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敵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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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白盾”和i公司披露出的信息有限,他和普通銀槌市民眾一樣,對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 單飛白替他打出了個飽滿的領結,滿意地一彎眼睛:“……你猜?” 單飛白放出視線,從上到下、從頭到腳看了寧灼一遍,最終將視線落在寧灼的不畫自紅、形狀漂亮的嘴唇處。 他輕聲嘀咕:“好看死了?!?/br> 單飛白覺得自己賺大了,滿心的喜歡簡直要像氣球一樣膨脹出來,把他的一顆心撐得熱乎乎、飄飄然。 他隱隱地想要撒一下瘋,但話到嘴邊,卻是紳士的一問:“寧哥,會跳舞嗎?” 第79章 (二)調查 寧灼認為“學習跳舞”是他業務范圍之內的事情, 挺痛快地應允了下來。 不過,按照寧灼的本意,一周后的晚宴, 他不應該去。 從前“海娜”接過不少中城區小老板的保鏢任務, 寧灼也曾去到過那個浮華世界。 他扮成過侍者, 扮成過保安,看著衣香鬢影, 看著觥籌交錯,心里很清凈,因為知道這一切和自己毫無關系。 他永遠不該屬于那里。 但單飛白要他去, 理由很簡單:“我現在應該在你的控制下。我收到邀請函, 你怎么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出去?” 他加重了語氣, 強調道:“你要監視我, 要管著我!” 單飛白這話說得也沒錯。 他們在外人眼里,包括在寧灼心目里,都是經年的對手、死敵, 只是因為利益才暫時忍讓。 單飛白落到寧灼手里,就該被他攥在手掌心里,攥出血來才好。 ……但單飛白說這話的語氣很怪, 帶著點可笑的驕傲和理直氣壯。 好像他挺樂意被寧灼管著似的。 寧灼說:“你今天出去,我可沒管著你?!?/br> “我是偷跑出來的?!眴物w白, “所以你要管教我?!?/br> 說著,他自自然然地捉起寧灼的手,往他臉頰上拍了一下, 同時配音道:“啪?!?/br> 他垂下眼睛, 真誠地望著寧灼:“用鞭子抽吧。小時候你就用那個打我的?!?/br> 寧灼沒笑。 他知道單飛白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按理說,單飛白身為雇傭兵, 跑去參加自家學校的校慶,是一件不大自然的事情。 好在過去的單家、現如今的章家,被單云華留下的一紙合同折騰得上躥下跳,一直憋著勁兒想找回單飛白,和他“談談”。 單飛白陪著寧灼,安安分分在牢里蹲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里,他們找他快要找瘋了。 既然那邊催得急,單飛白也順暢地應承下來:“正好最近我們學校120周年校慶,有事到那里找我吧。不過我的自由時間不多,只能偷著跑出來,談不深,也談不長。另外找個‘好時候’吧?!?/br> 章家那邊急得已經快要火上房,單飛白說什么就是什么,絲毫沒能察覺到他一席話的險惡用心。 上次,章榮恩面對面領教了寧灼的兇惡,這輩子都不大想要和他私下碰面。 章行書更是軟腳蝦一只,膽子不比雞大多少,看到弟弟都要腿軟,更何況是寧灼。 所以,經過一番家庭會議討論,他們決定將“哥倫布”號12周年的紀念晚宴當做一家人重逢的舞臺。 這正中了單飛白下懷。 單飛白算準了,全家除自己之外滿門軟蛋,他們又和寧灼撕破了臉皮,不會答應私下會面。 近期最受矚目、最盛大、又能讓他們面對面交談的活動,也就是那場紀念晚會了。 果然,單飛白一句也沒有提“哥倫布”紀念晚宴的事,他的便宜大哥就眼巴巴地把請柬送了過來。 自己既然是“私逃”出去的,回來后,再由寧灼補上一鞭子,情節就更自然了。 寧灼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后,平靜地挪開。 他知道單飛白說得有理,可并沒有馬上去取鞭子。 寧灼說:“跳完舞再說?!?/br> 單飛白哦了一聲,轉過身去,想再在鏡子前確認一下自己的打扮。 在抬手整理胸針的時候,單飛白反應過來,動作微妙一頓: ……他是不是舍不得打我了? 這個認知,讓單飛白端慣了狙擊槍、向來穩得一絲不亂的手指出現了狂喜的微顫。 當他轉過身來時,手指的顫抖已經停止,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壓都壓不下去,索性不管了。 這些年寧灼一直在忙,有時間殺人,沒時間跳舞。 但他在肢體協調度上顯然是有點天賦的。 手忙腳亂了一小陣,他就能在輕快的舞曲中跟上單飛白的步調了。 而且他的筋骨天然柔軟,很適合學女步,單飛白就往女步的方向引導他。 寧灼對此一無所知,學得認認真真。 單飛白得了空,在這樣的近距離里,放肆地打量起寧灼來。 小時候,單飛白就對著寧灼的腰身琢磨過。 當時他的思考還不帶風月色彩,只是單純地感到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打架輸贏的決定因素是噸位和體型。 寧灼得是個虎背熊腰的好漢身量,才配得上他這一身實力。 可是,他的腰就那么簡單的一握,只需要他再長上三年五載,不就可以一把把寧哥勒進懷里了嗎? 后來在廢棄停車場截停寧灼時,單飛白從后抱住了他。 驗證過后,單飛白發現他小時候想得并不差。 在單飛白心尖滾熱地回想過往時,一曲終了。 他沒能忍住,在松開手前捏了一把寧灼的腰。 按照單飛白的實際想法,他牙齒作癢,很想把寧灼咬一頓,最好是咬出血,咬出疤。 跳出了一身薄汗的寧灼不知道單飛白腦子里在轉什么念頭,被他那一摸摸出了一聲低低的氣音。 他的腰身敏感,受得打,受不得摸。 尤其他覺得單飛白那爪子不懷好意,剛才那一摸,絕不是好摸。 他狐疑道:“……你干什么?” 單飛白背過手,在身后輕輕搓捻著手指。 “寧哥腰細,我羨慕唄?!彼L得好,矯情起來也是天然的一段風流:“我這么一個黃花大小伙子和你貼那么近都不怕被占便宜,寧哥還怕?!?/br> 聽了他那自稱,寧灼險些又笑起來。 笑到臨頭,他又收斂了神情。 下意識的,他并不想任由自己在單飛白面前這樣“放肆”。 寧灼的直覺類似于動物,他對“危險”向來敏銳。 只是他好奇,單飛白已經被自己斷了后路,被自己逼成了共犯,“磐橋”和“海娜”的合并也已經完成,兩者別別扭扭地逐漸有了血rou聯系,想要分開,已經不易。 單飛白對他來說,究竟“危險”在哪兒? 寧灼的心思再沉重復雜,也是從不表現在臉上的。 他點評道:“真夠不要臉的?!?/br> 不知道怎么的,單飛白就喜歡聽寧灼罵自己。 他不僅不當真,不生氣,還覺得好笑好玩,聽起來癢酥酥的,還想要再摸他一把,逗他一句,讓他多罵兩聲。 單飛白知道這樣挺賤,但他控制不住,就是想要在他面前搖頭擺尾。 他摸索來、比較去,覺得寧灼更喜歡這個性格的他——小時候那個粘人嘴甜的“小白”。 寧灼喜歡他乖,單飛白就真的把自己的一部分變成了那個樣子。 從十三歲開始,一個“小白”就活在了他的體內,和他一起茁壯成長。 但單飛白知道,僅僅那樣是不夠的。 會撒嬌的小少爺留不住寧灼的目光。 只有讓他疼了,他才能記住自己,看到自己。 他帶著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渾勁兒,就這樣蠻不講理地在十八歲的年紀,又一次闖進了寧灼的生活。 誰想到最先淪陷的,還是他自己。 那邊廂,寧灼打開了一口舊日的藤箱,取出了一條明顯見舊的鞭子。 自從和十三歲的單飛白撕破臉皮,用鞭子把他的背帶褲直接抽斷半副后,寧灼就再沒用過鞭子。 他說不好這是一種什么心情,只是后來每次握起鞭子,眼前就影影綽綽地浮現出小白的一雙淚眼。 寧灼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叫小白的小鬼魘住了,邪門得很。 他脫去白西服,用清水仔細沖洗陳年的鞭子時,竟然在鞭梢處找到了一小塊暗沉的血跡。 寧灼的手稍稍一頓,用指腹在上面摩擦了兩下。 ……血液已經滲入了紋理,清理不干凈了。 寧灼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提著鞭子走了出來,迎面遇上了笑嘻嘻的、長大了的單飛白。 他又是一別扭,用鞭梢抵上了他的臉,示意他轉過去:“背過去。我不打你的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