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誰惹誰了,豈可修。
從昨夜開始,大雨就一直在下,就連客人走了大雨還是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學長幫關尚音插了管,他依舊一副安穩的樣子在睡覺,姚樂先是幫他翻身按摩了一會兒,白白還是貓型團在一旁。 照顧昏迷的病人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姚樂想了想,對白白說:「看來還是得出門一趟,白白你能看著一會兒尚音嗎?大約一兩個小時?!?/br> 他化為人形,坐在床上,「嗯,沒問題?!?/br> 姚樂點的點頭,想了想,撈出了幾張白紙,跟筆放在桌上,然后又去外投翻箱倒柜起來,他默默下床跟了出去,不知道對方想找甚么,問了一句,姚樂咕噥著回,「布尺?!?/br> 玄裔:「......」家里有這東西嗎? 還別說,真有,雖然讓姚樂塞在一個抽屜的小盒子里頭。 找到了之后,他回到放紙筆的桌前,對他招了招手,玄裔滿頭霧水,但依舊應聲而去。 姚樂讓他平舉雙手,然后把布尺繞在他身上,得到了數字記錄下來,幾處下來。 他忽然明白對方想做甚么,就聽姚樂抱歉似的說,「本應該要帶你去的,可尚音一個人在家我實在不放心,先幫你買幾套回來替換,來日再帶你一起去買。好嗎?」 饒是貓身吃鏟屎官用鏟屎官的,可人身是不同的概念,對方真準備把他當小孩養。玄裔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半晌只能發出咕嚕的聲音,姚樂笑了起來,捏了捏他的臉頰,「我們家白白,怎么能這么可愛?!?/br> 然后他又讓他踩著白紙臨摹腳型,再用布尺量了個數字記錄下來,之后他也是把那白紙折了折帶在身上。 他把自己的手機交給玄裔,告訴他使用方式,然后揣上關尚音的手機,跟幾副鑰匙,玄裔跟到了玄關,「有事情就打給我?!?/br> 「好?!?/br> 其實既是仙神之力在影響,關尚音輕易不會出事的??伤膊粫桃獾娜妼Ψ嚼渌?,畢竟這是他一腔心意。 姚樂出門了,白白想了想,默默進了房,窩在關尚音身邊,這樣對方呼吸要是一有變化,他便能立即有感覺。 耳邊是雨打在窗戶的聲音,以及關尚音的呼吸聲,黑貓閉起了雙眼,逐漸睡著了。 關尚音的呼吸一直很平穩、緩慢、綿長平和。玄裔原以為一兩個小時不會有事妥妥的,卻是閉眼一個多小時,卻感覺到有東西入侵了他的領域。 從氣的類型來看,是他的同類。 他不悅而戒備的豎起耳朵,并跳下床,走出房門時他正看見那原神晃蕩進窗戶。一隻白底花貓,長相清麗,看見他耳朵豎了豎。 『來者何人?』 『你就是玄家哥哥?』那貓傳音的聲音,靈秀婉轉,睜著大眼睛看起來毫無威脅.....似的。 『我確實姓玄,哥哥甚么的不敢當?!恍岵⒉环潘删?。 『......原來是根木頭?!荒秦埮牧伺奈舶?,跳了幾跳,坐在沙發上,玄裔一貫的位置,歪著頭看他:『我的名字是花菲。你呢?』 玄裔:「......」哪招? 對方沒有威脅又愜意的樣子讓玄裔滿是莫名其妙,想了想,淡淡地回:『在下玄裔?!?/br> 她開心的動了動耳朵,『我知道你的名字?!?/br> 玄裔:「.....」這是鬼打墻了。 『你有甚么事?』他決定自力救濟解決這鬼打墻。 她看著更開心了,『沒甚么,聽我娘說了,所以就來看看你?!?/br> 玄裔:「.....」到底是幾個意思,說人話好嗎? 『花菲姑娘,我跟你掰開來說,我看你沒有惡意,但你無故入侵我的領域,我希望你說出個目的,倘若你并無其他目的,你我素不相識,很抱歉,我不歡迎,請你離開?!?/br> 花菲聽完的眼睛都瞪大了,半晌才說:『.....原來真是大木頭?!蝗缓笥謬@了嘆,『不過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好了?!?/br> 玄裔還來不及問,花貓拍著尾巴,俏皮的說,『娘說我跟玄家哥哥有婚約,所以,我就來看看你?!?/br> 婚......婚約是幾個意思。 玄裔蒙逼得盯著那隻花貓,掰開來聽都聽得懂,合起來卻是莫名其妙,他從未聽爹娘提起此事,況且玄家也不只他一隻貓,玄家哥哥甚么的,簡直文字陷阱。 趁著他傻眼,花菲跳了下來,須臾就蹭了過來,她甚至想用額頭要蹭他脖子。 大膽刁民! 玄裔簡直要喊出口,他快速的退了幾步,『姑娘,你我素不相識,請自重?!?/br> 『呵呵?!换ǚ沏y鈴般笑了笑,『沒想到你那么可愛。好嘛,不喜歡就先算了。不過我挺喜歡你的,你可以化人了嗎?好想看看人形啊,』 玄裔真拿自來熟的刁民沒辦法,哥就是能化形也不會無故讓你看好嗎? 『花菲姑娘,你所說的婚約我并不知情,況且玄家并不只有我一隻貓,也許有甚么誤會也說不一定。至于婚約一事,我爹娘向來是尊重我的,我目前并未考慮到成婚的問題,也請姑娘切莫多想?!?/br> 『哼,你這人怎么這樣,一口一個姑娘的喊,卻是一點都不領情。我娘說的人就是玄裔,這點我清清楚楚,至于婚約你怎不回去問你爹娘再來說嘴?!换ǚ频亩淦椒懦娠w機耳,尾巴的拍打幅度也大得很,玄裔毫不懷疑,她是脾氣上來了。 母貓生氣了,順毛才是首選。 他無奈地說,『我會去問的?!?/br> 『那就好?!换ǚ茪g喜的拍了拍尾巴,幾秒鐘內,卻又耳朵一攤,毛竟然炸了起來,『你身上為什么有結契的味道?!』 玄裔:「......」呵呵。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解釋,但他也毫不懷疑面前這只母貓火大了會賞他幾爪子,解釋也罷,不解釋也罷,這是逼他在渣男還是多個未婚妻之間選一個啊。 莫名其妙! 玄裔也是有脾氣的,包辦婚姻甚么的,不管是真是假,朕才不想要! 『對啊,我有對象了,目前是簡易的契,正式的成契得回族里做?!凰敛华q豫選擇前者。 母貓火大果真是很恐怖的事。 他幾乎沒時間閃,那爪子就抓了過來,玄裔向后一躍,花菲的尾巴就到了,他靈活的閃了又閃,嘴上還不留情,『感謝姑娘錯愛,玄裔當不得,玄裔心中有人,再如何都不是姑娘良配。姑娘人才美貌上佳,應當配個佳壻,成就一雙佳偶才是?!?/br> 『給我閉嘴!』 花菲拍了又拍,原神又能穿過家具,玄裔受限于rou體,閃躲地方有限,看在對方是姑娘的份上不愿下重手,顯得更加窒礙。 閃了幾下,覺得沒意思,罷了罷了,被抓便被抓吧,讓她出了氣把這活祖宗送走最好。想好了玄裔一滾,便停了下來,準備趴好了挨打。 沒想到他一停,對方卻是生生的止住了爪子,玄裔看著對方鬍鬚抖動,耳朵拉攏,簡直委屈得不行,傳音更是傷感哽咽,『混蛋,停甚么停,你以為抓幾下我就出氣了不再糾纏于你了,好讓你跟那妖精雙宿雙飛去嗎?!混蛋,我才不如你的意!大混蛋!』撂下了話,她跺了跺腳,轉頭飛出窗外。 玄裔趴在地上看著花貓遠去,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撲上來要強。忍不住就著姿勢滾了幾下,還別說,渣男可真難當。 雖然不是開口說話,可卻也口渴了,白白的飲水器還在運轉,他也不變成人身,就近蹭到飲水機旁喝水。 飲水器的水是一直在流動的清水,入喉甘甜,對于剛才飽受驚嚇的黑貓來說不得不說是圣品,喝著喝著花菲說的事情卻浮上心頭,萬一是真的,對他而言可不是甚么好消息。 也許該找個時間回去族里看看,問問他爹娘此事,正滿腦子想這些事,『玄裔?!?/br> 「咳!」一口水被嗆進氣管,黑貓狂咳了起來。一邊咳,一邊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姜莫卿的原神正坐在窗檯上,一臉復雜的看他嗆得狂咳。 一個兩個都跑過來,朕今天到底招誰惹誰了。 姜莫卿飄了下來,默默用手貼著他的氣管,他才想閃,就感覺對方渡氣過來,既然是幫他,他便也不動了。幾秒鐘內喉嚨發癢的感覺消失了,玄裔自己退開,坐了起來。 『多謝了?!灰贿厒饕?,一邊本能用后腳搔搔被碰過的地方。 『不會?!?/br> 『你怎么又來了?』他莫名地看著對方。 姜莫卿咧了咧嘴,『抱歉啦,害你嗆到。剛好有個案子想問問你情報?!辉掍h一轉,揶揄的笑道:『只是來的不巧,撞見了好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br> 『哼,好看不?』玄裔沒好氣,『看我渣男演得還成不?』 『哈哈,對那姑娘是渣男,對你那「心上人」可就有情了?!粚Ψ酱笮Φ?。 朕要是說那『心上人』是你,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玄裔簡直想翻白眼,拍了拍尾巴,不想解釋,『你有甚么問題想問我,說看看?』 姜莫卿收了笑意,逕直說道:『c市最近出了一隻黑白雙色貓妖,很兇,有好些凡人被他傷了,我想那是你們烏系一族的,你可曾聽說過?』 『你們要抓他嗎?』玄裔不答反問。 『他蓄意傷人又縱火逃竄,情節重大,抓他的主要目的并非懲罰他,而是瞭解事情經過,倘若他是有所本甚或被冤枉,也好還他清白?!?/br> 玄裔聽完搖了搖頭,『即便系出同族也有領地不同,c市并非我族領地,那邊的妖修我并不熟,況且黑白雙色如此簡略的特徵,我也不能單就此,就能猜出是誰,我沒辦法幫你?!?/br> 對方并未表現出失望的樣子,點了點頭,『我也是問問,既然這樣,我就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情報好了?!?/br> 姜莫卿看著要忙,玄裔點點頭也不多話,對方道了聲再見就走了。恰巧此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且有鑰匙的金屬聲,姚樂回來了,玄裔沒有猶豫變化人身,直撲到門邊開門。 才推開門,玄裔的表情又僵在臉上,姚樂手拿著大包小包,看到他眨了眨眼,轉頭對他身后的中年婦女說了聲,「我兒子,玄裔?!?/br> 「小裔,這尚音爸爸的mama,要喊奶奶知道不?」 「奶、奶奶?!剐峒毬暤暮巴甑拖铝祟^,耳朵尖是紅的,喵,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