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男人(4)
何漣知道圈子里大部分男的看見主動湊上來的姑娘就像狼看見投送懷抱的羊,但他實在對這種事沒有任何妄想,甚至惶恐萬分。 “畢竟人家現在也算半個大牌,你請一次請不動很正常,”完全不了解真實情況、即將離隊的吉他手這么對何漣說道,“放心,你這么有才,肯就算小黎老師不愿意,肯定還有其他人會愿意來的?!?/br> 何漣不置可否。 他不能怪罪任何人,這是他自己沒控制住自己——原本只是站在舞臺被他瞻仰的偶像就這么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摟住他的脖子,用柔軟的嘴唇親他,用柔軟的手撫摸他,他的腦子啪嗒一下失去了一切可以稱為邏輯的程序。 糟糕極了。何漣想。但是他不能讓誤會就這么延續下去。 幸而昨天晚上黎涵并沒有拒絕加他的聯系方式,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手機消息編輯框打了刪了打,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 ------------------------ 明明前天晚上才有過親密的rou體接觸,然而第二次見面時,黎涵感覺眼前的年輕人似乎被束縛在一套名為陌生人社交禮儀的大網之中,他認真地詢問黎涵喜歡吃什么菜,有什么忌口,接著開始干巴巴地談論天氣,交通,餐廳環境,然后默不作聲地下單。 吃飯的地方是個音樂餐廳。遠處的小舞臺上有民謠歌手正抱著吉他在低吟淺唱,幽幽的樂聲浮動在餐廳空曠的環境里。 “我把你們樂隊的歌都聽了一遍,”黎涵突然說道,“技術扎實,審美不錯,概念完整,繼續做下去肯定會吸引到更多的粉絲,當然,前提是你們能在做下一張專輯前不被餓死?!?/br> 何漣微微抿嘴。很多人都對他們這么說過的。 “那我們來說說昨晚沒說完的話題吧?!崩韬蝗恍Φ?,“你為什么想請我去你們樂隊做吉他手?” 這是個很必要的問題。對于很多樂隊來說,主唱,尤其是女主唱,是一個樂隊的門面;把一個樂隊的門面主唱找去其他樂隊干活,多少有點挑釁的意味了。 何漣沉默了一小會兒。 “我看過你五年前的演出?!?/br> 五年前,何漣剛上大學,和學校里的朋友們小打小鬧地組了一個樂隊,某天晚上和朋友出門看演出,演出的是一個朋克樂隊,主唱在一邊唱著和喊叫幾乎沒有區別的歌詞,而吉他手則在一邊戴著帽子低頭彈琴,嘈雜粗獷的琴聲與她那安靜的臺風格格不入,甚至與整個樂隊喧鬧的氣氛也不太相符,但卻意外地讓人非常著迷。 那個那個朋克樂隊曇花一現,發了一張非常違反朋克精神的錄混精良的專輯,接著就銷聲匿跡了。 何漣一直很后悔沒有早點認識他們,他實在喜歡他們的風格。直到后來發現了白路燈的主唱,似乎就是之前那個朋克樂隊的吉他手。 其實在前天晚上之前,何漣并沒有想過要找黎涵,畢竟白路燈的咖位比他們要大。他也只是恰巧聽到有人在閑談,說白路燈的主唱和吉他似乎分手了。那一刻,沖動的念頭涌上心頭,讓他抓緊機會去撬墻角——當然,并不是說感情上的撬墻角,他只是想找一個吉他手,一個他心心念念的吉他手,一個他五年來一直沒忘掉的吉他手。 “ 唱這么難聽能不能要下去啊,要不換我來吧????” 舞臺上突然傳來爭執聲。 “......不好意思,先生——請您,請您不要破壞設備——” 臺下似乎有喝醉了酒的客人在鬧事,但是唱歌的女孩顯然并不太擅長處理這種客人,只能不停地后退,看著那個客人踩翻了話筒。 臺下的的顧客們面對臺上的混亂無動于衷,有些甚至露出了煩躁的神情,想要趕快離開。 黎涵站起來想過去幫忙,她對面的何漣卻已經快步走到了臺邊。 他要比那個醉漢高上半個頭,但身材卻要瘦上不少,黎涵本來還擔心他會遇到些困難,沒想到他不動聲色地接近了那個醉漢,十分輕巧地就把他壓制在了地上。 門口的保安姍姍來遲,終于把這個鬧事的醉漢給拖了出去。 黎涵走了過去,把倒在地上的話筒架扶了起來。駐唱的女孩心魂未定地喘著氣,對來幫忙的兩人連連道謝。 “你的聲音非常好聽,剛才那個人說你難聽完全沒有道理,”黎涵想了想,對女孩說道,“但剛才我聽你唱歌的時候高音稍微有點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不按照這首歌的原調,降半個調試試?!?/br> “哦、謝謝?!迸⑹軐櫲趔@地點頭。 ------------------- 下章應該上rou了