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敵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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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曼夫人的娘家總算対這位新貴姑爺有了些好臉色。 在中城區的日子里, 查理曼夫人覺得兒子吃了不少苦,理所應當地把他眼珠子一樣呵護了起來。 這么多年過去,他做了多少惡事, 查理曼夫人心知肚明。 她不在乎。 底層人是可憐,但她們活得可憐, 是自己的錯嗎?是兒子的錯嗎? 她們是胎投得不好罷了。 提早終結了這必然勞碌平庸的一生,投了胎,她們說不定能變成漂漂亮亮的上城區姑娘呢。 在兒子第二次被送入死刑執行室的那天下午, 查理曼夫人這樣想著, 分揀著未開的花苞。 等小金回來,這些花就都開了。 現在, 那些花一枝不剩,全部腐爛在了花瓶里。 ——因為她的丈夫不中用,為了保住他們的榮華生活,親手打穿了兒子的臉。 查理曼夫人在她寸土寸金的大別墅里,躺在床上,一遍遍播放兒子中毒后痛苦難當、哭著喊著要mama的畫面。 她每天要主動去受這一道刑。 因為那是小金最后一次喊mama,要mama救他。 她非得做點什么不可。 “白盾”的勢力,她是說得上話、插得進手的。 可丈夫現在成了眾矢之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那些用慣了的人如今是不能再用了。 于是,查理曼夫人想到了那個雇傭兵。 ——那個被管家大力推介、一個“手腳干凈,經驗豐富,干活利索”,還和他們毫無關系的人。 丈夫一次次的勸阻,讓她清楚地意識到,丈夫并不希望她在這件事上插手。 所以查理曼夫人自作主張地找到了因為辦事不利、被丈夫逐出門庭的阿森。 阿森被開除后,就直接失去了b等公民的身份,變成了最下等的無業游民,過去能享受的一切便利和好處瞬間清零。 他吃慣了好的,穿慣了好的,如今驟然失去一切,簡直生不如死。 這時候,查理曼夫人肯再用他,他狂喜之余,哪里還會講什么忠誠? 阿森當初化名“羅森”,和寧灼直接聯絡運送事宜,所以她非常順利地和寧灼搭上了線。 那時候,寧灼正把管家的手釘了個対穿,正是候審狀態。 查理曼夫人有意派阿森去和他面談。 可阿森上次和他見面時,被“酒神世界”搞得飄飄然,嘴巴犯賤,被寧灼揪著頭發撞了個頭破血流。 他是打死也不肯再和他照面的。 阿森反復告誡她,寧灼是個野蠻人。 查理曼夫人也怕節外生枝,最終選擇了電聯。 查理曼夫人防備心不差,又有些手段,特地將他們的通話設置成了“無法錄音”的狀態。 她自稱是拉斯金的狂熱粉絲,愿意花重金調查拉斯金的死因。 沒想到一談之下,查理曼夫人詫異了。 寧灼的性格的確是冷清了點,可語言相當有條理,聽說了她的訴求,也只是沉吟思索了片刻,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便平靜地告訴她,要如何查,如何做。 寧灼指點她,想要調查拉斯金死因,就需要從那段影像入手。 他說:“我看過那段犯人進入‘白盾’下毒的公開錄像。我建議您從這幾點來查?!?/br> “第一,他対‘白盾’安保系統極其熟悉。這是支持他潛入‘白盾’的底氣?!?/br> “第二,他和黑市有一定勾連,有弄到金·查理曼臉模的渠道?!?/br> “第三,他有能更換臉模的手段,有自行制作毒藥的本事。在背后支撐他的,必然是龐大且穩定的資金鏈?!?/br> “第四,那個人在頂著金·查理曼的臉下毒前,手搭在了箱子上,畫了幾下——那個動作我覺得有些多余,在那種時候,一秒鐘的浪費就有可能導致功虧一簣?!?/br> 分析到這里,通訊器那邊的寧灼淡然表示:“‘白盾’的事情,我是局外人,參與不了。您多費心吧?!?/br> 一番交談下來,查理曼夫人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有價值的話。 不是那些“節哀順變”的廢話,是能讓她找到幕后真兇的金玉良言。 按照寧灼給她的指點,查理曼夫人很快查到了薛柳副教授,比林檎還早。 因為兒子犯下的第一起案件,查理曼夫人是參與過藏尸埋尸的。 她知道,薛柳有動機。 可她想來想去,覺得他并不符合寧灼開出的條件。 第一,他社會地位挺高,卻沒什么錢,不管是花錢雇人,還是他親身上陣,他那點薄弱的家底根本支撐不了這么龐大的計劃。 第二,他女兒失蹤了那么多年,他卻沒什么大反應,一直按點上下班,不發瘋,也不悲痛。 查理曼夫人推己及人,覺得薛副教授并不很愛他的女兒。 緊接著,查理曼夫人越過她的丈夫,從“白盾”得到了內部消息。 那個下毒的犯人,在箱子上寫下的是本部武的犯人號碼。 但在正式公開的影像里,這一段最重要的內容居然被莫名其妙地替換了。 查理曼夫人可不知道,“白盾”替換影像,既是不愿在事情調查清楚前把輿論的水攪渾,平白增加調查的復雜程度,又不想讓公眾舊事重提,再次勾起他們対司法不公的議論及怒火。 查理曼夫人的思路直接跑偏了。 在她看來,這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庇護,模糊本部武的存在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越想要模糊掩蓋,越是可疑! 幾天的調查下來,查理曼夫人初步鎖定了害死她兒子的嫌疑人: 本部武。 他有錢、熟悉“白盾”安保系統、擅長換臉、勾結黑市、膽大妄為,一切的一切,都和寧灼給出的條件嚴絲合縫地対應上了! 至于他的不在場證明,查理曼夫人嗤之以鼻。 誰不知道第一監獄的高級監獄區是怎樣的一個安樂窩,隨出隨進,都是這些尊貴的犯人說了算?! 他敢在監控里寫下自己的犯人號碼,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嘲諷。 畢竟誰都知道他在蹲大牢,調查也調查不到他身上! 她再次聯系寧灼時,發現他居然也已經同步調查到了本部武。 他說,他弄到了最原始的監控視頻,知道下毒的人寫下了本部武的犯人號碼。 所以,他拜托了相熟的人,想辦法混到了本部武身邊。 查理曼夫人驚訝于他的效率,也隱隱有些疑心。 她細查了一番,卻并沒找到任何不妥。 卷宗顯示,寧灼是公然刺傷b級公民入的獄。 她并不知道在背后悄悄運作這件事的,是她親愛的丈夫。 他巧妙地修改了卷宗,把受傷的管家修改成了另外一個并不存在于銀槌市的b級公民。 他在被刺傷后就“失蹤”了,從此以后,就只存在于紙面上。 而送寧灼進入高級監獄區這件事,誰也不會四處張揚自己是受誰之托,所以自然而然成了一筆糊涂賬。 查理曼夫人沒查到什么異常,便同意了寧灼和自己里應外合,共同行動,并反手在九三零專案組里埋下了自己的暗樁。 萬事俱備了。 她只要本部武対自己兒子下手的動機。 是她安排了廚師,在本部武的飯食里撒入了細細研磨的碎玻璃渣。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七竅流血地死去,而他居然還能活著,吃香喝辣,查理曼夫人就恨得從腔子里直往外冒血。 從秋熬到了冬,這位愛子如命的母親已經熬成了一匹雙眼滴血的母狼。 一周前,她終于等到了九三零專案組里的暗樁為她傳回的影像。 ——本部武越獄換臉,毒殺他兒子的動機,有了。 按理說,查理曼夫人應該察覺到,自己那個向來品行不端的兒子,把一個女孩囚禁起來,供她吃穿,是相當不符合他行事作風的。 這也是寧灼擔心會出紕漏的地方。 可查理曼夫人能容忍兒子為惡這么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套自我勸慰的本事。 小金為什么沒動那個孩子? ——很簡單,他一定是愛著那個女孩的。 所以,本部武対那個女孩下手,要把她送去做“芭比娃娃”,觸到了小金的痛點。 于是他將女孩義眼錄下的畫面公之于眾,是出于対愛人受辱的報復。 把她收留,卻不肯見她的面,是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的臉。 畢竟他的身份不能見光。 小金還是有善良的時候的,他被抓之前,還要把她放出來,対她大概是真心的吧。 拿到最重要的動機后,終于,在本部武點名要吃烤乳豬這天,查理曼夫人決定收網了。 她派出刺殺型仿生人,偽裝成廚師,和寧灼聯手,將本部武活活嚇出了監獄。 見寧灼愿意配合她玩苦rou計,她本來有心殺了寧灼,斬草除根。 ……就像她剛從阿森手里拿到寧灼的聯系方式,就轉手安排人把阿森做成了魚飼料一樣。 誰想到一擊不成,查理曼夫人也不好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