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敵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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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大難得有一次和寧灼對嗆占了上風,望向單飛白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慈愛。 不過想了又想,也是沒法可想。 傅老大放開寧灼,順手給他整了整衣領,輕聲抱怨:“真被你弄成食堂大師傅了?!?/br> 單飛白乖巧道:“他們也可以自己做的?!?/br> 寧灼回身朝向了單飛白:“我的人搞定了。你的人,你做得了他們的主嗎?!?/br> 單飛白輕巧地一笑:“寧哥,沒問題的?!?/br> 寧灼提出要求:“我要安定。他們來了,出了事,我當然向著我的人。別怪我不客氣?!?/br> 單飛白倒也爽快,往前走出幾步,舌尖抵住牙齒,食指抵在唇邊,吹出一道響亮的口哨。 哨聲時斷時續,在空谷里回響,仿佛是有旋律的鳥鳴。 片刻后,山谷里傳來婉轉悠揚的回應。 寧灼知道,這是“磐橋”慣用的響應相合的暗號,用音長和轉調來表達不同的意思。 這個哨聲的頻率他相當耳熟,大意是在召喚守在“海娜”外圍的“磐橋”集合。 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而且總比扯著嗓子喊集合來得體面。 可聽到這樣的哨音,寧灼很難不聯想到過去,小王八蛋一邊隱在暗處和他作對,一邊吹著口哨呼朋引伴,對他們進行合圍的場景。 寧灼拳頭發硬,眉頭微鎖。 傅老大倒是心大,抱著胳膊樂呵呵地聽著。 他目光不轉,頭也不回,卻像是讀懂了寧灼的心事,用只夠他們二人聽到的音量輕聲道:“要是不信他,我殺了他啊?!?/br> 寧灼頓了頓:“……用不著?!?/br> 傅老大:“對嘛。你也知道這樣用不著。留他,又不信他,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寧灼沒告訴傅老大,自己留他,是因為單飛白設法拿住了他的秘密。 他知道,單飛白不是可以簡單地用好處收買的人。 但他也不能隨隨便便殺掉單飛白。 “海娜”這么多年積累的成果,寧灼要好好使用,決不可以浪費在和“磐橋”漫長的拉鋸消耗戰里。 想到這里,他甚至懷疑單飛白“去找自己的把柄”這件事是故意的。 單飛白從醒來后就看到了金·查理曼橫死的報道。 這件事和他身受重傷、自己路過長安區的廢棄倉庫救下他、全城戒嚴,統統發生在同一天。 以單飛白的腦子,或許能猜到這其中有什么微妙的關聯。 于是他主動出擊,利用了最少的資源,一步步把事情推向了現在寧灼不得不把他領回家的局面。 當然,這樣的賭局需要冒一點生命危險:比如寧灼破罐子破摔,直接滅他的口。 可是…… 如果他是這樣的處心積慮,他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但寧灼不得不承認,單飛白是很好用的。 如果他能有一個同謀,而那個人是單飛白的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那邊,傅老大一臉認真地為他分析利弊:“不留,就處理掉他;留,就信他。多簡單的事情?!?/br> 寧灼無法向傅老大陳述他那曲折的心路,定定望著單飛白的背影,想,他真是自愿的嗎。 把脊柱、生命和未來都冒險交給自己? 他相信過單飛白的“真心”。 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啊。對了?!?/br> 眼看寧灼的疑心病沉疴日久,難以緩解,傅老大索性揉了揉耳朵,繞開了話題:“剛才他吹的有幾個音節起落挺像《夜鶯》的,你回去算一算,搞不好是密碼母本哦,到時候他們吹什么你就能聽懂了?!?/br> 寧灼心尖一動之際,他的手腕上一明一滅地響起了內線呼叫鈴。 他將右手貼到耳側:“誰?” 是郁述劍。 他匯報道:“寧哥,有人電聯,點名找您,說是要談一筆生意?!?/br> 末了,他補充道:“……說是只和您談?!?/br> 寧灼:“是誰?新客戶?老主顧?” 郁述劍答得很謹慎:“聽不出來。用了變聲軟件,號碼也是虛擬的,反向追蹤的話,通信馬上就會斷掉?!?/br> 寧灼心下明白了幾分:“叫他稍等。馬上來?!?/br> …… 與此同時,“白盾”總部。 《正義秀》的直播事故發生在9月30日,因此由總部牽頭掛帥,林檎擔任組長,將整個專案小組命名為“九三零專案組”。 “白盾”總部的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的用途。 “九三零專案組”使用的會議室就是從臺球俱樂部臨時改建而來的,地上有臺球桌腳四四方方的痕跡,墻上還有未撤下的標語: “一桿牽動全盤,擊發演繹精彩”。 在座各位,不是臨時被抓壯丁來的老油條,知道自己接了塊難啃的骨頭,軟趴趴地提不起精神來,要么就是剛入隊不久的愣頭青,亮著眼睛左顧右盼,一臉的青澀莽撞。 從會議室的整體氣質,到小組人員的魚龍混雜,從內到外都透露著不靠譜的氣息。 在會議召開的整點,副局長艾勒帶領著專案組組長林檎進入房間。 看到林檎的臉,會議室里嗡的一聲起了低響。 林檎這副尊容實在不怎么體面。 而且他的級別……很低。 在座起碼有三個組員和他平級。 有兩個組員的級別比他還要高。 而且,作為網絡安全這種內勤部門的副隊長,林檎甚至沒有配槍權,身側只佩著一根短柄的黑銅警棍,看著寒酸至極。 無視了滿堂的嗡嗡聲,艾勒清了清喉嚨,講了一番毫無營養的開場詞后,示意林檎上前對案情進行初步分析。 林檎不寒暄,也不拖泥帶水,直入主題:“案情的重要性大家都了解,不用我細說了?,F在我帶大家梳理一下案情?!?/br> 他信手一揮,屏幕上出現了已經在公眾面前被播放了上億次的視頻。 “9月30日,一名本該執行死刑的犯人,拉斯金·德文,原本的注射藥劑氯化鉀被替換成了烈性毒藥馬錢子堿?!?/br> 畫面切換到了那支被替換了的針管。 “藥物溯源已經在做,但根據初步檢驗報告顯示,馬錢子堿不像是標準的工業化產物,存在極少量的晶體,應該是在純化這一步上沒做好?!亲灾贫舅??!?/br> 老鳥們聽了這話,難免泄氣。 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一個重要證據鏈斷了。 林檎話鋒一轉:“但是,有價值的地方是,除了這一步,其他方面已經做得很完美。這說明犯罪嫌疑人至少擁有一個具有充分制毒條件的化學實驗室?!?/br> 有警員提議:“那查一下有哪些人近期購買了化學儀器?這些肯定都是有記錄的?!?/br> 林檎說:“在查。學校、工業企業、獨立實驗室,都在查。而且人也要查,毒藥制作需要專業知識,現在的知識壟斷很徹底,有制毒條件又有知識的人并不多。這部分我們會積極摸排?!?/br> 他絲毫不提查理曼和“白盾”在這過程中的失職,而是將鋒芒直指背后的犯罪者,這讓艾勒松了一口氣,暗自點了點頭,認為他是個懂事的家伙。 林檎又快速切換到了下一段視頻:“我們在調查時獲取了一份監控視頻。這份監控記錄了犯罪嫌疑人在9月30日凌晨替換針劑的全過程。值得注意的是,他不僅僅有一張能作為通信證的臉……” 視頻定格在了下毒者在針劑箱前駐足的畫面。 “……他在箱子上涂寫了一串字符?!?/br> “因為有意遮擋,視頻里的字符并不完整,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寫下的并非是拉斯金的犯人編號p-987?!?/br> “經過技術透視分析,我們模擬出了被他身體遮擋住的部分符號,一共有三種?!?/br> “排除了兩個毫無意義的符號,我們在信息庫里找到了一個能夠與這個符號對應的人?!?/br> 林檎稍頓了頓:“……瑞騰公司旗下,有一家叫做‘泰坦’的仿生機器人公司。公司技術總監本部亮,家里有兩個孩子,大兒子才能平平,在公司行政部上班。他有一個相當疼愛的小兒子本部武,正在亞特伯區第一監獄服刑。罪犯編號為m-611,罪名……” “人口販運?!?/br> …… “海娜”基地的外線會客室內,寧灼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微微變形的機械音:“喂,是寧灼?” 寧灼:“嗯。是我?!?/br> 電話那端的人單刀直入:“我要你去做一件事?!?/br> 寧灼:“多少價位的?” 對方痛快道:“隨你?!?/br> 寧灼:“一百萬有一百萬的做法,十萬有十萬的做法。您是要我做十萬的活,還是一百萬的?” 電話那邊的查理曼咬緊牙關,發了狠:“頂格的活?!?/br> 他知道,自己被這樣一折騰,是元氣大傷,復起無望了。 聽說“白盾”還就那件事,成立了什么“九三零專案組”。 盡管查理曼不清楚他們究竟要調查什么,但是以他的思路來說,必然是他在工作上的對家仇人,要趁機牽瓜拉藤,要挖出更多的黑料,將他一踩到底! 查理曼當然不肯坐以待斃。 他通過內部人士,掌握到了一點線索。 他一定要利用這點線索,把這潭水攪渾,越渾越好。 給專案組添越多麻煩,越牽扯他們的精力,讓他們疲于奔命,他們就會更多地把精力放到那個幕后主使者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