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調查[刑偵]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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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朋友給我找了個算命的看過,他說姓何的就是我命里的煞星,是他改了我的命,我恨他。我半夜睡不著覺,就想著他一家,他把我害慘了,自己卻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過得快活,憑什么?” “后來我終于找到了一家外賣公司愿意接收我,我去送外賣,我風里雨里地跑,騎著電瓶車,趕著時間?!?/br> 李慕姚盯著洛思微問:“你知道送外賣過得是什么日子嗎?” 洛思微沒有說話,她每天也經常需要點外賣,只是她是比較容易說話的客戶,她可以想像得到,如果遇到不講理的人,騎手就會被苛責對待。 “我平均每個星期,都會看到車禍,稍微出點錯,那些人就會指著鼻子罵我。那天下午,我一連收到了好幾次投訴,就特別奇怪,仿佛難纏的客戶都在那一天被分配給了我!” “晚飯時,我收到了一個客戶的電話,他點了一份一共十三塊錢的麻辣燙,和我說湯灑了。我和他說,我可以再賠他一份……可是他掛斷電話,投訴了我。我這一個月都白干了!” 李慕姚的聲音從開始講述的低沉,到了后來的抽泣再到了此時的激動,他的聲音高了起來,狹小的審問室里都是他的聲音,他的那雙眼睛瞪大了的時候,瞳孔的下緣出現了一條白線,眼角也滿是血紅。 眼前的男人手上和額頭上的血管暴起,和之前看似老實敦厚的男人判若兩人。 從那些話語之中,洛思微也聽出了他的暴怒。 “我氣得不送了,把所有的外賣都扔掉了!我騎著電瓶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開著,我想著是不是要買把刀去找那個點了麻辣燙的人,殺了人我也不活了??墒俏覜]有,我想通了,那個人也只是在用自己的權利。我也曾想要撞死幾個人!可是我又想,那些人又沒有得罪我?!?/br> “我從下午一直騎著電瓶車到了晚上,夜風吹著,騎到我的車都沒電了,只能推回來。我就想著,我的人生怎么就這樣了呢?然后我想到了罪魁禍首,我恨何佩涵!” “第二天,我一早醒來,一伙人就闖入了我家,那是黃乾的手下去要帳的,我之前欠了他們大概五萬塊錢。他們帶著我去見了黃老板,黃乾說,‘我這里缺個司機,不過我不要膽小老實的人?!?/br> “我說,‘我膽子很大’” “黃乾那時候笑話我,他說,‘你有本事放把火給我看看。你要是敢放火我就用你?!?/br> “我問他在哪里放火。他說,‘鶴蘭小區?!?/br> “我一想,何佩涵不就住在那里嗎?于是我就去了!” “那天晚上,我翻進了何佩涵的家,先捅了他兒子,我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叫,那小兔崽子還咬了我一口,后來我就放火燒了他的家?!?/br> 天堂無路,地獄有門,他由人入魔,遁入了十八層地獄…… 說完這一切之后,李慕姚垂頭道:“警官,我都招了?!?/br> 隨后,洛思微又問了李慕姚一些作案的細節,包括兇器的來源,時間等等,和犯罪現場的情況一一對應。 洛思微審完了犯人,倪湘那邊也做好了記錄。她們往外面走,一道鐵門把工作區和監區分隔開來。 相對于監獄,看守所是更為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里什么樣的犯人都有。直到走出了監區,洛思微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倪湘抱著記錄冊,忽然道:“那個人是……” 洛思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四周都是白色的平房和各種的鐵欄,看守所的一道圍墻外長了一株玉蘭,已經打了花苞,快要綻放,其中有一枝,伸了進來,圍墻邊站著個男人正在抬頭仰望。 男人聽到聲音回頭,洛思微這才認出來,是林霜亭。 林醫生摘下口罩和她們打了個招呼,然后他問:“洛警官,你抓到兇手了?!?/br> “嗯?!甭逅嘉Ⅻc了下頭,“我找到真兇了?!?/br> 林霜亭沖她溫柔笑了笑:“你的堅持看來是正確的。不過洛警官,你看起來很疲憊?!?/br> 洛思微道:“還好,處理好這個案子,可以休息幾天了?!?/br> “注意身體?!绷炙さ男θ菰桨l溫柔,他意味深長地說,“那些壞人們是抓不完的?!?/br> 作者有話說: 求評論,評論多的話會掉落加更~ 第38章 天堂鳥23 嫌疑人對罪行供認不諱, 案件終于告破。 下午的時候,藍底白字的警方通告就被發了出來,通告言簡意賅,把整個案情描述了一遍。 通告下方很快就有人圍觀, 有一些人對嫌疑人不是何錦表示驚訝, 不過也僅是驚訝而已。隨后吃瓜群眾散去。 當一切塵埃落定, 引起的關注還不到案件剛發生時的十分之一。 幾天過去了, 那些網絡上當初義憤填膺的看客已經被新的熱點所吸引, 把這個案件丟在了腦后。 午后的辦公室,警員們聊著八卦。 霍存生看著新聞道:“有意思?!?/br> 倪湘好奇問:“有什么新消息嗎?” 霍存生道:“就在那場兇案和火災之后, 鶴蘭小區的房東開始集體拋售房子?!?/br> 一旁的郭正堯插話道:“這也很好理解, 那房子那么老舊, 被燒過火以后,簡直成了危房,又死了這么多人,趁著學區位還值點錢, 房東當然急著要拋售房子?!?/br> 霍存生點頭:“是啊, 這老破小外加危房,房東就是跳樓價急售了?!?/br> 沈清驚訝:“最近房價不是在跌嗎?還有人買這舊小區的房子?” 倪湘也道:“買房的又不傻, 就算是再便宜, 剛著過火死過人的樓, 這不是接盤嗎?” 霍存生笑了:“不僅有接盤俠, 而且這接盤俠還不少。就這段時間,那附近幾棟樓簽出去的就有百余套,還有不少人已經加急付了款。那些中介們都為這事忙瘋了?!?/br> 洛思微正在看結案報告, 聽到這里她皺眉抬頭:“那些房子都是誰買的?” “不好說, 你們猜有意思的是什么?”霍存生點開了新聞頭條給他們看, “就剛剛,東瀾的官方網站忽然公布了明日湖之瘡拆遷的消息,拆遷補償,回遷房都和原房東沒關系了,那些簽好了合同的房東估計悔得腸子都要清了?!?/br> 郭正堯聽到這里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命運弄人?!?/br> 洛思微的目光落在了李慕姚的供詞上。她在那幾句話下畫了一道線,為什么黃乾讓李慕姚在鶴蘭小區放把火? 還是說……他事先知道什么? 事到如今,何錦的嫌疑被完全洗清。 洛思微在下班前去女子看守所幫何錦辦好了手續。 走出看守所以后,她把何錦的個人物品還給了她。 洛思微有些歉意道:“對不起?!北M管后來很快查明和真相,但是開始的時候,警方還是差點就冤枉了這個女孩。 何錦低頭道:“這件事都怪我撒了謊,是我干擾了警方查案,而且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被一直關在這里了?!彼龑β逅嘉⒁恢毙拇娓屑?。 洛思微說:“我帶你去醫院,見你的母親?!?/br> 何錦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后面露怯色:“可是,我有點害怕見她……” 洛思微安慰她:“我正好有一些情況想和她求證,我會和她簡單說明下你的情況?!?/br> 兩個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劉望楠剛好撤了今天的吊針,她的傷勢有所好轉,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是有一些傷口難以愈合,特別是臉上留下了一大片顯眼的傷疤,讓她看起來有些猙獰。 當她聽完洛思微的陳述,劉望楠沉默了片刻道:“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臉上沒有什么喜怒,也沒有當初她懷疑何錦時的義憤填膺,仿佛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洛思微忽然想起了李慕姚的話,雖然那件事不會改變案情的審理結果,但是她依然想要知道真相。 洛思微問她:“李慕姚說,當時出了一件事,是你家的公司里丟了一箱洗發水,懷疑被他偷了,你丈夫和送貨公司的老板說了這件事,所以害他丟了工作,那箱洗發水真的丟了嗎?” 之前他們電話尋訪離職員工,也提到過這件事。 劉望楠嗯了一聲,然后她低下頭,看向側方,面無表情地開口:“丟了?!?/br> 洛思微注意著她的表情,劉望楠說丟了的時候,聲音忽然變小,她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同時,她的右手抽筋兒似的抓了一下床單。 洛思微追問:“你確定嗎?” 劉望楠聽了這句追問顫聲道:“好像……我記不清了?!?/br> 她自己說完了這句話,不等洛思微再追問她就繃不住了。 女人直接用雙手捂住了她的臉,她的手背上也有火焰灼燒過的傷痕。 劉望楠的聲音發顫,肩膀發抖:“那一箱洗發水后來找到了,我老公他開始以為是下面的人偷的,挨個查問,最后他懷疑是被那個送貨的拿走用了,就和他們老板說了。后來三天以后,我們盤了一次庫,東西就找到了……是孩子在倉庫里找紙箱子玩,就把里面的東西換了位置?!?/br> “我后來才知道,因為這件事,那送貨的沒了工作。那人找到過我們家里,老何也一直咬死了沒改口?!?/br> 說到這里,劉望楠趴伏在床邊哭了起來:“我勸過我老公,我說找到了就和人家說一下,可他不肯,他說不能說是自己錯了,那樣會讓人看不起。他要我不要管這件事,說那人丟工作是因為他命不好,說人家老板怎么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開除人,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那送貨的肯定是慣犯……” “我開始還有點擔心,但是后來,時間過去了很久,那人也再也沒有來過了?!?/br> 她哭得越來越大聲:“為什么有人會因為一箱洗發水就去殺人啊。我們家怎么運氣這么不好,遇到了這樣的一個瘋子……” 洛思微站在一旁,看著女人哭著,她一點也不同情她。在劉望楠的話里,把一切過錯都推給了自己的丈夫,可作為知情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冤枉了李慕姚,她也沒有做出任何補償。 如果不是這件事,李慕姚可能還是一個辛苦勞動的貨車司機。那看起來只是一箱洗發水,可卻害得李慕姚丟了工作,城市里的很多人本來就活得辛苦,那是壓垮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讓這一家人家破人亡的這起兇案,又該怪誰呢。 劉望楠哭了一會,洛思微才對她繼續道:“工作上的事已經聊完了,我把你的大女兒帶過來了。她和那天的事情無關?!?/br> 劉望楠擦了擦眼淚,嗯了一聲。 洛思微道:“在案件調查之中,我了解到了你和你女兒的之間發生的很多事,我想問一下,為什么你會那樣對待她?” 劉望楠停住了哭,抬起頭問她:“哪樣對待她?” 洛思微道:“她摔到時,你讓她自己站起來,卻讓她去扶弟弟meimei。何錦說,你還說過讓她死在外面那樣類似的話?!?/br> 劉望楠遲疑了片刻道:“我有這樣做嗎……”然后她搖頭,“我不記得了?!?/br> 她不再承認自己做過那樣的事情了。 “你還讓她住在陽臺上,不讓她考大學,用消毒液噴過她的臉?!?/br> 劉望楠道:“我家里又不富裕,三個孩子總是要權衡著來?!?/br> 洛思微把問題問得更加明白一些:“那火災發生以后,你又為什么會懷疑何錦?” 正是因為她的懷疑,把何錦推上了風口浪尖,也被警方列為了嫌疑人。 “因為她說過要傷害我們的話。我覺得這孩子真的做得出來的,再說了這是我們的家務事?!?/br> 說到這里,劉望楠的眉頭擰起來,在剛才談到李慕姚和案件的時,她有愧疚,有遺憾,有痛心,可是現在她談到了這個話題,只有理直氣壯,甚至有些不耐煩起來。 她的語氣冰冷,似乎是覺得,她對自己的女兒有全部的支配權。 洛思微想到之前何錦在審問室痛哭時說得那些話,覺得有種寒涼從心底泛起,她問:“你不愛她嗎?” “愛啊,做母親的怎么可能不愛自己的女兒?雖然她叛逆,我還不是原諒她?養她到這么大?” 劉望楠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然后她道:“她是大女兒啊,照顧弟弟meimei不是應該的嘛?我也是家里的大女兒啊,我從六歲就給家里做飯了,八歲開始洗全家人的衣服。我媽死得早,我又當jiejie又當媽,兩個弟弟蓋房子娶媳婦的錢都是我出的,我老公因此罵我只會補貼娘家,我每天起早貪黑地干活,給他生了三個孩子,換不來他一個笑臉。我照顧小孩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