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獨愛我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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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程大人的密信奉上,見容祀草草略了一遍,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程家的大義,孤會記在心里,事成,程家加官進爵,享太廟之榮?!?/br> 程老大人曾任太師,于朝堂有功,眼下已經病入膏肓,咽氣只在朝夕間,容祀這番承諾,算是給程老大人一個極其體面的歸屬。 程雍自是感激再三。 于理,容祀欣賞程雍的學識風骨,甚至愿意將朝上最棘手最隱蔽的事情交由他來處置,他信任這個人,如同信任胥臨胥策永不會叛一樣。 可是于情,程雍讓他如鯁在喉,吞不得,吐不出。 雖說孽緣有一半苦果是自己種的,可容祀怒火中燒之時,頭腦也并不那般清晰。 眼前坐著的人,早已不只是臣子的身份,更是對手,是勁敵!是對自己有著極具威脅力的人! 他面色不變,心里卻如波濤洶涌,激流動蕩。 殿下,臣去北戍的請奏…” 那等蠻荒之地,何須遣你過去,后日之后,京中會有一番官員變動,你跟傅鴻懷,梁俊孤自有安排,孤得倚仗你們?!宝痞é颓W看書容祀意味深長,程雍抬起頭,目光清亮似月。 臣愿去北地平…” 容祀捏著眉心擺擺手,“你是因為何事非要去北地戍守?” 程雍身姿如玉,已起身站在下手,“臣…臣的私心,望殿下成全?!?/br> 因為她?” 容祀挑破緣由,眼尾一挑,直直望向怔然的程雍,“因為她不會同你成婚,你便要將自己放逐到北地,空空廢了自己滿腹才學,去北地同一群老東西斗智斗勇? 你爹娘會如何做想?孤,又會如何自處?” 程雍雖一直不想承認因情而來的挫敗感,卻在容祀挑破窗戶紙的一剎,莫名感到被狠狠戳了一劍,鉆心窩的疼。 他三歲開蒙,每日早早起床先讀書一個時辰,用過膳后,再去同夫子習課,每每夜深人靜,都要熬到困倦不堪,方沐浴洗漱,躺下后,猶在榻上披著外衣小讀片刻,故而才有今日的成就,才有糊名科考拔得頭籌的得意。 他生來驕傲,不允居于人后,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上栽進泥里,混沌乃至不能脫離。 他不想承認容祀的話,心里卻早就認定了這個事實。 容祀摩挲著手指,嘴角勾起一抹笑,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一般。 敗在孤的手上,你有甚可自備的?” 宓烏的胡子一翹:可真是不害臊! 北戍的請奏孤不會批復的,回去等著升官光耀門楣吧?!?/br> 夜里營地燃起了篝火,炙烤的全羊滋啦滋啦流著油,香氣隨風漫開,蠱惑的每個人都饑腸轆轆起來。 明火耀著人臉,將士們通紅的面孔沁著堅定與喜悅,正如他們對將軍對太子的崇敬與信任,此事,是一定會成的。 車馬隆隆,沿著主街一路駛向皇城,在西市的岔路口,分出一輛馬車,與東南方駛去。 容祀挑開簾子看了眼,胥策忙上前,“殿下,之前便派暗衛圍住了院子?!?/br> 加派些人手,不要出任何紕漏?!?/br> 她無情,他總是有意的。 誰叫他是天底下頂好的男子,哪能真跟小女子去計較,去動怒! 呵,日久見人心,總有她低頭認錯的時候。 安帝的氣色比往常更好,略顯粗獷的面容紅潤結實,腰身也粗了些,看起來孔武有力,然透過那雙眼睛,卻能看出敗絮其中。 這副皮囊,早就被他自己花前月下的折騰廢了。 安帝愛美人。 雄/風不振之后,飲鹿血,服金丹,妄想用外力催起自己的生機,卻不想萬物都有度,失去克制后,只會一往無前的朝著劣態前進,安帝的身子,被他收攏的美人毀了。 你山上遇險,怎不回宮修養,朕瞧你清瘦許多,合該叫人看看,開些補藥?!?/br> 一慣的喜歡裝腔作勢,扮演慈父的樣子。 殿中美人衣裳單薄,舞弄著水袖四下搖曳風姿,時而翩躚著纖腰繞到容祀身邊,又兀的跳遠輕盈似彩蝶一般,嫵媚的眼神恨不能直勾勾地抓住容祀的心,大膽妖嬈的赤腳響鈴。 容祀捏著杯盞,桃花眼中泄出一抹厭惡,發自肺腑的嫌惡。 都是些服了春/藥的賤婢,衣衫不整地勾纏過安帝后,還想勾搭自己,簡直不知廉恥。 正想著,便又有一人蕩起了裙衫,露出皙白修長的腿來,還未探到容祀面前,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道白光,啪的一聲擊打到腿骨,伴隨著一聲痛呼,那婢女咣當摔在地上,滑膩的身體猝不及防暴/露出來。 安帝的眼神,幽幽冷了下來。 父子二人對上后,彼此心懷鬼胎的笑笑,安帝斥退了舞姬,殿中霎時安靜下來。 陛下,到了您服用金丹的時辰了?!?/br> 內侍彎著腰,殷勤地端來薄瓷茶盞,將那檀木小盒啟開,露出金燦燦的丸藥。 濃郁的藥香帶著一絲甘甜,安帝兩指將其捏住,含服后,慢慢吐了口濁氣,復又抬起眼,望著一臉漫不經心的兒子,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德陽郡主來。 前幾日內侍便提醒過他,月底便是德陽郡主的忌日,想想也不過幾日了。 他嘆了口氣,蹙著眉心淡淡說道:“今歲的祭禮朕已吩咐了禮部,務必大cao大辦,你母親去的早,你對她沒甚印象。 朕…罷了,舊事不提,徒增傷感?!?/br> 為何不提?”容祀笑笑,身子往后一靠,整個人斜斜倚著扶手,很是不端正。 心虛?還是愧疚?” 安帝的臉登時如繃緊的弦,掙得眼珠滾圓,皮rou上挑。 父皇,此次上山,兒臣偶然得了一份野/味,特來獻上,讓父皇嘗嘗?!?/br> 他招了招手,便有內侍端著一個蓋了蓋子的瓷碟過來,呈到安帝面前。 殿內一片肅穆。 胥策與胥臨守在殿門口,再往外,便是梁俊領的的一對御林軍。 內侍揭開了蓋子,安帝的身子陡然一晃,不過須臾,便又挺直了脊梁,冷笑著問道:“一碟栗子,若是想吃,再等幾個月,自有枝頭新下的?!?/br> 父皇怕是等不到了?!?/br> 你…” 安帝猛一用力,便覺五內刀割一般,喉間涌了涌,噗的一聲吐了滿地的血水,與此同時,鼻子耳朵皆開始往外冒猩紅的血,整個人如同被割破了皮rou的水囊,止不住的漏開了。 安帝語不成句,只說了個你,便被血漿嗆得連連咳嗽。 血水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穿的素色華服。 容祀遠遠睨著他,一動不動地任由他被黏液浸/潤,看他佝僂著身子,臉色由紅轉白,如枯槁的老人,頃刻間干皮黏在了骨頭上,似干尸般無比慘烈的頹然倒地。 骨頭咯嘣的脆響,在容祀聽來,卻是世間最美的樂曲,每一次斷裂,每一次慘叫,他都甘之如飴。 你說你想吃栗子,兒臣給你送來了??上а?,可惜你吃不到了。 這栗子,好吃在哪里,偏要叫你費盡心機得到?袁氏該死,你更該死!” 你們兩個合起伙來害死了母后,卻巧妙地將罪名安到小妾身上,也難怪會瞞過宓烏,瞞過外祖父。 你這樣丑惡的嘴臉,母后當初是瞎了眼么?” 皮相也不好看,她到底為何會嫁給你?” 忌憚外祖父,又寵愛袁氏,就把怨氣撒到母后身上,就要毒死她,讓她血崩而亡?!” 安帝的眼珠越瞪越大,因為不能開口,他那表情便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味道如何?宓烏將你當年下給母后的藥調了方子,可謂效果極佳,孤瞧著,甚是震撼吶!” 當年容靖既想利用北襄王的勢力,又厭惡北襄王和德陽郡主對他的禁錮,加之那時在外頭養了外室,還生了個大胖兒子,受到袁氏挑撥的容靖,無恥無情地對發妻下了狠手。 生子難產,血崩而亡。 容祀是從鬼門關活下來的。 哦,孤會將你的牌位移到皇陵,至于你的身體,孤會把他扔到池子里,孤的那些土龍,餓了許久,想必會吞的你骨頭都不剩下?!?/br> 安帝的手指如枯裂的木頭,蜿蜒在地板上,不斷地抽搐,掙扎,知道渾無氣力的松開。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嘴里不斷吐出血來。 氣息外涌,幾乎沒有進氣。 容祀起身,胥策與胥臨率人進門,用一卷草席將其滾了起來,凌厲地抬著小跑趕往含光閣的水池。 …… 天光破曉,安帝崩逝的消息不過半晌便傳開了。 此時,趙榮華方為宋文瑤洗了硯臺,一轉身,宓烏大步邁進門來。 第98章 院中有股墨香氣,藤架下擺的書案上立著一枚玉雕牡丹筆洗,暈開的墨汁蕩出淺淺的漣漪,趙榮華穿著一身窄袖襦裙,腰間系著鴉青色絲絳,她捏著筆桿,一眼便看見宓烏隨行帶著的小匣子。 宓先生,你這是?” 宓烏將小匣子往案上一擱,“宮變,他脫不開身,叫我給你送個好玩的物件兒?!?/br> 他,沒受傷吧?!彪m知道行事之前做了萬全的準備,可事關重大,又涉及皇權秘辛,她在陪宋文瑤練畫的同時,心里七上八下,昨夜去了趟脂粉鋪子,小杏蹦蹦跶跶好似數月不見一般,拉著她東扯西談,說了好些京城變故。 小杏關心的,無非是些坊間趣聞,多半是以城中貴族為典型,化名后散播到勾欄瓦舍,再傳到百姓耳中,已然不知攙了多少虛構。 小杏說,史家這幾日去了好幾撥冰人,忙著給史瑩說親,秦家也去過,連門都不讓進,秦元洲跟史瑩雖有了肌膚之親,史家還是看不上秦家,數番為難不說,還散出消息,便是女兒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秦元洲。 這話自然不可能明著來,傳出去,也只說是外人以訛傳訛。 趙榮華記得容祀說過,會給秦家該有的體面,這體面除了將史家送給秦家做親家,約莫也沒有旁的可能了。 史家做出此等決絕之事,到時回頭恐怕會顏面盡失。 小杏眨著眼睛:“姑娘,前太子妃都好些日子不出門了,那日好幾個貴女過來買胭脂,磨磨蹭蹭挑了很久,我聽她們說到過史家小姐?!?/br> 她們說,早就知道史瑩成不了太子妃,她又胖又蠢,太子殿下就算為了跟史家聯盟,也不會幸她,還說…” 小杏,這些話不許胡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