在看她。 發現她在找放薄毯的地方,趙崇彎著唇,視線沒有從奏折移開:“手邊的那個暗格便是,旁邊有個小機關?!?/br> 云鶯看一眼趙崇,側過身子伸手摸索到他提及的機關。 略用力摁下去,暗格被打開,薄毯也放進去。 做完這件事的云鶯再看一眼趙崇,一聲不吭中繼續研究其他的暗格。 她在暗格里發現幾本話本,也發現了裝著零嘴的攢盒。 攢盒里有松子糖。 掂了一顆塞入口中后,見趙崇偏頭朝她看過來,她又大方地掂一顆松子糖送到趙崇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